“誰?”鏹水轉頭看去,只見門口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男子穿一件齊膝蓋的黑色風衣,手中一根香煙已快燃盡了,但他還是沒有扔掉這根香煙,男子就站在門口,眼睛也沒往屋里看,仿佛在欣賞外面的雪景,又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好像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般。但是,門口就他一個人,除了他,還會是誰說話呢?
鏹水怒罵道:“他媽的,你算什么東西?敢這樣跟老子說話!”
男子緩緩轉過頭,屋內諸人先是一呆,隨后有人顫聲道:“蒼……蒼蠅!”
這男子正是蒼蠅,不過,他身上再沒有當初那種半職業小混混的半點痕跡,身上不再有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一種讓人黯然嘆服的冷靜。
“你就是兄弟門的蒼蠅!”鏹水先是一怔,隨后怒聲道:“操,不過是個狗屁小混混而已,我還以為是誰呢!怎么了?蒼蠅,你不服嗎?”
蒼蠅淡淡看了鏹水一眼,輕聲道:“和記的人做事都是這樣偷偷摸摸的嗎?既然想來侵占兄弟門的地盤,那就正大光明地來啊,何必打著宏泰的旗號來呢!”
“和記?”
“鏹水是和記的人?”
屋內頓時一陣議論,鏹水面色巨變,額頭滲出幾絲冷汗,梗著脖子怒聲道:“老子就是宏泰的人,哪里……哪里有打著宏泰旗號的意思!他媽的,蒼蠅,不要以為這里是兄弟門的地盤老子就怕了你了,現在你就一個人,老子照樣砍了你!”
“哎!”蒼蠅又輕嘆一聲,將手中的煙頭扔進了雪地里,煙頭剛落地,四面八方突然跑出來上百個手持砍刀鋼管的黑衣人,就連茶樓內也沖出了二十幾人,將鏹水這批人團團圍住。蒼蠅看了鏹水一眼,輕聲道:“你在我兄弟門的地盤上踩了三天的點,你以為我兄弟門真的沒人注意到你嗎?你未免太小看我兄弟門了!你不是想跟秋哥說話嗎?好的,我成全你!”蒼蠅話音剛落,那上百號人立刻沖進茶樓,配上茶樓內那二十幾人,鏹水這邊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鋼刀架住了脖子,鏹水脖子上更架了好幾把刀。
“把鏹水帶回去,其他人全留下右手!以后來我兄弟門的地盤可以,但不要帶家伙,否則下次就留兩只手了。”蒼蠅說完,轉身離開了茶樓,外面一輛白色寶馬X5緩緩駛來接走了蒼蠅。而此刻,茶樓內卻傳出一陣凄厲的慘叫聲,沒有幾個人能在自己右手被剁掉的時候能忍住不叫。
從鏹水的人出現到蒼蠅的人退下去,整個過程不過十分鐘的事,眾人看著殘留在地上的那些鮮血,不由有些懵了。鏹水帶的那批人被砍掉右手之后便被人趕出了茶樓,估計趕出了兄弟門的地盤,他們的右手也都被帶走了,但都是齊手腕斬斷,就算勉強接上也算是廢了。這些人剛離開,茶樓內便又走出幾個伙計將地板和桌面上的鮮血擦干凈,摔壞的桌椅拿走又搬了新的進來,花了不到十分鐘時間場地便被打掃干凈了,茶樓老板走出來向眾人笑道:“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坐,繼續玩!剛才的事大家受驚了,今天各位在這里一律免費,算是給大家壓驚了!”
老板叫柄叔,是一個面容和善,差不多快四十歲的矮胖男子,有點禿頭,平常一直被這些混混戲稱為禿子,為人和善,沒有脾氣,就算被人罵了也不還口。可是,發生了剛才那樣的事,誰還會認為這個看似忠厚老實的老板真的如外表一般好欺負呢?要知道,當時可是有一票人從茶樓后面跑出來的,天知道這個老板到底是什么身份!
“柄叔,你太客氣了!”
“吃東西哪能不給錢呢,柄叔你要不收錢,我們以后怎么還敢來這里呢?”
眾人忙哄鬧著從身上摸錢出來,更沒人敢叫他禿子了,倒是柄叔有些尷尬了,面對桌子擺著的一堆錢,抽了抽嘴:“唉,你們把錢拿回去,我都說了我請客了……”不過,這個時候誰敢把錢拿回去呢?
三里屯別墅,蒼蠅走在前面,后面兩個人將鏹水拖進了中間一棟樓的大廳。大廳內此刻已經跪著了兩個人,見到這倆人,鏹水不由一驚,因為他認識這倆人,都是和自己一起被派出來的,如今卻都在這里跪著,看來兄弟門的確是早就洞悉了這個計劃了,難道秋無痕真的沒死?抬頭看去,正中間的沙發上正坐著一人,看起來不過是中學生的模樣,莫非就是兄弟門門主秋無痕?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七個人,其中一個鐵面銀發的男子最引人注意,鏹水心中一凜,看來這人就是最近在N市名聲甚旺的無敵鐵面了!那不用說,其他幾人的身份也都呼之欲出,無非就是兄弟門黑豹王彥成剛子李義野豬阿飛等人,只是,李義和野豬那一晚受重傷,現在怎么能這樣完整地坐在這里呢?
“跪下!”就在鏹水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后一人突然抬腳踹到他腿腕上,鏹水沒有防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心中大怒,卻又不敢發作,誰都知道秋無痕心狠手辣,一個不小心自己這條命恐怕就要廢在這里了。
“秋哥,人都抓回來了!”蒼蠅走過去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為首那中學生模樣的男子微微點點頭,鏹水心中一驚:此人果然就是秋無痕!
“嗯!”秋無痕點點頭,看了看跪在廳里的三個男子,緩緩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冷聲道:“你們不是想看看我死了沒有嗎?”
三人都不敢答話,面對這個讓宏泰和七家都忌諱的人物,他們只感覺心都在不斷地顫抖。
“啊!”就在鏹水心中惶恐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鏹水轉頭看去,只見跪在最邊上的那個人已經倒在血泊中了,后腦破了一個大口,鮮血突突地往外流著,再看秋無痕,手里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榔頭,他就是用這把榔頭敲碎那人腦袋的。見到如此情況,剩下兩人頓時大驚失色,紛紛向秋無痕磕頭求饒,秋無痕面色不變,只冷冷掃了兩人一眼,突然抬起榔頭,猛地砸在中間那人的腦袋上,那人立刻如一人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著自己身邊兩具尸體,鏹水驚得連求饒的話都不會了,雙腿發軟,拼命往旁邊爬去,顫聲道:“別……別殺我……”
“我不會殺你!”秋無痕走到沙發邊坐下,將手中的榔頭扔在桌子上,沉聲道:“因為我要你帶幾句話給鄭志健!”
鏹水差點沒哭出聲來,現在才知道能活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忙應道:“秋……秋門主,您有什么話,我……我一定幫您帶到……”
秋無痕冷聲道:“告訴他,我秋無痕還活著,兄弟門也絕不會垮掉。還有,為人做事要正大光明,想對我兄弟門下手大可以大方地來,不用使這種借刀殺人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