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吧!”南霸天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發(fā)生這樣的事,誰也不能怪,就算沒有你,她始終也會成為對方用以要挾我的工具!哎,唯一的錯,可能就是她是我女兒……”
秋無痕卻未料到南霸天竟然這么快就想開了,可自己心里還是在一陣陣的滴血,如果南霸天能夠打他罵他一頓,或者他會好受一點(diǎn)。可是,南霸天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反而讓他心里更加愧疚了!
見秋無痕沒有站起身,南霸天又嘆了口氣,也沒再讓他起來,低聲道:“無痕,你愿不愿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秋無痕抬起頭:“大伯請講!”
南霸天抬頭看著頭上天花板上的吊燈,仿佛在回憶些什么往事,過了許久他方才低聲道:“從前有個很大的村子,村子里住了很多人,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并沒有什么貴賤之分??墒悄?,后來這個村子的人們發(fā)現(xiàn)村里的治安有點(diǎn)不好,而且經(jīng)常受到外面村子的欺負(fù),為了抵抗,人們就聯(lián)合起來,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國度。起初,這個國度只是為了抵抗外敵維持治安的,可是,當(dāng)社會漸漸發(fā)展,物質(zhì)越來越豐富,人們就有了貪婪之心,就有人開始暗暗想統(tǒng)治這個國度,從而擁有一切物質(zhì)。”
“人,最怕就是有了貪婪之心。在這種貪婪之心的驅(qū)動下,村子內(nèi)部發(fā)生了一次又一次的流血沖突,在鮮血白骨的積累下,村子里產(chǎn)生了一個又一個的統(tǒng)治者,人們稱他們?yōu)榈弁???墒牵弁跏冀K是貪婪的,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所以,在很多年之后,人們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自己并不需要去奉一個帝王,所以,村子的社會制度又發(fā)生了一次改革,人們?nèi)【喠说弁酰a(chǎn)生了新的統(tǒng)治制度,叫做民主化制度,所有的事情,都要通過人們選出來的那些領(lǐng)導(dǎo)共同決定,這就代表了大部分村民的利益。”
“可是,貪心無限,那些勢力大的人,怎么允許有人與他們分享這個村子的物質(zhì)呢?所以,他們又想出了一種辦法,就是把自己的人選為領(lǐng)導(dǎo),然后逐漸掌握村子的統(tǒng)治權(quán),從而為自己分的很大的物質(zhì)。可是,聰明的人并不只有一個,村東頭有一個,村西頭同時也有一個,于是,兩家人把持了村子的統(tǒng)治權(quán),所有的物質(zhì)有九成都被這兩家人分了,剩下的一成才是中間那九成村民的?!?
說到這里,南霸天看了秋無痕一眼,輕聲道:“你覺得這樣的社會制度,公平嗎?”
秋無痕搖了搖頭,他隱隱約約明白南霸天到底在說什么了?,F(xiàn)在國內(nèi)不就是這樣一個情況嗎?徐唐兩家掌握重權(quán),所以有南北派之分,可是,又有誰關(guān)心過中間那些沒有派別的窮苦村民?
“在這樣的情況下,矛盾肯定急速激化,但這個時候東西兩家的人掌握的勢力太大了,并不是普通村民能夠推翻的。所以,村中部有幾個年輕人突發(fā)奇想,想要在中部成立一個家族,然后與其他兩家對抗,這樣,村中部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任人欺辱了!”南霸天頓了一下,輕聲道:“可是,想要在東西兩家的壓力下成立一派,無異于登天一般,他們到底能不能成功呢?”
南霸天看向了秋無痕,秋無痕也正看著他,他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南霸天苦笑一聲,接道:“我再給你講個故事,二三十年前,有幾個富有幻想力的年輕人,突然發(fā)覺,因?yàn)槟媳迸芍?,這個國家交給中部的物資實(shí)在太少了。中部的人民不怕苦不怕累,拼死拼活一輩子,卻拿著這個國家不到百分之十的物資,而且,還要受到其他拿著大部分物質(zhì)的人的謾罵與侮辱。同樣是人,為什么要有這么大的差別?這種情況怎么可以呢?”
“為了消除這個情況,幾個年輕人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在南北派之外再建一個新派,這樣才能與其他兩派公分物質(zhì)。可是,南北派無一不是沉淀幾百年的大家族,單憑幾個年輕人的一時熱血,能夠做到嗎?”說到這里,南霸天輕輕吸了口氣,眼中神采奕奕,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年少輕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代:“年輕人是最富于幻想的一代,想到就必然要做到。所以,盡管這個想法實(shí)在太異想天開,但他們還是付諸了行動,建立了一個集團(tuán)。那段時間,只要辦廠,幾乎沒有失敗的,這個集團(tuán)的成功,給了幾個年輕人奮斗下去的信心!”
“但是,一個集團(tuán)又怎么夠呢?為了擴(kuò)大實(shí)力,幾個年輕人分道揚(yáng)鑣,赤手空拳出去闖蕩,準(zhǔn)備各自成就一番大事業(yè)。說也奇怪,也許是幾個年輕人的斗志感動了上天吧,反正經(jīng)過十幾年的時間,幾個年輕人都取得了驕人的成績,每個人都有了一大批屬于自己的勢力!將這些勢力集合在一起,雖然不能與南北派相爭,但也足以自保?!?
“但是,幾個年輕人的夢并沒有滅,他們依然在為年輕時那個夢想而奮斗??墒?,想要在南北派之間再成立一派,難度何其大呢?所以他們一直在等一個機(jī)會,等南北派都無暇顧及他們的時候!”南霸天看了秋無痕一眼,輕聲道:“你覺得南北派什么時候才會無暇顧及他們呢?”
秋無痕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他們斗起來的時候?”
“不錯!”南霸天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多了一絲贊許,道:“南北派不會允許既得的利益被別人分去,所以,幾個年輕人要是貿(mào)然行動,只會立刻失敗。但是,若是南北派之間斗起來,他們就有機(jī)會了!可是,怎么才能讓南北派之間斗起來呢?幾個年輕人等了近十年,終于等到了一個很好的機(jī)會,南北派終于斗起來了!”
說到這里,南霸天并沒有再說下去,不過秋無痕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他終于知道洛遠(yuǎn)為什么要說南霸天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了,為了一個年少的夢想,為了給中部人民一個平等,他拼了近三十年時間,這三十年內(nèi),一刻都沒有放棄過,一刻都沒有后悔過,這樣的人物,才能稱得上英雄二字!
可是,他所有的計(jì)劃,只因?yàn)樽约旱囊粫r沖動而功虧一簣,近三十年的心血,只因?yàn)樽约旱囊粫r沖動而白費(fèi)!
秋無痕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靈魂一般,癱坐在地上,腦中不斷閃過鄧伯嘲笑自己的面容和黑玫瑰蒼白的面孔,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都在指責(zé)他,就連空氣都變得那么的窒息,仿佛不允許他呼吸一般!
“不錯,我是有野心,我是想在南北派的夾縫里再建起新的一派!只不過……”南霸天音調(diào)突然提高,雙拳緊握,沉聲道:“我只為還中部人民一個公平,這有什么不對?”
(元旦加更一章,小七在這里先謝謝各位朋友在過去一年里對小七的支持,同時祝愿各位朋友在新的一年里萬事如意,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