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突然用他那稚氣的聲音清晰地叫了一聲媽媽，楊琳大爲驚異。

她把小龍抱進懷裡，捏著他胖乎乎的小臉蛋兒逗弄：“小龍好聰明，會說話了呢，你剛纔說什麼了呀？”

小龍露出他僅有幾顆小牙，衝著她笑了一下，很得意地又叫了一聲：“媽媽……”

楊琳的心啊，一剎那就軟得化掉了。她在小龍的額頭使勁地親了一下：“寶寶又乖又聰明，再叫一聲給外婆聽！”

她一擡頭，就看到麗姨在擦眼淚，她一下子僵住：“麗姨……你……想起芳菲姐姐了？”

楊琳提起芳菲，麗姨的表情更加悲傷了，她偏過頭去，捂著臉開始抽泣。

楊琳還是頭一次看見麗姨當著人前哭，她有點兒不知所措，扶著麗姨的肩膀勸道：“麗姨……你別難過，小龍雖然沒有媽媽，但是他有外婆疼呀，也是一個很幸福的孩子呢……這樣吧，以後我給你當女兒，給小龍當媽媽，你看好不好？”

麗姨哭得更兇了，她不想在楊琳面前失控，突然站起身來，跑出房間去。

楊琳本想追出去，轉念一想，麗姨需要的是安靜，她哭成那樣，被自己看到，她會很尷尬的。

於是楊琳沒有動，只是抱著小龍搖晃著，說道：“阿姨是不是很笨？勸人都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把外婆惹哭了呢。”

小龍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剛纔還好好的，外婆怎麼突然哭了呢？他擡起小手指著門外，眼睛望著楊琳，好像在問：外婆怎麼了？

楊琳摟緊他，告訴他說：“小龍長大了，外婆高興呢……小龍會叫媽媽了，你告訴阿姨，媽媽在哪兒呀？”

小龍眨了眨眼睛，擡起手來，用手指碰了碰楊琳的鼻尖，“咯咯”笑了起來。楊琳莫名感動，鼻子酸酸的，差一點兒讓眼淚流出來。

但她還是把小龍的手指從鼻尖上拿下去，放在他的心口上，教他：“媽媽在這裡，小龍要把媽媽放在這裡記住，知道了嗎？”

小龍好像聽懂了，點頭。楊琳又問他一遍：“那你再告訴阿姨一次，媽媽在哪兒呀？”

小龍這次先指了一下心口處，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擡起來，點在了楊琳的鼻尖上，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媽媽……”

楊琳的眼淚“刷”地掉下來，抱住小龍就開始哭。小龍在她的懷裡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被她感染了情緒，也哭了起來。

梅劭平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靠著牀坐在地板上，相擁著大哭。大俠守在旁邊，一臉沉痛的表情，眼睛也是溼溼的。

他一步跨過去，蹲在楊琳的面前，焦急地問：“出什麼事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楊琳抽噎著搖頭：“沒……沒事……”

“沒事你哭什麼？你看小龍哭得臉都紅了，麗姨呢？到底怎麼回事？”梅劭平急壞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楊琳仰起臉看他，說：“小龍……小龍他叫我媽媽，嗚嗚……”說完，她又哭了起來。

梅劭平卻沉默了，坐在地板上，看著他的女人和他的兒子哭成一團，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良久，他伸出手臂，將楊琳攬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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