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梓動了動嘴巴,想說什么,卻發現嘴巴澀得發苦,干得發不出聲來。
在后面看診的秦天御,聽到他的吼聲,馬上就進來了,睨了他一眼,這里不是他家啊,大吼大叫的,會吵到別人的好不,不過,看到他那緊張的神情,他不忍心說他啥了。
秦天御檢查了一下涼梓的身體,問了她幾個問題,便點頭微笑說:“潛,你可以放心了,她已經沒事了。”
“真的?”司徒潛的神經緊繃著。
“你要是不相信我,還找我干嘛?”秦天御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司徒潛繃著俊臉半響,才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好了,小禍水熬了粥,你等會喂她吃點,這幾天,吃清淡的。”秦天御讓助手,把粥端進來。
待他們離開之后,司徒潛立即端了粥坐在床邊,讓她靠在床頭上。
“我自己來……”涼梓想抬手,但是隨即發現,自己的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臉上不禁掠過一抹囧色。
“別動。”司徒潛皺眉,用勺子盛了一口粥,吹涼了,送到她的唇邊。
那霸道的,一點都不容她有半點拒絕。
涼梓只得張開嘴巴,把他喂過來的粥咽下,那親昵的舉動,讓她本來還蒼白的臉色,泛起一抹淡淡的紅。
司徒潛一口接著一口地喂她喝粥,他沒有說話,病房里很安靜,但是越是安靜,涼梓的心越是虛。
喝了半碗左右,涼梓就搖頭了,虛弱地說:“我飽了。”
司徒潛瞇眸,放下碗,淡淡地說:“那等你餓了,再喝。”
涼梓輕輕嗯了一聲,有點心虛地瞅著他說:“那個……我的心臟……”
“病發了。”司徒潛眸光有些幽冷,淡淡地說。
涼梓伸手輕輕地覆在自己的心口上,那里已經不痛了,但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卻有點心塞。
司徒潛瞇著眸子,盯著她。
涼梓頭皮有點發麻,他不問,是在等她解釋嗎?
她躊躇了半響,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我又麻煩你了。”
司徒潛輕哼一聲,攥住拳頭,忍住想掐死她的沖動,冷冷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自己,你差點就去了閻王殿。”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么容易就……”看著他黑得沒有邊兒的俊臉,涼梓吞了吞口水,有點膽怯了。
“你不知道?”司徒潛氣啊,伸出手掌抬起她的下巴,銳利的視線,直勾勾地望進她閃避的美眸里,怒道,“明知道自己的心臟有事,你還跑去那種地方,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涼梓的呼吸一滯,她就知道,他會生氣的。
她咬了咬下唇,無辜地說:“我沒有。”
看到她那無辜的表情,司徒潛更氣了,她還敢給他裝無辜呢。
他攥了攥拳頭,驀地放開她,轉過身去,冷冷地說:“我出去一下。”他警告自己,她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要追究也不是現在,他還是走遠一點,去冷靜一下。
“司徒潛。”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涼梓低喊了一聲,卻不敢說啥了。
為了要接近涼秋琛,她是太沖動了,在電梯里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難怪他會生氣的。
她靠在床頭上,想起在電梯里,自己腦海里又閃過的那一幕火海,不禁有些戚戚然。
怎么回事?
她又看見了自己的老爸葬身在火海里。
她伸手揉了揉有點抽痛的腦袋,她沒有跟司徒潛說,她跟他說,他八成又以為她精分了。
但是那一幕幕的畫面,真的很真實,就好像真實地發生在眼前。
“老爸,你現在到底在哪?我好想你。”她老爸是跟新歡環游世界去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只要他平安無事,她就不怪他做出有異性沒女兒的沒心沒肺的行為。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敲門聲,把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一個嬌俏的護士推著工具車進來。
“涼小姐,你的身體好點了沒,我來給你量體溫,打點滴。”護士臉上的笑容很甜,很可愛。
“我好多了,謝謝關心。”涼梓看著她覺得挺親切的,便說,“你叫我涼梓就行了。”
“涼梓,你的名字好特別。”她的名字讓她想到了娘子。
涼梓看著她胸前的胸卡笑道:“你的名字也很特別。”
護士臉上掠過一抹尷尬的神色:“我家封建思想,我爸說女人是禍水,估計想讓我去禍害別人,就給我起了紅顏這個名字。”
“紅顏這個名字不錯,好聽,又有詩意,幸好你爸不是直接讓你叫禍水。”
“甭提了,雖然我的名字叫紅顏,但是那個秦變態,就老叫我禍水。”提起那秦變態,紅顏就是一肚子火。
“秦變態?”涼梓有些好奇地揚起眉頭。
紅顏給她掛起點滴,靠近她,壓低聲音說:“就是那個秦天御,你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其實內里很變態,下流,又猥瑣,礙人前途,每次見到他,我就想拿手術刀捅他。”
紅顏越說越氣憤,仿佛那人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涼梓聽得一愣一愣的,那個秦天御,看起來不像她所說的那么喪心病狂啊,她反而覺得他那人還挺隨和的,幫她做檢查的時候,動作也很溫柔,真的一點都不像啊,難不成她說的那個秦天御跟她認識的不是同一人?
“那個……紅顏,你們診所里,是不是有兩個叫秦天御的醫生,我見到,怎么能跟你所說的完全不一樣?”涼梓試探地問。
紅顏把她的體溫記錄下來,篤定地說:“沒有錯,就是他,你沒聽說過,人不可貌相嗎,他就是個衣冠禽獸。”
見她說得憤憤不平的,涼梓嘴角抽了抽,試探地問:“既然你那么討厭他,為什么還留在這里,被他蹂……咳,欺負。”
“說起來都是淚。”紅顏把東西收拾好,哭喪著臉說,“在實習及格之前,我不能調走,他一直刁難,不讓我及格,那變態的惡性,說三天三夜說不完,有機會再跟你說,我要去其他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