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過去,剛才那股全身都要被撕成七八塊的痛苦吳奇仍然讓心有余悸。
在那痛苦之中能看到的東西固然重要,但吳奇相信自己已經把難得看到的畫面的每一個細節全部記住,不會再去回顧第二次了。
“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吳奇一邊喘著氣,語氣有幾分不善地道。
徐放聳了聳肩:“我曾試著去知曉一個人的過去,后來我發現有一種方式能比‘搜魂’更有效果。那就是用‘天神制造’將對象的精神意識體制作成‘光盤’再播放觀看。用稍稍抽象的話來說,就是把一個人的靈魂做成‘光盤’。”
吳奇聽了險些破口大罵。他理解力不差,徐放這混蛋竟然活生生把他的精神意識體剝離身體,難怪如此疼痛。若是剛才有個萬一,或者徐放心懷不軌,那自己恐怕早就成了植物人。
“要是你不把‘靈魂光盤’融回我體內而是取走,你就能獲得我全部的記憶吧?”吳奇冰冷地道。
徐放并不否認,也沒有辯解。他也知道吳奇雖然現在生氣,但吳奇自己最清楚剛剛獲得的情報對其而言價值有多大。畢竟剛剛的畫面他也看了,要他來說,這世上沒有比有關五階神皿的情報更有價值的情報了。
吳奇冷靜之后心情復雜,他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感應到手還是自己的手,可是手掌心的觸感卻讓人感到陌生而不習慣;仿佛皮膚底下隱藏著另一個更小的自己,它隨時都有可能撕開外面的軀殼,破壞掉他,也破壞掉周遭的一切。
源自神之器皿“輪盤”的灰氣,姑且將之稱作五階的異能病毒——“時間病毒”。
徐放深呼吸一口氣后道:“好了,我已經把你想要的和你想不到的情報都告訴你了,這些情報的價值我相信你自有判斷,請你也好好遵循與我的約定。若我的女兒在人類領地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當父親總有一天會出現在你面前,把你的‘靈魂’做成光盤抽走。”
“最后,出了這片黑暗,以后我們再在戰場上遇到,我會和你動真格地戰斗,防止被其他王座與帝座懷疑。你使用這些情報的時候也注意著點,太明顯對你我都不好。”
吳奇默默點頭。
下一秒噬光領域消失,明亮刺眼的太陽光重新照在了吳奇的身上。吳奇晃了晃腦袋,待到眼前的視野逐漸適應強光,才發現原來他站的“指揮戰車”只是一輛廢舊的戰車用幻象偽裝的。
徐放已經消失不見,料想是通過“空間傳輸”走了。吳奇掃視了一眼四周,提刀馬上啟程。
根據徐放的情報,他得馬上出發,找到撤退中的秋垣與第三集團軍還有被奪走“噬光體”異能的北嘩書。且現在有異蟲王座阿撒的存在,第三集團軍乃至整座新京隨時都有可能面臨滅頂之災,他不能不管。
“冰山行動”,顧名思義就是逐漸揭露海面下的冰山、即展現天啟深淵真正實力的計劃。帝座現在已經坐擁十三位四階的王座,如果他真要一舉覆滅人類,令他還不這么做的唯一理由就是在決戰前搜集神之器皿,把任何有可能導致人類翻盤的可能性都扼殺在搖籃里。
吳奇想畢,暫時先放下腦海里的思緒,一心飛出北河市。
飛行的途中吳奇不忘再俯視一遍北河市的街道,果然,來時他看到的第三集團軍的軍用載具全是用幻象制成的。第三集團軍壓根就沒來過這里。
“不愧是裝點出‘晴國’的人。”吳奇心道。
在吳奇從北河市出發一路向南的同時,秋垣帶領的第三集團軍一路向南,行進在一片廣袤的平原之上。天啟深淵的軍隊在背后窮追猛打,第三集團軍便且戰且退,已經后退了三十公里。
地面上黑壓壓的瘟疫種獸潮在奔涌,天空上克瑞斯與秋垣的鏖戰還在繼續。云層之間連連炸出巨大的冰簇之花,一紅一白兩道殘影在冰簇之花間上下翻飛起舞,伴隨著舊冰花的凋零墜落與橙紅火光的乍現,嶄新的冰簇之花后繼綻放,使戰場繼續向南方的天空延伸。
克瑞斯的漆黑長袍已經在激烈的戰斗中破碎,透過云層的陽光直接照射在他的全身。
經歷被卡贊“擊殺”再擄走,以及古夜陵深處的堪比進入十八層地獄的磨煉,克瑞斯的真容已與之前大不相同。他光潔的頭頂有一片豎立的形似冰之飛輪的短發,深凹的眼眶與鷹勾似的鼻子糅雜起兇狠陰暗的面相。他那每一條曲線輪廓都將霸道與強勁展示到極致的肌肉身軀上還遍布著一道又一道如傷疤般的冰白之痕,那是長時間使用四階冰之能量導致的凍傷。
而另一邊,秋垣的將軍制服亦在冰與火、冷與熱的對撞中破碎大半。他索性撕掉了將軍服的上半身,赤身使用“火之爐心”全力戰斗。他的皮膚從橙色漸為紅色,越紅越深,越紅越透明,克瑞斯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秋垣胸膛內的心臟、雙肺在發光并運動。
單從外表上看,克瑞斯與秋垣都激戰到了極限,所施展的力量也遠不如半個小時前的全盛狀態。但即便如此,他們也都不確定對方究竟能撐到什么時候。
“你是剛晉升四階的王座吧!能量儲備,看起來不行啊!”
秋垣一邊躲避著爆發的冰簇,一邊大喊。
他要是鐵了心想殺死秋垣,一開始就沖入第三集團軍中全力釋放“無限零度”留人,隱藏在暗處的另兩名王座一起出手,秋垣就算再有一倍的隱藏本領,也絕無可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