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飛快的在銀裝素裹的天地之間馳騁,十幾名少年青年正騎著戰馬,帶著他們家中最值錢的財產,往北方的其他男爵領跑去。
一些年紀小點的孩子已經是哭紅了眼,如同刀子一般的寒風把他們沾染著淚水的臉頰吹的發紅,幾乎快要裂開。
“快點!我們再快一點!兩個小時之后我們就可以到達沃爾夫男爵的領地了!我們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班提斯作為法萊恩男爵的長子和繼承人,儼然是眾人的主心骨。
他忍著刺骨的寒風大聲道:“培里思!你帶著一半都人去東北方向傳遞消息,我帶人去西北方向!最后我們在佩特里堡匯合!”
“好的!我明白!你們小心點,祝好運!”那名被班提斯呼喚的少年聞言之后對著后面的少年一揮手,頓時有一半的少年便分流道他那里跟在他的身后奔馳。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無比順暢,幾乎可以和弓馬嫻熟的正式騎士相比,他們就是一個家族最為重要的東西,他們才是傳遞家族血脈的薪火,只要有他們在,他們的家族遲早會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熊熊燃燒起來。
就在少年們帶著最后的希望離開家園往其他領地狂奔之際,法萊恩堡的戰況變得越發膠著。
“該死的!這樣一座城堡就如此難以攻克嗎?”這波伯爵騎在戰馬背上,在弓箭的射擊范圍之外,皺著眉頭揉搓自己下巴上的胡須,心中窩火的說道。
“看來……我們今天攻克這座城堡的計劃恐怕要落空了!”特瓦林伯爵出現在了哲波伯爵的身旁,拿著手里鑲嵌著寶石的皮水壺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溫酒,舒爽的呵了口氣擦擦嘴說道。
哲波伯爵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到現在正在進行攻城的全部都是他麾下的軍隊,特瓦林伯爵在之前就宣布不會參加任何的攻城行動。
“哼,命令前方軍隊繼續猛攻!不要停下來!一定要在今天徹底把這座城堡攻下來!”哲波伯爵沒有理會特瓦林伯爵的話語,冷哼一聲對著身邊的隨從騎士說道。
得到命令的騎士急忙去前線傳達命令。
見此情景,特瓦林伯爵搖了搖頭,再次把水壺解了下來,喝了一大口,眼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悄悄打量哲波伯爵。
得到了繼續猛攻命令的貴族更加急迫的催促自己的士兵們對城墻發動攻擊,而那些士兵們也是紛紛如同不知疲倦不知恐懼的野獸一般,那瘋狂的模樣足以讓許多人都為之膽寒。
“去死吧!”一名騎士狠狠的揮動手中的釘頭錘,把那名從云梯上露出了半個腦袋的敵軍腦殼掀開,紅白相間的腦漿子頓時噴濺到了他的身上。
沒有半點不適應的他甩了甩釘頭錘上的血污,又繼續警惕其他敵軍的攀登。
“休息會吧男爵大人!”一名騎士攙扶著氣喘吁吁的法萊恩男爵靠坐在了一處無人的城垛,擔憂的看著他。
法萊恩男爵摘下偷窺,露出了下面的鏈甲帽以及里面的棉內襯,希望能夠呼吸到更多的新鮮空氣。
陣陣白煙從他的嘴里有節奏的呼出,片刻后他的呼吸才逐漸的平穩下來,用臂鎧擦了擦自己已經被凍得發紅的鼻頭,笑著對臉上充滿了擔憂的騎士道:“我還真是老了……想當初我可是法萊恩堡和隔壁幾個男爵領首屈一指的驍勇騎士啊,沒想到那么一會就累成這樣了!”
說著,他感嘆了搖了搖頭,回手從城垛上抓了一把積雪,放到劍刃上緩緩擦拭上面的血跡。
“哎……您還是注意下吧……我擔心……您出現什么意外!”這名于法萊恩男爵年紀相仿的騎士掀開了鐵質的面甲,皺著眉頭說道。
“哈!我可不怕!”法萊恩男爵怪笑一聲道:“我們已經沒有幸存的希望了……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們的身上,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伯爵大人拖延更多的時間,讓他準備的更充足,來應對哲波伯爵!”
聽著這番話,中年騎士不由得有些心酸,剛想要說些什么,卻見法萊恩男爵再次佩戴好了頭盔,拎起剛剛擦拭完的長劍回頭道:“走吧我的老伙計,最后再陪我一程!”
隔著頭盔,中年騎士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看開了……即便是在這樣不可能等來援軍的情況下,他也毫無消極倦怠的情緒。
沒有多言,他也拎著一把略有缺口的長劍快步跟了上去。
“哈哈!我是第一個登上城墻的!先登首功是我的!”
哲波伯爵麾下的一名士兵順著云梯一下子跳到了城墻上面,由于敵軍一直都在不停的進攻,所以為了讓戰士們不至于力竭而亡,所以法萊恩男爵安排了輪流守城,就算是加上比較有戰斗力的自耕農整個城堡里的守軍也怒過一百五十多人而已,七十多人守衛城墻難免有些位置兼顧不到,這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噗!”
一道鐵器與肉體碰撞一起的聲音響起,一把肉絲與鐵屑都清晰可見,鐵刺已經所剩無幾的釘頭錘就這樣準確無誤的砸在了他的頭上,把頭盔已經徹底砸的變形里面的腦袋也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半爆出了鮮紅的汁液,鮮血頓時從頭盔當中滲出來。
這位既幸運又不幸運的幸運兒只是得意了短短幾秒的時間,便從天堂墜入到了地獄。
一名騎士又甩了甩釘頭錘,對著士兵們大聲提醒道:“都謹慎一點!不要被敵人鉆了空子!保持每個云梯都有人防守!加快扔石頭的速度!”
哲波伯爵在下方看到這名士兵登上城墻頓時激動無比,不過上位者的涵養還是讓他保持了風度。
他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特瓦林伯爵,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還沒等他收回這道笑容,那名士兵便在他眼睜睜的情況下死于非命。
這一次,迎接他的便是特瓦林伯爵那似是而非的笑容了。
“該死!”這波伯爵咬牙切齒的扭過頭來不在看特瓦林伯爵,緊緊的盯著城墻上的戰況。
時間過得飛快,天色也逐漸的暗了下來,城墻上守衛的士兵越來越少,敵軍已經開始能夠跳上城墻開始和守軍進行肉搏了。
法萊恩麾下的士兵們此時就算不說是人人帶傷,但也都是狀況不佳。
雙方士兵流出的鮮血甚至都在這嚴酷的天氣之下凍結在了城墻上,這樣戰斗變得更加艱難。
“小心點男爵大人!”中年騎士攙扶了法萊恩男爵一下,避免了他踩到凍結的血液而摔倒的下場。
“沒關系……你先去幫我指揮一下士兵,我們要進可能的多拖延一些時間!”法萊恩男爵站定之后喘了幾口粗氣對中年騎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