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平原上從古至今或許有過無數生命的喜怒哀樂與生死,但是,對于恐怖直立猿這個種族來說,這樣的碰撞雖然不是史無前例,但也絕對足以列入史詩。
即便是三十三年前,那位雄才大略的偉大君王,動用到的軍隊也只不過是這個數字而已。
一只在冷風之中盤旋,于蒼穹之上游蕩,尋找著獵物的蒼鷹用充滿好奇的目光看著下面的情景。
它去過草原,見過隔壁,熱帶雨林也不乏它的身影,但如此之多的直立猿聚集在一起,身上穿著不認識的殼子互相殺戮,此等場景在它的生命之中還沒有見過。
一陣巨響傳到天空,這只蒼鷹差點墜入地上,在它那兩只銳利的鷹眼之中,兩條涇渭分明的鋼鐵洪流在一瞬間碰撞在了一起。
血色獅鷲騎士們手里拿著的騎槍是更長的,足足達到了四米之多,而卡爾達“潔凈者”手里的騎槍卻只有三米半。
就是這區區半米的差距,就徹底給雙方帶來了不一樣的結果。
卡爾達騎兵的排頭三名潔凈者無一幸免,全部在第一時間被刺穿了對方的喉嚨,幾乎將敵人的腦袋跟身體奮力,而血色獅鷲騎士們手里的騎槍也同樣應聲而斷。
這三人在占據了優勢之后也不敢大意,立刻將盾牌橫在自己的胸前,同時極力的將身體藏起來,希望能夠躲過敵人的攻擊。
隨后又是兩支騎槍刺在了他們的盾牌上面,把他們打的一個趔趄,差點掉落戰馬。
不過所幸,他們騎著的戰馬背上是裝備了高橋馬鞍的,再加上他們協調的靈活性,倒也驚險的留在了馬背上面。
可是這樣下來,他們手里拿著的盾牌幾乎已經瀕臨報廢,不過這時他們總算是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一名血色獅鷲騎士用長劍劃過一名敵軍潔凈者的肩膀,似乎砍下了半只胳膊。
不過他也來不及去看自己的戰果,急忙把目光放到了下一個敵人的身上。
這一切,看上去繁瑣,但實際上也僅僅過去了五秒鐘的時間而已。
騎兵之間的作戰就是這樣,迅捷而又血腥,浪漫而又殘酷。
不得不說,即便是瓦拉斯波巨大也得承認,這是血色獅鷲騎士在這個世界以來遇到過最強的敵人,同時也是最難打的一仗。
這些所謂的潔凈者們雖然沒有經過加強,但是地獄一般的訓練卻同樣賦予了他們起強悍的戰斗力。
不僅如此,他們的戰斗意志也是瓦拉斯伯爵僅見。
如果只是說意志堅定的話,那么幾乎萊納麾下的所有騎士都可以做得到。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卡爾達人一如既往的瘋狂,哪怕是死也要帶著自己的敵人一同跌落戰馬,因為這樣的原因落馬的血色獅鷲騎士已經有八人了。
隨后,一陣更加殘酷的鮮血噴濺以及四處亂飛的鐵片奏成了一曲血腥的交響曲。
雙方的騎兵犬牙交錯一般的糾集在了一起,然后又是錯開,脫離了對方的陣型。
瓦拉斯伯爵帶著隊伍脫離了戰斗之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同時在心中也是略微咋舌。
敵人的戰斗力令他非常吃驚,上一個讓他有這樣艱難的感覺的還是獸人的狼騎兵。
那群騎著高大座狼的強獸人身體強大,同時擁有著非人一般的戰斗意志,瘋狂的恨不得隨時隨地和敵人同歸于盡。
當初的血色獅鷲騎士團就是在被敵人的狼騎兵打到無可奈何,這才有一名大貴族和獅鷲一族簽訂了契約,以全族從今往后所有女性都送給獅鷲族三年時間生兒育女,這才換取了獅鷲之血,建立了血色獅鷲騎士團。
隨后血色獅鷲騎士團成立之后,果然不負那名大貴族的期待,擁有極強的戰斗力,以一千二百人的數字,配合上邊境軍隊,彈壓了強獸人足足五十年的時間。
而瓦拉斯伯爵作為其中的一名佼佼者,他自然擁有這樣的戰斗經驗,這些卡爾達潔凈者真的給他一種強獸人狼騎兵的感覺。
剛才他本打算簡單粗暴的消滅敵人的前排,然后從中間將敵軍鑿穿,他對付這個世界的騎兵從來都是這樣做的,并且無往而不利。
可是在今天,他第一次遭遇到了異界版的滑鐵盧,計劃慘遭失敗。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邊肩膀,在哪里已經有一道猙獰的缺口,那是敵人的彎刀留下的痕跡。
鐵板一塊的肩甲已經徹底破裂,漏出了里面受損的鏈甲,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縈繞在哪里。
如果是尋常騎士的話,遭受到這樣的攻擊恐怕早就失去了一只手,至少也要手臂脫臼。
不過因為他們負重能力的強悍,所以身上的板甲更為厚重,敵人想要徹底破開還很難,再加上獅鷲之血的加成,讓他的筋骨都強健許多,倒也不至于脫臼。
瓦拉斯伯爵勒住韁繩,活動了一下右臂,肩胛骨的微微疼痛讓他有些不舒服,但這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
所有的血色獅鷲騎士和扈從們都是調轉馬頭,采邑騎士們同樣回身,將目光再一次放在敵人的身上。
瓦拉斯伯爵看了看自己的部下,這一輪沖鋒下來倒是損失不小,九名血色獅鷲騎士,同時還有五十多名血色獅鷲扈從,就連采邑騎士也都有這六十多人的傷亡。
只是議論沖鋒,傷亡便超過了百人。
而敵軍的傷亡則更大,瓦拉斯伯爵粗略一看,那些穿著重甲,戰斗力最強的騎兵大概只剩下了五十人左右。
他們的戰斗力雖然強,但是在血色獅鷲騎士團面前還是要干白下風,強如狼騎兵如何?還不是同樣在血色獅鷲騎士團的鎮壓之下不敢亂動?
瓦拉斯伯爵再一次大喊:“準備沖鋒!這一次,我們不死不休!勝利者終將是我們!”
沒等說完,瓦拉斯伯爵便一催戰馬,沖了出去。
兩名血色獅鷲騎士提高馬速,來到了瓦拉斯伯爵的身前,與另外一人再一次組成了三角陣。
九名當場落馬陣亡的血色獅鷲騎士之中,有兩人就是在最前方充當鋒矢者。
卡爾達人的指揮官對于這樣的傷亡也是震驚,一種名為畏懼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心頭。
從未落敗,即便失敗也是因為寡不敵眾的潔凈者騎兵竟然在一次沖鋒之中就有這樣的傷亡!
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何等恐怖的敵人!他在心中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