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姆在客廳中,望著這位曾經的信徒,以及周圍的屍體,自從成爲登神者,不斷掌握權柄之力。
他的心湖就好似一汪湖水,靜謐而無一絲波瀾,現在甚至有冰封的跡象。
神性無慾而無爲,是爲至高之性,神袛渴望不朽,卻又畏懼不朽,就是因爲這神性會淡化祂們的情感。
越是古老的神袛,這種神性的一面越是明顯,因爲世界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引起祂們情緒變化的事物。
“咩~”
膠質怪·黑山羊發出一聲聲叫喚聲,將小山姆遊離的精神拉扯回來。
不知不覺,小山姆身邊已經出現一雙雙明滅不定的眼眸,它們貪婪的透過虛空窺探小山姆。
這就是魔物血脈的弊端,禁忌國度的魔物能夠通過他與這個世界產生聯繫。
只要小山姆的精神稍微出現一絲異常,這些魔物就會乘虛而入,從而鳩佔鵲巢。
定了定神,周圍虛空中的一雙雙眼眸也隨即消散。
“去瑪索鎮上!”
膠質怪重新幻化爲獅鷲,抓住小山姆就衝破屋頂,飛上半空中。
瑪索鎮上,術士預備班周圍的集市上,牛羊成羣而過,沿街都有商販的叫賣聲,新奇的、破舊的、古怪的物品都能在這裡找到。
半空中,金色獅鷲緩緩飛來,一些商人瞇著眼望向半空,隨即臉色一變。
“怪物來襲!”
一聲哨響聲,瑪索鎮集市中心,那擺設一般的月白長石上,一枚枚符文隱現,靈光匯成一股,而後坍縮成一個密度極大的光環。
小山姆站立在獅鷲的利爪上,一隻手環抱著爪踝,一個閃耀的光環突兀的出現在瑪索鎮上。
“奧法光環!”
小山姆知道這種裝置,學會中的那些施法者發明的一種觸發性的特殊建築,可以自動感應到入侵的敵人,自發生成一道高能度的光子環狀武器。
一想到這裡,小山姆連忙將自己胸口上的那枚學徒徽章激活,奧法光環感應到徽章,於是消散爲基本的光子。
奧法光環消散,術士預備班的朗格里先生也知道來者並非敵人。
於是帶著一衆教師從術士預備班的堡壘中走出來,半空中的獅鷲落在地面,軟化變形爲一頭黑色山羊。
黑山羊旁,一位俊美少年正帶著審視的目光望著朗格里先生。
“朗格里先生,還記得我嗎?”少年問道。
雙鬢斑白的朗格里有些恍惚,盯著面前的少年打量半晌,不確定的問道:“道格家的孩子?”
“是我!”
得到少年確切的回答,朗格里先生的心情放鬆下來,隨即又緊張的問道:“小山姆,你家現在...”
“我知道,我去看過了。”小山姆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一位墮落的術士學徒,雖然不知道爲何如此殘忍,但現在她已經迴歸冥府。”
“那就好!那就好!”朗格里先生不住的說道。
“朗格里先生,你是術士預備班的管理員,這次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朗格里先生望著眼前這個神秘的小山姆,一時間也不清楚應該答應還是拒絕,只能敷衍的道:“什麼事情?能夠幫忙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是必須,朗格里先生。”小山姆收起悲傷的表情,用命令式的語氣道。
朗格里先生的表情一滯,心靈中一絲絲霧狀的物質滲透進去,他的精神一點點改變,“當然,山姆!朗格里叔叔一定會全力幫助你的,先進來喝杯熱茶。”
小山姆點了點頭,周圍預備班的教師頗爲迷惑的小聲交流著,猜測著朗格里先生和這位小山姆有什麼交情。
在與小山姆交流片刻,朗格里先生就徑直回到自己的書房。
他將一位渡鴉學士叫來,親自眷寫了一封舉薦信函,吩咐渡鴉學士將信函送到南境的學者協會。
渡鴉學士有些疑惑朗格里的突然舉動,以往這預備班的舉薦名額早已經內定,朗格里現在不聲不響的送出一個,真不怕那些既得利益的團體發難嗎?
不過這不是他這個渡鴉學士應該關心的,不過他在送信之後,還秘密送出一份情報,通知瑪索鎮中的那些貴族和商人。
小山姆此時自然不知道外界引發的一連串事情,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他在術士預備班主要就是爲了進入學會進修的名額,本來他可以在變色龍營地取得這個資格,不過早在幾年前爲了解救占卜女巫南雅,他不得不離開變色龍營地。
現在回去恐怕會讓變色龍營地啓動相應的審覈程序,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在瑪索鎮的術士預備班則容易許多,預備班只有提供一些基本信息,就能夠獲得保送的進修資格,不過待遇方面就沒有那些營地舉薦的高。
等待學會回信的同時,小山姆也沒有閒著。
最近,小山姆對於怪物進化學比較好奇,初代班波頓先祖曾經說過,所以血脈的源頭都來自於巨人。
而在血脈術士中,每一次血脈的蛻變都是一次返祖,它讓術士的肉體和靈魂越發趨近於祖先。
不過小山姆的血脈是古老魔物的血脈,那麼古老魔物的祖先是什麼?
目前,膠質怪就是一個最好的實驗素材,作爲軟泥怪一族,它的血脈極其容易受到污染,與變形怪的特質相近。
小山姆定時定期都會餵食魔丸,如今的膠質怪同時受到魔丸和牧羊者之笛的影響,本質上已經和一頭魔物無任何區別。
膠質怪最喜歡的就是變形爲黑山羊,它的兩對犄角是亞當賦予它的,用以穩定它的虛空魔力,不至於直接崩潰。
最近一段時間,膠質怪·黑山羊的情緒有些不穩定,頭上犄角開始扭曲,喜歡在深夜時於墓園中啃食墓碑。
奇特的行爲並未讓小山姆警惕,想法他異常欣喜,這說明膠質怪終於開始進化。
與此同時,瑪索鎮中的商人和貴族們開始蠢蠢欲動,因爲那個進修名額,這些商人和貴族已經向朗格里談話數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這一次,他們不再選擇坐下來交流,而是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