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披上身,那張年輕帥氣的臉上立刻就透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成熟。那雙眼睛緊盯著方芷蘭骨骼的片子,卻只看到面前的這位年輕的醫(yī)生眉頭緊皺在了起來。沈匡和陶蕓都在一邊看著,不知不覺得,簡直就彷彿被面前的這個人,帶進了一個嚴峻的世界中了一般......
“那個......章醫(yī)生?”陶蕓終於無法忍耐著沉默了似的開口問道:“請問......怎麼了嗎?很嚴重嗎?斷了嗎?”
在那之後,又是很長的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章醫(yī)生才放下了手中的片子。
“沒有!”章醫(yī)生說道:“手臂上有擦傷,但是沒有關係,骨頭沒有斷,略微有些挫傷,也不能算是什麼問題。但是脫臼了,而且韌帶拉傷,需要拉一下,休養(yǎng)三個月,然後就沒事了。”
“哦......”
“誒?”
聽到這裡,陶蕓和站在一邊的沈匡都鬆了一口氣,但是方芷蘭那張臉上卻瞬間佈滿了恐懼。
“拉一下......”
小的時候不是沒有看過接骨。曾經(jīng)姑姑的腳扭了的時候還不是說什麼拉一下,結果那是什麼?就算是好幾個大男人按著都彷彿按不住似的節(jié)奏,還有那扭曲和慘叫......
說什麼拉一下,這種稍微動一下就彷彿連眼淚都要下來了似的疼痛感,竟然還要拉一下?什麼就拉一下啊!
“幫我按住她!”
“誒?”
聽到章醫(yī)生開口,身後的陶蕓和沈匡都走了上來。只見他們兩個人四隻手從後面緊緊壓住她的肩膀,沈匡更是將方芷蘭那不能伸直的手輕輕擡起來,送到章醫(yī)生面前......
鬧怎樣?這是要趁機報復嗎?啊?因爲第一次見面就摔了他一個大跤的蓄意報復嗎?
眼看著已經(jīng)接過方芷蘭的手,那副年輕的臉上不存在任何情感,簡直就彷彿對於這一切已經(jīng)得心應手了一般。
方芷蘭簡直覺得手還沒有開始拉,自己的臉就已經(jīng)扭曲了一般,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只見那雙手一隻拖住方芷蘭的手肘,另一隻抓住她手腕的位置,也不管什麼慢不慢的,彷彿只是打開一樣可以輕易打開的東西......
“啊!!!”
人被強制著壓著而沒有站起來,手肘的骨頭髮出“咯咯”聲,這殺豬一般的聲音卻已經(jīng)響徹了整個骨科醫(yī)院。連在骨科室門口看管病人秩序的的護士和病人們都忍不住探頭進來。那一刻,腦袋裡面彷彿變成了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想象,什麼都......簡直就好像只是這痛覺就足夠讓方芷蘭暈厥一般。
但還沒來得及失去意識,手卻又被彎了起來,並且再一次打開。再一次,慘叫聲不絕於耳......這樣一來,別說是還沒有暈厥了,就算真的暈過去了,恐怕都要被疼醒過來。
對於身邊的人來說,這不過就是彎兩三下手的時間而已,但是對於此時的方芷蘭來說,卻彷彿是個漫長的過程。
手被輕輕的放了下來,由沈匡託著,那隻手簡直就好像已經(jīng)不是自己了的一般......
章醫(yī)生從抽屜中拿出紗布,又打開了桌上的幾個藥瓶,把裡面的藥抹到了紗布上。碰到手肘的時候冰冰涼涼的,但是方芷蘭自己卻早就沒有了實感。現(xiàn)在的自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昏睡的,連自己都已經(jīng)搞不清楚狀況了。
身邊,彷彿隱約的,可以感覺到有誰在自己身邊。陶蕓他們不是應該從後面壓住自己的嗎?那麼,還有誰......
方芷蘭略微扭頭過去,身邊,彷彿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邊。穿著好奇怪,剛演出回來的演員?只是過路的?他也哪裡受傷了嗎?爲什麼,表情,如此痛苦......
“好了!我再開些活血疏絡的藥,先包一個月,過幾天就要過來換一次,換上幾貼之後就不用包了,還有,就算拆了包之後也不能搬重的東西,明白了嗎?”
章醫(yī)生的聲音還在耳邊,但是卻聽不清楚......
“喂......喂!”
“誒?”
肩膀突然被猛拍了一下,方芷蘭才彷彿從半昏睡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一般。她迷茫的看了一眼剛纔拍醒自己的沈匡。這個人的臉上,沒有剛纔那個人那樣痛苦的表情。而現(xiàn)在,再往那個方向看去,卻又誰都看不到了。幻覺嗎?一開始那裡就沒有人在的嗎?
“還在幹什麼?回去啦!”
“哦!”
方芷蘭應了一聲,在陶蕓的攙扶下走了出去,沈匡遠遠的走在前面,簡直就彷彿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但是,那個人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陶蕓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果然,還是很令人在意......
“那個......”方芷蘭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剛纔......有其他人在我們還在治療的時候進來嗎?”
“嗯?你說誰?”陶蕓露出一臉的不解反問道。
“誒?沒......沒什麼......”
果然,還是自己的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