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輕盈流光墜落在【大臻】帝都郊區(qū),砸出漫天塵霧。
“咳咳咳~”
帝釋天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口血肉模糊的空洞,嘴里咳出帶有金色粒子的血沫。
“天主!”
聞訊趕來的干闥婆沖到他身邊,取出一瓶帶有異香的藥膏涂抹在傷口上。
“龍之子……竟然竊取我的神性,化生阿修羅王……”
“沒想到,我此番下界轉(zhuǎn)生,竟也逃不掉這永恒的戰(zhàn)爭……”
攥緊手里的紅寶石,帝釋天任由干闥婆治愈傷口,強(qiáng)忍著劇痛,緩緩站起身來,遙望遠(yuǎn)方隱約可見輪廓的巨大城市。
“天人與非天的戰(zhàn)爭,投影到人間便是蒼生浩劫。”
“可惜啊……如此繁華的國度,就要化為一片焦土……”
最后深深看一眼宏偉的【大臻】帝都,帝釋天邁開步伐,徑直朝著北方走去。
“天主,我們要去哪兒?”
“黃金王庭。”
攥緊手里的寶石,帝釋天目光悠遠(yuǎn)的遙望北方,深邃的視線穿透時間,直視虛無縹緲的命運(yùn)長河。
“他們才是這個世界未來的主宰,我會駕馭他們的鐵蹄,踏平一切阻礙,創(chuàng)建地上佛國……”
“龍之子,這一局……我才是最后的贏家……”
幽幽呢喃中,帝釋天優(yōu)雅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清晨的薄霧深處。
……………………
“要洗了,要洗了,水水又洗到臨頭叻!”
【平陽伯府】的臥室里,貂饞趴在朱灝淼的胸口,看著那猙獰可怖的空洞,淚眼汪汪的輕輕舔舐。
難以忍受的劇烈痛楚在小家伙的舔舐下逐漸淡去,朱灝淼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腦袋。
“你才死到臨頭了,我要把你做成胡建老鼠干!”
“嘰?!!”
一邊逗弄寵物轉(zhuǎn)移注意力,一邊催動【色欲】權(quán)柄治愈傷口,等到天光放亮,少年胸膛的空腔就已經(jīng)被一層薄薄的肉膜覆蓋。
咬牙站起身來,朱灝淼輕柔活動了一下肢體,發(fā)現(xiàn)傷勢已經(jīng)不影響正常動作。
但胸腔內(nèi)部的血肉還受到殘留神性的影響,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磨滅痊愈。
嘬了嘬腮幫子,少年徑直離開【平陽伯府】,來到樂昌坊。
在坊市不起眼的角落,一座占地廣袤的宅院里,朱灝淼找到了昨天晚上給他灌藥膏的女子。
“宋麗,懷旭他們呢?”
見到朱灝淼,宋麗并沒有因?yàn)樗哪挲g外表而有所怠慢,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指揮官,他們在地下加固地基。”
“昨天襲擊我的那些家伙呢?”
“用藥物麻醉,關(guān)在地牢里。”
“帶我去看看。”
“是。”
很快,懷旭聞訊趕來,帶著朱灝淼來到臨時修建的簡陋地牢。
看著一字排開,陷入深度昏迷的兩支開拓小隊(duì),朱灝淼試探性問道。
“你們一般抓到這種通緝犯怎么處理?”
“為了防止他們自殺逃脫,我們一般會麻痹他們的意識,直到他們自然死亡。”
“那他們的【真物】呢?”
看了眼一旁繳獲的各種【真物】,懷旭沒有察覺到少年語氣中的微妙期待,遺憾的搖搖頭。
“這些【真物】都是煉化到靈魂綁定的,除了一些天賦異稟的奇人,一般的超凡者拿它們根本沒辦法。”
“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隨著通緝犯的死亡,一起彈出幻域。”
說到這,懷旭無奈長嘆一聲。
“單純的幻域死亡雖然會損害他們的道心、命格、氣運(yùn)、能級,讓他們好幾年的苦修化為烏有,但畢竟不傷筋動骨,所以這些煉化完【真物】的狂徒都有恃無恐,經(jīng)常干些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些家伙都搶劫過【炎黃武庫】的據(jù)點(diǎn),把當(dāng)?shù)鼗糜騽傞_采出來,還未經(jīng)過初步煉化的【真物】劫走,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聞言,朱灝淼眼神一動:“收益高,犯罪成本低,是我我也膽子大!”
旋即,少年話鋒一轉(zhuǎn),冷笑道。
“不過,單純的死亡只是肉疼,但要是讓他們失去本命【真物】,就能真正讓他們痛徹心扉了……”
聽到這話,懷旭敏銳捕捉到了朱灝淼的言外之意,詫異抬起眼眸。
“指揮官,你有辦法分解他們的【真物】?”
“不是分解,是掠奪,我有辦法磨滅他們的靈魂印記。”
瞳孔猛然一縮,懷旭不敢置信的看著朱灝淼,背心一陣陣發(fā)涼。
在幻域中掠奪他人的【真物】?
這種消息要是傳出去,怕不是全世界都要寢食難安!
另一邊,朱灝淼走到繳獲的【真物】旁邊,撫摸著形態(tài)各異的兵器防具飾品,眼中翻滾起晦澀邪惡的明黃幽光。
【嫉妒】!
超自然的權(quán)柄滲透物質(zhì),直抵本源核心,“高腐蝕性”的嫉妒毒液包裹靈魂烙印,蒸騰出微不可查的氤氳靈光。
“我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你們的藥物麻醉太粗暴了,這些受了傷的家伙根本撐不了多久,你去找一些五寸長的銀針來。”
一邊催動原罪權(quán)柄,一邊輕聲吩咐,很快懷旭就為少年找來了工具。
捻起銀針,朱灝淼走到一個昏迷的囚犯面前,輕輕將其貫入百匯穴,十幾厘米長的銀針?biāo)查g沒柄而入,只在頭皮外留下一小截針尾。
輕輕捻動針尾,【封魔勁·噬魂】配合【怠惰】權(quán)柄封印靈肉,很快就將囚犯化為活死人。
如法炮制,將剩余的十幾人封入假死狀態(tài),朱灝淼站起身來,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
“這樣……他們至少能‘保鮮’一兩個月,足夠我磨滅印記了……”
聽著少年的喃喃自語,哪怕明知道他是自己人,懷旭也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悄悄打量這個陌生的指揮官,恍惚間,懷旭看到少年瞳孔中倒影出的囚犯身影一陣蠕動,仿佛不再是一個個人,而是一頭頭待宰的豬玀。
從那幽暗深邃的瞳眸深處,懷旭竟然察覺到了一抹令人心寒的貪婪食欲!
渾身一陣激靈,懷旭狠狠甩甩頭,再次看向少年時,發(fā)現(xiàn)他眼眸清澈而寧靜,甚至帶著一絲不諳世事的愚蠢,仿佛剛才對方眼里邪惡恐怖的情緒只不過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