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這云朵翻滾不停,漸漸消散,朱悟能睜開眼時,看見一座高山秀麗,山徑幽深,日光照射下,未干的露珠閃爍其華,顯現(xiàn)出山路的黛青色,幽幽靜靜,看起來心曠神怡。山上樹木頗老,都有枯萎藤曼纏繞。各類不知名的花,郁郁蔥蔥的草,層層疊疊的竹,聲聲聲慢的鳥啼,重重疊疊的山巒,清清清脆的泉水聲,形成一副人間絕美畫卷。
“果然還是未開發(fā)的古代啊,比那九寨溝的風景還要漂亮。”朱悟能嘖嘖贊嘆。“我說那位高人,你帶我來此有什么搞頭啊?”
朱悟能話還沒落,虛空中出現(xiàn)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朝半山腰上去,那是一個平臺,平臺上自有洞府,煙霞散彩,日影搖晃。青松翠竹,林上含煙,時時聞見仙鶴鳴,偶爾一瞥有鳳凰。玄猿,白鹿?jié)M地都是,金獅玉象林中奔跑。
“我的乖乖,這是原始生態(tài)動物園么?只怕是北京動物園,都沒這等場面奇景啊!”
朱悟能看著前面,只見一個洞門緊閉,靜悄悄無人跡。懸崖面前,有一石碑,約三丈高下,八尺余闊,上面有一行十個大字,“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是菩提祖師么,別搞這等玄虛啦,既然抓了我來,就好歹把話說清楚。你那徒弟已經見過我了,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你要找我來做些什么,要傳我道法,就快些罷,我要求挺低的,你只要把那一萬幾千年的修為,灌輸?shù)轿疑砩暇秃谩N也磺蟠篝[天宮,只希望能在人間稱霸,做個山大王就行。”朱悟能一見這景,頓時明白如何一回事。
“你進來。”里面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李石走了進去,只見層層的瓊樓玉宇,珠宮貝闋,說不盡的靜室幽居,走到盡頭,只看到菩提祖師端坐在臺上,旁邊幾十個小廝侍候著。個個都是俊美異常,無論男女,都是人間角色,“我的乖乖,這菩提祖師鬧的是俊美男女養(yǎng)成計劃么?”朱悟能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菩提要他來,做些什么。
“你們下去,不要讓別人闖了進來,我自有話要說。”菩提揮手,把那些童子都遣散了。
“我就是菩提祖師,這里是三星洞,你有什么要問的,問吧?”菩提祖師一雙眼睛清澄如水,柔和似霧,讓人感覺無限溫柔。“想不到,這天地間又出了一個我計算不到的變數(shù),如來,那猴子我算少一步,輸給了你,但這回,我可要先走一步了,哈哈。”
這樣的眼光,是一種悲天憫人,舍我其誰,悲壯萬分,卻又柔情萬種的眼神,想不到可以在這傳說中的菩提祖師眼里看到。
面對這神秘的菩提祖師,朱悟能心里忽然有著一種喜悅的感覺,好像久離家鄉(xiāng)的游子,回到了親人的身旁。所有害怕,不安,所有的負面感覺,都一一驅散,剩下的,只是一副濃濃的暖意。
仔細打量著眼前這菩提祖師,一頭黑色頭發(fā),黑的仿佛可以當鏡子使。面容姣好,宛若少年,隱隱有一種玉石的光澤,不算俊美,也不難看,唯一不同的是,這人給自己一種安定的感覺,一種永遠都可以依靠,可以以來的感覺。在他面前,好像自己就是那三歲的孩子,他則是那慈祥的母親,除了他,再無人可以信任。
“祖師,你也知道我的來歷了吧。怎么你們這些人可以強大到這個地步。”朱悟能震驚一會之后,恢復過來,施施然的就地坐下,手托著下巴,仔細觀看起菩提祖師來。
“你的來歷我自然知道,但又不算清楚。你和孫悟空一樣,本都不應該屬于這個世界,所以我需要你們來幫助我。”菩提道。“我曾在孫悟空身上花了許多力氣,結果卻發(fā)現(xiàn)被如來算計早了一步,一切都成竹籃打水。如今再次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所以只剩下了你。”
“我來自未來,一個沒有練氣士的時代。不知如何,竟是回到了這個世界,自然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不知我能幫到你什么?”朱悟能本對菩提甚有好感,也不撒謊,直接問道。
“一切本應順其自然,我只要教給你我的道,日后你自然明白該去做些什么!”菩提笑道,“如來有如來的道,我有我的道,玉帝有玉帝的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道,無法用言語去講敘清楚,所以你只要走下去,那就成了。不過學了我的道之后,你的路將會比原來艱辛百倍,你可清楚?”
“那有什么,無非就是取經路上打打妖怪,受受折磨罷了。”朱悟能也是笑道,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能融合進入菩提身邊的氣勢里,宛若游魚入水,不再受到影響。
“哈哈,你既然之后日后的路,那也好過。不過你還是要堅定本心,只有站在了道的巔峰,你才能看透這個世界,掌握天下的運轉,這個世界,無論是誰,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站在巔峰,否則佛家道教,也不會再有爭執(zhí),前百年后,儒教連興旺的機會都沒有。”菩提笑道。“或許盤古曾經領悟到巔峰的境界,所以他為了自己的道而死,不再存在。或許說,成了更高層次的存在。”
“太復雜了吧,這樣說下去,我聽的糊涂了。”朱悟能搖頭晃腦,笑道。“你只要告訴我,道是什么?”
“道,就是本心。”漠然的話語,從菩提嘴里吐出。“你本心如何,道就是如何!”
“哦?”朱悟能有些不解的抓抓頭發(fā)。
“你心里所想的,所要做的,那就是道。只要你守住你的本心,你就能永恒不滅,就能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傲視天下,佛祖如何,玉帝如何,不過是一介螻蟻。”菩提的聲音幽幽,“若是你的心性變了,你就不再是你,即使存在,也不再是朱悟能,而是朱悟能的身體。要修道,必須修心,心到了,道就自然而來。”
“你若是只修自己的道,那自然簡單,這世界上,還有許多人,幾乎站在了自己的頂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但是,他們沒辦法去修改別人的道,因為他們還沒到達道的巔峰。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去改,去修改他們道,控制這個天,這個地。不過你要考慮清楚,這改變的時候,你本來可以永恒存在的身體,因為這樣的改變,產生無數(shù)的變化,而導致不可得知的結果,有可能致命。”
“話雖如此,既然找得我來,那我自然要改變一下,哈哈哈哈哈!”朱悟能忽然狂妄的笑了起來。
“你若能改,你就是天!你就是道!”翻滾的聲音不斷回旋。
聲音的回蕩,一直留在朱悟能的腦海里,久久不得平息。
良久。“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旁門,旁門皆有正果。不知你學那一門?”菩提祖師問道。
“都要學,都要學,不但學旁門,還要學正果,祖師你就別鬧玄虛了,這事,俺們在數(shù)千年后,看書已經看過了。”朱悟能笑著說道。
“貪心,貪心!”祖師笑道。“不過如此甚好,終于有人,肯全部接受我的衣缽啊。我老懷寬慰啊,哈哈哈。”祖師笑的很是暢快,似乎,已經千萬年,都沒笑的那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