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正中,一切擺設雖然樸實無華,但卻有一股出塵,飄逸的仙家味道在里面。雖無竹絲之樂,卻有自在妙音。赤玄子做上席,身穿熾熱的火紅色道袍,頭上一團亂糟糟的白發,只是用一根看起來枯枝一般的簪子,隨意的卷起來。頗為肥胖的身材,但卻絲毫不顯得臃腫。一雙小的幾乎看不到的雙眼中,偶爾一瞥,會露出一絲精光。
“青城道友,今日各位大駕光臨,實在是蓬壁生輝啊。大家請盡情享用,千萬別客氣。”赤玄子舉起酒杯,大咧咧的勸酒道。
下面則是他口里說的青城道友,有六人之多,全都是統一道袍,上面有個小小的精致葫蘆,乃是青城的標志。不過雖然有六人,但只有兩個人在坐,其他四人,卻是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在坐著兩人身后站著。只有赤玄子敬酒時,才由一旁的小廝拿過酒杯,小口小口的飲著,不出絲毫聲息。門規之嚴,可見一斑。
而坐著的兩人,坐在前邊的是一個老道,身穿道袍,無數乙木靈氣緩緩流動,一眼可見,是件法寶。整個人看起來仙風道骨,飄灑出塵,若是哪天心情好了,腳踩云頭,被人看見,一定當做神仙來拜。身后站著兩個童子,各持長劍,左右站立。
而旁邊一人,若被朱悟能看見,一定會驚叫出來,這不是前幾日和他差點打了起來,卻被焦山老君橫差一手,把事情不了了之的顧清劍!他雖然坐著,但卻是坐的仿佛屁股長了針,左右扭動,甚是不舒服,特別是每當身邊那個老道看著他是,更是周身不爽快,估計那老道是他長輩一類。身后則是站著林云子,林若水二人。
“呵呵,赤道友多禮了,按理說來,道友和青城還多有因果呢。赤道友如今已經度過九大天劫,身列仙班,卻又不用上天庭交差,日日點卯。實在是暢快的很呢!”那老道叫做木靈子,乃是青城中三代弟子,只在天都,明河,朱梅等人之下。所以這顧清劍只是第五代弟子,卻和他同坐,實在是左右不安。
“這該死的木靈子,該死的盛產矮子的青城派,不就依仗著是張道陵的道統么,就你那點修為,還在我這里打秋風。”
赤玄子雖然心中咒罵,但面上卻是笑嘻嘻的道:“哪里哪里,青城派中家大業大,一派繁華景象,哪是我這冷清的一畝三分地能比得!”
“哈哈,赤道友果然是心似浮云常自在,這境界高了去了,怎是我等能比得。只是這次斗劍,不知赤道友可否為我正派中人,添上幾分力?”木靈子面色一整,正色問道:“這斗劍,事關我正派氣運,我等已跟那批邪門歪道,定約賭斗,若是道友能去,定會增色不少啊。”
“你這該死的青城蜀山派,依仗著人多,來壓我這等散仙一頭,明明就是你們自己的恩怨,硬是要跟什么正派氣運扯上關系。若是去,難免沾染殺孽,只因果之上,又添一筆,怕是不妙。但若不去,看他們也不是什么好鳥,只怕日后艱難多多。說不得他們還會立馬動手,這回真個是難!”
赤玄子卻是心中暗自盤算,猶豫不決,正在思考如何應答為好。他向來都是安全第一為準則,跟人比斗這些事情,誰知道會不會被人所害,若是失了肉體,那還沒什么,元神逃出,找個人奪舍就是。若是遇到一些變態的,連元神都不放過,那就麻煩的緊。況且沒事招惹別人,萬一被惦記上了,那更是不妙。但青城這回明顯的就是硬拉他去幫忙,卻偏又不好拒絕。
就在此時,顧清劍忽然身體一震,手中的白玉杯掉落地下,乓!的一聲,摔個四分五裂,恨恨道:“該死,師祖,我先出去一陣。”
“清劍,什么事情值得大驚小怪?”木靈子甚是不滿的道。
顧清劍面帶悲憤,微微臉紅道:“前幾日,我與一豬妖爭奪一棵杞梗成精的木妖,結果卻被他勾結歹人,不但將那妖精掠走,還搶了我的熾火劍,唉。”
木靈子怒道:“這么不爭氣,連個妖精都搶不過。哼,給你半個時辰,把長劍搶回來,否則我逐你出師門。”顧清劍有些為難,但是自己只是心念動間,隱隱覺得外面有股氣息相似,況且自己精于五行八卦之術,也大概算得出來那豬妖,就在外面。所以轉身就走,沖了出去。
“兀那豬妖,竟敢助紂為虐,搶我飛劍,今日你道爺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顧清劍倒也兇猛,看得上面二人打得如火如荼,竟然還敢在下面大聲叫嚷,生怕別人聽不清楚。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拿出了一面銅鏡,散發出幽幽的古樸黃光,護住周身,省得意外受了傷。
“這斯呱噪!”
孫悟空,朱悟能打得正在興頭之上,欲罷不能,聽得下面一人,運足真元,叫聲如雷,實在煩躁,當下都是各拔一把毫毛,往下一甩。
顧清劍只見兩把毫毛在空中飄蕩,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鋪天蓋地的猴子野豬手持家伙,黑壓壓的一片朝他撲打過來。顧清劍嚇的肝膽欲裂,見過人多,但沒見過人這么多的。正準備運足真元,施展法寶護衛周身,然后再溜之大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二人變化的數百個化身,每個都有本體的三成功力,哪怕顧清劍是鐵船,也打不了幾顆釘。
只聽得一陣爆豆似的密密麻麻響聲之后,顧清劍的護身法寶硬是被幾百桿武器打碎,然后將身體打個稀爛,連元神都逃不過去,被朱悟能的化身,以本體一貫的淫蕩方式,拿出一個紅色的瑪瑙晶瓶,一把收了,手腳之利索,堪稱專家級。
顧清劍一死,木靈子馬上就有感應。大叫一聲“不好!清劍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