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我來艷尋芳還沒過多久呢,沒想到我竟然又來這了。
可是看離飛的樣子,我頭疼了。
“離飛,你別那么戰戰兢兢的,不就是青樓嗎,放松點,又不是來打架的。”
離飛顯然是被我上次的事給嚇住了。
“不行啊,主子,我這放松不下來。您說您怎么又來了,有什么事你就是讓我去也別自己親自來啊,姐姐那么勸您都沒用,可是把我叫過去說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讓我小心再小心的,一定要保護好您。主子,您這到底為什么來這啊?您說是和陛下吩咐的事有關,可是要不要先去跟陛下說一聲啊?”
我掃了離飛一眼,離飛立馬閉嘴了。
“出門在外,說話注意點,別什么都往外說。這事來的突然,這不是來不及通知。還有,我要是晚那么一會,說不定人都不見了。”
離飛奇怪了,“主子,您說誰不見了。”
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楚憐嗎?陛下的懷疑一點都沒錯,果然楚憐到這青樓來了,這女人可是厲害,我得小心著點。
接著我往我身后的路看了看,沒看到人影,可是我想應該是有人跟著的。
這次我可沒避開陛下的那些人,想必他們應該有人已經向陛下通風報信去了吧,剩下的這么幾個還跟著。
也好,人多了我也算有個依靠的,要是打起來了還不至于打不過。
“主子,跟著我們的那些人真的不用管嗎?”
離飛在我身邊小聲地問,很是小心。
“沒事,那些人不是什么壞的,隨他們去,不用管。
“可是,主子,您真要去看那個女子嗎?”
必須要去啊,線索啊。
“走,我們進門去看看。”
為了不張揚,我們是從后門進的。
上樓的時候,我心里也是忐忑。
扇子上的四個字“楚人憐之”,其實是出自一部史書,說是從前出過有位大將很是厲害,立下的功勞不計其數,很愛護士兵,楚國的人都很憐愛他。
其實四個字的意思不是很重要,就是我別人看見了,頂多想到這么一個故事,也沒什么奇怪的,可是這四個字里最重要的是“楚憐”。
楚憐這個人,在梁國可是有名的人,可是也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只是知道她是個狐媚惑主的,而且基本上大家都認為她已經在火里喪生了。
可是我們清楚,楚憐沒有死,我們還知道,她是追樂樓的。
如今在我的扇子上寫上這么一句,又把扇子給我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自夸。還有,這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楚憐和追樂樓,都不得不讓我上心,我必須要來啊。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看到那扇子的時候,我就決定要再去一次艷尋芳。
當然我沒立刻答應,我只說我隨后就去,讓老鴇給我關門別營業了,不要讓旁人進來打擾。
老鴇竟然還答應了。
看來我這官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還能嚇嚇人。
我也不是沒想過我這樣做很冒險,可是,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別說還確不確定是不是楚憐要見我,可是就是真的楚憐出現在我面前了,我也不能怕,大家都是女人,誰怕誰,指不定誰栽倒誰手里。
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床上有個人影,稍稍往前走幾步細看一看,是如煙。
看如煙的臉色,確實很差,看來病的不輕。
“主子,你還是離遠一點,免得沾上了病氣。”
離飛還是關心我的。
老鴇湊到如煙床前,輕輕喊如煙,“如煙啊,你醒醒,大司馬來看你了。”
如煙的眼睛睜開了,看向我,又轉向老鴇,一邊咳嗽一邊說,“讓我和大司馬單獨待會吧。”
老鴇很是為難。
我不以為然,答應了,讓他們都退下,包括離飛。
離飛本來是死活不同意的,可是看我堅持他也沒辦法,只是讓我小心,有事就喊他,他就在門外候著。
接著,房間里就剩下我和如煙兩人了。
等著人一走,那如煙立馬變了,哪有什么病人的樣子,立馬就坐起來了,除了臉色依然不好看,其他的一點也不像個嬌弱的病姑娘。
“大司馬可真是膽大,把人都喊走了,就不怕嗎?”
連語氣都變得尖銳起來。
“不知如何稱呼姑娘,是楚憐還是蔡花?”
沒錯,床上的那人就是楚憐。
“大司馬怎么高興怎么稱呼就是了,就是個名號,不管什么都是無所謂的。”
楚憐擺弄著她的頭發,不在意地說。
“姑娘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大司馬嗎?”
我就不該跟這個人客氣。
“你殺了如煙嗎?”
楚憐眨著眼睛看著我,“你怎么說我殺了她呢,我就是如煙啊!大司馬不知道?”
我都懶得看她的。
“你別把我當傻子,你可不是我上次見的那個如煙。”
楚憐奇怪了。
“大司馬怎么認出來的,我這易容的本事自認為是一等一的好,這青樓里的老鴇可都沒認出來,你怎么認出了呢?”
“我怎么認出來的,需要告訴你嗎?”
楚憐輕笑了一聲。
“自然是不需要的,只是我好奇而已。那位姑娘可沒死,在后面好好躺著呢!我難道像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嗎?大司馬這話可是讓人傷心呢。”
“是嗎?我倒是意外你竟然沒殺她,我以為你們追樂樓的向來就不把人命當回事的。”
楚憐依舊擺弄著她的頭發。
“我們也不是那種誰都會殺的人。”
我聽到這話我就生氣了。
“既然是這樣,你們為何要來殺我呢?”
楚憐不明白,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司馬這是何意,小女子不明白。”
“怎么,你們來這不是為了取我的命嗎?”
楚憐樂了,呵呵笑個不停。
“大司馬竟然以為我們要來取你命你嗎?真好笑,你憑什么認為我們會來取你命啊?你的命對我們來說有什么用,縱然你是大司馬,可是你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說的好聽點,你那官職就是一個擺設,再說了,一個司馬府,伺候的人竟然只有兩個,可見你很窮。殺了你,有什么意思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啊。”
楚憐不笑了。
“大司馬從哪得知我們要你的命呢?”
我沒說,我可不想把皇帝陛下給供出去,再說了,竇非之后還確認了啊,那這消息應該沒錯啊,難不成是陛下騙我?
楚憐看著我的樣子,突然問,“不會是你們的皇帝告訴你的吧?”
我沒說話。
“大司馬,我看你是被你們皇帝給耍了。”
“區區一個江湖人,竟然敢議論我們陛下,好大的膽子。”
我沒有正面回應楚憐的話,因為我不想知道皇帝陛下其實是在騙我。
“大司馬,我可真的沒說謊,我們真的沒想過殺你。”
我看向她,“你為什么要見我?”
楚憐托著下巴看著我,“小女子只是很欣賞大司馬你而已。”
我聽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誰要你欣賞啊?
“我只是想謝謝你幫我而已。”
“我什么時候幫過你。”
“你幫了蔡花啊!”
原來是說那次勝戰歸朝,在路上的發生的事。
“那不是你們自己演戲嗎?”
“我們是在演戲啊。”
楚憐下了床,站起身來。
“我們本來只是為了好玩而已,就想試試看那些人有什么反應,你也知道,我們追樂樓就是為了樂趣而在的。那時我們閑著也沒事,就這么弄出個事來,沒想到的是,那么多的人,竟然只有你為我出頭,還為我打了我那父母的板子,我可是很感激你呢!”
我越來越反感了。
“你竟然眼看著你們自己人挨板子?”
“不就是幾十板子嗎,他們受的住。大司馬,我之前可是和他們打了賭的,我賭有人會為我出頭,他們說不會,你看,我贏了呢!”
我是真的不理解這人到底想什么。
“大司馬,你身為男子,竟然會為我們女子說話,真是讓我吃驚呢!所以,自那件事后,我就一直想再見見你。只是,怎么你會認為我要殺你呢?”
我能說是陛下和竇非告訴我的嗎?
“看來大司馬你身邊的人也不是很可信呢!”
“這與你無關。”
我被她說的心里都有些冒火,可是這也許是對方的激將法,我要穩住。
“你為何要扮成如煙來見我?”
楚憐瞪大著眼睛無辜看著我,“我這也是為大司馬著想啊。”
誰信啊?
“我聽說大司馬從來都不來青樓的,這難得來了一次,就點了這么一位姑娘,而且還什么都沒干的,我想這姑娘應該是有什么特別之處,所以才引得你如此憐惜吧。所以我扮成她的樣子約你見面,這樣也沒人會懷疑什么,就是別人知道了,也只會當大司馬你憐香惜玉,愛惜美人呢!我這樣做不好嗎?”
我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我在艷尋芳發生的事。
“我和她沒什么,不過就是個誤會。”
楚憐聽了反而說,“我也覺得是個誤會呢!因為我看那個如煙的樣子,也不怎么樣,我覺著你也不會看上她。可是她暈過去的時候,你為什么還守在房間里呢?”
看來她不知道我出去的事。
“她暈沒暈和我沒關系,我本來就不是來尋樂子的,不過就是心血來潮看看就是了。因為聽說你們追樂樓可能會出現在這,所以來看看情況。沒想到,你果然在這里。”
楚憐搖搖頭,“大司馬想錯了,我是昨天才來這里的,來這里聽說了你的事,這才想出這個辦法的。”
看樣子,她說的好像是真話。
幸好他們還不知道我在艷尋芳究竟發生了什么,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
只是,難不成弄錯了?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我。既然這樣,為什么夜霖和竇非要說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呢?
不對,竇非原先并不知情,是我告訴他之后他才知道的,他也是聽我說這是陛下告知我的消息這才相信了。之后他打聽到的那些其實是建立在我是被追樂樓追殺的基礎上的。可是什么楚憐來了,什么追樂樓打算戲弄我,也許楚憐確實是來找我的,可是如果我之前沒說追樂樓要殺我,那些消息其實和追樂樓要取我的性命也沾不上什么關系的。
如此看來,竇非其實是被我誤導了,那么這一切其實是陛下陛下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呢?還有他派人來保護我難道只是為了做樣子嗎?
“這次能見到大司馬,也算是了了小女子的心愿了,如此,小女子這就告辭了!”
說著向我行了一個禮。
不對勁啊,她是要走了?
然后突然出來著火的消息,街邊好像有處人家著火了。
“怎么又是想火里逃生嗎?就不會換個套路?”
楚憐卻笑,“雖是老辦法,可是很有效啊。這次不會有人死的。”
這么說著,就向窗外縱身一躍。
離飛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楚憐逃走。
“主子,要屬下追嗎?”
我看了一眼窗外,“不用,會有人去追的我們回家。”
“好勒,小的早就想和主子回去了,主子這次沒事我就放心了,小的在外面站著不知道多著急。”
“沒事的,我怎么會有事。”
我還想去找人要個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