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人在什么時候會想家?
回答,人在離開家的時候才會想家。
比如說我,我現在真的是很想家啊,雖然我在這里過得還可以,好吃的好穿的,住的也舒服,而且還有人伺候,可是我一旦都不覺得自在。
墨云止其實并未完全□□我,但是他限制了□□。
每天我活動的地方,最大范圍也就是外面的花園,而且基本上時時刻刻都有人跟著我,連上個茅廁都有人跟著,雖然身邊的是侍女,可是這讓我情何以堪。
你說說,一個連自由都沒有的地方,我怎么能受得了。
還有,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我怎么會跟這個墨云止扯上了關系,我究竟做了什么,為什么我會淪到如此地步,你說這是為什么?
我做了什么啊,不就是誤闖了他的房間,不就是說了那么一些話嗎?難不成就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才讓他對我如此印象深刻,甚至要把我給抓過來?不是這樣吧!
要真是這樣,那我只能怪自己了。
追樂樓啊追樂樓,你說我又不是江湖上的人,這一直都在寧城呆的好好的,不就是因為出征才離開很長時間,怎么就招惹上了追樂樓的人呢?先前一個楚憐已經把我搞得頭疼了,現在又來個墨云止,這還讓不讓我活。
若是夜霖知道我這情況,八成會取笑我這一定是亂說話惹出來的事。
仔細琢磨,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也不能完全是因為亂說話,我這個女扮男裝的身份就已經注定了我的想法和一般男子不一樣,所以自然會有不一樣的言論,再加上又是會感情用事然后會那么沖動一下,以至于后來難免說些不是那么讓很多人認同的話語。
哎,就是這些話和我的身份才讓我遇上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一個女孩子,爹娘都不在的,無親無故的,家里就兩個人陪伴,我還要當官上朝,我這扮男人扮的多么不容易。我都這么不容易了,怎么還有人來找茬呢?
“又在發呆?”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肯定是墨云止在我身后,也是,除了他還會有誰啊?
“你又看不見,怎么知道我在發呆,還有就算我發呆,關你什么事?”
我沒好氣看著墨云止,可是他確實一點氣都沒有,絲毫不在意我語氣中的不敬。
“你發呆的時候,呼吸聲比平時要重些。”
我忘了,這人耳朵靈著呢!真不想看見他。
“你想些什么這么入神?”
“我在想,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你的?”
墨云止側頭看我,“那你想出結果了嗎?”
我憤慨回答,“想出來了,你就是不是個正常人。”
沒想到墨云止根本就不意外,反而還正兒八經說,“我想我比起樓里其他那些人,應該算是正常的。”
“怎么,還有比你不正常的。”
墨云止對這話題好像頗有興致。
“當然有,就說說你認識那個楚憐。”
“她的真名不是楚憐吧!”
墨云止這時候笑了,“當然不是,其實她的真名有些不好聽,她不喜歡她的真名,所以只要一旦有人問,她一定會說名字只是個代號,叫什么都無所謂,可是心里面很在意,誰要是喊她的真名,她就會和那人打起來。”
那個楚憐好像是這么對我說過。
“難不成叫蔡花?”
“她姓焦,名芬,芬芳的芬。”
“焦芬?”
我一喊出這名字,我頓時就樂了,這個名字其實寫出來吧沒什么,你要是看到了也沒什么,可是一旦喊出來,就很好笑了,這個名字的諧音可是不怎么好,怪不得那個楚憐不喜歡別人這么喊她。
“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墨云止這樣子更像是妖孽了。
“可是她也不算不正常啊,至少她沒向你一樣把我抓過來。”
“她奇怪不是因為名字,是因為她特別喜歡照鏡子,出門一定要帶鏡子,而且出任務的時候,只要鏡子丟了,她立馬就不干回來了。”
我呵呵笑出來了,真是個愛美任性的人。
“她只要一天不去照鏡子,心里就不舒服,她的心里不舒服了就喜歡找人打賭,可惜打賭從來都沒贏過,唯一一次贏了還是因為你。”
楚憐好像說過這樣的話,我約莫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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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與我有什么關系,我又沒和她打賭。”
墨云止沒有接著我的話說,反而繼續說起其他人。
“還有一個人,他最喜歡抱著蛇睡覺,而且還是十幾條劇毒的毒蛇。”
我聽了都覺得駭人。
“他跟蛇一天講的話比他和其他人一個月講的話都要多。”
“那為什么你們留下這樣的人,就不怕那些毒蛇嗎?”
我不解,這毒蛇在身邊就不危險嗎?
“可是他用毒是最厲害的,而且那些蛇被他養的跟小貓似的,聽話得很,雖然只是聽他一人的話。”
蛇和小貓,兩者能相提并論嗎?長得都是天差地別的,更別說性情。
“你們樓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叫嚷起來。
“還有一個人吃飯很是厲害,他一餐可以頂上幾十個人,但是他卻很瘦,輕功極其好,相反,力氣就很小,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吃那么多還不胖,足以讓很多女孩子嫉妒死了。
“這個人還喜歡抓蝴蝶,可是卻把那些抓來的蝴蝶淹死,可是又把淹死的蝴蝶埋起來,然后過段時間又會連著土一起挖出來,放在盒子里送人。你覺得這樣的人正常嗎?”
“我明白了,你們那不是追樂樓,你們那是瘋子樓。”
墨云止也不生氣,又說,“你看,我和你說了這么多的事,你也和我說說你知道的事好不好?”
我心中警惕,問他“你想知道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我的警惕,墨云止放低了音調,“你別緊張,我只是想知道,那日你那么想離開,離開后你會做些什么,你會找人來抓我嗎?”
這時候,就算跟他說實情也沒什么。
“不會抓你,要抓人總要有個理由,就憑你那么幾句話,我還犯不著抓你。”
“那你會怎么處理?”
我看著他好一會,說,“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間確實是很想抓你然后把你打傻,讓你什么都不記得,可是那樣做太打草驚蛇了,所以我就放棄那個打算了,至于怎么處理你,我不知道。”
“我猜猜,你一定會去找你們陛下是不是。”
我嘆氣,“你猜對了。”
“可是我很好奇,你怎么對你們陛下說呢?”
“實話實說。”
墨云止表現出了詫異。
“怎么你要自行揭露身份,向你們陛下坦白?”
我咬咬牙,說道“我沒那么傻。”
“那么,你又怎么解釋?”
“我會跟陛下說我在艷尋芳的事,我會跟陛下說,我去查消息,為了不表露自己大司馬的身份,也是為了好打聽消息,不得已男扮女裝。”
墨云止聽了一愣,然后大笑。
“男扮女裝?虧你想出個這么說法。大司馬竟然男扮女裝,你就不怕說了丟臉?”
“丟臉總比丟命強。”
可惜,這方法已經用不了了。
“你這么說也算是個辦法。”
“這其實是我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了。我會跟陛下說,事情緊急,當時情況特殊,不得已女扮男裝,然后遇到混亂,倉皇中誤入某人的房間,只好用女子身份與其交談,之后沒成想在古玩鋪里又碰上那人,還被人認出來,那人想要借此說大司馬是女子,我怕丟面子不想說出當日真實狀況,無奈下來找陛下幫忙,希望陛下能為我出個主意我要是這么跟陛下說,陛下就算會怪我,也會看在我是大司馬的份上為我拿個主意想個辦法的。”
墨云止聽了不住點頭,“嗯,這這番話編的也還算是合情合理,不過要是問起你為何要裝扮成女子,你該怎么回答呢?青樓里男女都有,為何要裝成哪里的女子,而不是就扮作一個普通客人呢?”
我不想這人的話。
其實我是一時想多了,就這么突發奇想的,也沒顧忌到什么,雖然事后我才后知后覺的,可是之前想出這個辦法的時候可是興致勃勃干勁滿滿的,我還以為是個好辦法呢,要不是因為你弄出的事,這確實也算個好辦法。
“我這叫兵行險著,反正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女子就是大司馬,而且人們對女子的防備心一向比較低。”
“確實如此。”
“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會有你這么個變故。”
“其實”
墨云止慢悠悠的說,“其實那日你也可以跟我這么解釋,不一定要去找你們陛下。”
我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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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真的想過,可是他畢竟是個陌生人,這話我怎么好開口,再說了,那時候心里已經充滿了驚嚇和擔憂,我那會怎么冷靜下想那么多。
“我說了會怎么樣。”
墨云止笑了。
“不怎么樣,反正我還是會帶你走,不管你說什么都沒用。”
那我說不說有什么區別,橫豎你都是個不正常的。
“你將我帶來,難道就是為了和你聊這些嗎?就算再怎么想追求樂子,你把我弄來能有什么好處?或者說,能給你帶來什么樂趣?”
我干脆就把話給挑明了,省得我胡思亂想的。
“你想知道?可是我不想回答你。”
我也沒又很大指望你會告訴我,反正你說的話我都怎么相信。
“回不回答是你的事,問不問是我的事,雖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我希望你答應的能做到,會讓我回家。”
墨云止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然后俯下身。
他的額頭輕輕抵著我的額頭,我一時竟然動彈不了。
“你放心。”
放心,你有什么值得我放心的。
他離我那么近,呼吸聲都是那么清楚,讓我恍惚中生出些錯覺。
接下來,他又說了什么,我竟然不懂怎么反駁了,可是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他說,“那么你相不相信,其實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