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龐德的一聲令下,騎兵、步兵開始將鐵車兵團團圍住。
忽然,羌人在華夏軍中一陣沖殺后,占領(lǐng)了一處空地,只見羌兵把鐵車首尾相連,遍排兵器的戰(zhàn)車將三面向外,士兵從戰(zhàn)車上跳下來,全部聚攏在一個圓形里,看上去就像是城池一般。
龐德等人無法靠近,只要用連弩進行射擊,而羌兵也開始用箭矢反擊,已經(jīng)將華夏軍的陣型完全攪亂了。
徹里祥遠遠望去,登時大喜,金刀向前一揮,分布在兩翼的裝滿勁弩的鐵車兵立刻飛馳而出,一邊各三百輛,如同潮水般向著龐德等人涌去。
“將軍,羌兵又沖過來六百輛戰(zhàn)車……”龐德身邊的都尉看見了,急忙來報告給龐德。
龐德回頭看見鐵車兵如同潮水一般涌過來,而自己陣型當中還窩著一幫子羌兵,看見徹里祥正在遠處呲牙咧嘴的笑著,而自己根本無法攻進那鐵車兵結(jié)成的陣營里面去,他恨得咬牙切齒,心中一橫,便道:“撤兵回城!”
這邊命令還沒有傳達下去,羌兵的六百輛鐵車兵便全部奔馳而來,戰(zhàn)車突然停止了前進,拉著戰(zhàn)車的駱駝、騾馬紛紛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這個時候,戰(zhàn)車上的羌兵便開始用刀砍斷一根繩索,捆綁在戰(zhàn)車上的二十張弩機立刻將弩箭全部發(fā)射了出去。
六百輛戰(zhàn)車,每輛戰(zhàn)車上二十張弩機,一起發(fā)射出去,左右夾擊,登時是萬弩齊發(fā),短小的弩箭一通全部平射過去,專射士兵的脖頸后面,都是一箭穿喉。
只這一通弩箭,龐德等人便幾乎傷亡殆盡,馬匹、士兵紛紛倒下一片一片的。
羌兵的鐵車兵再次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士兵又如法炮制,發(fā)射出另外一面的弩機,又是萬弩齊發(fā)。
“哇呀……”華夏軍的士兵被鐵車兵前后夾擊,死傷慘重,三千馬步只剩下寥寥百余人,而且各自帶傷而逃,狼狽之極。
鐵車兵也不追趕,只用箭矢追射,又射殺數(shù)十人,真正逃回城中的,只有五十三人,就連龐德也是步行入城,座下戰(zhàn)馬倒地不起,背上還插著一支弩箭,好在弩箭并未射穿鋼甲,只是箭頭嵌在了鋼甲之上,否則的話,只怕也早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
再次登上城樓,但見羌兵將華夏軍的尸體一具具的全部拖走,然后齊刷刷的排在雪地上,然后用彎刀砍下一顆顆人頭,又用長槍將人頭插著,矗立在地上,眼神中透露著竟是鄙夷的神色。
城墻上站立著的華夏軍士兵見了,個個義憤填膺,看到羌人這種行徑,幾個都尉全部圍了過來,紛紛請戰(zhàn)。
龐德看到羌人將鐵車兵排成了一排,遠遠望去,那黑壓壓的一片,猶如一堵帶著兵器的城墻,就算是騎兵和步兵一起去攻打,也無從下手啊。
他皺起了眉頭,第一次感到有點不知所措,扭身問道:“軍中還有多少炸藥?”
“已經(jīng)不多了,大約還剩下一百多個。”
“一百多個……呵呵呵……這怎么夠用?”龐德看到城外漫山遍野的羌人都陸陸續(xù)續(xù)趕了過來,不禁發(fā)出了一聲冷笑。
羌人少說也有幾萬人,這次為了快速攻打枹罕,龐德只帶了一萬士兵,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去了接近三千人,這讓眾人情何以堪。
華夏軍向來戰(zhàn)無不勝,以兵器鋒利,裝備堅固著稱,但是這一次攻打魏國,魏國的透甲錐極為鋒利,能夠射穿他們的戰(zhàn)甲,身上穿的戰(zhàn)甲也都經(jīng)過改良,可以防御鋼制武器的攻擊,現(xiàn)在又碰上這伙兒羌人的鐵車兵,真是棘手非常。
“將軍,請讓我等出戰(zhàn),和敵軍決一死戰(zhàn)!”眾多都尉一起請命道。
“我尚且不能取勝,何況汝等?”龐德拒絕道,“將姜冏帶來,我要詢問他一些事情。”
不多時,姜冏被帶了過來,龐德見姜冏還被捆綁著,急忙親自給姜冏松綁,說道:“姜都尉,本將軍悔不停你言,以至于出兵三千,只有數(shù)十人歸,那鐵車兵確實如同你說的那樣,實在是對你不住?!?
姜冏道:“將軍不必如此……”
“姜都尉,你既然知道這鐵車兵的厲害,必然有破解之法,不知道姜都尉可否告知?”龐德問道。
姜冏當時就一臉的窘迫,說道:“將軍,姜冏雖然認識那是鐵車兵,也知道鐵車兵厲害非常,可是卻不知道鐵車兵的破解之法,只怕無法幫助將軍。不過,一旦羌人用鐵車兵攻城,只要不讓鐵車兵靠近城墻即可?!?
“如果被靠近了呢?”龐德追問道。
“那只有退兵了,否則的話,以鐵車兵來攻擊城門,破壞城墻的速度,我軍若不及時退卻,只怕就會陷入重圍?!?
聽完姜冏的回答,龐德又望了一眼外面,但見徹里祥有恃無恐,而且興高采烈的,鐵車兵的士兵則停留在原地休息,便問姜冏:“枹罕除了這座縣城,可還有什么險要的地方嗎?”
姜冏想了想,回答道:“那只有老鴉關(guān)!大夏河上第一關(guān),在枹罕城東三十里,只要鑿破了大夏河上的厚冰,讓老鴉關(guān)一帶恢復往日湍急的水流,那么就算是他有十萬鐵車兵,也無法渡過?!?
“竟然如此神奇?來的時候怎么我沒見到?”龐德問道。
“如今冰凍三尺,枹罕城本來也是極為險要的地方,依靠大夏河的水流,背靠后面的山坡,鐵車兵本來無法攻打,但是現(xiàn)在都結(jié)冰了,鐵車兵若要真的攻打枹罕,必然會從河面上繞到背后,兩邊夾擊,晝夜不停,只怕很快就能將枹罕城攻下。枹罕城并非石頭城墻,雖然依山傍水,但是由于這一帶連年遭受襲擊,城墻殘破不堪,只消一個晝夜,便能將城墻推倒。老鴉關(guān)不一樣,老鴉關(guān)的城墻是石頭鑄就,如果能夠鑿破冰面,那就是一座險關(guān)?!?
龐德聽后,想了想,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固守枹罕,有羌人騷擾,我們無法鑿破冰層,如果退到老鴉關(guān),我們就可以有充足的時間來做準備,對吧?”
“對!”
龐德笑了笑,說道:“那好,全軍集結(jié),后撤三十里,兵退老鴉關(guān)?!?
一聲令下,全軍便開始緊張集結(jié),余下的七千多兵馬全部撤出了枹罕城。但是為了防止羌人追擊,龐德故布疑陣,并未撤去大旗。
城外,鐵車兵正在休整,徹里祥用鐵車兵環(huán)繞一圈,生怕被城樓上的人洞悉了鐵車兵的弱點,所以在鐵墻的下面,許多士兵都在忙活著,將一張張勁弩綁在一起。鐵車兵的弱點在于,駱駝、騾馬耗損的體力太大,那么重的一輛戰(zhàn)車,戰(zhàn)車上還站著人,要拉動起來奔跑,肯定會累壞牲畜。所以,鐵車兵每行走一段時間,便停留下來休整一部分時間,以免讓拉著戰(zhàn)車的牲口得到很好的休息,而真正在行軍中,士兵為了減輕牲口的負重力,一般都是騎著戰(zhàn)馬。
游牧民族出兵,往往都是每人攜帶兩匹戰(zhàn)馬,路上可以不停地更換,當然,這是在理想情況下。這一次徹里祥帶著鐵車兵出征,基本上騎兵就很少,三萬大軍里面,只有五千多騎兵,其余的都是步兵,但是牲口帶的卻不少,三萬大軍,一萬鐵車兵,光那種耗費不少的戰(zhàn)車就有兩千五百輛,每輛需要四頭駱駝或者四匹騾馬來拉著,加上半路上更換的,共有兩萬口畜生來拉運著戰(zhàn)車。所以每次鐵車兵出行,遠遠望去,隊伍很是龐大。
“大帥!枹罕城里一個人都沒有了,這樣的舉動已經(jīng)持續(xù)好長一段時間了,是不是龐德畏懼我們,已經(jīng)撤退了?”一個渠帥發(fā)現(xiàn)了枹罕城中不尋常的一點,便急忙對徹里祥說道。
徹里祥遠遠望去,但見華夏軍的大旗還插在城墻上迎風飄展,但是人卻看不到一個,便道:“此必龐德誘敵深入之計,想讓我們以為他們都走了,然后放松警惕,大舉進城,而實際上,他們卻在城中設下埋伏,專侯我軍,雕蟲小技而已。不必理會他們,繼續(xù)修理戰(zhàn)車,備戰(zhàn),一會兒要強攻枹罕。”
渠帥點了點頭,知道羌王徹里吉和徹里祥都喜歡讀漢人的什么孫子兵法,向來以他們?yōu)橹餍墓?,所以也就不反駁了,下達命令去了。
可是,等到羌人將戰(zhàn)車修理好,又將什么東西都弄好了,仍然見不到華夏軍有任何動向。
徹里祥心下狐疑,便放出斥候去偵察,誰知道過了沒有多久,斥候匯報說,龐德大軍早已經(jīng)走了多時,枹罕已然是一座空城了。
“娘希匹的!漢人的兵法越學越混亂,如果不學兵法,老子早沖過去了,哪里有龐德逃走的機會?逃哪里去了?”徹里祥問道。
“好像是往老鴉關(guān)方向去了?!?
“追!追上他們,要拿龐德的人頭祭旗?!睆乩锵閼嵑薜卣f道。
渠帥急忙勸道:“大帥,如今天色已晚,不宜發(fā)動動兵,不如等明天一早再動兵如何?”
“天色已晚?現(xiàn)在也不過才午時而已,怎么天色就晚了?”
“大帥,等我們?nèi)サ嚼哮f關(guān),天色就晚了,人困馬乏,不宜動兵,還是明天吧!”
徹里祥雖然不情愿,但是覺得渠帥說的也對,便道:“好吧,再讓龐德多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