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爹，你家的甜妞那麼聰明，趕明兒教教我家的狗娃咋認字被”一名中年婦女在河邊一邊摔打著手裡的衣服，一邊對著河中間一隻破舊的木船上的老漢喊到。

牛老爹憨厚的笑了笑。“沒問題，他嬸兒。反正俺家那小妮子除了幫俺下地幹活，就是悶在屋裡看書，回頭讓狗娃多去俺家走動走動，讓俺家的妮子教他認兩字，以後進城也好找個活幹。”

中年婦女點點頭，也是一臉的樸實笑道“行~行~那就替俺家狗娃謝謝甜妞了”

牛老爹黑黝黝的臉上佈滿著笑容，客氣著。把剛撒出去的魚網向船上收。

牛老爹感覺手裡的魚網越拉越沉，還以爲是網到了一條大魚，拼命的往懷裡拽，使勁的大呵一聲，由於用力太大，一屁股坐在船沿上，把本來就破舊的小船險些砸了個底兒朝天。

定睛一看自己費了半天勁才拉上來的魚網，嘴巴吃驚的張成O型，能塞進去兩個雞蛋了。網裡面有幾條小魚蹦達著，還有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牛老爹忙把網打開，把那人的身體放平，仔細看了一下，是個男人，確切的說應該算個是大男孩。

趕忙大聲的招呼著岸邊的中年婦女，“劉嬸！我的媽呀！我撈上來一個人，你快去把咱村裡的大夫請來，我這就劃船靠岸。”邊說邊用力的劃著船漿。

劉嬸聽到牛老爹的話，隱約能看到船上躺著一個人，忙放下手中的衣服，答應著跑回了村子。

待牛老爹的小破船靠到岸邊，把大男孩給拖到了一塊平坦的草地上。

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胸口，還有微弱的心跳，急忙雙手對著男孩的胸口使勁的反覆按下。

男孩就是先前說著無臉見人而跳下黃河的林一，這時已經快到中午，林一整整順著河水瓢了一夜加一上午了。

按了差不多十幾下，林一嘴裡嗆出了幾大口河水，但是人還在昏迷當中。劉嬸領著大夫，也是這座不知名的小村莊裡唯一的一個會點醫術的大夫跑了過來。

牛老爹看到兩人的到來。急忙道“快！李大夫，這孩子還沒斷氣，先抱到我家你給瞧瞧。”說完抱起林一快步的奔向前邊一間破舊的房子裡。

等牛老爹把林一放在了自家的土炕上，李大夫邊解林一的衣服，邊吩咐著“老牛，你先去燒盆熱水來，再煮碗薑湯，給這娃去去寒氣。”

牛老爹答應著走出了屋子，時間不長，抱著一大盆熱水走進了屋子。大聲嚷嚷著，“水來拉，水來拉。”

然而當他看到躺在牀上一絲不掛的林一，渾身上下佈滿了傷口，有的地方淤青，而大部分都是大大小小的刀疤，憨厚樸實的牛老爹潸然淚下，哽咽道“老天爺啊~這孩子怎麼受了這麼大罪啊！哪個王八羔子能對著一個這麼瘦弱的孩子下毒手啊。”

李大夫在一旁催促道“先別說那麼多廢話，這孩子現在能挺著不死，我的乖乖！就是個奇蹟了。趕緊把水拿過來，我先替他清洗傷口，然後找點細線我先把傷口給他縫上。”說完皺著眉頭看在躺在牀上緊閉雙目的林一。

牛老爹放下水盆就要向女兒那屋找細線，又聽到李大夫的吩咐“老牛，這娃要是醒過來，疼也要疼死，你先去地裡抓點香草，準備著。”

屋裡的李大夫小心的爲林一擦拭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渾身上下至少有十處以上的刀傷，還有被硬物敲打過淤青的地方遍佈全身。

一直到了夜幕降臨，牛老爹把油燈給點亮，李大夫才放下手中的針線，替林一縫完了身上所有的傷口，但是林一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牛老爹在一旁問道“李大夫，這娃還有救不？”

李大夫搖了搖頭，道“這娃受了這麼重的傷，要是平常人，早就不知道死過去多少次了，不過這娃現在還能挺住這口氣，接下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了”說完嘆息著走出了屋子，臨走還叮囑了牛老爹如果夜裡林一醒來就去喊他，如果沒事明天一早再過來。

牛老爹點頭答應，給林一蓋上被子。操起一雙佈滿老繭的雙手輕輕的揉搓著林一的腳底板，牛老爹也會這樣了，每次家裡的女兒甜妞生病的時候，他就用這個辦法來減輕女兒的痛苦。

“爹！你在屋裡幹啥呢，今天我把咱家那三畝地的草都割完了，明天你去上肥就行了。我待在家裡看看書啊”邊說著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走進了牛老爹的屋子。

透過微弱的燈光，看著進屋的這個女孩，一頭烏黑的頭髮紮了一個粗粗的辮子垂到腰間，紅撲撲的小臉上還殘留著沒來的急清洗的黃泥巴，瓜子臉，尖下巴，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直挺的鼻樑下面一張櫻桃小嘴兒。上身一件已經褪色的綠大衣，下邊穿著一條本不該屬於她的甩檔大黑褲子。

當甜妞看見躺在炕上是一個陌生男人時，光著一雙沾滿黃泥巴的小腳，楞在了原地。隨即開口道“爹，這人是誰啊？”

牛老爹看著躺在那裡的林一，彷彿就象自己的孩子一樣，傷心的嘆了口氣，道“哎~~我今天出來打魚揀回來的！看這娃一身是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

舔妞睜大眼睛，走到了牛老爹近前，看著林一原本俊美，現在卻毫無血色的臉龐道“這人張的可怎好看，象個大姑娘。不過~~~~~”停頓了一下，看著一旁憨厚的牛老爹，接著道“也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就直接把他帶到家裡來了。”

牛老爹聽了女兒的提醒，先是一楞，露出了一絲苦笑看著林一，道“不管是好是壞，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再說，才這麼大點兒的娃！能壞到哪裡？也不能受這份罪啊！好了，好了，你快去歇著吧！今天晚上我在這打個地鋪，將就一夜，照看著他。”

甜妞自己錘了錘發酸的肩膀，看著一臉疲憊的牛老爹。關切道“爹！您去我那屋睡吧，我來照顧他！你也累了一天了。”說完也不管牛老爹同不同意拉起他趕出了門外。

門外的牛老爹還不停的囑咐著，“他要是醒了你就喊我！可別耽誤這娃的一條命啊！”

甜妞答應道“知道拉，知道拉，你趕緊去吧！”說完關上了房門，坐在牀邊的凳子上，這時的甜妞還不知道林一受的傷有多嚴重。

看著昏迷的林一，心想“這人還能張的這麼漂亮啊！看樣子就是個沒受過苦的城裡人。等他醒了再問問他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想著想著就趴在牀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