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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怪老人出現井口,“梁氏八環”突然止住身形,數百道目光,都凝聚在老人身上。

“哈……”怪老人的笑聲中充滿了忿怒、凄涼和一度絕望而終獲生機的狂喜。

由他身上的青苔看來,井中當然有水,但他卻不是藏在水中,因為他的衣衫只是發霉,而未全濕。

因此,他的頭發上也沾滿了綠色青苔,白森森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再配上一雙深陷的眸子,神態至為駭人。

他狂笑了一陣,突然仰天長嘶一聲,道:

“十五年了……想不到作了十五年井底之蛙,鐵柱終于開了花……”

那根巨鏈,扣在他的琵琶骨上,扣環上被骨頭磨得雪亮,其余的部分都生了銹。

岳家宇雖然站在三丈之外,看不到井內景物,但自老人開始發笑以迄到達井口,估計自井口到水面,足有六七丈之深。

這老人被困十五年,且帶著一條巨鏈,竟能將井水震起十余丈高的水柱,而且又能帶鏈出井,這等功力,實在駭人已極。

由此推斷,此老乃是極重諾言之人,設若他想逃走,隨時都能脫困出井。

岳家宇驚奇地看了萬紫琴一眼,心道:

“不管這老人是正是邪,被困井中十五年,受盡了人間至苦,也該讓他見見天日。萬姑娘用心良苦,實在令人敬佩……”

老人一雙電目向四周一掃,那些大漢不禁機伶伶地打一寒顫,然后那老人的目光又落在萬紫琴身上,宏聲道:

“是哪一位救了老夫?”

萬紫琴指著岳家宇大聲道:

“是他救了你……”

岳家宇正色道:

“晚輩不便掠人之美,是萬姑娘把花冠放在鐵柱之上!”

紫琴大聲道:

“花冠雖是我放的,設若不是他力戰百十高手,我也無法接近鐵柱……”

老人下意識地看了岳家宇一眼,突然微微一震,道:

“小子,你姓什么?”

“晚輩仇繼宗……”

老人微微點頭道:

“仇繼宗……仇繼宗!哈……”

岳家宇不由一愣,抱拳道:

“不知前輩因何發笑?”

老人冷冷地道:

“你這名字很不錯,矢志復仇,終生不渝!但老人受盡人間苦難一十五年,卻不能報復,比較起來,你小子幸運多了……”

老人愴然嘆道:

“老夫被困井底穴洞中,只能看到碗口大小的天,幾乎記不清太陽和月亮是什么樣子,僅能看到一兩個星星,在被困之初,一天當中,總有數百次,望著并邊的鐵柱頂端,希望能看到一朵花……”

“嗨!”老人深深一嘆,續道:

“人,本是為希望而活著,一旦失去希望,生命就到了盡頭,老夫當然知道,鐵柱永不會開花,但老夫卻常常夢見鐵柱上開了花,每于午夜夢回,倍加凄涼……”

萬紫琴杏眼中蓄滿了淚水,連“梁氏八環”及七八十個大漢也都被老人所感染,谷中籠罩著一片愁云慘霧。

突聞谷口處一陣朗朗大笑,只見一位白髯老人,有如足不沾塵,疾飄而下。

來人長髯指胸,白發蒼蒼,但面色卻十分紅潤,雙目中神光如電。

“梁氏八環”一齊向來人施禮,梁老大正要報告一切經過,老人立即搖搖手道:

“剛才的一切老夫都已經看到,雖然這是天意,但怠忽職守之責,卻要老夫一肩承當……”

萬紫琴悲聲道:

“爺爺,這是我的錯,由武林盟主處罰我好了!”

“半掌追魂”萬世芳面色一寒,重重地哼了--聲,對井邊老人沉聲道:

“鐵柱開花,雷兄從此恢復自由之身,恕小弟不遠送了……”

老人沉聲道:

“萬世芳,老夫今日脫困,乃是這兩個年輕人的恩惠,本人自當銘記五中,候機圖報,至于你……老夫并不領情!”

萬世芳冷冷一笑道:

“那是自然!老大兩面不討好,只有認命,尊駕請吧!”

老人伸手在琵琶骨上一捏,巨鏈立即截斷,“嗆”地一聲落在地上,沉聲道:

“仇繼宗,咱們走!”他回頭對萬紫琴道:

“丫頭,你走不走?”

萬世芳厲聲道:

“雷士亮,你別得便宜賣乖,你想離間我祖孫的感情么!”

岳家宇心頭大震,忖道:

“原來這老人正是師父所說的三位前輩之一——‘金不換’雷士亮前輩,想不到巧遇萬紫琴,竟做了一件功德無量之事……”

“金不換”雷士亮冷冷一哂,道:

“依老夫看來,你們祖孫之間,根本就沒有情感,不然的話,這丫頭絕不敢瞞著你幫助老夫脫困!”

萬世芳面色一寒,冷峻地道:

“雷士亮,你現在還沒有離開此谷呢!”

雷士亮哈哈狂笑一陣,道:

“姓萬的,不是老夫藐視你,別看老夫受苦十五午,若要動手,你恐怕還不行……”

“半掌追魂”身份極高,武林盟主委他幫忙,還要加以“商請”二字,這些年來,他是以超然身份,協助武林盟主,處理武林公案。

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受此侮辱,他雖是極有涵養,城府極深之人,仍是無法忍耐,厲聲道:

“雷士亮,你只要別說老夫乘人之危就行了!”

雷士亮冷冷一哂,面向岳家宇沉聲道:

“小子,上去接他三招!”

岳家宇萬沒想到雷士亮會叫他出手,他雖然極恨萬世芳,昔年殘害吳明女嬰時,他竟袖手旁觀,未說一句公正話,但岳家宇卻十分感激萬紫琴,因此,他為難地向萬紫琴望去。

萬紫琴杏眼中射出懇求的表情,好象在說:千萬手下留情,別傷了我的祖父……

岳家宇更加為難,搓著手對雷士亮道:

“晚輩初出茅廬,技藝不精,恐怕有負前輩厚望——”

雷士亮冷笑道:

“行與不行,你心里有數,老夫心里也有數!若是僅為了一個女人,而趑趄不前,你還有什么出息……”

岳家宇大為慚愧,心道:

“雷士亮是父親及師父的至友,萬世芳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老奸雄,若僅為了萬紫琴,而暗中相讓,這等行為,有辱師門……”

他大步走到萬世芳面前,抱拳道:

“晚輩仇繼宗,不揣冒昧請前輩賜招!”

萬紫琴大聲道:

“仇繼宗,你敢!”

岳家宇目不斜視。故作末聞,只聞萬世芳冷峻地道:

“小子,你真的姓仇么?”

岳家宇陡然一震,心道:

“好厲害的老賊!”也立即收懾心神,睚色道:

“晚輩的姓名,似乎沒有向前輩解釋的必要!”

萬世芳陰森地一笑,岳家宇心頭立即升起一股涼意。

萬世芳冷峻地道:

“出手吧!老夫接你三招!”

岳家宇將全部功力提聚,雙掌一翻力推而出,萬世芳單掌一撩“轟”的一聲,岳家宇連退兩大步,塵土四濺,方圓兩丈之內,無法透視。

岳家宇大吃一驚,深知這老賊尚未全力施為,已是如此厲害,立即再次納足內力,挫身搗出一拳斜滑一步,以雷霆之勢掃出一腿。

萬世芳身子一偏,兩袖交拂,又是一聲大震,岳家宇的身子在半空翻了個筋頭,落在五步之外。

萬紫琴本是為爺爺擔心,待一招之后,已看出岳家宇不是敵手,反而為岳家宇擔起心來。

岳家宇一落地,俊臉微紅,并未受傷?萬紫琴一掠而至,低聲道:

“你有沒有受傷?”

岳家宇搖搖頭道:

“還好,我沒有受傷!”

突聞雷士亮哈哈大笑道:

“萬世芳,你那‘半掌迫魂’的綽號可以休矣!”他回頭對岳家宇道:

“小子,別難過,以你的年齡,能有此成就,已是難能可貴!萬世芳在你這等年齡恐怕連你半掌也接不下來!”

說畢,抓著岳家宇的右臂,帶著狂笑,向谷外掠去。

只聞萬紫琴大聲道:

“仇繼宗……等等我……”

接著又傳來萬世芳叱喝阻止之聲。

雷士亮松了手,二人迎著朝曦疾奔,岳家宇忍不住問道道:

“前輩怎會困于井中十五年?”

雷士亮慨然道:

“說起來也是自找麻煩!昔年岳家遭害之后,不久‘黑殺星’龐起就被推為武林盟主……”

岳家宇又是一震,心道:

“原來盟主就是他,看起來我要報仇。當真要和整個武林為敵了……”

岳家宇冷峻地道:

“以龐起的身手和為人,也有資格當盟主么?”

雷士亮道:

“當時老夫也正有這種想法。不久就找到他,那知這小子又臭又硬,有恃無恐。以老夫所知,他的武功,僅比‘無腸道人’、‘空心和尚’等人略高一籌,無論如何,盟主之寶座輪不到他……”

岳家宇切齒道:

“還不是他截獲恩人吳明和晚輩功勞太大——”

雷土亮搖搖頭道:

“這只是一種表面上的看法,設若無人暗中支持他,他豈能高據盟主寶座達十余年之久!”

岳家宇道:

“一定是有絕世高手為他撐腰了!”

雷士亮冷笑道:

“不錯,他只是一個傀儡,但老夫卻因此上當,這也許正是幕后人物的詭計,想以兵不血刃之法,除去障礙,當時老夫聲言,他若能接下老夫二十招,老夫也擁護他。”

雷士亮微微一哂,續道:

“誰知他的武功大有進境,而且前十余招,他故意佯裝招架乏力之狀,老夫一時大意,竟然上當,待二十余招時,他突然施出奇招,老夫雖然立予破解,占了上風,但也輸了,因他接下了二十招并未受傷,老夫自知上當,卻不能不實行諾言,被困井中。”

岳家宇沉聲道:

“鐵柱開花的花樣是誰想出來的?”

雷士亮冷笑道:

“那是萬世芳示恩討好,表示仍有一線生機,總比被困一生好些:但他卻派出親信,嚴密看守該井,試想‘鐵柱開花’豈不是等于無期徒刑么!”

岳家宇沉聲道:

“晚輩猜想,萬世芳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雷士亮肅然道:

“不錯!但他暫時不會向任何人泄露,設若他真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他必定設法擒住你,向那暗中隱伏的絕世高手獻功!”

岳家宇道:

“那暗中操縱大權的高手,會不會是昔年狂言要家父等高手拜他為師的魔頭?”

雷士亮道:

“老夫不敢確定,不過有一點不容置疑,令尊的夢游病,以及暗中被襲,都可能是那魔頭所為。因此,老夫勸你,暫斂鋒芒,絕不能憑血氣之勇,馬上去找武林盟主‘黑殺星’龐起!”

岳家宇深以為然,他認為以“半掌追魂”萬世芳的身份,都受龐起指揮,可見暗中操縱之人,必定非同小可。立即沉聲道:

“雷前輩,家父臨終嚴囑,要晚輩藝成之后,再學三位前輩的武功三招,不知另外二位前輩在何處?”

雷士亮苦笑道:

“老夫十五載不見天日,早與他們斷了聯絡,但老夫可以猜想到,他們若仍活著,其遭遇也不會比老夫好些!”

岳家宇切齒道:

“設若晚輩學了三位前輩的武功各一招,確能與那暗中操縱的魔頭一爭長短么?”

雷土亮面色一肅,沉默良久道:

“這問題老夫暫時無法回答你!待你學了他二人的一招之后,若能擊敗萬世芳,即使不能擊敗那魔頭,自保尚無問題,如果你想確知是否可擊敗那魔頭,必須找到‘勾漏三殘’,設若你能于三五十招之內,擊敗‘勾漏三殘’大概差不多了……”

岳家宇肅然道:

“‘勾漏三殘’必是那魔頭的爪牙了?”

“不是!”雷士亮正色道:

“‘勾漏三殘’并非黑道中人。他們三人,一盲、一聾、一跛,永遠在一起,遇上敵人,也是三人聯手。據說這三人聯手之下,招術凌厲無匹,當今之世,除了那魔頭之外,恐怕無人能接下他們聯手十招……”

岳家宇心頭一震,忖道:

“雷前輩雖沒說出我學了三位前輩的絕學,能不能擊敗那魔頭,卻轉彎抹角,以‘勾漏三殘’的功力暗示,由此看來,那魔頭的武功,簡直高不可測了……”

雷士亮掏出一個小冊,交給岳家宇,道:

“這是老夫在井中生活研悟的一招,頗具威力,現在就交給你,在武功未能大成之先,若遇上‘半掌追魂’萬世芳或更高的人物,千萬別以血氣之勇,螳臂擋車,設若不聽老夫之言,大仇不能報,雪還在其次,你將無顏再見吳明夫婦……”

說畢,轉身掠去,三五個起落,已失去身影。

岳家宇倫然道:“為了恩人,我也要不避任何艱難,學成絕世武功,以報他們的大恩……”

山風徐來,隱隱傳來宏亮的說話聲,岳家宇立即聽出是“半掌追魂”萬世芳的口音,道:

“琴兒,自你父母死后,你我祖孫相依為命,你的個性雖強,卻從未不聽爺爺的話,但今夜這件事,卻害子苦爺爺……”

只聞萬紫琴幽幽地道:

“爺爺乃是當今有數高手之一,大可以超然身份,置身武林是非之外,覓地歸隱,以享天年,何必與‘黑殺星’等人同流合污……”

萬世芳沉聲道:

“丫頭你今后說話可要小心!須知天地雖大?若想置身武林是非之外,根本不可能!況且如今盟主已排除了異己,勢力遠及邊陲,聰明人不做傻事,他既然禮遇爺爺,我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萬紫琴冷笑道:

“可是爺爺不能是非不辯呀!”

“胡說!”萬世芳老臉微紅,沉聲道:

“有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唐太宗以玄武門之變,奪得大寶之位,可謂心毒手黑!但事后自可改寫歷史,成為一代圣君,后人無不歌頌功德……”

岳家宇冷冷一哂,立即隱起身形,只聞萬紫琴不耐地道:

“爺爺要帶琴兒到哪里去?”

萬世芳沉聲道:

“你為爺爺惹下大禍,爺爺不能不向盟主負荊請罪,同時聽說盟主之母,患了癱瘓之癥,盟主已返里探病,爺爺要趁探病之便,候機報告此事,以爺爺的身份,申斥自不能免,大概不會降罪,因現在武林大統,一個雷士亮成不了氣候!”

萬紫琴大聲道:

“爺爺,我不想去……”

萬世芳沉聲道:

“你要氣死爺爺么?還不快走?你可知道那小子是誰!”

萬紫琴大聲道:

“他不是仇繼宗么?他不是壞人呀……”

萬世芳冷冷哼了一聲,漸去漸遠,好象萬世芳始終未說出岳家宇的真正身份。

岳家宇心道:

“我必須設法看看‘黑殺星’到底是么什樣子?”

他暗暗跟著,不敢太近,進入皖境,來到馬鞍山附近,果見一片巍峨的莊院,建于高可三丈的城堡之中。

只見萬世芳和萬紫琴聯袂進入城堡之中,大門立即閉上。

岳家宇決心入堡一探,他并未忘記雷士亮的叮囑,也未輕估堡中的戒備實力,只是這堡中的秘密,對他有極大的吸引力。

他在附近小鎮上進了飲食,又在隱秘之處用了一會功,打開小冊了看了一會,覺得很深奧,暫時無法深研。

夜幕低垂,堡中一片澄海,一更,二更,三更——

他繞到堡后,貼墻翻入堡中,正要打量這四周景物,三道掌風,已先后襲到。

岳家宇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堡中戒備森嚴,寸步寸險,急切中橫掃一掌,右臂自左肋下穿出,立即發出一聲慘嗥。

倒下一個,另外兩個稍退又進,悍不畏死,岳家宇知道不能纏圍,一式“乘風破浪”,狂踏乍起,兩個大漢有如枯木敗枝,飛出一丈之外。

岳家宇不暇察看對方死活,一長身向第一進大廈石階前一輛四馬豪華轎車旁掠去。

哪知還未到達轎,車之旁,車后閃出五個大漢,暴喝聲中,五道掌勁當胸壓到。

岳家宇不想再耽擱時間,也不愿讓對方看清他的面貌,轉身后撩一掌,向旁邊短墻上掠去。

哪知這堡中暗卡太多,他的身子剛剛過了短墻,尚未落地,突感左腳腕被繩索纏住。

他大吃一驚,急打千斤墜右足沾地,想伏身去抓左腳腕上的繩索,但對方成竹在胸,大力一抖,岳家宇“卜通”聲倒在地上。

到現在為止,他還未看清來人的影子。但他以為對方以詭計暗算,心中極是不服,正想以“鯉魚打挺”躍起。突聞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一只小巧玲瓏的天足,已放在他的天靈穴上。

他暗暗一嘆,頹然忖道:

“女人的腳放在頂上,真是倒霉……”他扭頭一看,不由心中大驚,原來這少女正是萬紫琴。

岳家宇這才看出腳腕上的皮索尖端,有一個五齒鋼抓,象一個龍頭,皮索極長,直通到三丈之外。

只見三丈外竹叢中有人哈哈一笑,道:

“老夫以為是一號人物呢,原來是——”

只聞萬紫琴接道: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卒而已,畢老爺子把他交給侄女處理好了……”

“也好!”竹叢中那瘦小老人一抖手,龍頭抓疾彈回去,翻身掠于墻外。

萬紫琴揚手“啪啪”兩聲,作狀欲摑岳家宇,卻是拍著自己的手,大聲道:

“小賊,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

他向岳家宇使個眼色,提起他的身子,向屋中掠去。到了屋中,放下岳家宇,肅然道:

“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么?”

岳家宇十分慚愧,搓著手道:

“在下不認識。”

“哼!他就是‘十抓九穩’畢震山,他那龍頭鋼抓,厲害無比!身手不在我爺爺之下。你來干什么?”

岳家宇抱拳道:

“謝謝姑娘援手,并再向姑娘道謝解雷前輩之困!我只想看看‘黑殺星’到底是什么樣子?”

萬紫琴冷笑道:

“別酸了!哪個要你道謝!哼!你雖然進來了,要想出去卻太難了!”

岳家宇冷笑道:

“我不信!”

萬紫琴厲聲道:

“不信你試試好了!我也懶得管你!”

岳家宇剛才吃了暗虧,仍是不大服氣,他以為“十抓九穩”畢震山只是趁人之危,暗算于他,若是明來明去,他未必能得手。

況且他也不愿一個女人呵護,立即悶聲不響,穿出后窗,只聞萬紫琴沉聲道:

“傻子,你活夠了……”

岳家宇四下一看,立即向最高的一座高樓奔去。

此刻他雖知自己有點孟浪,卻不甘向萬紫琴示弱,穿房越脊,十分小心。

但是不管如何小心,仍然無法遁形,因為暗卡之多之密,可以說上碧落下黃泉。只見四周竄起十余條黑影,一齊撲到。

岳家宇一不做二不休,未待那些高手站穩,已全力推出三掌,罡風呼嘯,掀起屋瓦,發出極大的聲響。

三個高手站立不穩,翻下屋面,岳家宇動了殺機,欺身逾電,扣住兩個大漢的手腕,沉喝一聲,向一起猛撞。

“蓬”地-聲,兩個大漢哼也未哼一聲,竟變成兩片人餅。抖手向其余高手擲去。

他這一手十分殘忍,其余高手暴喝連連,拚死撲上。就在這時,只聞一聲陰笑,道:

“你們閃開!”

十余名高手立即暴退數丈。只見三丈外屋檐角落站著一個高大的老嫗。

那檐角本是極薄之瓦做成,不要說一個人,就是一只貓,恐怕也拿不住,然而,這老姬單足站在角端上,身子左右搖晃不已。

岳家宇乃是識貨之人,深知這正是一種極難練的功夫,叫著“寒鴉爭巢”。全憑一點玄奧真氣,使身子輕如紙片。

此刻他若是不理那老嫗,掉頭疾奔,可能逃出她的掌握,但他不甘如此,因為他以為他也能做到那一手,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老嫗精湛?

他疾掠過去,提足十二成真力,作勢欲推.但卻不愿乘人之危,只見那老嫗原勢不變,單掌向他一按。

岳家宇不信她有這等功力,雙掌力推而出。

“轟”然大震、屋瓦橫飛,他被震退三大步,不由猛吃一驚,只見那老嫗的身子晃了一陣,仍是“金雞獨立”之式,站在檐角上,發出一陣得意的陰笑。

岳家宇雖是血氣方剛的人,也知“暴虎憑河”,送了性命太不值得,正要回身逃走,突聞有人宏聲道:

“小子,你自動送上門來,可別怪老夫以大欺少了……”

岳家宇悚然回頭,只見萬世芳站在兩丈之外,臉上充滿了殺機。

(缺二頁)

“孩子……你姓什么?”

岳家宇感覺這老嫗的淚水,和兩位美婦的慈愛,都有感染力量,也感覺眼眶有點潤濕,他毫不考慮地道:

“晚輩姓岳——”

老嫗一欠身,想坐起來,但卻無法做到,她太激動了,慌忙指指樓門道:

“快……快把門關起來……誰來也不開……”

一位美婦立即閉了樓門,上了橫門,老嫗抓著岳家宇的手,顫巍巍地道:

“好孩子……你一定是那苦命的岳家之后了……”

岳家宇肅然道:

“晚輩正是那個死里逃生的男嬰……”

老姬終于淌下淚水,道:

“孩子……老身是龐起的母親,她們是……龐起的妻子……你不會奇怪吧?我們為什么……會喜歡你……偏坦你……”

岳家宇的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

“也許前輩知道家父是無辜的……”

老嫗愴然道:

“這只是一個理由……因為老身是你的外祖母……她們是你的舅母——”

岳家宇駭然一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黑殺星”是自己的舅舅,竟能參與屠殺岳家四十一口,而且連一個未滿月的外甥也不放過。

況且,這件事他的師父未說,雷士亮也未提過,難道他們不知道?

岳家宇面孔扭曲,切齒道:

“龐起真是我的舅舅?”

“一點不錯!你媽媽叫龐麗蓮。”老嫗凄然道:

“當初岳家遭禍,老身于一月后才知道,當時聞到噩耗,昏了三次,但老身深信老天不會滅盡岳家之后,所以才忍痛等待,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

岳家宇伏在外祖母身上悲聲道:

“家父做錯了什么事?龐起這賊子竟能屠殺自己的妹夫?他到底為了什么?……”

兩位婦人低聲道:

“孩子,快別悲傷了,外面的警鐘是不是為你敲的?”

岳家宇陷入極度悲慟之中,他大力點點頭,道:

“晚輩遭遇了三個絕世高手,其中有‘十抓九穩’……”

“‘半掌追魂’……及一個高大的老姬……”

兩位美婦同時一震,道:

“你能自他們手中逃脫,足見你身手十分了得!不知令師是誰?”

岳家宇肅然道:

“家師是‘三絕逸叟’司馬龍!”

兩位美婦同聲道:

“這就難怪了!不然的話,恐怕我們今夜不會相遇了——”

其中一位美婦肅容道:

“雖然如此,要想脫出此堡,也難比登天!你所見到的三個高手,還是此堡中次流人物,還有——個‘綠袍判官’婁森,身手之高猶在‘血手孟婆’之上!況且自現在開始,堡中二百多護堡大漢,一齊出動,將堡墻團團圍住,插翅也逃不出去……”

另一個美婦幽幽地道:

“媽……您看怎么辦?”

老嫗喃喃地道:

“為了救這岳家的命根,為娘我已經想了一個破釜沉舟的辦法,只是苦了你們……”

兩位美婦面色一肅,正色道:

“媽媽能被釜沉舟,難道作媳婦的就不能——”

老嫗微微一嘆,道:

“為娘乃是行將就木之人……活得已經太久了……但你們正當盛年……萬一不幸而守寡……”

兩位美婦面色一黯,同聲道:

“龐起心術太毒,遲早必受天譴!媽媽能犧牲自己的兒了,作媳婦的也能不要丈夫……”

人是情感動物,她們雖恨龐起,畢竟也是夫妻,說到未了,垂下頭去。

岳家宇大受感動,想不到二位舅母,竟是深明大義之人,真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了。

老嫗對岳家宇正色道:

“孩子,我終于見到了你,和見到你母親一樣,心愿己了,死而無憾,我死之后,把我的尸體暫時藏起,你就坐在我的輪椅上,身上披著斗篷,頭上蒙著布幃,一切準備就緒,叫你舅母傳話龐起。就說老身自感壽限不多,想到堡外去看看,只要我陪著他。由你舅母二人推著車子……”

岳家宇大吃一驚,道:

“外祖母……你老人家還是好端端地,為何……”

老嫗沉聲道:

“時已不多,且聽我說,老身生了這個兒子,常常引咎自責,對不起女兒及女婿,現在見到了你,心愿已足,下定決心,要以龐起的血洗刷女兒和女婿的大仇!你不必手下留情,為了岳家四十一名,及武林未來的命運,你應該完全照老身的話去做,若不照做,老身雖死亦不瞑目……”

岳家宇驚愣之下,抱著老嫗嘶聲道,

“外祖母……你不能死……晚輩可以設法突出重圍……”

老嫗伸手撫摸著他的面頰,淚水象泉涌一般,顫聲道:

“孩子……千萬記住我的話——”

“格支”一聲,鮮血自她口角流出,老臉上泛出一絲笑意,雙手自岳家宇的臉上滑下……

岳家宇全身顫栗著,抱著老嫗泣不成聲。

在他的小心靈上,已負擔了吳明夫婦舍女救他的大恩,如今又有外祖母大義滅子,二位舅母舍棄丈夫的情感重擔。他的心靈幾乎無法負荷。

“孩子……別哭了!媽媽已逝,只要你能照她的遺言去做,她會含笑九泉……”

岳家宇抹去淚水,跪在床前拜過外祖毋,又向二位舅母大拜三拜,站起來道:

“龐起為晚輩的舅父,家師和雷士亮二位前輩為何從未經及?”

其中一位舅母含淚道:

“理由很簡單,因龐起罪大惡極,罪不容誅,他們怕你不忍下手所以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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