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攢仇，不欠恩。

李家的人我本來以為接觸不到，卻發現白素素已經把這個家族特質演繹的淋漓盡致。

所以對于這個大家族來說，對他們有恩，要跟他們有仇好得多得多。當然，佛爺是我的天敵，也不存在我跟他為敵的情況，其實暫時不存在。

下午的時候天池的消息也回來了，只能說不出所料，天池要求所有的姐妹簽署一個協議，表面上看跟之前十六姨弄的那個不可以串場的協議差不多，但是我很清楚，這在本質上是不一樣的。

十六姨當年是為了封殺我，為了報仇，可玄夜是要把姐妹變成他的私產。當年的盤古將整個夜晚抓在手中，所有的姐妹都是他圈養的牲畜，都是他的刷卡機，如果玄夜再把夜晚變成如此，那么我可不管現在粉飾的火坑到底是對還是錯，我也要為了這一切去跟玄夜拼個你死我活，白素素是最了解我的，我的病根她說的很清楚。

我會把所有人的苦難都看成是自己的責任，這是病，但是我不想治，因為我也跟白素素一樣，沒有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白素素是不問對錯，只有恩仇。

那么我呢？

應該是不管自己，只有別人吧。

轉回來說天池，這第一批簽署得還算是比較自愿，并沒有什么強迫，由于之前玄夜有了一個不錯的名聲，所以很多姐妹想要跟著他干，畢竟他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玄夜對所有人說，辦保險就必須要穩定，今天在這里交了，明天不在這里，公司不能交。

姐妹們對保險的執著其實也是一種幼稚的想法，所有姐妹全都知道自己做的不是正當行業，但是都希望自己可以再將來的某一天洗白，可以忘記這一切。現在玄夜說公司要掛一個皮包公司的名頭，所有的姐妹都算是公司的文員，還給交保險，這種說法在將來也會被所有的新公司認可。

所以姐妹們都有些瘋狂，覺得這是自己將來洗白的好

機會，她們不需要再編什么蹩腳的謊言，因為一切只是有據可查，所以玄夜的第一步很順利，可是也有很多年齡大點，知道世界帶著多少的惡意看著女人的姐妹在猶豫，而玄夜也并沒有一丁點的強迫。

但是我知道事情在慢慢的推進，玄夜不會就此收手，還會有更激烈的手段在等著姐妹們。

可是我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管了，晚上要見佛爺，我要準備點后備計劃，我知道的秘密越多，對于別人來說便越是需要抹去的存在，佛爺對我有沒有惡意我不好說，可半夜讓一個女孩子去殯儀館這種事情，說是沒有危險我也覺得害怕。

安排了星滅對我的保護，睡了一覺，再然后起來，不知道怎么就去了趙龍住過的房間。

我不覺得我跟趙龍有感情，我老覺得父母跟孩子之前的感情不能單純地以血緣關系來做束縛，我覺得感情是培養出來的。

可是就算我知道這么多，還是不自覺地坐在趙龍的床上感覺到了悲傷，似乎自己失去了很多東西。

趙龍死了，到死之前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床上坐了許久，想著要把他的床鋪換一下，就好像是女兒給自己的父親收拾床塌哪般，讓我在他死后盡點孝心。

收拾著床鋪，灰塵進了眼睛，不自覺的就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把所有的被褥收拾好，卻在最下面看到了一張紙，這張紙被疊得整整齊齊，我顫抖著打開，在里面掉下來一張銀行卡，是黑色帶著金邊的銀行卡，跟我看到過的所有銀行卡都不一樣。

紙上面寫道：星軒，這一次我恐怕九死一生，我把趙家最大的秘密交給你，希望你能夠妥善使用。希望你可以替我保護她們母女。我知道有如此要求實在自私，但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你甚至比當年的冰火鳳凰更加的堅強。我沒有其他人在此時可以寄托，唯有把希望寄托給你。這個黑卡不記名，里面有五千萬，這筆錢不算什么，但黑卡背后有一個銀行的保險柜，里面有我們趙家收集到的所有朋友敵人可以利用的情報。這幾年我將這

些資料弄成了一個數據庫，拷貝了三份，分別用了三個密匙藏在三處。其他兩處就伴隨著我的離開而消失吧，卡里的錢算是我拜托你的一點小心意，你這一處的密碼跟密匙如下。

紙的最下面寫了兩串密碼，我看了看那張卡，又看了看那個密碼。

五千萬不是小數目，雖然對于我應該繼承的趙家的財產來說是九牛一毛，對于趙家龍族的寶庫更是毛都不算。

可是我拿到這筆錢還是感覺到欣喜。

或許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或許我只是一個死愛錢的女人。

或許有很多原因，總之我猛然間就覺得了一些幸福與心安。

或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女孩兒。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那張卡找了個隱秘地方放好，又把銀行名跟密碼強迫自己用兩個小時背下來，再然后燒掉了那一張紙，讓趙家最大的秘密伴隨著青煙消散。

我記住了一切，卻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有需要用的時刻。

只是在最后的時候，想起這一次趙龍真的死了，剛剛的灰塵在眼中又癢了起來，哭了一場。

該死的灰塵。

等到晚上的時候，我讓星滅跟著我拿著那個布兜子去了殯儀館，我自己不敢碰這個骷髏袋子，星滅一人跟著我，另一個人在暗處，雖然不能進殯儀館，但是如果佛爺不拿槍直接打死我，我相信一個星滅也有能力帶我出來。

這個計劃有點倉促，也有點簡單，我并不是沒有能力做更好更加萬無一失的計劃，而是不敢。

我不敢跟佛爺玩任何的花招，當然我更不敢對別人那樣威脅一下佛爺，我能夠佛爺交易都算是天大的幸運了，他對于我這一行業來說，真的是隨隨便便點點手指，我都可能灰飛煙滅。

但也是因為這種地位上的絕對優勢，我也相信佛爺不會為難我，也不會對我真正的做什么。

蒼鷹不會專門費心思對付一只蒼蠅。

我也只能寄希望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