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觀之中,蘇鏡做什么,佛祖都無法知曉。所以他才讓蘇鏡去看他的寺廟。佛祖唯一沒能判斷出的問題就是,蘇鏡看過了他的寺廟,卻斬斷了因果聯系,他還是沒法看到蘇鏡的道觀之中發生了什么。
佛祖并不畏懼,蘇鏡這邊無論發生了什么,他的實力在蘇鏡之上,是肯定的。他的底蘊積蓄,比蘇鏡深厚太多了。融合平行宇宙的本源,讓他有接近巔峰時期的力量。
法則珠,在蘇鏡手中依然是透明的,那些輸入的法則力量,糾纏在一起,結合成一個蘇鏡第一次設計出的仙術來。
這仙術,不需要有名字,蘇鏡都是偶然成之,下次肯定是難以復制一遍的。這也是法則珠的價值,敵人永遠沒辦法針對性的對法則珠進行防御。
使用者都沒辦法用其釋放相同的仙術,那被攻擊者,就沒辦法進行針對。
蘇鏡將這法則珠,吸入指尖保存。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只聽兩個童子道:“外面的人,不要聒噪,老爺不見客。”
轟!
外面的人從敲門變成砸門,五莊觀震蕩,要是蘇鏡還沒煉制完法則珠的話,這下震蕩,足以導致失敗。
蘇鏡微笑,這是氣運加身了。法則珠肯定殺不死佛祖,那東西是在關鍵時刻用出來,扭轉戰局的。有了法則珠,自己等于憑空多了一次機會,殺死佛祖的機會。
很多時候,氣運這種東西,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
外面攻打的聲音越發激烈,蘇鏡彈指。放出一個座下天魔。這是用天魔道果分身加強過的,送出去后,道觀門前,魔氣蕩漾。
老爺怎么有這樣的手下?
那是老爺降魔手段!
另外一個童子腦補,給這個童子解釋。
說的也是啊,咱家老爺。那可是根正苗紅。
這兩個童子并不知曉蘇鏡天魔身份,那天魔飛出道觀,就看到道觀前面,一個三頭六臂的神將在用手中武器攻擊大門。
天魔怒喝一聲:“鼠輩,過來受死!“
那神將都不轉身,彎弓搭箭,向著背后一射,那天魔額頭中箭,化為一道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可憐。“神將的一個頭不屑地道。
地下冒出一雙長滿青毛的大手,抓住神將雙腳,向地下一拉,這神將被拽入大地之中。五莊觀總算清凈下來。
佛祖皺眉,自己送過去神將,是因為感覺到一絲不安,不知道蘇鏡在準備什么。神將的目的,是破壞。而蘇鏡沒有親自動手,放出個天魔來。就將那神將帶走。
神將的戰斗力,肯定在蘇鏡的天魔之上,那天魔只是大羅金仙的水準,而自己的神將,放在道門之中,也是無上金仙。
雙方差距明顯。結果是天魔將那神將送去另外一個世界。
五莊觀是什么地方,自己為什么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
那五莊觀,哪怕是蘇雪進入過,自己也無法動用任何因果之力來對付。這東西,分明是個投影。卻和自己的寺廟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的,自己大意了。
佛祖嘆息一聲,揮揮手,缽盂之中,飛出一道金色的氣息。那寺廟門前的匾額上,多了三個字——雷音寺。
雷音寺和五莊觀,都是投影,只是之前佛祖并沒有動用太多的力量,結果就是在對峙之中,輸給了蘇鏡一籌。
現在他提升雷音寺的力量,哪怕晚了,也是不得不如此。
輸了開始,未必輸了結局。
佛祖站起身來,抖了抖僧衣,走出門來。
有了名字,雷音寺的投影高大起來,寺廟宏偉壯麗。只是廟宇之中,除了佛祖,就只有蘇雪一人,十分冷清。
“陪我出去看看。“
“是,師尊。“蘇雪跟在佛祖身后,一步步走出雷音寺去,亦步亦趨。這是她的修行。
佛祖來到小溪旁,看著小溪內的水流,有些遺憾。自己這布置,失效了。蘇鏡等五人,分別對應這個世界的不同時序,面前都有一條小溪。
對自己來說,等于將五個人分散開來,好對付多了。對方出錯的可能也更大,可是,所有人都沒出錯,都在小溪對面,和自己干耗。
看起來,平行宇宙出了問題,只是蘇鏡等人離開,那平行宇宙的力量分明是遠遠超過蘇鏡的遠征軍,為什么這五個人如此淡定?
也許,是那鎮元子死的太奇怪了吧?
佛祖沒有繼續想下去,鎮元子按理說是不該死的,也死不成。陰差陽錯隕落了,可能性更大,未必就是蘇鏡的陰謀。
他切斷了這個念頭,來到小溪邊上,看到蘇鏡正坐在對面,臨水的一塊石頭上,用這溪水浣足。哦,就是洗腳。
“不必。“知道蘇雪要幫他準備東西,佛祖直接在水邊坐下來,他的身下,都是青草,濕漉漉的。
“我叫蘇鏡,你是知道的,你叫什么名字,不能說沒名字的話了。“蘇鏡抬頭,對佛祖道。
“我是真的沒名字,混沌之中無我,太初時期,我只是一顆頑石。到后來,那頑石都不是我了。“
佛祖的話,很繞,蘇鏡聽懂了。
“總之,沒有人給你起名字,你不需要名字。你只有唯一的……我。“
“是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這個我,就是佛法全部的奧秘。“佛祖并不隱瞞修行上的問題。這東西,蘇鏡懂了,也沒用處,除非他想要修佛。
我這個字,解說有千萬種,放在佛祖這里,只有一種,誰來修行,都會成為他的一部分。
道門常說大道三千,佛門可沒這個說法。
佛門說,誰都能成佛。這個佛,指的是佛祖。你成為佛祖,沒有問題。只不過最初的佛祖,才是我。你成為佛祖之后,就是我的一部分。這就是佛法,千萬佛陀,都是佛祖的?一部分。
這不是分身控制,而是命運因果。的確有佛陀會背叛佛祖,只是他們要留下自身大半的東西,佛祖并不吃虧。自由的代價,在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種規則中,都是非常慘痛的。
“你說我要滅世,可是,我沒有這種需求。“蘇鏡對佛祖道。
“這是你的命運,你是天魔也就罷了,你還煉制出那種恐怖的魔器,那比我的未來佛國可怕多了,你根本控制不住。“
“為什么要控制?“蘇鏡奇怪的問,那就是我的大道。
“我要消滅你,是因為你的大道太寬了,擋住了我的路。“佛祖的話,真是直白得可憐。
蘇鏡道:“也許是嫉妒吧。你的大道,和我的大道比起來,不值一提。“
佛祖搖頭道:“大道沒有高下,只要我不死,修行任何一種大道,到達極致,就能恢復我的記憶,我的力量,我的境界。“
“你是說你很難殺死?“蘇鏡踢了踢水花,有水珠飛過小溪,直奔佛祖的面龐。
先吃我的洗腳水再說,蘇鏡挑釁起來。
佛祖任由那水滴落在臉上,滑下。蘇鏡笑道:“在我的家鄉,也有佛法。你知道我們普通人怎么說佛的么?“
“說來聽聽,總是有益的。“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蘇鏡道:”你現在還有人的因果在身上,卻不爭這一口氣。你和我斗,又沒信徒支持,不受那一炷香。你才是魔。“
“的確,在你眼中,我就是魔。“佛祖波瀾不驚地回答,似乎真的就想要這樣和蘇鏡聊天,一直聊下去。
“你能不能說說,天地初開之后的事情?“蘇鏡更不著急,他相信,佛祖同時還在對付蘇慕等人。蘇慕的攻擊能力,比自己強大多了。那邊佛祖分出的力量不會少了。
“混沌被盤古破開之后,那盤古死去,這個事情我沒親眼目睹,不過之后地仙大道沒有興盛起來,肯定是盤古死的太透徹了。太初,混元,鴻蒙,洪荒,這些時候,真的沒什么好說的,直到洪荒末期,修行者才有了立足之地。先天之物,死的差不多了,活下來的,力量也已經不足畏懼。“
佛祖還真的跟蘇鏡說起了宇宙開始時候的事情。
“我的確只是頑石所化,太初時期,一個天外古佛,逃出深淵宇宙……“
“什么是深淵宇宙?“蘇鏡追問。
“就是深淵生物統治的宇宙,每個宇宙,最終是什么生物控制,靠的是運氣。深淵生物,也會有機會統治宇宙的。這個過程,并不算太漫長,那個宇宙的佛門逐漸消亡,古佛逃離,來到我所在的宇宙,那還是太初時期,古佛算得了什么,被一頭夔獸吞吃。只是那古佛受到魔氣侵染,夔獸覺得不夠純凈,吐了一些殘渣出來,落在我身上,讓我得到了佛性。“
“也有了魔性。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那么擅長制造深淵了。“
“也是佛性。“佛祖解釋了半句,又道:”我也得到了一絲夔獸的氣息,所以那里叫做雷音寺。“他指著身后。
“后來呢?“蘇鏡問。
“后來,我成佛了,洪荒時代結束,宇宙算是徹底成型,發展,我的信徒也就多了起來,水漲船高,我……成為最強大的一個佛祖。”
“也挺悲哀的,你所在的宇宙,道門興盛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