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到了嫣兒房里,知音簡單洗漱過,躺在塌上便沉沉睡去了。
等到醒來之時,新的一天已然開始。
趕緊起身,換衣洗漱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襲月果然還在沉睡。
看看天邊冉冉升起的太陽——時候已經不早了,該起塌了。
昨天是鳳鳴的大喜日子,昨天大大的熱鬧了一場,等到今天,還不知有多少爛攤子等在那里需要收拾呢!身為眾所周知的鳳鳴的正妻,這些事情自然是要交由襲月來一一解決的。
房門外并排站著十多個丫頭,人人都凝神屏息,人人都對此事心知肚明,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將襲月叫起。
哎! 她們都在害怕,怕將襲月吵醒,她一時心情不快,重罰下來,叫人生不如死吧?
她們都不去,時至今日,那也只能是她親自上陣了。
知音搖頭,便上前去,輕輕推了襲月兩把,輕聲喚道:“公主?公主?”
“嗯……”
被外力輕輕搖醒,襲月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近在眼前的知音,霎時雙眼大睜,一下子便從塌上坐了起來,大聲道:“你怎么會在這里?誰讓你進來的?”
一起身,一陣無力感便涌向全身;大聲叫著,腦子里便是嗡鳴一片,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里面策馬奔騰。
從頭到腳,竟沒有一處覺得舒服的。
“公主小心!”見狀,知音忙扶上她的胳膊,同上前來的嫣兒一起將她安置在塌頭倚靠著。
斜倚在塌上,深吸幾口氣,漸漸適應了這樣的狀況,襲月再次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知音,冷著臉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么會在這里?誰讓你進來的?別以為王爺不在,你就可以隨便闖入我們的房間!”
聞言,知音淡笑,輕聲道:“公主,請你看清楚了,這里是知音的房間。”
什么!
心中一驚,襲月轉頭去看,發現這房中的擺設,簡樸至極,幾乎什么貴重物品都沒有,但卻在簡單中帶著幾分素雅,十分之有韻味。這個房間,同她從來富麗堂皇的房間天差地別。
這里,不正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極其厭惡踏入的所在嗎?
眉頭緊皺,襲月只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了。
按著太陽穴,她痛苦的道:“那我怎么會在你房間里?”
“昨晚發生的事,難道公主你都忘了嗎?”知音道,看著她,眼中有幾分訝異。
“昨晚發生什么了?”聞聽此言,襲月也似乎受到不小的驚嚇,抬頭看著她。
她只記得,昨天她強顏歡笑,在王府里忙了一天。忙得暈頭轉向卻得不到任何人的撫慰,最終還得眼睜睜的看著鳳鳴在眾人的簇擁下向慕容公主的出身之所走去。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到房中,看著里里外外大紅的喜字,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感覺這抹紅色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諷刺。
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恩愛非常,而且還是自己親手把他們送進洞房去的!這樣的事實,光是想想,她都有一種放聲大哭的沖動。
心中劇痛無比,尤其當看到天上那一輪皎潔的圓月時,她就更睡不著了。
忽然想起自己命人藏在酒窖里的兮然,本來是打算送給鳳鳴,讓他開心一下的,可是,她突然不想送給他了,她要自己喝!
可是,一個人喝酒沒意思,那么,除了鳳鳴,她又能找誰呢?
思來想去,腦中靈光一現!她便挑中了知音,便命丫頭帶著酒,一行人就這樣來到她的知音閣,拉著她喝酒……
“其實,也沒什么。”見她一臉茫然,知音輕輕搖頭,淡笑道,“公主昨天勞累一天,終于送王爺和慕容公主進了洞房,便覺完成了一件大事,便來到知音這里,和知音小酌了一回。為了王爺的婚事操心這許久,公主累了,喝了點酒就睡下了。”
說得輕描淡寫,簡單一語帶過襲月的胡攪蠻纏。
但是,身為鬧事者的襲月卻經她的提醒,隱隱約約又想起了一些往事。她記得,自己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就余下她倆。兩人對坐著,大口大口的飲酒。喝著喝著,不意間瞥見天上的月亮,想起府中定然正在恩愛非常的二人,她不覺悲從中來,便更加大口大口的喝酒,還對著知音又哭又鬧,知音怎么勸自己都不聽……
但是,哭鬧過后呢?接下來又發生了些什么?她記不大清楚了。腦子里只有些破碎的片段,卻怎么也拼
接不起來。
搖搖頭,將腦海里那些破碎的片段甩到一邊去,襲月抬起頭看著知音,不解問:“那我為什么會睡在你的房里?”
“為了王爺的事,公主勞心勞力,早已疲憊不堪。現在,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公主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知音哪敢打攪?”知音淡笑,慢條斯理的道。
那就是說,她在她這里喝酒,喝著喝著,就睡著了?
不敢吵醒她,也不敢貿然把她從知音閣搬回到自己的房里去,她們就只能讓她睡在這里,過一晚再說了。
自己的性子自己當然清楚。襲月心里明白,本來近幾日壓力就大,自己心底又盤旋著一股抑郁之氣,她已經好久不曾睡過安穩覺了。昨夜,難得喝了點酒,借著酒意睡下了,更為難得的事,自己竟然沒有做惡夢!如此說來,誰若是敢在這個當頭將她吵醒,那無異于是老虎頭上拔毛,自己定然會勃然大怒,那個人也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
心口突然一陣緊縮,她突然覺得有點驚慌。
不知,昨夜自己是否做出什么有失了身份的舉動來?
想問問知音,但又礙于身份開不了口。
見她似乎清醒多了,知音便不再多話。轉身,從丫頭手里端過一只精致的小碗,送到襲月面前,她輕聲道:“公主既然醒了,那趕快喝了醒酒茶,更衣梳洗吧!這個時候,王爺和慕容公主也該起了。一會,慕容公主還要來拜見公主你呢!”
態度從容,面容平靜,仿佛昨夜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襲月砰砰亂蹦的心因為她的表現而平穩了一些。
而且,又聽到知音提起慕容公主……她差點忘了,從昨天開始,那個女人就也成為了鳴王府的一員,今天,她還要正式拜自己做大姐呢!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自己萬萬在她的面前不能丟了身份。
心中一下子便被這事充滿,滿心滿眼里想的都是如何在第一天便將慕容踩在腳下,襲月接過小碗,小口小口將解酒茶喝下,便將碗遞回給知音,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知音道,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留下襲月的人伺候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