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真不是洗白,是為了填坑
“如果在古代,他一定會是一個梟雄。”
金雅然曾經這樣聽沈放評價過父親金洛,對于哥哥的話她深感贊同。他果斷、強悍,有野心,有想法,并敢于冒險,有高遠的志向,過人的天賦,信念堅定,最重要的是淡薄親情不會為外物所困。
就算被鴻海集團全面打壓后,他也能夠靠著京津兩地以及東三省,將榮尚地產的規模做到燕京十強,也算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熟悉榮尚地產的圈內人都知道,金洛董事長有三個特點:首先是工作狂,他有嚴格的自律性,會把計劃內的工作按時完成,包括布置給屬下的工作,必須按時完成,否則將會面臨著處罰或者開除。
其次是眼光準,據說他手里有一套前朝宮廷傳下來的堪輿圖,能夠準確的把握華北及東三省的風水寶地,榮尚地產所開發的樓盤在這些區域已經成為品牌。只有金洛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堪輿圖,他就是憑借著自己皇族后裔的噱頭來進行炒作,榮尚地產在燕京的八大王府項目已經成功的將這個名頭立起來
第三點就是喜歡女色,金洛的助理都是年輕貌美的女人,每隔一兩年換一個,據說都是他親自面試而來,對于這些女人雖然沒有上位機會,但是金洛都會給她們一筆安家費,目前唯一成功上位的就是梁琪。
按照金雅然的推斷,母親之所以能夠嫁給父親,應該算是機緣巧合,因為當時母親肚子里懷了自己,而哥哥沈放又跟他勢同水火,老死不相往來,所以他才同沈清怡離婚然后和母親結婚,希望可以生下一個繼承人,但是沒想到生下的是一個女兒。
從小金雅然就經常看著父母因為女人而吵架,父親在外面有很多女人,這點父親也沒有對母親進行隱瞞,估計他也不屑于隱瞞。
對于他來說,女人只是他成功后攫取的一種勝利附屬品而已。而金洛在經過梁琪懷金雅然這件事后,估計就做了相應的防范。爺爺金世勛應該也做出了相應的警告,所以才沒有鬧出其他私生子女出來,也算是一件幸事。這也是梁琪的當家女主人之位依然牢靠的原因。
金雅然后來發現,從2012年哥哥沈放回來以后,好像父親的性格有了一些改變。在燦哥的婚禮上,金洛看到哥哥時的表情雖然平靜,但是金雅然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那份激動。
好像是看到一個稀世珍品一般,或者說是垂涎,再一次聽母親跟他爭吵時才知道,他想要把這個十多年沒見的哥哥拉到公司來,想要他成為這個公司的繼承人,想讓他自己的事業后繼有人。
金雅然從小就可以感受到,父親骨子里有一種重男輕女的思想。雖然對于自己也是比較疼愛,但是那只是一種物質上的滿足,自己在五六歲就被放到爺爺奶奶家里常住,他也只是時不時的過來看看而已。他對燦哥都比自己要好,如果不是大伯阻止,他都想把燦哥拉到公司里。他要把他的事業傳給金家的男丁,哥哥的回來讓他看到了這種希望。
但是后來發生的一些事讓他一切正在籌備的事情都變成了笑話,原來這個哥哥這么厲害。金雅然聽母親說哥哥在國外流浪了五年,居然在米國創下了比父親規模還龐大的產業,而且這些還是沒有依靠他母親的家族獨自完成的。
金雅然清楚記得當時父親聽到這個消息后的頹廢模樣,他曾經獨自把自己關到書房一晚上。
就像是一個國王帶著自己的士兵攻城略地,好不容易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然后對著那個被自己流放的兒子說:回來吧,朕的江山都是你的。
但是等派人找到兒子后才發現,兒子已經創建了一個比他還大的王國,對他的這一小片巴掌大的領地根本不屑一顧。
金雅然曾經有一段時間很擔心父親,擔心他的狀態,怕他因此而一蹶不振。因為她發現父親變老了不少。就連曾經經常跟在他身邊,被母親稱之為狐貍精的助理也很少出現在他的旁邊。
父親的這種變化,讓金雅然對這個哥哥愈發的好奇。自己也沒有發現這個哥哥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整天陪著女朋友的時間,比他處理工作的時間多得多。
他好像完全跟父親是一個相反的對比,他對待愛情專一、對待家人愛護、對待工作卻是疲怠。如果不是他和父親幾乎相同的模樣,金雅然都懷疑他和父親的血緣關系,為什么一對親父子會反差這么大。
當金雅然第一次見到沈清怡時,她才大概明白哥哥身上的這種性格是遺傳自誰。不偏不倚,在金雅然看來,清姨的氣質絕對比母親梁琪要好,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充滿自信的內在美,不是母親用名貴化妝品和衣服、飾品所能包裝出來的。
這是一種令人折服的氣質,這種氣質第一次讓與她接觸的金雅然都有些自慚形穢。自己的母親破壞了一個什么樣的婚姻?而自己又在中間充當了什么樣的彈藥來傷了面前這個女人的心。
也許就是這樣的女人才能培養出這么優秀的哥哥。在這個哥哥身上,金雅然找到了一種父親般的關愛,這讓她很享受這種感覺。從小父親就在忙于事業,母親在忙于盯著父親身邊的女人,雖然吃喝不愁、衣食無憂,但是金雅然卻很少感受到父愛的關懷,現在卻在這個比他大十幾歲的哥哥身上找到。這也讓金雅然更加的依戀,更加的用心來維護這段親情。
父親通過自己,說希望可以跟清姨見一面,金雅然內心是拒絕的。她不知道清姨對于父親是否還在怨恨,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惹得清姨不高興,也不想哥哥因為這件事而厭惡自己。謹小慎微的她一直在掩蓋,但是還是被心思敏銳的清姨發現了。
“清姨……我爸想要見見您。”
說完這句話后四五秒沈清怡都沒有回復,金雅然當時腦袋就蒙了,腦袋里是懊悔,是自責,自己怎么腦袋抽筋了,直接幫助清姨拒絕不就行了,為什么還要直接跟清姨說出來。哥哥回來后一定會責備自己的,自己會不會失去這個哥哥……
“好吧,我去見見他。”
看著沈清怡的目光,是那樣清澈平靜、一切都是那樣的風輕云淡。金雅然仿佛在一句詩里讀過:“生命恒有繁華落盡的感覺,只不過,不染淤泥。”也許詩里描寫的就是清姨吧。
金洛本來約的是“老莫西餐廳”,但是被沈清怡拒絕了,將地點改成了一家新開的“左岸咖啡”。
看著疑惑的金雅然,沈清怡淡然的跟她解釋了一下:“‘老莫西餐廳’是我跟金洛以前慶祝的地方,當時我們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就敢花掉幾十塊錢去吃西餐打牙祭。估計也是那時候他才立下要下海掙大錢的志愿。”
“清姨,您不怨恨我爸爸了?”
不怨恨了?
不,沈清怡一直怨恨他。但是更多的是怨恨自己,為什么當初沒有看清楚這個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性格。
沈清怡這么多年在滬上會所里見識過無數背叛與離散,有多少名媛貴婦表面光鮮亮麗,其實自身的家庭一塌糊涂。關于金洛,沈清怡早就看開了。只是放不下的是自己在他背叛時還自怨自艾,讓自己這個優秀的兒子孤單的漂泊十幾年。
經歷過背棄,離散,失去。才懂得曾經曾經擁有的是多么重要。
繁花落盡,秋風來。體嘗一絲涼,感悟些許冷暖,才明白自己真正值得珍惜的是什么。兒子已經回到自己身邊,為什么還去計較金洛的背叛呢?
沈清怡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直面金洛,在叫了一杯奶茶就躲到鄰桌的金雅然看來,在清姨平淡如菊的氣質下,父親愈發的頹然,也許他也知道清姨為什么不去“老莫西餐廳”而是約在這里吧。也許他內心里還有一絲的想要挽回,但是他就沒有想過,如果他真正挽回了,又要置梁琪于何地,置金雅然于何地。
金雅然突然有一些怨恨自己的父親,盡管從去年母親的三叔事件后,父親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觀。也開始關心自己的學習與生活了,但是也許在他心里就從來沒有看起過自己的母親吧,在他心里唯一住著的女人就是清姨吧。
也許他一直在清姨面前有些自卑,他下海努力掙錢也是為了能夠在清姨面前真正的想要表現自己的能力,表現自己能夠配的上她。然而來自沈家的幫忙更讓他心態失衡,他才會想要擺脫沈家帶來的影響,他才會跟清姨離婚。
想通這點的金雅然又有些可憐自己的父親,也許他的努力讓自己成功了,讓自己在沈家的打壓下依然帶領著榮尚地產獲得不菲的成就。但是他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愛情、親情,還有那個讓金雅然無比欽佩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