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qū)毺m長這么大,還沒被人罵過丑,一張臉漲得血紅。
“你要是跟沈明珠沒點啥,那她干啥晚上十一點了還坐你的車回家,家屬院的人可都看見了的。”
聽到這,鐘箐開了口,音量不大不小,卻足夠周圍的賓客聽見。
“明珠是我的好朋友,他是我未婚夫,晚上不安全,我讓我未婚夫開車送明珠回家,有什么問題?”
寧遠嗤笑:“搭了一下車就被懷疑有一腿,那你特地跑來我這邊坐,我還懷疑你想勾引我呢!你不要勾引我啊,我對丑八怪沒有興趣。”
周圍響起陣陣哄笑。
沈?qū)毺m討了沒趣,灰溜溜的走了。
斜了眼沈?qū)毺m離開的背影,寧遠瞥見嚴屹垂眸不語,忙拎起茶壺幫他添了些熱茶。
“別生氣,都什么年代了,思想還這么封建庸俗……”
“我沒生氣。”
嚴屹的回答讓寧遠的安慰卡了殼。
嚴屹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葉很次,水也不行,但他卻喝得津津有味。
人生第一次被傳緋聞,對象是她,讓他感覺很不錯。
甚至于,他很想知道,她丈夫知不知道這個緋聞,心里又是什么想法。
……
十二點,婚禮正式開始。
儀式流程很簡單,沈明珠和裴飏站在臺上向全體賓客發(fā)表感謝,鞠躬致意后就完事了。
就在兩人準備下臺時,臺下忽然有人大叫“親一個”。
一石激起千層浪,賓客們?nèi)几鸷澹奥暡铧c沒把房頂掀翻。
裴飏扭頭看著自家媳婦緋紅的臉頰,情不自禁彎腰。
沈明珠雖然感覺羞澀和尷尬,卻沒有躲開的閉上眼睛,任由裴飏低頭吻住她的唇。
“哦——”
婚宴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高潮,笑聲起哄聲此起彼伏。
嚴屹看著臺上親吻的兩人,面上不喜不怒,手里的茶杯卻隱約有了裂紋。
……
沈?qū)毺m心里酸溜溜的。
如果她沒有做那個夢,相親那天她肯定會選裴飏,那現(xiàn)在站在臺上穿著婚紗的就會是她了。
裴飏雖然那方面不行,可長得是真俊啊,特別是今天的新郎官扮樣,高大英俊又帥氣,哪個女人看了不迷糊。
而且裴飏對沈明珠是真寵啊,工資全部交給沈明珠,又給沈明珠買金手鐲金戒指,還給沈明珠辦了這么好的一場婚禮。
不僅借了六輛小汽車做婚車隊,還包了大巴車沈明珠的娘家親戚全部接到城里,又在飯店里辦酒席,前前后后花了整整兩千塊。
原本,這一切都該是她的。
……
敬酒前,裴飏先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等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看到沈?qū)毺m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
裴飏不打算搭理的準備離開,卻不想沈?qū)毺m忽然對他說了句——
“沈明珠跟那個姓嚴的有一腿!”
裴飏停住腳,轉(zhuǎn)過頭。
沈?qū)毺m被他宛若深潭般的眼神嚇到,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講起沈明珠的八卦,“……你不在家的時候,沈明珠三天兩頭往外跑,就是跟姓嚴的在一塊,好多人都看到了的,不信你問問家屬院的人。”
“書桓媳婦,我一般不打女人,但再被我聽到你說半句明珠的是非,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我說到做到。”
冷冷警告完,裴飏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衛(wèi)生間。
沈?qū)毺m盯著他的背影,心里都快嫉妒死了。
她都告訴他沈明珠水性揚花了,他居然還護著沈明珠。
……
對于沈?qū)毺m的挑撥,裴飏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實則快要氣死了。
雖然他心里信任自家媳婦,可作為一個男人,聽到自家媳婦跟另一個男人的桃色花邊,又怎么可能不郁悶不吃醋。
等回到宴會場上,看到自家媳婦嬌軟窈窕的背影后,他心里的郁悶和妒火霎時間泄得干干凈凈。
他大步走上前,手輕攬在沈明珠腰間。
沈明珠扭頭看他回來了,便把桌上的酒杯遞給他,一邊低聲跟他交待,“陳良手里的酒壺摻了開水,姐夫手里的沒摻水,你一會敬酒時注意點,別倒錯了。”
“嗯。”
叮囑完,瞥見他含情脈脈的眼神,沈明珠不由莫名。
“怎么了?”
“聽你說話。”
“我說完了。”
“可以再說點別的,我喜歡聽。”
裴文萍打斷兩人的打情罵俏,“走吧,該去敬酒了。”
裴文萍和裴家的一個女性親戚開路,沈明珠和裴飏走中間,身后跟著伴郎伴娘,以及陳沂周書桓等人,浩浩蕩蕩的開始敬酒。
每一桌敬完酒,裴飏負責散煙點煙,沈明珠則挨個送喜糖。
這年代普通家庭結(jié)婚,給喜糖時都是拎著一個袋子,給每個賓客抓上一把就完事。
沈明珠搬運了后世的方法,買了紅色的金箔紙,把喜糖包起來,用絲帶扎成蝴蝶拉花。
既好看又時尚,也方便賓客把喜糖帶回家。
喜糖里面除了各式糖果外,還有食品廠生產(chǎn)的辣條和豆腐干,也算是變相為食品廠做一番宣傳。
很快敬到嚴屹這一桌。
裴飏從陳沂手里接過酒壺,親自給嚴屹倒?jié)M,“謝謝你來參加我和明珠的婚禮。”
“不客氣,下次我還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
裴飏笑了下,“那你可就要失望了,我這輩子只結(jié)一次婚,一結(jié)就是一輩子,不會有下一次。”
嚴屹同樣笑了笑,“一輩子很長,現(xiàn)在就下結(jié)論未免太早了點。”
“別人我不敢斷言,但我這個人說到就會做到。”
恰好沈明珠發(fā)喜糖發(fā)到嚴屹位置上,裴飏伸手攬在她腰間,低頭溫柔的問道:“媳婦,我們是不是會恩愛白頭一輩子?”
沈明珠沒太注意嚴屹,只聞著裴飏一身的酒氣,以為他酒喝多有些醉了,隨口回了聲“是”就繼續(xù)去發(fā)喜糖了。
裴飏不無得意的舉起酒杯與嚴屹碰了一下,仰頭飲下,隨即跟在沈明珠身后,繼續(xù)向其他人敬酒。
嚴屹坐回座位上,盯著婦唱夫隨的二人,抬手拿過桌上的酒瓶,給面前空掉的杯子倒?jié)M。
……
回到住處,嚴屹將喜糖放茶幾上,脫掉外套扔一邊,一個倒身躺沙發(fā)上,閉上眼睛休息。
等他睜眼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嚴素坐在他對面,手里翻看著雜志。
“你中午干什么去了?怎么喝這么多?一屋子都是酒味兒。”
嚴素放下雜志數(shù)落了兩句,目光落到茶幾上的喜糖包上。
“這又是什么?”
她一來就看到了,雖然心里好奇,但出于教養(yǎng)和禮貌并沒有去拆開。
嚴屹盯著看了兩秒才想起,是她的喜糖。
他從沙發(fā)上坐起,將喜糖包上的絲帶解開。
方形的金箔紙面上,靜靜躺著七八顆各式各樣的糖果,除此外,還有幾包火柴盒大小的豆腐干和辣條。
嚴屹拿起其中一包,看到上面“明珠”的招牌時,嘴角不由微揚。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