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拂面,月色似乎在這一刻都遮羞的引入了黑雲之後,月色淡淡,將所有人的一切都籠罩其中。
太和殿之內,金碧輝煌的正殿之上,早已經喝酒喝得有些迷糊的衆人,此刻看著從正門口出現的絕色男子,那風華與氣度,似乎在這一瞬間將所有人的一切都掩蓋,閒適而又優雅的笑容在男子的臉上蠱惑人心,而那雙眼睛掃過的地方,似乎能夠將所有人的內心都看透,但是那琥珀色的瞳色卻是深邃的讓人看不透。
“皇后娘娘壽辰,本王自然要趕回來慶賀。”
南宮宸擡頭看向前方的南宮昭,嘴角邊的弧度漸漸揚起,同時眼角瞥了一眼南宮昭邊上一身火辣裝扮的舞姬,那銳利的眸光幾乎讓舞姬差點將手上的刀片丟出來。
忙不迭的將頭低了下來,不敢與這個男子的目光對上!
“十皇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還以爲你……”南宮昭面露驚訝的看著南宮宸,顯然他完全沒有想到今晚這個時間裡,他居然會回來。
況且在北越幾乎兩個月的時間裡,派出所有人馬搜尋都沒有任何的結果,他們所有人早就以爲南宮宸已經葬身在冰雪之下,屍骨無存。
“宸兒,你回來了!你沒事吧,爲什麼他們說你在北越失蹤了,還生死不明,你不知道母妃真的擔心死了。”已經被降爲柳妃的菀貴妃,激動的上前,腳下的步子似乎因爲著急變得有些踉蹌起來,絕美的容顏此刻滿是驚喜與激動。
她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多少有一些感覺,雖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皇上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是一個愛自己勝過愛其他任何人的人,這東璃的江山在他的手上,他又怎麼會輕易的交出去,即便這個人將會是他的兒子。
但是……一直以來,太后以及皇上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態度都是非常縱容的!
如果不是她很清楚皇上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恐怕還會以爲他是因爲她而愧疚,因爲對於齊王雙腿殘疾的憐惜,但是幾十年的恩寵與歡愛,多少年來的同牀共枕,對於那個男人,她早已經熟悉到了骨子裡,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氣息有什麼樣的想法,即便她不能完全的掌控,但是多少也能夠猜得出來。
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清楚的看著他如何對兄弟殘忍,當有任何人的存在威脅到他的皇位的時候,那麼皇上他絕對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的時候。
面對南宮宸也是如此!
這幾年,她一直都在注意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斷的想要讓他娶親納妾,也是想要將自己這一世榮華延續下去……畢竟南宮宸雙腿不良於行是事實,東璃國不會允許一個雙腿殘疾的人去坐上龍椅的位置。
目光淡淡的看向此刻的柳妃,依舊那樣的美豔,但是神色之間多了一份憔悴和無力感,想來是一朝失寵,她沒辦法適應而來。
“沒什麼,本王今天來是爲皇后娘娘送上生辰賀禮的,看樣子皇后娘娘並不在這裡,那就由大皇兄代爲手下吧!改日轉交給皇后就是了。”南宮宸神色依舊,對於柳妃的問話依舊那般的不理不睬,淡然冷對,目光重新轉到南宮昭身上慢慢含笑開口說道。
南宮昭滿是疑惑,對於自己這個驚採絕豔的十皇弟他一直都不瞭解,完全不能猜到他的任何心思,即便已經知曉他是自己的皇弟,但是有的時候面對他,他依然會覺得非常的恐怖!
就如今夜這般,他總是在一種關鍵的時刻出現在人前,讓人未有任何的準備,沒有任何的差距。
太和殿內,歌舞重新響起,只是宴席之上,多了一個隨手撫摸著雙腿之上小雪貂的絕色男子,慵懶隨意的坐在一邊,但是卻依然難以掩蓋他的風采,那氣度若天然之姿。
他只是隨意慵懶的坐在一邊,但是那存在感卻是怎麼都難以忽略的。
周圍的人相比之前更是收斂了許多,而目光時不時的就會朝著南宮宸的方向看去,似乎那一處因爲眼前這個男子的存在,散發這如玉般溫潤暖和的陽光,退散冷冷寒月之光。
而方纔準備動手的舞姬,此刻卻是額頭冷汗直冒,懂得武功的她,靈識也比平常人更加的靈敏。
自己的一舉一動,她感覺都在某雙眼睛的盯視之下,讓她如芒在背,任何一個動作都需要小心翼翼,她敢肯定如果自己有任何輕舉妄動,恐怕此人就會動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舞姬額頭更多了一些冷汗,手心同樣滿是汗水,心底一片著急。
皇后娘娘並不知曉這裡南宮宸出現的情況,手持東璃國玉璽大印,眼中帶著恨意還有各種複雜的神色,看向牀榻之上的皇上。
“皇上,你還是蓋印吧,不瞞您說,這宮內上下臣妾都已經打理好了,這裡的人全都是本宮安排下的人,所以皇上你想要發出聲音引來其他人,那是不可能的,皇上……您已經在這位置上太長時間了,也是時候換換了。”
皇后娘娘重新坐在了皇上的牀榻邊上,將手上拿起的玉璽重新放到邊上袁總管端著的托盤之上,伸手一把將皇上的手拉起,用著力道將皇上的手恩上玉璽之上,在寫好了的聖旨之上蓋上玉璽印章!
手腳無力,此刻的皇上眼底即便再怎麼的猙獰與憤怒,都沒有力氣去阻攔皇后的動作,他只能夠看著皇后用他的玉璽,拿著他的手在那禪位聖旨上蓋下。
“皇后,朕……真是錯看了你!”皇上整個人無力的倒回到牀鋪之上,咬牙憤憤的看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妻子,嘴角邊一口血腥味涌起,一口鮮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噴出的鮮血,猙獰的噴在皇后娘娘今晚打扮的格外精緻的臉上。
“皇上,您還是好好歇著吧!”皇后神色淡漠,面無表情的起身,伸手隨意的用手背抹過臉頰之上的血跡,拿著寫好的聖旨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腳步走出兩步卻是一頓,皇后眼底一道狠戾劃過,拿著紙的手狠狠的捏緊,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之中擠出:“袁總管,皇上突然病重,將太醫準備好的藥給皇上喝下!”
沒有看病,沒有診斷!
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一碗湯藥,早已經放在了桌面之上,散發讓人難聞的藥味。
在準備今日動手做這事的時候,皇后就知道這一步路邁出去就不能回頭了,不能讓皇上有任何恢復過來的機會,因爲今晚所有的一切真相都要掩埋在這一道聖旨之下。
此時,已經酉時過了二刻!
開陽城內,開始有不同的官員被刺殺,都是各個不同派系的人,有一部分是皇后娘娘派系的人,而還有一部分則是安家的親信。
在這一段時間裡,各個官員早就已經在忙著站位,此時的任何一個錯誤,在未來奪取皇位的過程中,他們全都知道這是一種賭博!
賭的是他們全家的性命與榮華,是今後將會面對的一切!
但是畢竟勢力並不是那麼容易權衡平等的,有安貴妃執掌後宮管理大權,朝堂之上有安丞相爲首的衆多文職官員,還有一些中立還沒有分清立場的官員,武官之中一部分人支持三皇子,但是也有一部分古板之人,堅持立長的說法,支持正宮皇后娘娘的嫡出兒子南宮昭登基爲帝。
但是相比較之下,三皇子南宮佑的勢力卻是比大皇子更強大一些!
而在長幼有序嫡出庶出之下,作爲皇后的嫡出之子,大皇子又是當之無愧!
在人沒有察覺的時候,一部分三皇子派系的官員今夜卻是腦袋搬家,一條條人命在沒人知曉的時候,已經被利劍割了咽喉,鮮血已經悄然開始渲染這座繁華的開陽京城。
隨著一個又一個不起眼,但是卻關係勢力平衡的官員被悄然抹殺。
在沒人知曉的時刻裡,
三皇子與大皇子的權勢漸漸開始趨於平衡,至少在表面上變得平衡。
而同一時間,有一批人,卻是將整個開陽城裡的通信渠道全都斬斷,任何有關的官員與官衙,驛館全都在今夜因爲一些人的抹殺,而將這整個信息的渠道堵塞癱瘓。
確保今夜這開陽皇城之內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這麼快的傳出去,即是阻攔敵國知曉東璃國內部的戰亂,也是阻攔一些影響今夜勢力平衡的其他勢力。
一改過去喜歡素雅的舒雅芙,今日正是爲了應景方纔穿上了一身張揚的火紅,上揚的眼眸似乎無時不刻都在述說著她的興奮。
皇權爭鬥她是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作爲齊王妃她註定不能夠躲開,那麼就讓她將這一鍋粥攪的更加混亂。
只有亂了,纔有機可乘!
有句話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現在就準備做那漁翁!
況且南宮佑第一個動手的就是對齊王府,顯然對於南宮宸的存在,他是非常忌憚的,那麼他們勢必被捲進這其中。
肆虐陡然而起的大火,在偌大一個齊王府裡熊熊燃起,而又快速被撲滅。
從密道里離開的舒雅芙等人,此刻在珍寶閣頂樓的屋頂之上,曬著月光,靜靜等待動手時刻的到來,在這樣凝重而嚴肅的時候,舒雅芙與舒雨澤母子倆卻好像一副完全不緊張的樣子。
“娘,你笑的太奸詐了,看著好像狐貍!”站在舒雅芙邊上的舒雨澤仰頭看著滿臉笑意的孃親,撇了撇嘴,忍不住的小聲嘀咕了起來。
“兒子,你那朋友的手下動作很利索啊!看起來武功很高超啊,娘很羨慕嫉妒恨!”將雨澤抱了起來,舒雅芙眼眸晶瑩閃爍,“而且格外的聽話,你這麼個小屁孩的一句話,他們都當聖旨似的!嗯……對吧!”
一個“嗯”字,語調上揚,帶著調侃味道,透著別樣的意味。
被自己孃親這樣的目光看著,舒雨澤知道她是已經有了想法了,自己這個時候最好的還是老實交代,況且這麼多年來他也沒有隱瞞過孃親什麼,只是沒有將自己幽冥宮宮主的身份說破而已。
“娘……”笑瞇瞇的在孃親的懷裡鑽了鑽,伸手討好的摟著舒雅芙的脖頸。
“聽說你那朋友是鼎鼎有名的幽冥宮副宮主啊!好厲害的殺手組織,好厲害的情報組織!而且更厲害的是……這個幽冥宮的宮主一直都沒有露面,聽說面目猙獰,嗜血殘暴,殺人如麻,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神秘妖物!”笑得越發燦爛的舒雅芙,襯著那一身張揚奪目的紅衣,在月色之下勾勒出絕美的妖嬈。
“兒子,你說我如果買幾個殺手來殺他,會不會成功?”一副若有所思,準備實行的樣子。
“娘,好嘛,我老實交代,你說的那個神秘妖物,就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寶貝!”舒雨澤討好的老實交代。
“你確定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
某女滿是複雜的目光看著懷裡的殺手頭子,雖然那個猜測她很不想往這個方向想的,但是最後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家兒子真的是殺頭頭頭,傳聞中的妖物!
“娘,放心,看看我們這麼像,那肯定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斬釘截鐵,舒雨澤一點不懷疑的堅定神色。
眨巴眨巴雙眼,嘴角一抹促狹的微笑揚起,舒雅芙很優雅的給懷裡的小人腦袋上一個爆慄:“你長得像齊王爺,你應該是從他肚子裡出來的!”
……
兩個旁若無人談話的母子兩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跟在一邊的白鷹以及冰瞳,在兩母子說話的時候,已經一臉完全沒有任何知覺的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