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nèi)羰遣恢保驮撦喌轿抑绷耍遍e閑散散又淡然的語氣,讓‘玉’琴怔然,她家少夫人果真不是一般人,瞧如此淡定的神態(tài),豈非一般‘女’子所能擁有,怪不得侯爺一‘門’心思全落在少夫人的身上,也只有少夫人這樣的人才配得上侯爺?shù)膽z惜。-
只是,以少夫人一人之力,對付四位姨娘,是不是有些太過勉強。
畢竟,這四位姨娘的來頭,可都是不小的。
“少夫人,你得小心著點劉姨娘。”繡琴想著提醒主子,正所謂君子宜動口不宜動手,可,劉家是曹幫出身,講的可不是君子之道。
她聽著底下丫環(huán)們談論,這話可是由曹家?guī)淼呐惆檠经h(huán)嘴里說出來的,他們曹幫的處事原則是能用武力解決的就絕對不會‘浪’費其他‘精’力。
當然——
這也有可能是曹家丫頭故意說出來嚇唬其他人的,好讓其他人事事,處處都讓著她們,她們也得確是達到了這個目的,府里的新人也好,老人也罷,一來要看在劉姨娘的情面上,不為難她帶來的陪嫁丫頭,二來,也得看在她們個個身手不凡的份上,萬一她們隨便動個手,就算不死,受個重傷也夠他們受得了。
為了自個兒的‘性’命,還是離她們遠些,以測安全。
“在撫遠侯府,她是不會動手的。”劉月不是一點智商都沒有的人,或許從小的經(jīng)歷的確是讓她飛揚跋扈了些,卻也不至于一點也不通人情事故,在撫遠侯府里動手,到時,累及的可不是她劉月一人,只怕劉月身后的曹幫也會被‘波’及。
朝廷主張公孫家與劉家聯(lián)姻,自是希望雙方都能有所鉗制,曹幫為朝廷所用,又不給朝廷惹麻煩,至于朝庭可以給予曹幫助力,讓曹幫可以大展拳腳。
本來是雙贏的局面,任何一方破壞了這樣的局面,另一方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在外頭呢,少夫人總不能不出府吧。”‘玉’琴急急的道。
這倒是個問題,阿臨撫著下鄂,細細思量,她是會些拳腳功夫,程默授她武時,也是以強身健體,防身為主,若是劉月真的盯上她了,她也是得防身的。
只不過,她還不知道劉月的身手如何,她是不是劉月的對手,若論狡詐,劉月未必是她的對手,這六年來,可不是白練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也別為我‘操’太多的心,待我歇上幾日,是要外出走走,瞧瞧這京城幾年不見,到底有多大的變化,”順道還要去瞧瞧程家大哥與霍家大姐,霍家姐夫她也是極感興趣的,在外頭,倒是比在公孫家顯得有趣多了。
她還得挑個時日,去探望紫環(huán),這丫頭,可想她了呢。
“呃——。”繡琴與‘玉’琴互視一眼,少夫人想要外出倒是簡直,府里也沒能規(guī)定不能讓少夫人外出,可是,這會夫人已經(jīng)下了令,要讓少夫人好好的調(diào)養(yǎng)身子骨,少夫人若是想外出,也怕是不妥的,“少夫人,您還是留在玄居,好好的調(diào)養(yǎng)身子,調(diào)好了,給侯爺生個世子,往后,你想做什么都不會有人阻攔的。”
世子?
那是說有就能有的嗎?
‘女’子生得一兒半‘女’,必須得先經(jīng)十月懷胎,一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生產(chǎn),再是一輩子的養(yǎng)育,她是想擁有自己的骨‘肉’,可不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能扛起如此重擔,將另一個生命活生生的壓在自己的肩上,還沒問過人家同不同意,這是非常不要臉的做法。
她與公孫笑現(xiàn)在的情形,要孩子還是得緩一緩。
不急!
繡琴與‘玉’琴是兩個極有眼力勁的丫頭,所以,公孫笑都會把她們分派到玄居來照顧阿臨的飲食起居,這會,她的神情,她們是瞧出有些不妥。
“少夫人,你不會是有別的想法吧。”
“是啊,少夫人,你可是應了夫人的,答應好好調(diào)理身子骨,替侯爺生個世子的啊。”
“少夫人只有替侯爺生下世子,往后在侯府的地位才能穩(wěn)固,若是讓別的姨娘先出,少夫人在侯府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是啊是啊,少夫人,你千萬別胡思‘亂’想,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回到侯府,回到侯爺身邊,別的事兒都別想,只要好好的想想未來。”
“少夫人——,”
“少夫人——。”
兩個丫頭不是一般的長舌,阿臨原是不想拒絕她們的,她們既然愿意說,那就讓她們說個夠好了,可,現(xiàn)在,她真的聽不下去了,她們這是要煩死她嗎?
她想圖個清靜也不容易,公孫笑到底是從哪兒挑來的兩個長舌‘婦’。
她雙手捂耳,可惜了手邊沒有現(xiàn)成可以堵耳的紙團,否則,她可以自求個清靜。
她的動作,讓兩個丫頭立刻停下聲,互視一眼,啼笑皆非的看著阿臨。
“少夫人——,”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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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阿臨挑挑眉,“你們說完了?沒關(guān)系,要是還有話說,可以繼續(xù)的。”她絕對不會阻攔她們的。
“沒有了,”繡琴默默的嘆口氣。
“少夫人都這樣了,奴婢還怎么說,”‘玉’琴噘著嘴巴喃喃道,“少夫人要是不愿意聽,奴婢們以后不說就是了,”
“我知道你們是一番好意,”她很感‘激’,“只是有些事,咱們還是隨其自然就好,別強求好嗎?”
她們能說不好嗎?
自是不能的,所以,也唯有隨主子了。
撫遠侯府里‘女’人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撫遠侯府的男人們永遠是最后知道的,公孫笑亦然。
他直至事發(fā)后的第二天才得知這個消息。
他知道親娘的一腔熱血全都用在要讓他為公孫家繁延后代的事上,旁的事,已經(jīng)引不起親娘的任何興致。
為人子,若是強行制止她這點小熱趣,是不是顯得太大逆不道了些。
“侯爺可累了?”阿臨服‘侍’他沐浴更衣,一會還有晚膳要用,是在偏廳,婆婆大人親自下的令,往后,沒什么事,一大家子,都得湊齊了一同用晚膳。
當然,男人們有要事待辦,可以免了這個事兒。
實在挑不出時間,也可以任由其去。
若是‘女’人們還挑不出時間來用個晚膳,那罪可是相當大的,就算是身體病著,痛著,只要不是馬上就會死的病,都得扛著來。
否則,就是不把公孫家當家婆的話放在心上。
這是大罪。
一般人可扛不住。
“不累,”公孫笑閉目回她,阿臨伸手替他解下腰帶,褪下衣衫,水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撫著他進了浴桶,親自替他擦背。
公孫笑握著替他擦背的纖纖‘玉’手,觸感好了不少,這些日子養(yǎng)著,讓她變得細嫩了些,雖比不上幾年前,可,總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他還是滿意的。
“府里可有人為難你?”他問。
“沒有,”阿臨想了想,道,“侯爺為何這般問?”
公孫笑懶洋洋的睜開了眼,黑眸透著銳利,眸中幽光閃閃,“臨兒,你心里可曾真正的放著我?”他問著,若有,在府里遇到這番不公平的事,她為何不在第一時間找他。
生兒育‘女’之事,原就是要順其自然,娘這番所為,的確是讓人為難。
‘女’人家,猶為壓力大。
臨兒這些年,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他不想一回府就給她這么大的壓力。
他希望擁有自己的子嗣,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迫切想要的,這是男人的本‘性’,是身為人的自然發(fā)應,他也想,想著他的孩子由她的肚子里出生。
他從不認為自己的心是軟的,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認定自己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隨興而至,直到遇上了身后這個小‘女’人。
他才知道,原來,他這顆心也有軟的時候,也有將別人裝進內(nèi)心的時候。
光是這番醒悟,就已經(jīng)讓他大駭不已,讓他接受事實,亦費了一番功夫,如今,他已然接受,讓她占據(jù)他的心。
他迎了五個‘女’人,可以說,這五個‘女’人一開始都不是他想要娶的,包括他的臨兒,當年,他可是極想將她退回傅家。
如今,他是舍不得退,也不可能退。
“侯爺說笑了,”阿臨輕輕一笑,“若是心里沒有侯爺,何以妾身還會在撫遠侯府,只怕,天高地遠,早就任我逍遙了。”
任我逍遙——
這話說得夠大,公孫笑大手一使勁,將她一塊拉進浴桶,所幸,這浴桶夠大,也足夠結(jié)實,否則,便要碎了一地,潑了一地的水。
阿臨驚呼一聲,不曾防他來這一手。
“侯爺——。”她以為自己早就處變不驚。
可,心里還是小小的驚了一下,為這個‘摸’不著頭腦的男人。
“你已經(jīng)逍遙了六年,你還想逍遙多久?”他的黑眸,緊緊的鎖著她的,硬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已經(jīng)在他的懷里,阿臨反倒是不怕了。
“人生苦短,誰也不能料到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更無法推算自己這一輩,到底能活幾年,人生得意須盡歡,不是嗎?”
她的話,他自是懂的。
她的瀟灑,也是男人不能及的。
“你倒是看得開。”他欣賞她的變化,“好,只要你愿意,往后本侯上哪,都帶著你。”
“這怕不妥,”她不敢托大,“侯爺若是上了哪,可是為皇命辦差,帶著家眷,會引人誤會,反倒是阻了侯爺?shù)穆贰!?
“哦?”公孫笑往后一仰,似笑非笑,“臨兒這會倒是懂得體諒起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當年非得跟著本侯上路。”
呃——
是她沒錯。
“今非夕比。”她也不多做解釋。
“的確是今非夕比,”他瞧見了,“本侯的臨兒變了,”變得淡然,變得穩(wěn)重,變得——多變——
她身上必然還有許多改變是他如今瞧不見的,不過,無妨,他們還有整個下半輩子,他會慢慢了解她,讓她再也藏不住自己的一絲一毫。
他的手臂,將她握得更緊。
有些疼,阿臨又是一陣驚呼,“侯爺,該起身更衣,娘她們可是等著咱們?nèi)ビ猛砩牛羰峭砹耍吞ФY。”
“自然家,有何失禮不失禮的。”顯然,公孫大爺并不想管那么多,“他們?nèi)羰窃傅染偷龋辉傅瓤梢韵瘸浴!睕]有人會怪他們。
“侯爺——。”
公孫笑不理會她的叫喚,“娘真的使人來給你調(diào)身子了?”他問。
阿臨無言半晌,而后回答,“是的。”
“是誰?”他又問。
“是娘身邊的菊嬤嬤。”
“你可心甘情愿?”
“為何這么問?”
公孫笑沒回答,只是盯著她看了好半晌,直至水有些涼了,擔心她著涼,才放她起身,她換妥衣衫之后,他也起身了,阿臨替他換上干凈的衣物。
外頭繡琴與‘玉’琴已經(jīng)侯著,說是夫人讓人來傳話了,讓侯爺與少夫人盡快到偏廳去用晚膳。
兩人備妥,趕往偏廳。
他們到時,其他人都已經(jīng)齊了,今兒個是難得齊全,除了外嫁的‘女’兒,所有人可都是到齊了,公孫夫人頗為滿意。
現(xiàn)在,公孫家的確是由她當家,幾年前,公孫太夫人已經(jīng)因病去世,如今,公孫家的‘女’眷可就屬她最大。
“笑兒,阿臨,你們可算是來了,快坐吧。”他們可是等了好一會。
“讓大家久等了,真是過意不去。”阿臨歉然道。
“姐姐千萬別這么說,”柳晴心接口,“表哥忙里忙外的事情太多,吃個飯那是小事,總要等別的事兒忙完了才來,”
“可不是,咱們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多等一會也無所謂的。”陳訓兒道。
“晚來總比不來好。”劉月就道。
火蓉蓉只是笑笑,并未說什么。
公孫大人瞧了一眼,吩咐丫環(huán)可以上熱菜了,“既然都到齊了,開飯吧。”
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大戶人家一般都是有這個規(guī)矩的,公孫家原也是有的,不過,若是公孫家的大家長先開了口,底下的人,也就可以暢所‘欲’言了。
公孫夫人在席問,過問了些公孫笑在公事上的事,公孫笑只是簡短回答。
公孫大人與兒子倒是深聊了幾句,鼓勵兒子幾句話。
其他人也偶有一兩句的言語。
酒足飯飽,奉上茶點,那可是開始閑聊的節(jié)奏。
公孫夫人讓廚房特意給公孫笑與阿臨燉了補品,那可是相當‘精’貴的‘藥’材,慢火熬燉了一整日,取其一小碗‘精’華,直到晚膳過后方能用。
聽說,這是個良方,好多人,一喝就懷上了。
公孫夫人是‘花’了重金才買來的。
兩碗泛著金黃‘色’澤的湯‘藥’,一一放在了公孫笑與阿臨面前,公孫夫人笑看著他們,“笑兒,阿臨,這可是娘費了些功夫才求來的好東西,你們都喝了吧。”
看起來的確是好東西,‘色’澤不錯,可,味道聞起來就實在是不敢恭維了。
剛剛已經(jīng)吃得飽飽的,現(xiàn)在胃里無論如何也塞不下其他東西了,若真讓他們?nèi)且矊嵲谑菫殡y他們。
阿臨沒有直接推拒。
“娘,我剛才已經(jīng)吃得太飽,這會肚子脹得再也吃不下,這碗湯‘藥’,我?guī)Щ匦樱院笤儆谩!彼龁玖死C琴。
“不行,”公孫夫人可不允,“這東西不能等到?jīng)隽瞬藕龋诉@會熱呼,趕緊喝下去才能見效,涼了可就沒有‘藥’‘性’了。”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晚膳那么豐盛,她的胃也就這么點大,這六年,她可沒有吃過幾頓飽飯,早就把胃給餓得小小的。
吃多了,她會吐。
到時也是‘浪’費了。
并且——
她實在是不想喝這碗湯‘藥’,拿回玄居去倒了,也免得折了婆婆的面子。
“閉上眼,一口喝下去有什么難的,”公孫夫人偏就不讓她再拖,“繡琴,把碗還給你家主子,”
公孫夫人是硬要她喝。
其他人都在瞧熱鬧,真好啊,這碗湯‘藥’是給傅清臨的,不是給她們的,她們早就嘗過了,那些湯湯‘藥’‘藥’的味道實在是讓人一想到就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喝上再多也無用。
現(xiàn)在,輪到傅清臨喝苦笑,她們心里可是笑翻天了。
“別喝了。”公孫笑將阿臨手中的碗端了過來,“剛吃過飯,你不想喝就不要喝。”
那好吧——
阿臨乖乖的順從的把碗給了他。
她可是順從丈夫,不能怪他啊。
“笑兒,”公孫夫人開始不滿了,“你可知道這些湯‘藥’,娘是‘花’了多大的‘精’神才找到的,你和阿臨一塊喝了。”
“沒病沒痛的,喝什么‘藥’。”公孫笑拒絕。
“誰讓你沒病沒痛——,好,就算你沒病沒痛的,喝個補‘藥’怎么了?”能把他怎么了啊,“快喝了。”
公孫笑從來就不吃這一套。
他不想做的事,就算是他爹,他娘‘逼’著,他也能擺也一張臭臉,圣旨下那是沒有辦法,他若是抗了旨,便要整個公孫家陪葬,否則,他早就抗旨千百萬次了。
公孫笑拉起阿臨便走。
“笑兒——,”公孫夫人簡直不能忍,“你這算什么?娘的話也不聽。”
“侯爺,我還是喝‘藥’吧。”阿臨回首,看看婆婆,那也是老人家一番苦心,總不能真逆了她的心意,做做樣子也是好的。
“喝什么喝。”他不允。
公孫笑完全無視了公孫夫人的叫囂,帶著阿臨就回玄居了,一路上,阿臨靜靜的跟著他的腳步,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有問。
初時,他的腳步邁得很大,看到她跟著很辛苦,他便把腳步放緩下來。
讓她跟得不那么吃力。
回到玄居,阿臨也松了口氣,他,總算是松開她的手了。
她動了動自個兒的手,還好,除了手腕有些紅腫,沒有別的事兒,他未免太過‘激’動了,那可是他的娘啊。
他當面不給他娘臺階下,往后,他娘怕是對她也不會有好臉子了。
果真,第二天,公孫笑一離開撫遠侯府,公孫夫人又把阿臨給“請”過去了。
公孫夫人的臉上再也沒有往日般的微笑,有的是嚴肅的表情,是威儀,是讓人膽怯的。
阿臨不懼。
她連生死都見過了,這些小事兒,已經(jīng)不能在她心里‘激’起任何的風‘浪’。
“娘,您找我?”
她已經(jīng)不需要向婆婆請安。
這真?zhèn)€好習慣。
她愛死了。
“坐吧,”公孫夫人淡淡一曬。
“是,”阿臨如言坐下。
“阿臨,”公孫夫人想了一整夜,昨晚發(fā)生的事,讓她一整夜都沒有睡著覺,實在是讓人太過痛心,她的兒子怎么能這樣對待她。
好吧——
笑兒從小到大就是這副‘性’子,可,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頂撞她,她心里怎么也過不去,兒子是她生的,是她養(yǎng)的。
結(jié)果,卻讓兒子頂住了。
還是大庭廣眾之下,她這張臉,還如何放得下。
讓公孫家上上下下都瞧了笑話。
她嫁進公孫家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以賢治家,把公孫家打理得妥妥貼貼的,丈夫和公婆都直夸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
現(xiàn)如今,她成了婆婆,倒是事事都不能盡如人意了。
“笑兒一心為你,你可高興了?”
這話說得,好似她使喚公孫笑故意去頂撞婆婆她老人家的,她可沒有這個膽,也沒有這份心思做這等事。
“娘,你可錯怪我了,”阿臨直搖頭,“我可從來沒有跟侯爺說過什么,昨天發(fā)生的事,的確是阿臨不對,若是阿臨早早的把‘藥’給喝了,就什么事都沒有。”
“可不就是,少夫人只要依著夫人所言,直接把‘藥’給喝了,侯爺也就不會說什么。”菊嬤嬤的心始終是向著公孫夫人的。
在阿臨還不是公孫家的當家,她也不可能得讓菊嬤嬤的偏心。
“少夫人若是為難,也該‘私’底下跟夫人說,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還讓侯爺起火,實在是不妥極了。”菊嬤嬤大搖其頭。
阿臨瞧了菊嬤嬤一眼,沒說什么。
“阿臨,不是娘怪你,你也知道娘有多看重笑兒,有多看中你,娘已經(jīng)不年經(jīng)了,想早日抱孫兒有什么錯,你們就不能滿足一個老人家的心嗎?”
老人家?
真是過謙了。
公孫夫人保養(yǎng)得當,現(xiàn)在看起來依舊年輕得很。
跟傳統(tǒng)上的老人家,那可是有極大的差距。
“娘說得是,阿臨知道的。”
“既然知道,就該知道怎么去做,阿臨,娘要你勸服笑兒,趕緊生個孩子。”
“是,”
婆婆怎么說,她就怎么應吧,見她如此乖順,公孫夫人也‘挺’滿意的。
再訓了幾句,便讓她走了。
公孫夫人實在是太想早點抱到孫兒了,除了安排湯‘藥’之外,還把公孫笑的所有時間都給了阿臨,其他四位妾‘侍’都在旁侯著。
為此,公孫夫人還曉之以禮。
公孫家正廳,除了阿臨之外,其余四位妾室都到齊了。
四位妾室正襟危坐,等著婆婆大人的指示。
她們心里也存疑,為何,正室夫人沒有到。
“姑母,為何姐姐沒有來。”身為公孫夫人的侄‘女’,柳晴心在她面前膽子的確是比其他幾位要大得多,畢竟是一家人,也好說話。
“今天的事,不需要她到場。”公孫夫人沒有多做解釋,這四位妾室的身份,她都是滿意的,問題就在于,笑兒的態(tài)度,讓她無比的頭疼,過去的幾年,她由著她們耍各種手段去奪取笑兒的心,可是,她們就沒有一個爭氣的,沒有一個能達成她的愿望,這讓她很是挫敗。
如今,也怪不得她!
“今兒個把你們‘私’底下喚過來,就是為了一件事。”
“婆婆請說,兒媳們都聽著。”
公孫夫人滿意點頭,“笑兒的心,如今是落在了阿臨的身上,這是好事,你們也別爭別搶,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也去煩笑兒,好好的讓他和阿臨培養(yǎng)感情,待到阿臨懷有身孕之后,你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侍’候笑兒,再多創(chuàng)造機會為公孫家添兒添‘女’。”
話一出,其他幾人都沉默了。
這是讓她們把路讓開,好讓傅清臨一人獨走吧。
這怎么可以,雖說,傅清臨比她們是早些進‘門’,地位也比她們高上一些,可,那只能說明,她幸運啊。
她們遲了,可,她們也是公孫家以禮迎回的,雖只能為妾,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也不愿意啊,做平妻,那是大陳沒有這個規(guī)矩。
若是有,公孫笑便會有五個平妻,而不是一妻四妾。
現(xiàn)在,讓她們退讓也不是不可以,可總要有個時間表吧,萬一一年不成,三年不成,五年不成,難道她們就要一直等下去嗎?
不行——
這對她們實在是不公平。
劉月是個直‘性’子的人,也萬萬容不得自己吃虧受委屈的,“娘,這么做也太不把我們當人看了吧,萬一姐姐幾年都懷不上可怎么辦?”
“你胡說什么。”菊嬤嬤斥道。
“我哪有胡說,”劉月可不承認自己說的是胡話,“菊嬤嬤,你也是公孫家的老人了,難道不知道姐姐嫁進公孫家有多少年嗎?當年我們可還沒有進公孫家的‘門’,她怎么就沒有給侯爺生個一兒半‘女’的,現(xiàn)在才開始準備,是不是稍嫌晚了些。”
前三年,未有子。
后三年就能有子了嗎?
“劉月說得對,”陳訓兒附和,“娘,不得我們小氣小心眼不讓侯爺與姐姐多相處,姐姐這些年在外受得苦,咱們也能體諒,讓她與侯爺多處處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可,總得給我們一個期限,萬一姐姐還不能懷上侯爺?shù)暮⒆樱y道連我們這兒的機會也要白白‘浪’費嗎?
這倒是個問題。
“姑爺,她們說得可都沒有錯,最多半年,若是姐姐還不能懷上表哥的孩子,就得跟以前一樣,輪流著來。”
一人獨寵,寵的也該是她,不是傅清臨。
火蓉蓉則沉默不語。
公孫家不管是什么樣的安排,她都無所謂。
被她們這么一說,公孫夫人倒也思量起來,“你們說得不無道理,好吧,就定下半年時間,這半年內(nèi),你們別纏著笑兒。”
幾人應是。
半年,雖然難過,熬熬也總是會過的。
今天是阿臨出府的大日子!
真的是個大日子,她回府這么久,還沒有正式的踏出過公孫家的大‘門’,今天,她先去拜會霍青銅,若還有閑余,便去探訪程大哥,再逛傅家商行——
下一回,便是獨自去探紫環(huán)!
她寫了封信,是寄到武吉村的,給程默,讓他知道,她回了京城,若是哪一日他在村子里住得無聊了,可以來京里尋她。
當然,這是不太可能的事,程默既然選擇住在村子里,他就不可能無聊。
是她,無聊了!
繡琴和‘玉’琴自是跟著的,自打公孫笑把她們調(diào)到她身邊,她們就成了她的跟屁蟲,除了上茅房和睡覺沒跟著,其余時間,她們都在。
若是其中一個累了,還有另一個頂著,缺不了。
霍家商行比六年前擴大了不止一倍,霍青銅以一‘女’人身份,扛起霍家,著實是不易的,不僅守成,還要擴大,這一點,已經(jīng)讓不少的男人佩服不已。
霍青銅如今已嫁做人‘婦’,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往后的生活,她就該相夫教子,不能再拋頭‘露’面了,偏偏,她成了親之后,還是依舊拋頭‘露’面,還是依舊打算霍家的生意。
別人家是夫唱‘婦’隨,霍家可是‘婦’唱夫隨。
聽說,霍家姐夫也是個有趣的人物。
阿臨帶著繡琴和‘玉’琴直接上了霍家大宅,沒有前往霍家商行,好在,霍青銅這會就在霍家大宅,她懷孕了,正被丈夫‘逼’著在家里安胎呢。
霍家大‘門’也不準她踏出一步。
男人,有時就是這么任‘性’。
‘門’房一報,霍青銅就迫不及待的迎出來了,好在,她丈夫不在,否則,就該追著她大吼大叫的。
“阿臨,阿臨——。”她們之間,已無秘密。
遠遠的,就瞧見阿臨,霍青銅的腳步非便沒有放緩,還更快了,可把跟在她身邊的丫環(huán)急壞了,“大小姐,你可慢著點。”她這是要了她們的命啊。
萬一跌了可怎么辦?
大小姐的安危是第一啊,真出了什么事,她們?nèi)绾胃脿敗弧?
“大小姐,你慢點。”丫環(huán)是捏著嗓子在尖叫,阿臨瞧著也是玄乎得很,她快步上前,扶住霍青銅,“青姐,你別‘激’動啊,萬一跌出個好歹來,就算把我給賣了也陪不起。”
“誰敢讓你陪,讓他先來問我。”霍青銅哼上兩聲,“你這丫頭,一走就這么多年,都不知道青姐有多想你。”霍青銅咬牙道,“還不快站好,讓青姐好好的瞧瞧你身上有沒有少一根寒‘毛’。”
“是是是,讓青姐看個夠。”阿臨很聽話,乖乖的站好,讓她瞧個夠,可是嫌瞧得不夠仔細,還轉(zhuǎn)個圈讓她再瞧,“我還活得好好的,有勞青姐掛念了。”
“知道就好,”霍青銅橫了她一眼,“失蹤六年,不知是死是活,你可把我嚇得夠嗆的,大陳就這么點大,你是躲到哪去了。”
“不在大陳。”
“怪不得我找不到。”霍青銅可是打點了不少的人手去追查阿臨的下落,畢竟,阿臨是她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商場上能遇上‘女’子為伴,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她怎么舍得阿臨消失呢,再則,阿臨與她姐妹相稱,也確實已有姐妹的情宜,突然之間,少了個妹妹,她怎么也受不了啊。
是阿臨助霍家,開創(chuàng)了塞北這條商道,創(chuàng)了不少的商機,歉了不少的銀兩。
可,最后最大的功臣就這么消失不見了。
那個天殺的大神教,她每天都要咒上好些次。
“別站在這兒,跟青姐進去,你昨兒個讓人送了貼子來,可讓青姐一整晚都睡不著覺,差點就半夜起身,去找你去了。”若不是有她家相公攔著,她早就闖到撫遠侯府去了。
“讓姐姐一再掛念,阿臨真是罪該萬死,”阿臨看了一眼霍青銅的肚子,已經(jīng)突出來了,虧得她剛才還健步如飛的,著實是嚇壞了人,“姐姐可得為著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別再橫沖直撞的了。”
“我就這‘性’子,若哪一天我真的不沖也不撞了,那反倒是有大問題。”跟了大半輩子的‘性’情,她不想改變,也不會改。
姐妹之間,說了些‘私’己話。
據(jù)霍青銅所言,現(xiàn)在,霍家商行大部份的實權(quán)已經(jīng)掌握在她的丈夫手上,當然,那是霍家姐夫體諒妻子懷孕又苦又累,自愿擔當。
其實,霍家姐夫更愿意當個小帳房,過清閑日子,只可惜,他在迎娶了霍青銅之后,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清閑的日子過了。
當年,阿臨與霍程兩家商定的合作協(xié)議,這些年生成的分成,霍程兩家已經(jīng)直接分付給傅家,傅家在京城的商行也是掛著霍程兩家的名號。
有霍程兩家罩著,傅家在京里的幾處商號,自是沒有問題的。
霍青銅是個直‘性’子的人,除了在商言商,‘私’底下,她不想逆著‘性’子來,所以,她猶豫了小半刻,還是決定說出心中的想法。
“公孫笑,真的是你要的男人?”她問。
“不管他是不是,他已經(jīng)是我的男人。”阿臨答。
“你若是不想要,隨時可以甩掉他,去找個更好,更適合你的男人。”說起公孫笑,她剛開始對他的意見倒不是很大,外頭的流言她也不是盡信的,畢竟,她也曾受流言所苦,可是,他又一個接一個的娶了好幾個‘女’人之后,她就開始替阿臨抱不平了。
她是‘女’人,自然明白身為一個有獨立思想的‘女’人,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與別的‘女’人共事一夫的,除非,她愛死了那個男人。
就也不可能,就算她真的愛死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沒有愛死她,她也不會做這種事。
而,一旦那個男人也愛死了她,就萬萬不可能再迎娶別的‘女’人,不管是因為什么理由,現(xiàn)在公孫笑仍懷擁一妻子四妾,在霍青銅的眼里,是很顯然的一件事,公孫笑不夠愛阿臨。
“我不想要別的男人,”阿臨搖頭,“一個男人就夠我應付的,若是再有另一個,我懶。”
“你懶個頭,”霍青銅是恨鐵不成鋼,她眼兒一溜轉(zhuǎn),“阿臨,你心里真的是對公孫笑死心踏地的,才不愿意離開他?”
“當然不是,”阿臨搖頭。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走,留在他身邊真的快樂嗎?”
“還行吧,”現(xiàn)在他是‘挺’寵她的,與幾年前比起來,現(xiàn)在的日子,倒是好過不少,她能對此提出異議嗎?有別的‘女’人,她一直是不太在意的,除非,她真的愛上那個男人。
她喜歡公孫笑,或許,也有愛吧,可是,并沒有愛得失去自我,愛得非要獨占他不可,若真是那樣,她的生活,一定會過得相當?shù)钠鄳K。
苦不堪言。
所幸,不是那樣。
“受了六年的苦,就為了回來過過可以得過且過的生活。”六年前的阿臨,霍青銅以為看透了,其實還沒有看透,六年后的阿臨,她似乎更看不透了,這六年,讓阿臨埋得更深,一個有深度的‘女’人,她喜歡,“要不要我?guī)湍惆压珜O笑身邊的‘女’人都趕走。”
“好啊,”阿臨笑應。
“就這么說定了,”霍青銅爽快的答應了,“明天我就開始動手,不是難事。”
“青姐,你打算怎么把她們趕走?”她表示很感興趣,“罵她們走,還是打她們走?”
霍青銅斜了她一眼,“你就這么瞧不起青姐,爛招,本姑娘是不會使的。”
“還姑娘,”阿臨好笑的望了她的肚子一眼,“姐,你已為人‘婦’了。”
“好吧,本夫人出馬,你就等著瞧好戲。”
“別,”玩笑到此為止,“你還是乖乖安胎吧,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若是我不想看到他身邊有別的‘女’人,我會想辦法,青姐,別為我擔心。”
怎么可能不擔心,她好歹也是叫她一聲姐啊。
這聲姐可不是白叫的。
她得讓阿臨對不起她的信任。
“你知道,我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要動動口而已,這于我腹中這塊‘肉’,并不會有任何的影響,除了我,還有程大老板,他也會非常樂意伸出援手將你救離苦海的。”
呃——
她真的無比感動。
可,不值得。
她現(xiàn)在,并不需要。
“青姐,說好了,待哪一日我真的想要離開,卻走不了的時候,一定找你們。”她會求助的,“若是我不想看到他身邊有別的‘女’人,也來找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