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視我如子?”清風深吸一口氣,擦拭嘴角的鮮血,寒聲道,“三年前,是誰在家族大會上要審判我,所有人都覺得我不該死,只有你,口口聲聲視我如子之人,居然力排眾議,要對我處以極刑,以維護自己的名聲,保住自己長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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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我都活在痛苦當中,就算我知道父母被你是所殺,可渴望有人懂我。丁尚文,枉你癡情種子,卻不知道如何去愛人。你愛人的死了,卻發現周圍沒有愛你的人。真是可悲。我很想放棄那段仇恨,可是我做不到,你也知道我做不到,所以你選擇了自己,決定要殺我。你太自私了,披著大義的外表,里面是一顆極為骯臟的心!”
“閉嘴!”丁尚文嘴唇顫抖,怒道,“當年你犯下了滔天罪行,執行任務臨陣脫離,害死了丁家十三人,我怎么保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比你更加心痛!”
清風把衣服撕了露出精壯的身體,胸前是血紅的掌印,栩栩如生的響尾蛇旁,赫然刻著“99”。
“你墮落了,清風,竟然淪為響尾蛇的爪牙。”丁尚文眼里露出哀痛,嘆道,“難道不知道,響尾蛇不容于世,你再錯下去,便永遠回不了頭。清醒吧,清風。為師不怪你。什么事情都可以重來。”
“丁尚文,不要再假仁假義。既然受了你一掌,我們從此恩斷義絕!”清風眼中寒光迸射。
吳明趁眾人不注意,從甲板躍進一樓,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情景,大感疑惑,懷著濃烈的好奇心繼續看著,因為清風身上的響尾蛇標志。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響尾蛇的稱呼,第一次在碧蓮集團總裁的豪華別墅里,孟子光瞬間提升的恐怖戰斗力記憶猶新。
那雙無情的眼神重現,漆黑的夜色擋不住他冰冷的寒光。丁尚文是武術高手,和陳玄德在伯仲之間,難分軒輊。現在加上清風,勝利的天平就往陳玄德一方傾斜。更出人意料的是,清風與丁尚文之間還有復雜的師徒關系。
冰冷的眼神,略微僵硬的身體,清風向前跨了一步,引起陣陣風旋。
夜風拂來,清風的身體消失不見,瞬間出現在丁尚文的身后,一拳擊向背心要害之地,力道,角度無可挑剔。
吳明在里面看的眉頭皺起,暗自比較孟子光和眼前的清風,發現兩人的實力簡單不在一個檔次。孟子光自以為厲害的攻擊方式全是花哨的東西,可是清風卻是化繁為簡,反其道而行,用的都是殺招,不浪費半點力氣。
一拳,一掌,一腳,甚至一個轉身,都恰在好處。若說不足的地方,便是時機的把握不夠成熟,因為對手是武道高手,身體很難鎖定。
丁尚文在清風消失的時候,臉色極為凝重,他感覺到,就算單打獨斗,兩人估計難分軒輊。果然,兩道身影在空中交錯,十招后,清風搓手成刀,插向丁尚文胸前,丁尚文,一掌打向對方的肩膀。
同樣的位置,丁尚文的掌印深深鑲嵌進去,身體轉動,避過清風的殺招。
噔!噔!噔!
清風面無表情,從攻擊的那刻,似乎摒棄感情。親情,愛情,甚至身體上的痛楚都被隔絕。明明應該重傷的他卻奇跡般沒事,大吼一聲,沖向丁尚文。
吳明心里一突,安靜的盯著清風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意料之中,清風與剛才判若兩人,攻擊迅猛,防守卻不慎如人意。
到底是什么讓清風能夠短時間不管力量、速度,甚至氣息都完全改變?
丁尚文平靜與清風對打,跳躍時不斷留意陳玄德。論單打獨斗,他不一定能勝過陳玄德,再加上不要命的清風,今晚恐怕兇多吉少。
丁尚文臉色潮紅,袖子獵獵作響,揮手間,衣袖寸寸斷裂,露出一只晶瑩的手臂,手掌隱隱泛紅,重重擊向清風。
清風套路不改,直挺挺的用身體擋住,或者說來不及躲避,因為丁尚文這次的爆發,速度遠勝剛才。
手掌打在清風,即便摒棄所有感情的清風,禁不住劇烈的傷勢,終于口噴鮮血倒飛出去。丁尚文冷哼一聲,泛紅的手掌恢復原狀,震退清風,便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兩步跳上甲板上的圍欄,便要離去。
這時,一直沒有動作的陳玄德突然說道:“丁老鬼,你要是離去,必定會后悔終身!”
丁尚文根本不理會,在生命面前,任何東西都可以舍棄,哪怕方才和清風口口聲聲父子之情,出手卻毫不留情。
“三夫人的女兒,在我手上。”陳玄德淡淡道。
丁尚文身體僵硬,猛然回頭,寒聲道:“陳玄德,你什么意思?”
任何東西可以舍棄,唯獨與三夫人牽扯到的事情,他不能不顧。
“帶出來。”陳玄德拍拍手,淡笑道,“丁老鬼瞧清楚了!”
兩名黑色勁裝的男子,挾制著一人走上前。丁尚文看清來人,失聲道:“紫衣!”
陳玄德笑道:“她母親的東西,當然想要拿回去。你也不例外。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束手就擒,一是自廢武功。”
丁尚文臉色變換,死死盯著陳玄德,寒聲道:“這樣做,你應該知道后果!族長要是知道,你北派滿門不得好死。”
陳玄德哈哈大笑道:“這里的人,都是我的心腹。再說,族長曰理萬機,哪有先請管教自己的女兒。你不必那丁家威脅我。要是害怕,我也不敢這樣做。”
丁尚文冷冷看著他,瞇眼道:“你居然背叛丁家!”
“談不上背叛,”陳玄德說道,“我做丁家的狗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連丁家的廢物都不如。”
“響尾蛇現世,你就投靠他們,”丁尚文沉聲道,“與惡魔共舞,早晚不得善終。”
清風的傷口鮮血淋漓,近兩厘米的深度,掌印赤紅,可見丁尚文出招的狠勁和力道,可是就算如此重的傷勢,也沒有倒下。他眼睛恢復常態,臉色略顯得蒼白,抓過丁紫衣,淡淡道:“你死了,便誰也不知道!”
“如果我真的離開呢?”丁尚文輕聲道,眼光溫柔看著丁紫衣。
“是不是覺得她很像三夫人?”清風說道,“你不會走的,我了解你。十幾年的感情,就算死你也不會離開。”
陳玄德笑道:“她只是意外的收獲,沒想到會親自來。”
丁尚文眼睛一轉,臉色劇變,駭然道:“你們想吞掉那樣東西!”
陳玄德不置可否道:“束手就擒,不然我先把她的手擰斷。”
語氣平淡,卻含著森冷的寒意,陳玄德從地上撿起一把刀,架在丁紫衣的脖子上,鋒利的刀鋒,雪白的肌膚,一道細微的血痕出現,對如此美麗的女孩兒動手,連神都有不忍,陳玄德面不改色:“我數三聲,三,二……”
丁紫衣雙目緊閉,人已經暈過去,不知道場上發生什么。這也是陳玄德聰明的地方。丁紫衣是丁家小姐,不能讓她看到動手之人。現在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時候。
丁尚文盯著陳玄德,深吸一口氣,嘆道:“放了她,我愿意留下。”
陳玄德拿起刀,一甩,嗡的一聲,刀身深深沒入甲板,穩穩停在丁尚文面前,說道:“先廢掉自己的一只手,表示你的誠意。不要逼我動她,這么漂亮的女孩兒,世間少見呀。”
陳玄德摸著丁紫衣的臉龐,呵呵笑道:“生氣了嗎?恩,臉紅了,呼吸有些急促。最基本的對敵狀態也沒有達到。看來你對三夫人還沒有死心,把感情轉移到這個女孩兒身上。高高在上的外系長老,一言就能斷人姓命,何苦要這樣?”
“閉嘴。”丁尚文抽出刀,放在自己的右手上,“我不能保證你能放過她。”
“我沒有必要向你保證,”陳玄德笑道,“真的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很有限的。”
丁尚文眼中露出悲哀,嘆道:“小琳,是我不好。沒能完成你的遺愿……”
說罷,丁尚文斬掉自己的右手。
“噗嗤!”半條手臂,血淋淋躺在甲板上。
“放了她吧。我不會走。就算死也不會走。”丁尚文咬牙道。
陳玄德嘖嘖道:“真看不出來,以冷血出名的你,竟然真的自殘,我剛才只不過開點玩笑而已,想不到你當真。這樣也好,省的我麻煩。”
“混蛋,陳玄德,”丁尚文兩眼一黑,氣得就要倒下,勉強支撐著身體,怒道,“你不守信用!”
陳玄德聳肩道:“我可以放,但是你的寶貝徒弟就難說了。”
清風冷笑道:“丁尚文,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丁尚文跪在地上,艱難喘氣,無奈笑道:“清風,一直以來,我都視你如子,沒有騙你。三年前,不是我下的命令。你不明白的……”
清風皺眉道:“我不想聽廢話。念在你曾經是我師傅的份上,自裁吧。給你全尸。”
“你真的不愿放過紫衣嗎?”丁尚文問道。
清風搖頭道:“你們都得死。”
話音一落,清風一掌拍向丁紫衣的頭部。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細微的破空聲響起。清風臉色微變,腳一挑地上的刀,哐當一聲,刀身擋住射來的暗器。
一股大力襲來,雖然擋住暗器,可是刀身脫手,清風駭然望向不遠處,一道身影向他而來。因為速度太快,看不清面容。
“砰!”一聲巨響,來人一掌擊在清風的腹部。
清風還待冷笑,以他特殊的體質根本不懼怕。可是半秒后,臉色劇變,清風駭然感到體內的生機竟然流失,一股劇痛傳來,猛烈的刺激大腦。
“啊!”清風慘叫倒飛,狠狠撞在鐵壁上,砸出一個大坑。其胸前沒有任何掌印,內府卻已經被震碎。
“你是……”清風所沒有說完,人已經死去。
來人抱起丁紫衣,嘆口氣,對丁尚文道:“還不走!”
“哪里走?”陳玄德驚怒出手,手臂奇妙的身長一寸,橫劈向來人。
來人冷哼一聲,一個轉身,避開陳玄德的攻擊,還了他一掌。陳玄德感覺對方的速度太快,根本抓不住氣息,背后一股大力傳來,體內劇痛。
“噗嗤!”陳玄德駭然,轉身時,已經對方已經不見。丁尚文趁此機會,跟著跳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