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看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很豐富,眼底躍著興奮,嗜血,她一直都知道,狄永鑫是以折磨人為樂,他要殺一個人,從來不會下快手,都必須要玩弄得差不多,才慢慢殺死。
如今自己落在他手中,要對付他一人,還是可以的,但是外面高手如云,她就算殺了狄永鑫,也走不出去,挾持他,不會有勝算,因為此人擅長近身搏斗,挾持他等同挾持了一個威脅。
“受教了!”葉宸微笑道。
狄永鑫伸手輕輕地?fù)崦哪槪哪樕线€有些傷痕,除了傷痕之外,其他的肌膚白得幾乎透明,他一副著迷的神情,“你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知道嗎?你的失蹤在京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個風(fēng)波會發(fā)展到什么地步?我真的很想看看。”
“哦?我失蹤竟然能在京中掀起波浪?我還真有點不相信。”葉宸試圖從他口中知道多一點外面的消息,所以,故意一副有興趣的樣子。
狄永鑫看出了她的意圖,卻也避忌,他并不擔(dān)心她知道外面的情況,因為,落在他手中的人,無一可以逃脫,“可不是嗎?太皇太后離宮而去,皇上本要殺你,卻以為只有你才可以找回太皇太后,竟下旨全宮全城搜查你的下落,只是,任他再聰明,也想不到我會從樟鑫宮的密道把你轉(zhuǎn)移出去,樟鑫宮的密道,只怕連他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卻知道。”
他顯得很得意,仿佛知道樟鑫宮的密道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葉宸也猜到太皇太后是離宮了,因為她被人帶進(jìn)樟鑫宮,是大模大樣的進(jìn)去的,樟鑫宮空無一人,連個走過的宮女太監(jiān)都沒看到。
狄永鑫看著葉宸,“皇上認(rèn)為你知道太皇太后去了哪里,你知道嗎?”
葉宸笑了,“我一直被關(guān)押在暴室,連太皇太后離宮都不知道,怎會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實在是很可惜啊,你有沒有覺得失望?畢竟太皇太后一直那么的寵愛你,但是你出事被關(guān)在暴室,她卻沒有來救你,有沒有被人拋棄的滋味啊?”狄永鑫饒有興味地問她。
“我落在皇上手中,便等同皇太后落在太皇太后手中一樣,皇上救不了皇太后,同理,太皇太后也救不了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呢?看清楚一切,所有的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狄永鑫眸色生輝,“你真讓我意外啊,想不到數(shù)年沒見,宸兒妹妹變得這般有趣,好玩,好玩啊。”
葉宸并不覺得好玩,因為,像前生那樣,但凡他覺得好玩的人,最后都死得很凄慘。
剝皮,開腦,挖眼,斷手腳,抽手腳筋,挖內(nèi)臟,割舌頭,凌遲,強(qiáng)暴,種種種種手段,對他來說,都只是尋常,葉宸想起他的那些殘暴手段,忍不住的一陣惡心。
狄永鑫忽然站起來,興奮地對葉宸說:“宸兒妹妹,你上次不是說想看看我是如何的耍人嗎?”
葉宸心中一沉,看來,這個人渣又要殺人了。
她臉上維持著微笑,卻不無哀傷地道:“我剛死了未婚夫,哪里有心情看?改天吧。”
“就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得好好耍一耍,尋個樂子,今晚也能睡個好覺。”說完,他一手拉住葉宸就往外跑。
“狼牙!”出了門,他喊了一聲,便見一人快速閃到,“爺!”
“派出去的人除了盧雪,都死了嗎?”
“還有重傷的一人,快死了。”狼牙道。
“帶過來,帶過來!”狄永鑫道。
“是!”狼牙隨即轉(zhuǎn)身去了。
沒多久,便見兩人用擔(dān)架抬著一個重傷的人過來,此人渾身都是血,傷口大約有七八處,雖然清醒著,卻奄奄一息了。
兩人把擔(dān)架放在地上,葉宸看見他身上的傷口,利劍造成,想來,是他派出去截殺白擎夜的高手。
不知道他到底派了多少人出去,剛才那顆人頭,不是白擎夜,葉宸可以斷定,他沒有得手,否則不需要拿其他人的人頭來冒充。
只是,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她差點崩潰,但是,她很快就看出了破綻,一個人死了,皮膚不會這般有光澤,而且頭顱砍掉,必定流光了血,但是皮膚還有彈性,還有血色,這意味著,皮膚是假的。而她前生與白擎夜多年夫妻,今生又相處了一段時間,對他很清楚,臉皮可以偽造,鼻子也可墊高或者削平,但是嘴唇和眼睛卻是偽裝不了的,此人的眼睛比白擎夜的小,且呈三角形,嘴唇也比白擎夜的薄很多,還有此人的耳朵,是反骨的,所以,她基本可以斷定,此人不是白擎夜。
只是,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葉宸問道:“這是你派出去殺我未婚夫的殺手?”
“可不是嗎?二十個人,就他還活著,白擎夜的武功確實高強(qiáng),我還真舍不得他就這樣死了。”狄永鑫不無遺憾地道。
二十個高手,如果只有一人活著回來,并且受了這樣的重傷,想來他是逃脫了,葉宸的心略定。
只是,狄永鑫又道:“想不到白擎夜這般勇猛,身重數(shù)劍,已經(jīng)倒下,卻還能抱住我的兩名高手跳下懸崖,這樣的人才,若我能收歸麾下,將來豈不是大有作為?”
葉宸的心一沉,如此說來,身重數(shù)劍抱著對手跳下懸崖?那還有活路嗎?
“跳下懸崖了?那你們?nèi)绾握业剿咳祟^又是怎么拿回來的?”葉宸問道。
“這不簡單嗎?派人下去,砍下頭顱不就完了嗎?”狄永鑫蹲下身子,輕輕地拍著那人的臉,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那人艱難地睜開眼睛,“爺……”
“告訴郡主,你們是如何圍攻白擎夜的?”狄永鑫。
那人聽得白擎夜的名字,眼底有些驚恐,仿佛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的恐懼,“他……中毒了……逃不了……”
葉宸的眸子迅速地暗沉下去,然后有一抹寒光一閃而過,隨即回歸平靜。
狄永鑫笑道:“他自然逃不了,他的頭顱,已經(jīng)被砍下來了。”
那人垂下頭,“那就好,那就好!”
他的眸子閉上,眉頭皺起,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狄永鑫輕輕地拍著他的臉,“很難受嗎?”
“痛……”那人從牙縫里蹦出一個字來,抽了幾口冷氣,像是極力要忍住痛楚。
狄永鑫噢了一聲,“放心,爺幫你,很快就不痛了。”
他抬頭,對綠衣道:“取還魂丹來。”
綠衣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白瓷瓶子,從里面倒出一粒火紅色的藥丸,遞給狄永鑫。
狄永鑫捏住那人的下巴,那人驚恐地看著他,死活不愿意張嘴,一個勁地?fù)u頭,“爺……給個痛快!”
狄永鑫獰笑一聲,掰開他的嘴巴把還魂丹丟進(jìn)去,逼他吞下,極盡溫柔地道:“放心,很快就沒事了。”
葉宸知道這種所謂的還魂丹是什么東西,這其實就是一種毒藥,臨死的人吃了也會活過來,但是,只能活十二個時辰,這十二個時辰內(nèi),身體不能動彈,意識清醒,感覺存在,直到十二個時辰之后藥力消失,才可恢復(fù)活動能力,但是,多半十二個時辰之后,人都會死了。
他專門用這種還魂丹來折磨人,吊住人的性命不讓人在他施暴的過程中死亡。
對他而言,如果被虐死了,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要這個人保持清醒,可以叫,卻不能動彈,甚至連掙扎都不能夠,這才夠爽。
這樣變態(tài)殘暴的人,葉宸無論是前生今生,都只見過他一個。
那人吃下還魂丹之后,身體開始僵直,雙手雙腿繃得緊緊的,呼吸暢順了很多,比起剛才,似乎略有好轉(zhuǎn)。
但是,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噩夢一般的殘暴。
他跟了狄永鑫三年,親眼見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場面,他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因為服用了還魂丹,他連自盡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生生地承受他生命中最后的傷害。
狄永鑫命人解開他的衣裳,然后,取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十分精致,刀柄上嵌著一粒手指頭大小碧綠色的翡翠,成色極好,匕首很薄,閃著寒芒,十分鋒利。
“宸兒妹妹,你不要眨眼。”狄永鑫沖她擠眼,眼底閃著興奮的光芒。
葉宸眸光淡漠地看著他,并不做聲。
那人被剝了衣裳,可見身體有七處傷口,傷口的皮外翻,可見皮肉,狄永鑫拿著匕首,抵住傷口處翻開,可見里面的骨頭。
“嘖嘖,好鋒利的劍,看到?jīng)]有,連骨頭都砍傷了,白擎夜的劍術(shù)真的很精湛。”狄永鑫贊賞地道。
那人忍受著極大的痛楚,他雖不能動彈,但是痛感還是十分清晰,匕首刺入傷口內(nèi)的骨頭,疼得他全身輕顫,連牙齒都打戰(zhàn)。
“求求您,放了我……”那人哀求著,眼神驚恐而絕望。
“噓,不要說話!”狄永鑫極盡溫柔地道。
他的匕首,沿著他的胸口往腹部輕輕地劃了一下,只是劃出一道血痕,并沒有下重手,冰冷的觸感讓那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閉上眼睛,臉上的肌肉和嘴唇都在顫抖。
綠衣與狼牙站在一旁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有幾名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他們并沒有看,不知道是已經(jīng)看慣了還是覺得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