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當本城主是來討賞的便是。”,施醉卿教會了項鈺了一個道理:求她施醉卿的時候,一定要低三下四。
施醉卿最是喜歡看人在她面前點頭哈腰的,雖然項鈺是做不到那狗腿子的模樣,但彎彎腰總是能的。
他自我安慰,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氣節。
“哦?項城主想要什么賞,本督且看看,能不能許了項城主這個賞。”,施醉卿知道項鈺打的什么主意,便也是佯裝不知,笑瞇瞇的問道。
“沈六對你褒獎有加,曾對我說,以我之智慧,即便再磨練幾十年,也未必及你半分,事到如今,我即便是不想承認,也必須相信。”,項鈺語氣認真,不帶半分的虛情假意,旁人拿下一個大國,最少也需一年半載的功夫,可施醉卿,卻以最少的代價,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每一次出手,都能一擊要害,絕不空發,這般智慧,項鈺自認,自己是真的折服了。
“項城主,智慧這東西呢,不是磨練就能成的,有些人一生下來,腦仁兒里裝的就是一坨屎,怎么揉都不可能揉成核桃。”
項鈺臉龐抽搐,吸了幾口氣——我忍。
被施醉卿這么一番嘲諷,項鈺便不再跟施醉卿拐彎抹角,省得再被這閹人踩弄。
“沈六說,九宮局為天下密探能人之最,東廠鐘闕堂為天下地下密探機構之最,我想進九宮局,查一些東西,如何?督主應是不應。”
施醉卿很干脆地搖頭,連考慮都沒有,“不應。”
“督主,做人可不能過河拆橋。”,項鈺依舊忍,施醉卿都懷疑,項鈺再這么忍,都能晉升為忍者神龜了。
“項城主,你要清楚,你助本督攻打安邑城,那是你對本督的承諾,白紙黑字,誓約書還在本督這兒呢,項城主可愣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差點閃瞎了本督的雙眼……”,施醉卿揉了揉眉骨,“咱們現在互不相欠,敢問項城主,你這算什么橋?連墊腳石都算不上吧?”
項鈺繼續忍,“那便當我有事求于你,如何?”
“你求我,我為何就要答應?”
總之,施醉卿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讓他進鐘闕堂半步,項鈺幾許忍,“施醉卿,你這人怎么如此不講理?”
“嫌我不講理啊?,那你走啊。”
項鈺嗆聲兒,語氣懊惱,“你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進鐘闕堂?只要你說,讓我做什么都行。”
“項城主如此有誠意,本督也絕非不通情理的我人……要不,我仔細想想……”
施醉卿松了口,項鈺一愣后,喜上眉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施醉卿,半晌后,施醉卿瞇著眼,一副算計人的模樣,“找到孤掌城圣劍斷天,我便讓你進鐘闕堂。”
“斷天?”,項鈺一口拒絕,“不行,我父親生前留下話,圣劍斷天罪孽深重,邪氣太重,我孤掌城子孫絕不能再讓斷天重見天日,以此行走江湖,徒增殺戮,否則當從項家族譜之上,永世除名,我怎能違背父親遺命?”
“項城主想進鐘闕堂,是為追查你雙親的死因吧?”,施醉卿一針見血地位問道。
“你怎么知道?”,項鈺凜冽的盯著施醉卿。
“當年老城主夫婦離奇死亡,你又是個孝順的兒子,對他們的死怎會沒有懷疑,如今你既然找上了鐘闕堂,難道不是為了查這件事么?”,施醉卿疊了雙腿,手指瞧著桌面,直直地看著項鈺,“如果我告訴你,找到了圣劍斷天,就能找到你父母的死因真相呢?”
項鈺看著施醉卿那樣的目光,心里一震,竟沒有絲毫的懷疑,好像已認同了施醉卿的話——圣劍斷天,與自己父母的死因定然是存在某種關聯的,否則,父親不會將圣劍長埋地下。
“父親既然決定埋葬斷天,又怎會讓我輕易找到?”,這么多年,有多少人想要得這把舉世無雙的絕世寶劍,可又有誰找到?
“那就是項城主你的事了,跟本督無關。”,施醉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本督什么時候見到斷天了,項城主什么時候就能走進鐘闕堂。”
“你為什么想要斷天?”,斷天是用劍之人的畢生追求,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但對施醉卿這樣的人而言,斷天就是一塊廢鐵而已,首先,施醉卿并不擅劍,而且出門在外,廠衛簇擁,也不需要提劍自保,斷天于她而言,毫無用處。
如此,施醉卿的目的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面對項鈺的質疑,施醉卿支著額道:“不為什么,只是覺得人生在世幾十個春秋,若不將世間的稀罕物都瞧上一瞧,未免有些浪費光陰的嫌疑。”
這什么借口……項鈺無語。
施醉卿停頓了一下,目光微微含笑,“本督覺得,項城主這劍法已是極致,為當世劍術高手中的佼佼者,若有一把斷天則錦上添花,才當真是天下無敵。”
這倒是真的,項鈺在劍術上的造詣,非一般人能比,施醉卿幾次與他交上手,就事論事而言,若不是自己使詐,項鈺也不一定輸在她手里。
項鈺得意地揚了揚臉,頗覺自豪:“那是,我孤掌城無論是劍術還是名劍,都是數一數二的,尤其本城主這套獨步天下的劍法,也只有寶劍斷天能相配。”
這么一得意,項鈺回過什么來,頓時臉色抽了一下——自己這不是間接的答應施醉卿,愿意找出斷天了么?
“喂,施醉卿,你……”,該死,又著了這閹人的道了。
“項城主,既然咱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就有勞項城主走一著,盡快找到圣劍斷天,讓本督開了眼,這鐘闕堂的大門,也才能為項城主你敞開啊。”
“我……”
“來人啊,送客。”,施醉卿袖袍一揮,打斷了項鈺,隨后打了一個哈欠,徑直往殿內去,根本沒有給項鈺開口說話的機會。
項鈺呆愣了好半晌,施醉卿這三言兩語的,就將這件事給定下來,他是一點考慮的余地都沒有,項鈺嘆了一聲,悻悻地離開了正殿。
如果真如施醉卿所說,斷天和雙親之死關系重大,那么,即便是冒著從族譜上被除名的代價,他也定要找到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