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害怕的不行,下意識看向孫姚斌。
孫姚斌用眼神示意他挺住,千萬不能露餡了。
張超狠狠咽了口唾沫,膽戰心驚地按照向東的要求,將另外一條胳膊抬起來。
可他害怕啊,害怕的要命。
向東現在跟個瘋子一樣,他要是射不準,或者故意射偏了可怎么辦?
這么近的距離,如果朝著命門上射的話,是完全能要了人的性命的。
張超很想挺住,但向東越是遲遲不肯下手,他就越是心慌的要命。
這種自己嚇自己的感覺,比那一箭真的射下來還特么的嚇人!
而向東呢,故意不一下子就射中,他先是朝著張超的下半身射了一箭,然后又朝著張超的臉頰不遠處射了一下。
每一次,都是險險從張超的身邊擦過。
張超在被一次又一次的驚嚇后,終于是招架不住了,“嘩啦啦”,有黃色的尿液,順著他的腿,緩緩流淌下來。
他、他竟然被嚇的尿褲子了!
孫姚斌大驚失色,很怕張超會頂不住,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招了。
他剛想說什么,就見向東的箭頭突然轉向自己,“你特么的給我閉嘴,要是敢說一句話,我就先給你來一箭。”
“向東,你這是言行逼供,你這樣的行為,和土匪有什么區別?”孫姚斌不甘心地怒吼。
向東冷笑著,“對付土匪,就是要用土匪的辦法。這也是你們自找的。張超,我給過你機會了,現在,我沒這個耐心了。你要是還不肯說,那我這一箭,就要來真的了。”
“你讓林聽雪承受多大的傷害,我就要你十倍、百倍地償還回來!”
“嘎吱嘎吱……”
新的箭支被安裝好了,向東只好扣動扳機,這一箭,就會直直地朝張超射過來。
.張超狠狠咽了口唾沫,內心的玄實在是崩到了極點。
“噗通”一下,他雙腿一軟,一下子栽倒在向東面前,“我、我說,我全說。昨晚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但是,這件事和其他人沒什么關系,這都是我一人所為。”
“是我嫌那個女人管的事情太多了,是我看她不順眼,我想給她點教訓,所以我才這么做的。”
什么?
向東萬萬沒想到,張超會幫著孫姚斌隱瞞這一切。
而孫姚斌也萬萬沒想到,張超并沒有供出自己。
這讓他的心,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
向東氣惱不已,對著張超的胳膊,直接射了一箭。
那一箭,正好擦著張超的胳膊飛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擦傷的痕跡。
張超疼的五官扭曲,臉色都變了。
向東重新安裝了一支箭,再次逼問,“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布這么大的局,老實交代,這件事,到底都有誰?”
“我說了,只有我一個……啊!”
張超的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打他的不是別人,是高媚。
高媚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你小子要是有這么聰明的頭腦,業績何至于會一直這么差?又何至于一直給別人當狗腿子?你是我招進來的,你幾斤幾兩,我能不清楚?”
“這么精心的布局,就你那豬腦子,你要是能想的那么周全,那才真是見鬼了。趕緊給我老實交代,昨晚的事情,到底都有誰?”
“真的只有我一個。”張超依舊嘴硬。
高媚揚手,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但張超根本就不畏懼她的威脅,死也不肯將孫姚斌供出來。
向東冷笑著,“別打了。他既然已經承認了,那就讓他接受懲罰好了。從今天開始,張超不再參與我們的合作計劃!與此同時,你陷害林聽雪的事情,我得讓你說受到相應的懲罰。”
“這支箭,是我從聽雪的胳膊上拔下來的,現在,我把他還給你。”
“我說過,我要讓傷害聽雪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你那一箭是射在聽雪胳膊上的,我這一箭,就要射在你腿上。”
射在腿上,可比射在胳膊上嚴重多了,一旦腿部的傷口感染發炎的話,整條腿可就要廢了。
而離開隊伍單獨行動的張超,就必須自己負責找吃的、喝的,可腿一旦受了傷,這些最基本的生存能力對他來說,也將會成為一種奢望。
狠,向東真是太狠了!
張超有那么一瞬間是想動搖的,可看到孫姚斌的眼神,他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自己一個人受傷,總比整個團隊都受傷的要強。
而且,他幫孫姚斌扛下了這次的事情,他相信,孫姚斌肯定不會不管他的。
當下,他咬著牙,愣是承受住了向東那一下。
隨后,向東讓人將張超趕了出去。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要留下來,就安安分分的留著,別他么的整天搞一些幺蛾子。要不想留下來,現在就可以滾蛋了。”
“誰要再敢做過分的事情,老子絕不放過你們。”
說完,怒氣沖沖轉身離開。
高秀梅、田麗娟等人暗暗拍著胸口,無不心驚膽寒的。
這一大早的,又是受傷又是嚇唬人的,可真是個不太平的一天。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熊天明一家子竟然沒有出現。
但這兩家人誰跟誰都不說話,也沒人愿意拉下臉去商量熊家的事情。
他們只管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這邊,孫姚斌看著向東離去的方向,差點沒把后牙槽給咬碎了。
特么的,本來是計劃收拾林聽雪的,現在林聽雪沒怎么樣,反倒是害的他們損失了一名隊員。
張超可是他的一名大將,沒了張超,孫姚斌就像是沒了左右手一樣。
他暗中派人去看了下張超的傷勢,箭插入的很深,肉都裂開了,傷口看上去很是瘆人。
更重要的是,這么深的傷口,很不好愈合,要是再感染的話,那張超的這條腿,可就真的要廢了。
“孫哥,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張超抓著孫姚斌的胳膊,苦哈哈地說。
孫姚斌讓他放心,“你是我兄弟,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這是消炎的草藥,你趕緊吃了,別讓傷口感染了。”
張超連忙接過那些草藥,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眾人看望他的時間不能太久,這大部分時候,還得是他自己照顧自己。
“不行啊孫哥,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自己找吃的啊。你分我一點你的食物吧,或者,你們大家每個人少吃一點,給我勻出一點來也行。”
“行。”孫姚斌嘴上答應著,心里卻并不這么想。
向東他們給每個人的食物都是固定的,沒一頓飯都是剛夠吃飽而已,這要是分出來一點,他們自己就得餓肚子了。
每天修路的工作量那么大,不吃飽,哪里有力氣干活?
但現在還不能不管張超的死活,一來,他的確需要張超這個大將;二來,逼急了,張超把他給出賣了,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吃飯的時候,孫姚斌自己拿了一小塊東西出來,卻讓其他人分別多拿點東西出來,這些東西,將是留給張超的食物。
其他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也沒人敢說什么。
但大家這心里面,委實都是很不平衡的。
這個隊伍,除了張超對孫姚斌是絕對的忠心耿耿沒有二心之外,其他的人,其實都沒那么衷心。
劉奕和周興盛是沒地方去,只能跟著他們。
韓東和李軍是畏懼孫姚斌,也只能跟著他們。
剩下錢軍和馬力,很早之前就對孫姚斌的某些規定不服氣了,但礙于一些原因,不好發作而已。
如今孫姚斌的左右手張超都倒下了,沒了擁護孫姚斌的人,鬼知道他們這個團隊還能支撐多久。
背著孫姚斌,錢軍和馬力暗暗地商量,“特么的,張超是為了給他背鍋才變成這樣的,可孫姚斌呢,連食物都不愿意出,還讓我們少吃點,這他娘的也太沒良心了。”
“而且孫姚斌這個人吧,看他說話是挺聰明的,可每次跟向東作對,都是輸的一塌糊涂的。我現在真的覺得,他不如向東。”
“咱們當初跟著他,就是個錯誤!你說,咱們現在要不要改投向東去?”
“沒那么容易,咱們跟著孫姚斌那么久,在那些人眼里,咱們就是孫姚斌的人。現在去投奔他們,他們能相信咱們嗎?”
“那也比跟著孫姚斌好,說是能帶著咱們吃香的喝辣的,可到現在為止呢,毛都沒有,還只能靠給別人打工來換取吃的。”
“人家公司都成立了,咱們現在有什么?這比人家都慢了好幾個檔次了,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找向東他們試試?”
“哎,也不行啊,那林總的事情,咱們都脫不了干系。看向東那架勢,他是什么都清楚,就是張超死不承認,他沒辦法而已。”
“說來說去,咱們還是只能跟著孫姚斌啊?”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另一邊,韓東和李軍一組,也在商量著這些事情。
包括最后一組的劉奕和周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