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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長瑛別院

一條寬闊的石子路如玉帶展開,從江陵城曲折蔓延穿過竹林、河道、小山村鋪向遙遠的東方。此刻春日正暖,風吹綠樹,沙沙響。

皇甫然州背著劍盒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上,旁邊是騎白馬的鹔鹴。得知周曉迷已被接走,皇甫然州再無牽念,在客棧買了兩匹快馬,便與鹔鹴踏上回皓月宮的路。一路快馬加鞭,奔出百十來里。石子路忽然一轉,進入一座村落,炊煙裊裊,老人小孩言笑晏晏,路邊野花姹紫嫣紅開的正好,兄妹倆悠哉游哉,不覺放慢了腳步,竟走走停停,看起景來。

皇甫然州一身淡雅水墨色,穿一件梅花刺邊絲絨大氅。他面向陽光,高高的鼻梁,濃眉俊眼,層次分明。發如墨染,一半被雙龍搶珠鏤空鑲玉銀冠束在頭頂,一半如瀉披于肩上。鹔鹴乘一匹白馬,杏眼朱唇,一身素緞如雪,繡著木蘭錦花,外罩一層銀絲紋云輕紗,頭戴一只白玉展蓮,嵌以淡色琉璃,晶瑩璀璨。

鹔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望向皇甫然州,道,“哥哥,昨天你在客棧,小二說‘少奶奶’,是什么意思啊?我的皇甫少主,你什么時候都有少奶奶了?”

“別聽他瞎說,”皇甫然州輕聲笑笑,“那晚大火,我救了一個受傷的女子送到客棧養傷,小二自作聰明,滿口亂叫。”

“呵呵,當時嚇我一跳,哥哥什么時候有嫂子了,我怎么不知道,呵呵。”

皇甫然州飄然一笑,結束這個話題。

皇甫然州拉著韁繩慢慢走著,忽然眼里閃過一絲靈光,“哎,你我兄妹二人騎馬行于這石道間,觀兩旁之花木,看四周之顏色,怡然自得,何不趁此雅興,我出一令,如何?”

“好啊。”鹔鹴欣然回著。

“常言道人生在世難免憂愁,你我分別說出一種人,然后再說出他們有何憂愁,如何?”皇甫然州稍加思索,捏了捏馬鞭,“我先來,父母憂,天邊游子安康否;父母愁,無錢去換米和油。”

鹔鹴低頭一想,瞬間也有了:“乞兒憂,連日陰雨無處走;乞兒愁,討遍長街無饅頭。”

皇甫然州沉吟片刻,嘴角掛著一絲壞笑,道:“溫不棄憂,一桌飯菜無酒肉;溫不棄愁,爹娘不讓逛青樓。”

鹔鹴聽后忍俊不禁,以手掩口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哥哥你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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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然州自己也坐在馬上笑地停不下來。

說話間,已是正午,艷陽高照,前面出現一座小酒館,黃土為壁,茅草為頂,煙囪冒著青煙,隱于兩棵桑樹中。

“哥哥,我們去吃點東西再趕路吧。”鹔鹴指著那小酒館。

“好,我也餓了,咱們吃點東西,歇一會再趕路。”皇甫然州點點頭。

駕著馬快跑幾步,在茅屋外停下來。皇甫然州躍身下馬,又轉身到白馬處,把妹妹攙下來。

“店家,在嗎?”皇甫然州領著妹妹走進茅屋,四處望了望,屋內陳設十分簡陋,卻很干凈,四張桌子和一個柜臺,柜臺上擺了些便宜的酒水,廚房設在后面。

“在在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從后廚跑出來,黝黑的皮膚,穿著粗布裙子,見進來兩位穿著華麗的客人,喜笑顏開,忙擦著桌子,問:“客官要吃點什么?”

“炒兩個小菜吧,再來一壺酒。”皇甫然州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把背上的包袱解下來擱在桌上。

“好嘞,您稍等。”女孩聽完走走跳跳回了廚房。

“你喝酒可以,不要貪杯啊。”鹔鹴提醒著。

“就喝一點,就喝一點。”

不久,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滿頭白發,拴著圍裙,端著兩盤熱乎乎的菜走過來,一盤是紅燒肉,一盤是炒青菜,隨后女孩將酒也拿過來。

“茅舍小店,沒什么拿得出手的菜招待客官,您就湊合填填肚子。”老者放下菜,用圍裙擦了擦手,滿面慈祥。

“老先生高壽啊?”皇甫然州望著老者,溫言問。

“老漢今年七十有三,和孫女在這里開個小店,相依為命,謀點生計。”

皇甫然州咽下一塊肉,肥而不膩,滋味正宗,入肚回甘,“老先生廚藝不錯。你的兒女呢?家中可還有其他人?”

“老妻早亡,兒子病故,兒媳改嫁,如今就剩老漢和這孫女了。”

皇甫然州聽完,心頭頓生一陣酸楚,怕再勾起老者傷心,皇甫然州也不再多言。老者放下菜后又進了后廚,小女孩則去外面幫客人喂馬了。

“不知阿江他們回到宮中了沒有……”鹔鹴忽然喃喃道。

“別擔心,他們向來行事穩妥,出不了事……對了,東臨老人在何處歸隱,他可有告訴你?”

“他說找到住所便會書信與我。”

“嗯,”皇甫然州抿了一口酒,“但愿老人歸隱之后能安度晚年……”

他們正聊著,女孩忽然從茅屋門口慌里慌張沖進來,不知看到了什么,被嚇得面如土色,抖如糠篩,因為奔得急了沒看腳下,一個跟頭栽在皇甫然州面前,“啊!”地叫了聲。

“怎么了?”皇甫然州臉色驟變,忙起身扶起女孩,“這青天白日的,什么把你嚇成這樣?”

“啊!”女孩哇地一聲哭出來。

皇甫然州疑惑地走向門口,透過門縫朝門外瞟了瞟,登時也沉下臉來。

“哥哥,怎么了?”鹔鹴過來問。

“真是冤家路窄啊。”皇甫然州嘆了聲,然后一把抓住老漢,“一會你們待在屋子里,找個地方藏起來,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記住了么?”

老漢被突然來襲的未知嚇出一臉恐懼,木木地點了點頭。

“妹妹,走,出去會會他們,尋仇的來了。”皇甫然州拿起包袱,將剩下半杯酒一飲而盡,然后牽著鹔鹴,掀開布簾走了出去。

皇甫然州走出來,只見小小茅屋已被三四百號身穿黑衣手持砍刀的兇神惡煞的人團團圍住。正對面四匹棗紅大馬,馬上坐著他十分熟悉的四個人,劉義,鄭九雄,公孫容還有趙佑靈。趙佑靈不知是否是受那晚流血過多的影響,面色顯得有點蒼白,一襲金絲滾邊云紋紫衣,坐在馬上悠悠然搖著扇子。

此刻陽光正好,空氣中彌漫著桑樹葉的味道,一排排砍刀泛著刺眼的白光。

“皇甫然州,別來無恙啊。”趙佑靈盯著皇甫然州,拉長著聲音打了個招呼。

“二公子,你也別來無恙啊。”皇甫然州冷冷回了個招呼。

“你們兩個,斗獸場上、去神兵山莊的路上還有梨花苑里,一次又一次欺辱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趙佑靈說著一把合上扇子,想起那晚被皇甫然州用刀割,胸前血紅一片痛得死去活來,他怒不可遏,“今日陶賢他們都不在,就你們兩個,我看你們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妹妹,”皇甫然州臉色并無變化,他摘下包袱,遞給鹔鹴,“你拿著東西快走,他們追不上你,你先回皓月宮,不用管我。”

“不,”鹔鹴抓著哥哥,搖搖頭,“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聽話,他們這次人太多,一會我怕顧不上你。東西要緊,趕緊走。”

鹔鹴思索片刻,掙扎了下,的確自己留下來只能給哥哥添亂,況且玄皇劍絕不能落到趙佑靈手里。鹔鹴咬咬牙,“好吧,那你小心,脫了身要給我寫信。”說完,鹔鹴背上包袱,一個轉身便凌空躍起,踩著桑樹葉,如一只白色飛鳥般朝皓月宮的方向輕盈飛走了。

“鹔鹴背上背著什么!?”趙佑靈見鹔鹴背著一個神秘盒子欲離開,忙朝劉義吩咐道,“不能讓她走,去給我攔下她,追,趕緊追!”

劉義聽命,從馬上躍身而起,踩上桑樹顛,極速朝鹔鹴飛走的方向追過去。

皇甫然州站在原地,并沒有前去阻攔劉義。

“皇甫然州,我勸你束手就擒,少受皮肉之苦。”趙佑靈又朝皇甫然州喊道。

“不用廢話,放馬過來吧。”皇甫然州朝后面甩了下袖子,不以為意。

“不見棺材不掉淚。”趙佑靈說著右手一揮,圍在四周的幾百黑衣人便揮刀群起沖向皇甫然州。皇甫然州見排排砍刀攻過來,一個側翻,躍身而起,躲過砍刀踩在一黑衣人肩上,然后朝黑衣人下巴猛踹一腳,那黑衣人便扔下砍刀,飛了出去。皇甫然州翩然轉身接下砍刀,站在地上,又是一個轉身,只見最近一排的黑衣人便喉嚨噴血,紛紛倒下。前一排黑衣人被消滅,第二排黑衣人又朝他殺來,他大走幾步迎上去,向著最前面的那個人,一個側空踢,那人便橫著倒在地上,跟在那人后面的徒眾沒來得及反應,被擋了腳,一個個連著被絆倒。皇甫然州又突然張開雙臂,猶如白鶴迎風亮翅,地上的片片桑樹葉飄然而起,接著他左手一推,那懸浮的桑樹葉便暴雨般涌向那排剛站起的黑衣人,只是這時片片桑葉如刀刃,每到之處,無不扎肉見血。一時間,慘叫連連,無人再敢上前……

皇甫然州低眉擦了擦剛才閃躲不慎濺到自己手上的血跡,朝趙佑靈蔑然笑笑,“二公子,你這幫可愛的家犬真是不堪一擊啊……”

“好強的內功。”公孫容騎在馬上,不禁嘆道。

關于皇甫然州,趙佑靈是了解過的,皓月宮宮主皇甫金鷹的獨子,雖說外表溫儒斯文,卻武功高絕。當日在斗獸場上,他一掌便把周曉迷打出內傷,回去之后,周曉迷心肝欲裂嘔血不止,說連她都不是他的對手。

原以為用更多的人能困住他,但似乎毫無用處。

“鄭九雄,公孫容,你們一起上,把他給我抓起來。”趙佑靈又吩咐。

趙佑靈話畢,鄭九雄與公孫容迅速飛身下馬,站到皇甫然州面前。

皇甫然州望著面前的二人,“呵呵,聽說兩位是南康王府的頂尖高手,經過南康王爺的精心栽培,腳下能騰云,雙手能擒龍。今日能與兩位同時切磋,還真是榮幸備至。”

“皇甫少主客氣了,”公孫容道,“你年紀輕輕便有萬夫不擋之修為,可見你父親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工夫。本不想為難,只是你三番五次欺辱我家公子,實在可惡,這口惡氣不出,我家公子寢食難安,只能得罪了。”

“跟他不用廢話!”鄭九雄性情偏躁,懶得多言,說著左手呈鷹爪狀便直沖皇甫然州喉嚨而去,皇甫然州見狀,一拳將其彈開,只是沒想到鄭九雄手那么硬,皇甫然州猛然一碰,竟被撞掉一層皮。皇甫然州立馬收回拳頭,右腿一抬,朝鄭九雄臉上踢去,卻被鄭九雄一把抓住腳腕,緊緊捏住,皇甫然州只感覺腳腕都快斷了,卻又收不回來,便一個左空翻,用左腿朝鄭九雄臉上狠狠一砸,鄭九雄頓感眼冒金星耳內轟鳴,疼痛中放開了皇甫然州腳腕。公孫容見狀,一掌朝皇甫然州拍去,皇甫然州并不閃躲迎上他的手掌,瞬間兩股強大的力量便在兩手間激烈斗爭。公孫容自知內功不敵,突然撤掌,一個轉身對著皇甫然州腹部又是一擊,只是又被皇甫然州靈敏地躲過了……

如果一對一,公孫容與鄭九雄任何一人都不是皇甫然州的對手,但本就不俗的兩人聯合起來,攻勢迅猛,皇甫然州雖不至于落敗,但也守多攻少,討不到好處。

趙佑靈坐在馬上又看了幾個回合,三個人翻來覆去拳來腳往久久僵持不下,他有點不耐煩了,想不到鄭九雄和公孫容兩人聯手都拿不住皇甫然州。還有鹔鹴,不知被劉義追上沒。他煩躁起來,東張西望,忽然視線停留在旁邊那座茅屋上,眼里閃過一絲靈光。他朝身邊幾個侍衛吩咐幾聲后,便開始得意地搖起扇子。

皇甫然州閃開公孫容的一踢,又躲過鄭九雄的一拳,正想反擊一掌時卻聽見趙佑靈在那邊大喊,“住手!”

余光中,皇甫然州看到那邊四個黑衣人拿著砍刀架在茅屋那對祖孫倆的脖子上。老人孩子都被嚇壞了,全身顫抖,一言不發。

“皇甫然州,你敢動一下試試,哈哈哈哈。”趙佑靈坐在馬上笑起來。

皇甫然州立即住了手,他當然不敢再動,經過梨花苑那晚,他相信這個畜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他突然想起老人之前說的‘老妻早死,兒子病故,兒媳改嫁……’,老人已經很可憐了,那個女孩也已經很可憐了,他們是無辜的。皇甫然州望望小女孩,她穿著粗布裙子,身上并無裝飾,卻十分大方整潔;老人家滿臉皺紋,一雙枯枝般的手臂死死摟住孫女。

“我跟你走便是,不要傷害他們。”皇甫然州緩緩收起了自己的手掌。

“哈哈哈哈,”趙佑靈仰天大笑,“把他給我鎖起來!”

趙佑靈一聲令下,三五個黑衣人拿著一根二指寬的鐵鏈走近皇甫然州,然后將他的雙手背在身后緊緊銬起來。此刻的皇甫然州毫無方才那般煞人之氣,如案板上的魚肉般,任憑擺弄。

“哈哈哈。”趙佑靈見皇甫然州被牢牢鎖住,興奮異常,激動萬分,“哈哈哈,皇甫然州,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皇甫然州被拷住雙手,動彈不得,好在他看見趙佑靈真的放了那祖孫倆。

這時,劉義從天而降,落到趙佑靈面前跪下,“屬下無能,沒追上鹔鹴。”

“什么,”趙佑靈收了剛才的狂喜,眼睛一瞪,“一個娘們你都追不上!”

“公子恕罪,那鹔鹴輕功果真是名不虛傳,我追了她一路,還是被甩開了。”

趙佑靈看著劉義,一臉嫌棄,又轉念一想,確實聽說過鹔鹴輕功天下無敵,好在抓住了皇甫然州。況且,跑都跑了,那還能怎樣?

“算了,把皇甫然州給我看好了,回長瑛別院。” 趙佑靈拉拉韁繩,策馬轉身。

皇甫然州被縛,鄭九雄公孫容劉義也立即上馬,跟著趙佑靈開始回長瑛別院。

長瑛別院,建在離此幾十里的一座山谷里,四周山花環繞,水波蕩漾,飛鳥筑窩槐樹上,游魚徘徊清流間。別院以木質為主,苑中多建以閣樓軒宇,植以桂蘭芍藥,清新脫俗,甚是別致。長瑛別院是趙佑靈在南康王府外的行宮。

長瑛別院后花園,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五步一座蛟龍穿云蓮花石臺,上置各式盆景,青松臘梅,清雅芬芳;十步一口福祿蟠桃琉璃大缸,內養各色水產,水仙金魚,競相爭寵。

周曉迷側臥在一方躺椅上,自從離開客棧,她就被接來了這里。本想立刻回朱儀殿,奈何身上傷勢略重,不宜顛簸。父親又來信說半月后在附近的渭昌城,天下第一的珠寶行萬寶齋要舉行三年一度的賞寶大會,父親對玉石頗為愛好,每次大會都不曾缺席,幾日后他還會親自過來,說讓她在別院好好養傷,到時陪父親一起去參加賞寶大會。

“小姐,這是殿主給您寄來的上好的鹿肉干還有果脯。您嘗嘗。”蠻子端過來一托盤小零食,湊到周曉迷面前。

周曉迷低頭瞟了眼,“看樣子,倒確是上等貨色。快剝一個我吃吃看。”

明珠從蠻子手里的托盤中拈起一塊肉干,剝開裹在肉干上的紙,小心翼翼遞到周曉迷嘴里,“小姐,味道可好?”

周曉迷嚼了嚼,點點頭,“嗯,的確很好吃。”

周曉迷本就內傷未愈,又中兩支毒鏢,身體有些虛弱。好在長瑛別院滋補羹湯,名貴藥材,應有盡有,加之她自身強大的恢復能力,短短兩天,雖右臂還未愈合,毒也還未全部排出,但她已能下床走路了。

周曉迷一襲輕紗掩身,側臥于鴛鴦戲水浮雕躺椅上,身下墊著雪白的金絲繡邊羽絨貂裘。她雙眼微閉,手如柔荑搭在腰間,“對了,趙佑靈做什么去了?”

“早上就看見他帶著三大護法出去了,動靜還挺大,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炎牙站在一旁回著。

炎牙剛回完話,一名婢女便盈盈走過來半跪于地上,“見過大小姐。二公子有話,請大小姐去暗牢一見,有喜事相告。”

周曉迷睜開眼睛,“去暗牢干什么?平白無故的,何來喜事?”

“二公子有話,請大小姐務必前往。”婢女繼續道。

周曉迷略感疑惑,這趙佑靈搞什么名堂。明珠見周曉迷已坐起身,立即上前幫她整理好披帛和衣袖,又幫她穿好鞋子將她扶起。

“帶路吧。”周曉迷扶著明珠,提了提裙子。

婢女站起身,引著周曉迷便往暗牢走,周曉迷由明珠攙著,跟在后面。

跨過一座木橋,又經一架雕梁長廊走至底端,便見一個石室,門口十來個黑衣人把守,戒備森嚴。婢女引著周曉迷走進石室。

趙佑靈站在石室內,見周曉迷走進來忙迎過去。

“曉迷你看,我把誰逮來了?”趙佑靈把周曉迷拉進來,興奮異常。

周曉迷抬起頭,見一尺寬一丈長的石柱上用三根鐵鏈縛著一人,三根鐵鏈分別鎖著那人的腰和雙手。周曉迷一眼便認出被鎖之人是皇甫然州。

“他?”周曉迷見皇甫然州在這里,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對,就是他,是不是很驚喜,”趙佑靈得意洋洋,“皇甫然州,仗勢欺人,到處多管閑事。別人懼他是皓月宮宮主之子,我卻不怕他。他在斗獸場打傷你,又在梨花苑多管閑事,害我們一無所獲,今天我們就新仇舊賬一起算!”

周曉迷的眼中有驚但并無喜,久久,問了句,“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這個嘛,我自有辦法。”趙佑靈搖著扇子,一臉自得,“反正他現在在我們手里,我們想怎么折磨他都行。只是鹔鹴跑了,背上還背著個盒子,不知裝的什么。”

“鹔鹴背著一個盒子,跑了?”周曉迷似乎對這句話更感興趣,聽完后便靠近皇甫然州,問,“盒子里裝的什么?”

皇甫然州在茅屋被抓后便被送來了這里,他的腰和雙手都被鎖著,一直動彈不得。到了石室,忽見周曉迷走進來,他心中竟浮起一絲驚喜,她臉色恢復了許多,已經能自己走路了,她臂間挽著一根深綠色繡有芍藥花的披帛,泛著淡淡的冷香。此刻,她正湊過來問自己話,他忽然想起在客棧,她湊過來喝粥的樣子,細長的睫毛,桃瓣似的嘴唇……

“我問你盒子里裝的什么?”周曉迷見他不說話,又問了遍。

“沒什么,”皇甫然州望著周曉迷,淡淡道,“裝了點江陵土特產,帶回去給父親嘗嘗。”

“我呸!”趙佑靈隨即啐了一口,“什么土特產那么重要,讓你妹妹那么緊急帶著跑路啊?”

“趙佑靈,”皇甫然州將視線轉向趙佑靈,“你以后最好別落我手里。”

“不知死活的東西,”趙佑靈說著便怒氣上涌,一把抓住皇甫然州下巴,狠狠捏著,“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在哪,還敢跟我說這種話!你以為你是皓月宮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么?有什么了不起,我就算現在卸你一只胳膊,你老爹敢來王府找我報仇么?”

“混蛋……”皇甫然州又罵了句。

“混蛋,混蛋,誰是混蛋?”趙佑靈更來氣了,用膝蓋朝皇甫然州腹部狠狠頂了兩下,皇甫然州嘴角立刻滲出血來。“你他媽找死!”說完,趙佑靈直接用腿朝皇甫然州腹部踹了兩腳,皇甫然州頓感肚子一陣劇痛,內臟像被撕裂一般,嘴里大口大口吐著血。

“皇甫然州,還記得在梨花苑,你用匕首劃我脖子么?”趙佑靈見皇甫然州這個樣子,十分暢快,更加來勁了。他想起之前在皇甫然州那里受的屈辱,現在都在還回去,他看著皇甫然州毫無反擊之力的站在他面前,流著血,任他宰割,他就興奮。他從旁邊拿起一把匕首,又抬起皇甫然州已經無力地抬不起來的腦袋,惡狠狠道,“當時你跟我說,你還要劃我臉是吧?”

皇甫然州現在只覺得腹部劇痛難忍,嘴里全是咸腥苦澀,看著趙佑靈得意的臉說不出來話。

趙佑靈拿著小刀在皇甫然州臉上比劃著,“都說你英氣俊美,那我今天若是朝這里再來一刀,你說會不會更俊美啊?”

皇甫然州強忍住劇痛,看著面前這張嘴臉,轉念一想,識時務者為俊杰,跟他抬杠干什么,自己若是再硬碰硬下去,估計后果真的就嚴重了。

皇甫然州努力提著力氣,輕輕道,“我不俊美,俊美的是你,二公子。”

“哈?”趙佑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突然會從皇甫然州嘴里說出來,那個不可一世的皇甫然州,那個從來目中無人的皇甫然州。他興奮地發狂,“哈哈哈哈,皇甫少主,皇甫少主,你也有今天,你也有服軟的時候,哈哈哈哈哈。”

“公子,”見趙佑靈有些激動了,公孫容忙提醒,“這家伙三番五次給你難堪,不能輕饒他。”

“放心,我才不會輕易饒了他呢,”趙佑靈捏著皇甫然州的臉,“他劃我脖子,我今天非得十倍還給他不可!我就是要劃爛他的臉,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二公子,饒我這回吧。”皇甫然州見刀伸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認慫。 “二公子,我錯了,饒了我吧。”

“你也有今天吶,少主,我真想讓你爹過來看看,你現在這副狼狽樣,哈哈哈哈哈。”趙佑靈笑著。

周曉迷在一旁站了許久,看著面前這兩個男人說來說去,臉上沒什么表情。

忽然,她抽出扶住明珠的左手捂住胸口,月眉微蹙。明珠見小姐撒開自己,捂著胸口,皺著眉,趕緊問道,“小姐,你怎么了?”

趙佑靈拿著刀正準備收拾皇甫然州,忽地聽見周曉迷有事,立馬扔了匕首,急忙跑過來,“怎么了?曉迷,怎么了?不舒服啊?”

“我胸口很悶,難受。”

“快快,趕緊送小姐回房休息,叫廚房煮碗人參湯送來。”趙佑靈吩咐著。

明珠一把抱起周曉迷就轉身出了石室,蠻子、炎牙、白橋緊跟其后。

“皇甫然州,今天算你走運,先饒了你。”趙佑靈指著皇甫然州撂下句話后也慌慌張張急急忙忙跟著明珠等人出了石室,途中還不忘吩咐劉義去傳太醫。

皇甫然州忍著疼痛,呼了口氣。剛才還一屋子人,片刻石室就空了,門口守衛“嘭”地一聲關上石門,震落些許塵土。

皇甫然州瞟了眼四周,石室還挺大,石壁上幾盞油燈,燈火如豆為石室照著亮。旁邊堆了些刀叉刑具,鐵鏈繩索,看來趙佑靈經常抓人過來。

皇甫然州心下思慮起來,今天運氣好躲過一劫,明天還不知會如何,得想個辦法脫身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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