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人可以說是沒怎麼休息,將帶回來的東西重新整理了一遍,背起裝備,便跟著樊老頭上了車,看著車子行駛的路線,顯然是向著我們單位那裡開去。
“樊伯,老李頭到底有什麼計劃?”我坐在車內(nèi),有些疑惑的問道,就算老李頭有什麼計劃,也不應(yīng)該牽扯到樊老頭啊?他跟去湊什麼熱鬧?難道說這兩個老傢伙之間有什麼潛在的聯(lián)繫?
樊老頭被我這麼一問,臉se有點難看,隨後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好心神:“具體計劃等我們到了,老九會告訴你,畢竟有些事情還要他來回答你。”
我沒想到樊老頭口風(fēng)這麼緊,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透漏,既然如此,那就等見了老李頭之後在說。車子行駛了幾個小時候後,終於是到了我們單位。好長時間沒到單位,油然而生的竟然是一種親切感。
只見此時我們單位院子裡早已經(jīng)是人滿爲(wèi)患,各式各樣的小車幾乎在院子裡停滿,我有些納悶,我來單位十幾年了,頂多是附近村莊的村民有時候來單位轉(zhuǎn)轉(zhuǎn),找人下下棋,聊聊天,何曾見過這麼豪華的陣容。難道是上級領(lǐng)導(dǎo)來了興致,跑到單位來視察?
我們單位建設(shè)的地方,地勢比較低,我順著車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向前看去,竟然在院子裡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孔。這一下打消了我領(lǐng)導(dǎo)前來視察的念頭。
“茍彩蓮?”我驚訝的問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這樣一說,其他人也將頭伸出窗外,向著院子看去,強子有些糊塗,不解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樊老頭淡淡一笑,神秘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們幾人同時遞給樊老頭一個大大的白眼,就連一旁坐著的樊偉也不例外。沒想到自己的親爹竟然在我們面前賣起了關(guān)子。
我們的車進入單位後,所有的人都目光不善的向著我們這邊看來,我原以爲(wèi)這些人肯定是來單位找我們的茬,停下車,我們幾人下車後,發(fā)現(xiàn)並不是這樣,這些人只是看我們的眼神有些怨恨以外,並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跟在樊老頭身後,無視這些目光,領(lǐng)著大家徑直向著我房間走去。
但讓我意外的是,我房間門竟然開著。只見在凳子上,正坐著一個有些駝背的老人。老人聽到腳步聲,緩緩的轉(zhuǎn)過身,衝著我們微微一笑,我整個人一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老李頭。
十年了,老李頭明顯滄老了許多,原本還沒有白完的頭髮,卻在此刻變的雪白。老李頭看到我,整個人jing神爲(wèi)之一振。眼神中滿是關(guān)愛之se。這讓我心頭舒服很多,老李頭還是當(dāng)初那個老李頭,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的眼光卻定格在了這一刻,沒有大喜大悲,面對老李頭,我整個人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見到強子時的那種激動。當(dāng)浮華落盡,容顏老去,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人生最需要的不是什麼轟轟烈烈,不是什麼大起大落,要的僅僅是平靜和快樂而已。
我失去了很多,但同樣也得到了很多,現(xiàn)在的我看到老李頭好好的,知足了。
“子龍,不要問我爲(wèi)什麼。”老李頭知道我要詢問什麼,鄭重的說道:“走,只要能做成這件事情,我到時候把什麼都告訴你。”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黃河長生墓裡面真的有長生藥嗎?”我話語平靜的問道。
老李頭皺了皺眉,沉思半晌後,道:“這個你不應(yīng)該來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我到底應(yīng)該去問誰。”我繼續(xù)說道:“那半成品的長生藥真的有我們的命值錢嗎?我們難道非要不顧一切的去盜這個墓?老李頭,如果我沒猜錯,現(xiàn)在糾集這些人,就要是盜取黃河長生墓?我們收手還不行?我真的不想在看到死人,不想在失去你們……”
老李頭聽罷,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只是想完成那個人交給我的任務(wù)。”
“那個人是誰?”我目露兇光,急切的問道:“不信我們?nèi)フ夷莻€人。”
老李頭沒有回答,垂頭喪氣的說道:“走,或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那個人。”
說完,還不等我答話,老李頭徑直向著房外走去,我搖了搖頭,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也不可能改變老李頭心中的想法。現(xiàn)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時候。既然樊老頭說老李頭在佈局,那麼我知道,僅憑我?guī)拙湓捑拖胱尷侠铑^取消這個計劃,根本沒有可能。
院子裡的人見到老李頭出來,也沒有打招呼,各自向著自己的車上走去。我們幾人無jing打採的上了車,沿著渠道,向著鸛雀樓方向開去。而我也納悶,自從進了單位後,竟然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見到。
此刻已經(jīng)正直深冬,正是農(nóng)民開始澆灌小麥的時候,鸛雀樓的遊客也不多,到了鸛雀樓後,剛停下車,迎面就上來幾個人,竟然是阿虎,阿珍,劉天雲(yún)他們。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dāng)時樊偉打阿珍那巴掌可是不輕。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我好奇的問道。要知道當(dāng)年劉天雲(yún)可是和阿虎有過節(jié)的,這兩個人能走在一起,讓我非常的詫異。
阿虎還沒有說話,阿珍已經(jīng)向著車上的樊偉看去,女人是記仇的,樊老頭見到樊偉的窘態(tài),打了個哈哈笑道:“阿珍,樊偉打你那巴掌,我遲早讓你還回來,今天就給樊伯一個面子如何?”
阿珍聽到樊老頭這麼說,也不好多說什麼,白了樊偉一眼,淡淡的說道:“既然樊伯這麼說,這事情也就這麼算了,當(dāng)時我也是逼的太緊。”
我被這兩人的舉動搞的有點丈二和尚,阿珍怎麼叫樊老頭樊伯?看其樣子,好像他們還是老相識。可是令我目瞪口呆的還在後面。
老李頭下車後,阿珍竟然乖巧的去攙扶老李頭的胳膊,那模樣,哪裡有當(dāng)初那種勢氣凌人的樣子。就像老李頭的孫女一般,乖巧到了極點。
“這又是什麼個情況?”強子也有些不明所以:“難道……”
“不錯。”阿虎接過話茬,鄭重的說道:“天衣坊就是九爺成立的,而九爺也正是天衣坊幕後真正的主人。”
我被阿虎的話驚的一個趔趄,這到底怎麼回事?如果老李頭真的是天衣坊的主人,他自編自導(dǎo)自演的這齣戲又意yu何爲(wèi)?爲(wèi)什麼要消失整整十年?這十年裡他到底在做什麼事情?
“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我看向阿珍攙扶的老李頭,氣道:“爲(wèi)什麼要這樣做?”
老李頭沉默一會,淡淡的說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阿虎,開始。”
阿虎點點頭,向我們遞來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轉(zhuǎn)身向著其它車裡下來的那些人走去,將這些人集中到鸛雀樓這裡一間賓館的房間後,老李頭示意阿珍放手,然後揹負雙手,向著房間內(nèi)走去。而我們幾人則是跟在了老李頭身後,想看看老李頭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老九,這次你該不會玩我們?”其中一個留著短髮,顯的特別jing神的中年男子說道:“你見過有誰下地叫這麼多人一起前去的?難不成你還有官方背景?”
樊偉將聲音壓低,向著我們嘀咕道:“這個男人是紫雲(yún)閣真正的老闆。”
我心裡一震,不明白老李頭到底要做什麼。別人盜墓都是父子兩個一起去,可是老李頭這是要做什麼?怎麼將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來了?
老李頭咳嗽一聲,鄭重的說道:“我老九在這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我的人品你們還不瞭解,我說過,墓裡面的東西大家各憑本事,長生藥這玩意歸我。”老李頭在說到長生藥這三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而在場的人,一個個目露jing光,立刻顯出了貪婪之se。
我不明白,老李頭不是告訴我,他也不知道墓裡面有沒有長生藥,可是聽他話的意思,墓裡現(xiàn)在卻有長生藥?這前後不是矛盾了嗎?
“茍彩蓮,你們死那麼多人,是自找的,不能怪我下手狠,我想這個你們應(yīng)該明白。”老李頭沉聲說道。
“哼……”茍彩蓮輕哼一聲,目光如刀般向著我這邊掃來,被茍彩蓮這麼看著,我突然感覺到,脖子後面竟然有股涼颼颼的感覺。而我現(xiàn)在也明白,當(dāng)初在積yin地時,看來是老李頭派人救的我們,看來這老傢伙還算是有點良心。
“好了,廢話不多說,等到晚上在出發(fā)。”老李頭沉聲說道:“現(xiàn)在所有人都暫時不要離開這個房間,以免露出什麼馬腳來。要是真的有人不按規(guī)矩辦事,別怪我老九心狠。”老李頭話畢,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而我整個人已經(jīng)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歷史上大規(guī)模的盜墓行爲(wèi),都摻雜著官方xing質(zhì),孫殿英當(dāng)年去盜慈禧墓時,也是爲(wèi)了填補軍費緊張所做。可是老李頭是爲(wèi)了什麼?這麼一大批人明目張膽的去盜墓,簡直就是在自殺。老李頭應(yīng)該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爲(wèi)什麼要這樣做,除非……除非老李頭根本沒有打算讓這些人活著從黃河長生墓裡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