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佛龕造型古樸,上面的紋飾非常的美麗,頂部有一個微小的龍頭,身纏于木制的花藤中,頭上飾以一頂雙層沿盔式帽,似佛帽又似官帽。
除此之外,佛龕兩側(cè)各有一龍一鳳造型,上龍下鳳,神態(tài)逼真,最下部為一只麒麟,仰首嘯天,與頂中之龍首交相呼應,看著這不俗的造型,沈剛就知道這佛龕或許比里面供奉的佛像更加的有價值。
看到沈剛面色有些奇怪,方游把目光放在了墻壁上的佛龕之上,不到一會,便同樣把目光從里面的佛像轉(zhuǎn)移到了佛龕之上,他只看出這佛龕造型很是奇異,對于木制東西,他同樣有些模模糊糊的,下意識的發(fā)動遁術(shù),把目光放在佛龕之上,頓時比龍泉窯毫不遜色的一股靈氣沖進了體內(nèi),讓方游不禁有些吃驚。
這許老頭家里怎么有這么多寶貝,他祖上既然是大官,為何又混到如此地步,再加上他之前在房間中看到的情況,方游不禁搖頭一笑,這老宅子蹊蹺的很啊。
“許大爺,你這個佛像怎么賣。”怕引起許老頭的懷疑,沈剛便先從佛像入手,總不能不要里面的佛像,光要外面的佛龕吧,那不是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在沈剛的眼中,外面的供奉佛像的佛龕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沈剛的話,許老頭用混蝕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墻上的佛像,然后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佛像從我小時候就在這墻上掛著,幾乎沒有動過,雖然不是傳家寶,但是卻保佑了我們幾代人……”
這許老頭喋喋不休的說著這佛像的來歷,沈剛淡淡笑了笑,這許老頭看起來并不傻啊,在借機抬價,“許大爺,我家里正好缺個佛像,你們拜了這么些年,這佛像請回家也能沾染點靈氣,我出價三萬塊,連佛像帶外面的殼子一塊帶走,怎么樣。”
“這么多。”沈剛的出價,讓許老頭有些震驚,似乎在他眼中這就是個破佛像,“可是我拜這佛像拜了一輩子,實在舍不得啊。”
“五萬塊,不賣就算了。”沈剛作勢欲走,許老頭卻咬了咬牙,說道:“八萬塊,湊個吉利數(shù),你要買現(xiàn)在就拿走。”
沈剛表情有些平淡,雖然他很想要外面的佛龕,但也并不是那種冤大頭,這佛龕他并沒有仔細看,誰知道價值如何,“許大爺,你要價太高了,不賣了。”說著,沈剛便抬腳向客廳走去,在一旁的吳老板自然緊緊的跟了上來,而方游則笑著搖了搖頭,同樣跟了上去。
幾人踏出了里屋,就見許老頭直接追了上來,“別啊,我賣給你們了,為了老伴的病,我賣了,來,快進來,我給你包起來。”
方游手里依然拿著那個小茶杯,在出屋子的瞬間就把茶杯蓋到了眼睛上,把里屋房子里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他搖頭笑了笑,把茶杯拿了下來,同時不經(jīng)意間把目光放在了銅鏡上,隨即笑著搖了搖頭,這銅鏡里已然沒有了絲毫靈氣,他無奈一笑,跟隨沈剛一塊來到了屋子里。
就見許老頭隨便拿了個被單,把墻上的佛像連同佛龕一塊取了下來,用被單緊緊的包在了里面,然后遞給了沈剛。
“許大爺,你收支票吧。”沈剛面帶激動,拿出支票本,詢問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是硬道理。
許老頭看了看沈剛的支票本,點了點頭,“這玩意我認識,是不是去銀行就可以領(lǐng)到錢了。”
沈剛面色一喜,要是這老頭只要現(xiàn)金的話就麻煩了,來回耽擱一回,說不定他就不賣了,說話間,沈剛直接開好了五萬塊支票,一手遞給許老頭,一手準備接過包裹時,方游笑了笑,直接將手搭在了沈剛的手上,“沈先生,這佛像我看不過就是個普通貨色,怎么能價值這么多呢。”說著,方游向著沈剛使了使眼色。
雖然沈剛無比的自負,但是方游對其還有些許的好印象,總不能看著別人坑自己人吧,他笑了笑,直到剛才,他才真正的發(fā)現(xiàn),就如同自己心中所料,這根本就是一個大騙局。
在許老頭緊跟著他們出來時,那躺在床上的中年婦女很是麻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迅速的從床底下翻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佛龕,里面還供奉的佛像同樣如此,翻出之后,她兩步來到墻壁上,把墻壁上的佛龕拿了下來,然后直接換了上去,把拿下來的佛龕直接放入床底,便繼續(xù)躺在床上,就算是她下床換佛龕時,那痛苦的呻吟聲同樣不斷的從她口中喊了出來。
如果不是楚老跟自己說過這個故事,再加上有遁術(shù)透視墻壁,方游恐怕還真的看不出來這如此巧妙的騙局,誰會在意一個有病的中年婦女,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可以換掉佛龕呢。
沈剛手頓了頓,看了看方游面上的神情,有些猶豫不絕,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可是方游為什么會阻攔他呢,難不成方游也看上了這件佛龕,想要把他擠兌走,然后獨自買下佛龕呢。
頓時,他看向方游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懷疑,在古玩這一行里,什么人都有,沈剛不得不謹慎,這佛龕確實是件老物件,五萬塊買下來,再加上里面的佛像,絕對賺大了,可以說是撿了一個大漏。
看到沈剛面上的懷疑,方游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把手收了回來,沈剛并不是自己的朋友,提個醒,已然夠意思了,如果他堅持要買下來的話,自己決不會攔他。
方游的動作,與臉上的笑容,讓沈剛陷入了猶豫之中,他內(nèi)心的那種自負心理又涌上心頭,自己看中的東西,讓一個普通人這么的否決,這讓他的心中不免產(chǎn)生了抗拒心理。
“不買是不是,這也好,省得我對不起祖宗了,這佛像還是貢在我家里比較好啊。”許老頭不經(jīng)意的向方游看了一眼,然后搖頭說道,看其話語,似乎松了口氣。
沈剛連忙攔住了許老頭,“別啊,許大爺,我買,我買,不過能不能幫我換個袋子,拿著個被單也不太雅觀是吧。”雖然不相信方游的話,可是沈剛內(nèi)心卻依然謹慎小心。
“哼,我只有被單,你買不買,不買算了。”許老頭冷哼了一聲,把被單直接往床上一摞,一副不打算賣的樣子。
看到如此的情形,沈剛內(nèi)心不免有些生疑,剛才五萬塊還讓這許老頭有些不想放過,可是現(xiàn)在自己想看一眼,他卻不賣了,沈剛同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買這件東西。
“老許,沈大少不買我買,不就是五萬塊嗎,我給你。”看到沈剛面上的猶豫,吳老板心下暗喜,他同樣覺得這佛龕的價值不俗,五萬塊買下來,絕對賺到了。
看到自己還沒做決定,吳老板便來搶自己的生意,沈剛猶豫的面上,變得無比的冰冷,察覺到沈剛的目光,吳老板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問道:“沈大少,這件東西還是讓給你吧。”
“你們到底還買不買,別這么推來推去的,再推我老頭子就不賣了,你們不賣,賣的人還很多呢。”許老頭氣呼呼的坐在了床上,似乎對他們非常的有意見。
看到方游面上依然淡定自若,似乎并沒有因為吳老板和自己的出價而著急,這讓沈剛更加的有些疑惑,想了半天,他搖了搖頭,“許大爺,剛才才想起來,我?guī)羯系腻X不夠了,要是能等我一天,我明天就來買。”
“哼,等你一天,我等得起,我老伴可等不起,既然你不要了,我也不打算賣給你們了,你們走吧。”許老頭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
看到沈剛終于發(fā)了話,吳老板面上露出喜悅,“別啊,老許,我要,我要,現(xiàn)在就給你支票。”
“五萬塊我不賣了,八萬塊,你愛要不要。”許老頭就坐在床邊,扭過臉,根本沒給吳老板好臉色。
吳老板想了想,一咬牙,“好,八萬就八萬,給你。”說著,隨手開了個八萬塊的支票,直接給了許老頭,然后拿著包裹,一副驚喜無比的模樣。
“許大爺,你們家的衛(wèi)生間在哪里,我要方便一下。”忽然,方游捂著肚子,皺著眉頭說道。
許老頭皺了皺眉,錢到手了,他很想把這些人給立馬趕出去,可是這樣做卻更加令人生疑,他指了指外面,“就在外面院子里,有個小土房,里面就是廁所。”
“沈先生,你們先等我一會啊,我馬上就回來。”說著,方游便捂著肚子,直接沖向上廁所。
沈剛面上有些奇怪,不知道這方游在玩什么鬼把戲,現(xiàn)在方游去了廁所,他們自然要等他,跟著許老頭來到客廳,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而吳老板則緊緊抱著裝著佛龕的被單,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就會被別人搶去般,臉上帶著無比激動得意的神情。
方游來到院子里,四下觀望了一下,來到了廁所,院子里空無一人,沈剛的那幾個跟班,早就不知道跑到哪玩去了,將小房子里的門緊緊關(guān)閉,他便發(fā)動遁術(shù),直接遁術(shù)了地下,來到了那中年婦女所在的里屋里。
既然這許老頭是個大騙子,方游也沒那閑工夫,再跟他客氣,這些寶貝放在許老頭手里,就是個賺錢的工具,簡直糟蹋了中華五千年文化的結(jié)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