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經理,光是把平洲公盤上解出的翡翠當做賭注,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我的賭注里可是有兩塊極品翡翠,你們有把握解出玻璃種皇家紫這種極品的翡翠嗎。方游淡笑著說道,既然想著要占自己便宜,將自己打入萬劫不覆之地,那么他同樣也不會對其客氣。
聽到方游的話,李德永面色有些不悅,他們一個家族所買的毛料,跟這小子一個人所買的毛料,有多么大的區別,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來,或許,這小子有些怕了,想以此為退路。
李德永面上頓時露出不屑的表情,卻是對方游做了個稍等的動作,然后拿起手機,再次撥打起電話來,他名義上,雖然是李氏珠寶的總經理,可是現在掌握大權的,卻是他父親和他的兩個大哥,但是他能肯定,如果這次平洲公盤成功的話,他一定會成為家族里的核心人物。
看著方游沒有聽從自己的話,相反,更加去緊逼李德永,這不僅讓他皺了皺眉,難道方游這是以進為退,如果他們不加賭注,就不賭了嗎,這樣一來,顯得是他們膽小,而不是方游不賭,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李德永他們會不賭嗎,剛才接了個電話后,李德永明顯把整個家族的實力都準備壓在上面了。
更何況,這明顯必勝的賭局,他們這些只為利益的玉石商人,怎么能見了錢,不往上沖,而后退呢。
方小子難道沒有想到這點嗎,看著方游平淡的神情,李老內心無比的擔心,可是現在出言相勸,卻是會弱了方游的氣勢。
想了想,李老卻是搖頭一笑,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管什么氣勢不氣勢,雖然方小子眼力很強,可是他所面對的是一個家族,而且還是一個不公平的賭局,就算他在翡翠毛料上有再高的造詣,他始終只是一個人,就算看毛料再快,也比不上一個家族的實力,更何況,在這種壓力下,方游的整個精神狀態絕對會發生變化,導致實力下降,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雖然知道方游在翡翠上也很有眼力,可是這并不意味著,他能夠比得上那些在翡翠毛料中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老師傅,李氏珠寶再不濟,十個賭石老師傅還是能找出來的,而且個個都會是賭出了玻璃種的高手。
到現在,李老還一直認為著,上次方游解出那么多的上等翡翠,眼力是有,可是更重要的是靠了運氣。
“方小子,告訴我,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去挑戰一個在珠寶行業經營了幾十年的家族嗎。”本來想要直接勸說方游,不要賭了,可是話到嘴邊,李老卻是換了一個方式,想讓方游這自信到自滿的腦子,清醒下來。
方游運氣一直很好,這不假,可是他不認為,這次方游憑借運氣,就能戰勝一個家族,在兩三塊毛料的對賭上,運氣或許能起大作用,可是平洲公盤,是全國最大的玉石交易場所,有著數萬塊毛料,運氣在這成片成片的毛料里,卻是起不到關鍵的作用。
一旁的董其林靜靜的望著方游,在見到方游時,他一直覺得方游和他很是相像,可是他在內心自問著,如果自己換做是方游,面對現在這個場面,自己會如方游般這么平靜的去面對這個賭局嗎。
他雖然只是三十幾歲,可是二十多歲,他就靠著自己一手所賺的錢,開辦了藝術品投資公司,這些年中,見到的人不說各行各業,但是三教九流之人,他見得多了,他能肯定,方游現在的平靜,絕不是裝出來的,可是方游,真的有自信,勝過一個有著百年歷史的家族嗎,他憑借的是什么。
從前些天的解石中,最后解出的芙蓉種翡翠,就可以知道,這方游的眼力,并沒有達到頂級,要不然,解出的就不會是一塊芙蓉種了,最起碼也要是個冰種。
“李老,我已經準備好了,這李子揚屢次三番辱罵于我,如果我不給他點厲害嘗嘗,旁人還真的認為我好欺負,李老,多謝您的關心,不過,我有信心戰勝他們,這并不是一時的沖動。”方游輕輕的笑著說道,大手指向李德永二人,回頭望向李老的眼光中,充滿清澈,仿佛沒有一絲負面情緒從中出現。
以現在的情況,根本無需方游像往常一般的裝傻充愣,主動示弱,他表現的越自信,恐怕李德永他們越開心,因為只有這樣,方游才不會忽然退縮,而會跟著他們一同完成這個賭局。
聽到電話里自己一位叔伯所說的話,李德永心中大定,此時聽到方游那充滿自信的話語,頓時拍了一下巴掌,“小兄弟,好氣魄,果然英雄出少年,呵呵,雖然再加賭注對我們來說,有些不公平,可是小兄弟都如此氣魄,我們李氏珠寶也不是弱了名頭。”
看著旁邊眾人那期待的眼神,李德永面上傲然一笑,“剛剛經過我們研究決定,在平洲公盤解出的所有翡翠這個賭注上,再加三億人民幣的賭注,只要小兄弟獲勝了,我們公司在公盤上解出的所有翡翠,包括這三億人民幣,都可以歸小兄弟你所有。”
自己父親這充滿自信的話語,讓李子揚頓時得意無比,望向方游的眼神中,充滿了可憐,本來他還想著怎么提起這個賭局,然后將方游忽悠進去,想不到這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門,問他們敢不敢賭。
在他們一眾李氏珠寶的人眼中,這個狂妄的小子,敢挑釁他們李氏家族,必須要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讓他一輩子都無法站起來。
現在,賭局還未開始,李子揚的腦海中,就已經浮現出了方游失敗后,失魂落魄,被債主們追殺的凄慘場面。
“哈哈,方小子,你在想什么,怎么,不敢賭嗎,我早就說了,不敢賭,就夾著尾巴回到你的老家去。”看著方游低頭似乎在思考什么,李子揚得意揚揚的大笑著說道。
王重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對方游說道:“老二,不給他們賭,他們給的賭注,還比不上你賣三克人參的錢呢,三億,他們以為很多啊,這么點錢,讓他們得意的屁股都快撅到天上了。”他雖然知道方游現在不差錢,可是他同樣知道,與方游這個半路發財的人相比,那些家族,沒有一個是吃素的,不但在錢方面可以壓倒方游,甚至在人才方面,也可以置方游于死地。
拍了拍王重陽的肩膀,方游望向李子揚,臉上平和之氣,猛然轉變為殺氣,讓李子揚驚嚇的后退了幾步,面色有些蒼白,而在方游背后的,那位李老的中年司機,面色猛的一變,轉頭向方游的后背望去,瞳孔微微縮了縮。
雖然他不是在方游的正面,可是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微不可聞的殺氣,這只是真正經歷過血腥洗禮,才能形成的殺氣,難不成,這方游手上有過人命嗎,忽然,他搖了搖頭,或許是自己感覺錯了,殺過人,身上絕不會散發出如此平和的氣息,想必是方游久練太極,常常與陳師傅對打,所形成的凌厲氣息。
察覺到自己的心情不知怎的,忽然變得有些暴躁,方游猛的默念起太極心法,將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看向李子揚,卻是輕輕一笑,在上次救下柳婷婷,所遇到的那幾個小混混時,他的心情,就變得像現在一樣,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李子揚,就讓自己的心境變得這般不平靜,看來,自己修身養性的功夫,還是不能跟楚老和自己的師傅相比啊。
“呵呵,我敢不敢賭,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李子揚,還有李經理,賭輸了,你們不但這次平洲公盤,無功而返,或許會把你們蒸蒸日上的李氏珠寶,帶入萬劫不覆之地,你們敢賭嗎。”方游平淡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一向無前的宏大氣勢。
看到方游一個普通人身上,竟然擁有如此的氣勢,李德永心中竟產生了猶豫,可是他看著方游那張年輕的還有些稚嫩的面孔,嘴角露出了嘲諷之色,想用這種計謀來嚇退自己嗎,太小兒科了一點,一個普通的小子都敢賭,他們李氏珠寶又豈會退縮,那不是平白的讓別人笑掉大牙嗎,一個家族,竟被一個小子嚇跑了。
這氣勢,是方游所能夠擁有的嗎,董其林面上不禁有些驚訝,他見過的人里,有多少的少年俊杰,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年輕人身上,可以出現如此讓人震驚的氣勢,這氣勢,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年輕人,面對千軍萬馬,面不改色,大手指向敵軍,視千軍萬馬為無物一般,傲視天下的場面。
“哈哈,方小子,你都敢賭,我們李氏家族只有奉陪到底了,我們賭了。”李德永仰天大笑,面色露出濃濃的嘲諷,似乎在嘲笑著方游的無知。
萬劫不覆,這小子真是狂妄到了極點,看看到底最后,誰會萬劫不覆。
此時站在一旁的袁天行和于師傅完全呆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現在的地步,本來他們認為,李子揚和方游會小吵一番,可是現在,竟然發展到雙方對賭了,而且這賭局的賭注之大,讓他們都有些咋舌不已。
雙方在平洲公盤所解出的翡翠,另外方游還將前些天解出的玻璃種皇家紫和高冰種春帶彩,這兩塊極品翡翠也加上了賭注,李氏珠寶同樣不甘示弱,又額外加了三億人民幣的賭注。
他們相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震撼,這個世界是不是變了天了,要不然,這兩個人怎么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不說李氏珠寶會在平洲公盤上買多少的毛料,方游為了戰勝他們,肯定會借錢買毛料,那么,他們所買下的毛料,所解出的翡翠,將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賭注之大,幾乎前所未聞,任何一方輸了,恐怕這輩子都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李氏家族或許還能半死不活的撐著,但是方游,恐怕會連死心的都會有了。
袁天行呆呆的看著方游,這小子不是一向很是穩重嗎,怎么現在變得這般瘋狂,一個人對抗一個家族,他真以為自己是翡翠大仙轉世嗎,想到自己昨天跟葉天翔說的要交好方游的話語,他無奈的笑了笑,他有九成的把握,方游這一戰必輸無疑,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加了解李氏家族的底蘊,根本不是一個賭漲了幾塊毛料的小子,所能撼動的。
方游輕輕一笑,“李經理好膽量,想必你的工作人員,已經將賭約擬定好了吧,拿過來,給我簽字。”
這句話,不禁讓現場一些人有些呆了,為了怕方游半路退縮,他們認為這簽賭約的話語,會從李氏的人嘴里說出來,可是沒想到,方游竟然搶先說了出來,眾人有些無語,還沒見過這么著急的等死的,簽了賭約,這等于把自己的后路,完全的賭死了,輸了,只能把所有的賭注交給對方。
李德永頓時有些抓狂,這方游竟然又一次占據了主動,這么著急的想簽賭約,這小子不是急著送死,就是心有所恃,可是想了想,他面上露出了濃濃的笑容,心有所恃,就靠著他這賭漲了幾塊毛料,就狂妄到要爆炸的自信嗎。
既然你自己送死,可不要怪我們了,李德永冷冷一笑,向著旁邊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然后那工作人員飛奔的跑出人群,不到幾分鐘,手里拿了幾張a4紙,又跑了回來。
在這幾張紙上略微一掃,李德永刷刷簽了幾筆,面上帶著嘲笑,遞給了方游,“方小兄弟,可要想要了,簽下了賭約,你就無路可退了,現在后悔,還是一條好漢,嘿嘿。”
方游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賭約,確保沒有任何的漏洞及陷阱后,輕輕一笑,“李經理,現在后悔還來得及,要不然,你將會后悔終生。”
“我看方小兄弟說的是你自己吧,怎么,現在方小兄弟,不敢在上面簽字嗎。”李德永冷笑著激將,說實話,他還真怕方游現在這時候跑了,這樣一個小子,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跑了就跑了,別人只會說他識時務,而不會說他膽小,可是自己,卻是免不得要挨上家族的一頓訓斥,然后調離現在的職位,到一個閑職上面,養老到死。
方游淡然一笑,拿起筆,剛要簽字時,李老卻是拉出了他的手臂,一臉擔憂的望著他,“方小子,我知道勸不住你,可是這么大的事,你總該要跟楚老打個電話吧。”
可以說,他是從天海玉石展會上,看著方小子,從一個普通人,變成現在的被一些人所熟知的,古玩賭石高手,方游,他真的不想看到,方游去跟李氏家族對賭,要是輸了,恐怕方游一輩子都無法翻身了,于是,他不得已的抬出了楚老,希望著楚老能夠將方游勸說回來。
方游拿著筆的手,頓了頓,然后笑著抬起了頭,“您老說的對,這么大的事,是該跟楚老交待一下。”
拿起電話,方游毫不猶豫的撥通了楚老的電話,不出意外,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詢問他是誰,“我是方游,請把電話給楚老。”
電話那頭說了句稍等,然后不多時,便聽到了楚老熟悉的聲音,“小游,前幾天剛打過電話,怎么,又想老頭子了嗎。”
“楚老,實話話,我還真有點想念您老的太師椅了。”方游笑著說道,每次聽到楚老的聲音,他的內心,都有一種安詳的感覺,平常,這種感覺,只有父母至親之人才能夠給予,可是楚老對他的幫助,雖然比不上父母的養育之恩,可是卻也差不了多少。
方游開了句玩笑,然后正色說道:“楚老,有一件事,需要向您老請示一下,具體是這樣的……”接著,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向楚老做了一個匯報,說完后,電話那頭陷入了久久的沉寂,只聽到楚老那悠長的呼吸聲,方游沒有著急,依然把手機放在耳朵上,靜靜的等待著楚老的答復。
無論楚老說什么,哪怕是讓他立刻放棄賭局,他也會毫無猶豫的點頭同意,因為他知道,楚老在不清楚自己擁有遁術的情況下,絕對是為自己考慮,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為了教訓李子揚,而對楚老的意見視而不見。
在他眼里,楚老的情誼比教訓李子揚,根本沒有辦法相比,因為李子揚,包括李氏家族,沒有資格與楚老相提并論。
看著方游向楚老交待了事情的整個經過,而沒有經過任何的修改,李老不禁稍稍的松了口氣,相信楚老那個一直很謹慎的老家伙,絕不會同意方游進行這個賭局。
而李德永,面色一沉,能讓李老都尊敬的人,這方游莫非有自己不知道的背景,可是他笑了笑,無論什么背景,都無法給予他實際的幫助,只能在金錢上援助,可是沒有眼力,空有金錢,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