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請聽兒臣解釋。”只聽太子又開口道:“咳……父皇,兒臣知道,父皇憂心兒臣的身子。可是如今兒臣的身子都已經這樣了,想是身邊多一個人,或是少一個人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四弟他,如果單單是為了照顧我這個病人,而白白浪費了他的文功武略,豈不是非常的可惜。”
“太子……”皇上聽了他的這些話,臉上也是一陣黯然。
卻見太子沖著皇上搖搖頭,繼續說道:“咳咳……再者說了,這次北上,四弟為的可是我大凌國的所有百姓,兒臣身為太子,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凌國的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這顆心里,又將于心何忍?所以,與其將四弟捆在兒臣的身邊,做一個毫無作為的廢人,倒不如兒臣替他向父皇請求一份,為天下百生建功立業的機會。咳咳……”
“皇兒……”聽他這么一說,皇上的眼睛里也突然間溢滿了淚水:“父皇心中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好太子。可是皇兒啊……”
太子沖著皇上微微一笑:“父皇不必難過,這一切,也不過都是命數而已。是兒臣的命不好,無福消受大凌國的無限繁華。可是,兒臣身為太子一日,就應該要為我大凌國的百姓謀取一日的福祉,絕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拖了大凌國的后退啊!”
說到這里之時,只見太子突然伸手執起皇甫昊天的一只手,望著他道:“四弟,如果大哥今日在這里拜托你,就算是你為了大哥積點陰德也好,希望你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答應下來,你說好嗎?”
“皇兄!”一時之間,皇甫昊天也不由離了自己的坐位,俯身跪倒在皇上與太子之間:“就請父皇下令,讓兒臣代替大將軍,率軍出征北上吧!”
望著太子咳喘不已的樣子,以及滿面誠摯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四皇子,皇上的心里一時也不免感慨萬端:“好吧,既然這是太子的決定,而昊天皇兒你又如此誠摯,那么朕,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你們的請求。很好,你們一個個,果然都是朕的好皇兒,愿意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之下為朕分憂解難,朕這心里,委實是十分的高興啊。”
做出決定之后,于第二日早朝之上,皇上便傳下召令,加封四皇子皇甫昊天為明誠王,并著令他率領五萬大軍,帶足糧草,前去邊城贈緩簫璃大軍。
下朝之后,皇甫昊天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太子的東宮。因為此時在他的心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向太子交待。
跟在東宮執事宮人的身后,進入太子寢宮之后,皇甫昊天直接跪在了太子的床前:“皇兄,臣弟特意前來向你辭行來了!”
太子殿下見他如此,也連忙掙扎著想要從床榻上坐起身形。皇甫昊天見了,連忙從地上起身,然后伸手將太子攙扶起來,又幫助他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坐姿。
“四弟啊……咳咳,我已經聽他們說了,父皇今日早朝之上,已經把你加封為明誠王了是嗎?”太子望著他,臉上是一抹虛弱的笑容:“這下,你終于可以如愿以償了吧?”
“皇兄,我……”不待皇甫昊天將話說完,皇太子便又開口攔住了他:“好了,你就別否認了。其實這些日子,為兄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些時日以來,你雖然還是如以前一樣,對為兄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你的臉上,卻總是隱隱透出一抹心思。”
皇甫昊天聽了之后,一時感覺到有些汗顏:“皇兄眼神果然通透,居然連臣弟這一點心思,都被你一眼看穿了。”
皇太子聽了,卻對他露出了一抹虛弱的微笑:“四弟啊,這么多年以來,你的心思,又幾時能夠逃得過大哥的眼睛了?更何況,對于這種事情,大哥也算是過來之人了,又怎么能夠看不懂你的心思?四弟啊,那阿璃姑娘大哥也是見過的,她啊……的確是一個好姑娘,也值得我的四弟你為了她,變得如此的魂不守舍。”
“皇兄……”皇甫昊天一時有些語塞。
卻見皇太子沖他擺手道:“你不要再說什么了,大哥說過,你的心思,大哥我全部都懂。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猶豫至今,也都是在為我做考慮。”
“皇兄千萬不要這么說,你我兄弟自小相依為命,除了父皇,昊天早就已經把你當成今生最為敬愛的人了。”
太子聽了這話,也不由在嘴角挑起一抹苦笑:“昊天,你說的這些,為兄心里都有數。只是這些年……唉,也的確是苦了你了。而如今,為兄的身子又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所以這一輩子,你我兄弟相守的日子,怕是真的已經不多了。”
“皇兄……”雖說皇甫昊天的臉上一直都表現的十分堅強,可是當他突然聽到太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角也不由突然濕潤了起來:“無論如何,臣弟都希望皇兄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才好。就算是為了蘭兒也好,你們父女兩個,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夠相守在一起,所以皇兄你,一定要把這么多年虧欠蘭兒的父愛,全數都給她補回來才行!”
聽了這些,皇太子的臉上也突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顏:“四弟說的是。無論如何,就算是為了蘭兒也好,為兄也一定會好好挺住這一口氣,堅強地活下去的。”說著,他又伸出手來,輕輕搭上皇甫昊天的肩頭:“四弟,說真的,有一句話為兄早就想要對你說了。”
皇甫昊天聽了,連忙抬起頭來看著他。
只見太子深深地望著他道:“四弟,這些年來,謝謝你了!”
皇甫昊天聽了之后連忙開口攔道:“皇兄為何說這些話?只要是為了皇兄好,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皇太子聽了他這話之后,也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話,為兄又怎么可能會不相信?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為有你,為兄也可能早就已經撐不下去了。還有這一次,也是多虧有了你,才得以讓為兄知道,我和幼蘭之間,竟然還有著蘭兒這個可憐的孩子。”
皇太子說到這里,眼中也緩緩地盈滿了淚水:“如果說這一生,為兄還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話,恐怕也只有蘭兒這個可憐的孩子了。”
皇甫昊天見他這樣,也連忙抬起手來握住太子的手道:“皇兄還是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不管怎樣,如今父皇總算是承認了蘭兒的身份,也已經答應了給幼蘭姐姐一個應有的名分。雖然姐姐如今已經不在了,可是如果她在泉下有知的話,心中一定也會十分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