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心里有底了。
回到房間,趙姐似乎猜出我的心意,已經(jīng)準備好紙筆,我接過之后,按她的口述寫一張收據(jù)。
今收到趙蕓琴女士所付法事酬勞貳拾伍萬元整,用以購買茅山鬼仔,安宅旺運,保家人平安,口說無憑,特此為據(jù)。
后面簽上我的大名,趙姐看一眼,居然讓我寫真名。
“我就叫吳鬼,色鬼的鬼。”
趙姐打個哆嗦,還不由自主的裹緊衣服,干笑道:“馮師傅的朋友,果然與他一樣別具一格,那咱們就聊聊我先生的事情吧,請小吳師傅幫我參謀一下。”
趙姐的先生是省屬集團公司的副董事長,分管集團財務(wù)長達八年之久,像個耗子一樣,往家里搬了不少,賬面上有很大的虧空,而她先生已經(jīng)五十八周歲了,還有兩年就要退休,原本準備今年將集團的賬目抹平,是一位欠集團錢的私企老板準備還賬,趙姐先生可以拿這筆錢填他的窟窿。
結(jié)果那老板年初心肌梗塞,掛了,這筆錢一直沒有到賬,而趙姐先生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要卸任交賬,準備退休,到時候事情敗露,她家就完蛋了。
趙姐想養(yǎng)個小鬼,不是希望小鬼弄錢填帳,而是她先生公司的董事長,將要往上調(diào)一調(diào),趙姐先生盯上董事長的位置了,若是成功,非但不會事情敗露,反而可以干上一任,延遲退休,但因為七上八下的規(guī)矩,五十八歲原則上不予以升遷,所以這個愿望有些奢侈。
不過趙姐說,這已經(jīng)是最容易實現(xiàn)的了,她沒說她先生的賬上缺多少錢,但一定是個天文數(shù)字,巨大到趙姐寧可用小鬼挑戰(zhàn)制度,也不寄希望于小鬼能弄到這筆錢。
說完自己的事,趙姐心里也松快一些,她苦笑著說:“小吳師傅,我是不是有點傻?但除了養(yǎng)小鬼,我們兩口子想不到其他辦法了,你說小鬼能實現(xiàn)我的愿望么?”
“這個還真不好說,看命吧!不過我得和你確認一下,小鬼有反噬主人的危險,你真的要養(yǎng)么?也許小鬼造成的危害,比你家事發(fā)還要嚴重。”
趙姐無奈道:“我聽人說了,但養(yǎng)了也許有一線生機,不養(yǎng)就真的死定了。”
做小鬼需要半個月左右,我讓趙姐耐心等待,而她領(lǐng)我去酒店辦公室,朝她妹妹要了五萬現(xiàn)金給我,黑塑料袋裹著,開車送我回家。
小區(qū)口目送趙姐離去,我立刻打車去馮欄家,到了這一步,二十萬就算到手了,我一路上別提有多激動,甚至還幻想著,要是能按這個價格再賣五六個小鬼,我甚至可以全款買房,走上人生巔峰了。
但也只能想想,馮欄絕不會幫我做這種事。
跟馮欄說了趙姐家的事,將五萬現(xiàn)金給他,馮欄沒說什么,等我喝口水,稍作休息,便帶我開車出門,買了點喪葬用品和一張電話卡,天黑之后,又到某村墳地,讓我進去找一座女性墳包,弄一兜子墳頭土來。
做完這些,馮欄換上電話卡,撥出一個號碼,自報家門,詢問對方手上有沒有小寶寶,那人一聽馮欄的名字還有些興奮,說是好久不聯(lián)系了,隨后說,有十幾個,稍后將各種信息發(fā)到馮欄手機上。
我問馮欄:“這人是誰?”
“XX縣醫(yī)院的一個工作人員,以前跟他合作過一段時間,我還給他老婆算過命,就這么認識了。”
“你倆合作啥?買賣小寶寶?”
馮欄咧嘴一笑:“跟你的羅哥哥一樣,幫我聯(lián)系尸體,我烤尸油用。”
我萬萬沒想到,馮欄居然干過這種事,怪不得當初我一說羅哥賣尸體,他立刻猜出與火化證有關(guān),感情他才是殯葬行業(yè)最終極的黑幕參與者之一,羅哥在他面前就是個小鬼頭。
我問:“你烤尸油干啥?”
“施法唄,那陣子缺錢嘛,正法見效慢,就想用邪術(shù)賺兩個快錢...認識方婷前的事了。”
“你不怕遭報應(yīng)?”
馮欄哂笑道:“我他嗎連殺人活兒都敢接,怕雞毛報應(yīng)!”
聽他說的如此豪邁,我又想賣小鬼了。
我說:“就是這個道理呀,啥傷天害理的事你沒做過?還不是活的好好地?你也幫我賺兩個快錢唄,你供貨就行,我出面銷贓。”
馮欄蔑視我一眼:“你才傷天害理呢,我用尸油賺來的錢有一半都捐出去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活的好好的?我就是知道遭報應(yīng)有多痛苦,才不肯幫你賣小鬼,否則輪得著你賣?”
“你這四肢健全衣食富足的情況,不像遭過報應(yīng)的樣子呀,我?guī)煾冈庖淮螆髴?yīng),差點成瞎子呢!”
“呵...”馮欄發(fā)出一聲怪嘆,想了一陣才說:“有時候你的報應(yīng)不一定落在你身上,因為意志堅強的人可以面對神的責難,于是神將這份責難給了你無法割舍的人。”
正要再問,馮欄手機響起,是他的同伙發(fā)來彩信。
馮欄看兩眼之后,叫嚷道:“臥草,這個牛逼,投胎討報的,結(jié)果他老媽懷孕六個月時,產(chǎn)檢發(fā)現(xiàn)他是無腦兒,把他引掉了,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到一股很重的怨氣,就他了。”
馮欄回一條短信,送我回家,說是明天要去縣里買這個孩子,回來再與我聯(lián)絡(luò)。
轉(zhuǎn)過天,直到傍晚馮欄都沒打電話,我只好聯(lián)系他,這才得知他已經(jīng)買了尸體回來,正在郊區(qū)某山腳下的民房里做小鬼。
我要過去看一看。
馮欄說:“一具全身發(fā)青,掛著黑色血痂子,眼睛腫的像核桃的無腦小尸體,長得跟ET似的,一會畫好符咒,還得把它烤干,臭烘烘的,你不用來了,等我做好再聯(lián)系你吧。”
如此過了十多天,馮欄打電話,讓我?guī)先f塊錢去他家。
見面后,我見他桌上擺著一個印著東北老山參字樣的木盒子,打開一看,一具黃布包裹著的小干尸,比我的手掌大一點,干枯的小身體蜷縮的很緊,小胳膊小腿跟筷子一般粗細,深灰色的皮膚上,畫著紅色的符咒,最古怪的是這具小尸體本身是個沒有頭蓋骨的畸形兒,頭皮烤干后崩裂出兩道縫隙,還能看到它腦子里有些不明成分的渣子。
只是看了看,沒敢碰它。
我感嘆道:“原來這就是小鬼呀,長見識了,怎么用呢?”
“夜里十二點往它腦子里滴三滴血,念幾遍咒語,有了不正常的感覺就可以開始供奉了,每個月...一會給你寫下來吧,你先把錢給我。”
我以為馮欄嫌五萬少,又要三萬,可將錢遞給他后,他從抽屜里掏出個拇指大小,橡皮塞塞著口的玻璃瓶,瓶中是黃澄澄的液體,泡著一根好似枯枝的東西。
他說:“以前我烤尸油就是為了做這玩意,三萬塊賣給你了。”
正要接,一聽尸油,我趕忙收回手:“臥草,真惡心,你自己留著吧。”
“不惡心,X國香水里都攙著這玩意,不信你聞,香噴噴的。”
說著話,馮欄將瓶塞拔出,聞一下后,滿臉沉醉,他說:“真香!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你把小雅的頭發(fā)泡進去,用繩拴起來戴在脖子上,養(yǎng)上十天半個月,小雅會主動爬上你的床。”
“你瘋了吧?我讓她上我床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