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準備進站,速度不是特別的快,可這么大的家伙即便慢悠悠,也足夠將我撞個半死。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公交車撞飛了。
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車撞,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我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疼,就是一見公交車在眼前,腦子一懵,隨后一股巨力傳來,我斜向上起飛,人在空中,腦子里轉過一個念頭:完蛋了,被車撞了,這回要死!隨后砸在地上,翻滾幾圈,磕住胳膊肘的麻筋,這一下可把我疼的夠嗆,腦子里直抽抽,就躺在地上捂著胳膊慘哼哼。
等這股勁過去,便聽見公交司機叫罵:“你個撲街,你系不想要命了咩?你想洗就去跳樓,不要連累我...”
我爬起來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失足摔下來的?!闭f著話,我打量圍上來的人,沒看出哪個像推了我一把的。
又有好心人問我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我活動活動四肢,除了胳膊肘有點余韻,其他沒有大礙。
我在站臺的座位上休息一會,看著緩緩駛離的公交車,心里又涌起一股后怕。
幸虧是撞了一下,要是被卷到車轱轆下面,碾上那么一下下,即便不翹辮子,也跟老韓一樣,后半輩子臥在床上等人伺候了,他還有個閨女,我要成了他那樣,喝耗子藥都沒人攔我!
這樣說起來,佛山還真是我的福地,頭回來認識蔣先生,二回來認識小雅,這次被公交撞出七八米,居然只是擦破點皮!
回到賓館,馮欄還在睡覺,我身上臟兮兮,脫衣服洗澡,這才發現脖子里的圣靈真君符包不翼而飛了,翻翻衣服也沒找到。
我覺得被車撞時掉在哪里了,就沒有在意。
馮欄被我的洗澡聲吵醒,我出來時,他見我胳膊上有擦傷,便問:“你去哪了?被哪個女人撓成這樣?”
“不是女人,出了個小車禍,被公交撞了一下?!?
馮欄打個哈切:“你是越來越扛造了!公交車在你眼里都是小車禍,看來只有坦克能引起你的興趣了?!?
“我的符包丟了,回去再給我一個?!?
“又丟了?”馮欄拿枕頭砸我,跳著腳咆哮:“我一個符包賣五千,你三天兩頭跟我要一個,你是拿符包當飯吃還是倒買倒賣了?以后你拿錢買吧,省得你總不當回事,最多給你八折!”
“這次真不怪我,你別看我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我差點死嘍,剛才我去醫院...”
我把車禍的經過講了一遍。
馮欄皺眉問道:“誰推你?”
“不知道,我也不確定是被人推了一把,還是被趕公交的人擠了一下,反正老驚險了!”
“你說會不會是蘇老板派人搞你?”
我一愣,懷疑道:“不至于吧?就為了搶小雅,他還要殺個人?”
“不管是不是他,你都小心點吧,跑船的開店的,手都黑著呢!”馮欄低頭琢磨一陣,突然一拍大腿說:“咱倆兩清了啊,以后別說你救過我的命?”
“憑啥不說,我就是救過你,還救了兩次,你兩次落水都是我把你撈出來的!”
“我也還你兩次了,第一次在晉中人皮鬼那個事,要不是我的符包救你,你就被鬼掐死了,還有這次,擺明是我的符包替你擋了一劫,否則你肯定被攆成肉醬了!”
聽馮欄一說,我回想剛剛的驚險一幕,頓時認同馮欄的想法,我被撞出七八米遠,即便不死,也該斷根骨頭或者頭破血流,偏偏只有些擦傷,脖子里的符包又莫名其妙丟失,一定是符包里的小黑人替我擋災。
如此一來,我更得再要一個。
軟磨硬泡一番,馮欄答應回去再給。
中午,蔣先生過來,帶我們出去游玩,領略佛山的風土人情,主要是為了招待馮欄。
夜里又請我們喝酒,蔣妻帶著孩子過來,隨口聊到小雅她爸的事,她說她認識市立醫院的外科副院長,若是蘇老板朋友的醫院治不好,可以找她朋友試試。
我請她幫忙聯系,要是方便,就給小雅她爸轉院。
私立醫院住了五六天,連病因都查不出來,也該換地方試試,而且蘇老板把小雅她爸關在重癥監護室,不讓我探望,實在有些過分。
喝到深夜,蔣先生送我們回酒店,我倆都有點醉,躺下就睡了。
不知幾點,我又聽到一個女人喊我:“吳鬼,醒醒,吳鬼,快醒醒?!?
我迷迷糊糊將眼睜開一條縫,屋里黑著燈,借著衛生間的光亮,我看到有個女人坐在我床邊,背對著我。
我問:“誰呀?”
“是我呀,你不認識我了么?”
我連她的臉都看不到,我哪知道她是誰,只是熟睡中醒來,還有點不清晰,隨口問一句:“小雅?”
她扭過頭:“是我,你想起來了?”
本來就沒忘。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覺得她真有點小雅的感覺,我坐起來揉揉眼,驚喜道:“你怎么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想你了,來看看你,快跟我來?!?
說著話,小雅將我從床上拽起來,我問她,要帶我去哪里,她讓我別管,跟她走就行。
我就穿著內褲被她拉著走,全然忘記羞澀是什么,好像早就習慣這樣面對她似的。
小雅將我拉到門口,打開房門,便繞到身后捂住我的眼,在我耳邊低聲說:“跟我走,給你個驚喜?!?
我急忙說:“等下,我先把衣服穿上,被人看見咋辦?”
她說了一句很古怪的話。
“沒事,你馬上就不需要衣服了。”
小雅要給我個驚喜,還說我不需要穿衣服...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小心臟砰砰狂跳,稀里糊涂被她推著走了七八米的樣子,小雅說:“開門。”
我伸手摸,摸到一個把手,憑著心里的感覺按下去,剛拉開門,便感覺一陣涼風吹來,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抱著胳膊,問小雅:“怎么冷颼颼的?”
她捂著我的眼說:“進去,進去就不冷了,快點!快點!”
小雅催促兩聲,我只好摸索著進門,感覺有個很高的臺階,上起來挺費勁,我是硬爬上去的,而臺階上的風特別大,吹得我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