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78、夜晚沉寂的情和痛!
風玲瓏看著小太監好一會兒人,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小太監心里思忖了下,又說了一遍:“娘娘,皇上今兒個翻了娘娘的牌子,晚膳亦來未央宮用!”他說的小心翼翼,雖然這后宮里的人都是新主子,可到底皇上寵了誰,這幾天也看不出來。而如今后宮份位最高的是風玲瓏,小太監心里到底還是拎著幾分神兒。
“嗯,知道了,”風玲瓏淡淡開口,“下去吧。”
“喏!”小太監應了聲,躬身向后退去,當要下了九曲橋的時候,忍不住的看了眼風玲瓏。
白色的宮裝僅僅在袖口和裙裾的位置繡了淡紫色的小花,不似別的宮里的娘娘,梅貴妃給人一種淡雅的感覺,只是這樣的淡雅卻讓人不能忽視。
小太監出了未央宮后,就往御書房奔去,見到了福東海后,回了話:“福總管,已經給梅貴妃說了。”
“嗯。”福東海應了聲,回頭看了眼御書房的位置,“下去吧。”
“喏!”小太監退了下去。他是皇上登基的時候,內務府精挑細選后送去給二皇子審查,然后又挑出來在皇上身邊侍候的。可是,自從皇上登基到現在,出了福總管和豆副總管外,基本上皇上很少用人。
小太監站在一旁,余光輕倪了眼御書房大開的門……傳聞皇上在當王爺的時候,風流成性,極愛美人……這帝都里能數得上的美人兒基本都和皇上有或多或少的關系,可如今登基了,卻不見皇上在哪個宮里留宿,也不曾招了嬪妃來龍陽宮陪寢。雖然只是五六天的時間,可到底大家私底下都有了議論……這話頭也才剛剛起來,皇上便翻了梅貴妃的牌子。
小太監暗暗思量著:這后宮里的幾位主子都已經想著法兒來御書房和龍陽宮外打點了,都想著能得到些皇上的消息……可現在誰敢去收了那些禮?
皇上脾性是何都是聽說,如今身邊信任的只有福東海和小豆子,大家都不是傻子,想要日子久點兒,都在存了觀望的態度。
而目前想著來打點的,只有那四妃。蘭妃內斂,笑容淡淡的,一看就不是個爭寵的主兒。那藍妃,有著西蒼第一美女的稱號,不知道是不是長相太過嫵媚,總讓人覺得太過狐媚,自是個勾魂的主兒。而那個有了龍嗣的蝶妃,和那原本是皇上做王爺時的元妃,如今是四妃之首的貴妃風玲瓏,都是大家如今議論最多的對象。
幾乎所有人都在揣測,梅妃之所以不曾為后,多半是蝶妃的緣故……這皇上將蝶妃護得如此好,就連子嗣都有了,可之前誰聽說過?
小太監收回眸光,視線微微下垂……他和別人不一樣,別人許是想要的是眼前的富貴,家里無法,只能讓他凈身入宮做了太監,可他不甘于現狀。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就算做奴才,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要做誰的奴才。
“哦?”蘇婉儀拿著繡花針的手微微一頓,緩緩抬頭看向桂嬤嬤,“皇上今兒翻了梅貴妃的牌子?”
“是的,太后!”桂嬤嬤應了聲,“候在御書房外的奴才來的話兒……假不了。”
蘇婉儀垂眸,落在面前的繡架上才繡了一半的富貴牡丹上,手指擒針,一邊繡一邊勾了唇角,露出一抹嘲諷,“先皇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要留給皇上一個沒有弱點的江山……”冷嗤的笑了下,“哀家還真是想看看,是先皇勝了,還是皇上勝了。”
桂嬤嬤聽著,有些不解,“太后的意思是……”
蘇婉儀的動作未停,她就是大家出生,后貴為國母,舉止大方優雅嫻熟,“哀家能有什么意思?”她看著那落成的大多牡丹,輕輕一笑,“哀家就只是想要看看那人為那個賤人所做的一切,有多么可笑!”
桂嬤嬤看著蘇婉儀頓變的臉,剛剛想要說什么,外面便傳來了嬌俏的聲音……
“母后,什么東西可笑啊?”隨著話落,歐陽若琪提著裙擺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公主!”桂嬤嬤退了兩步行禮。
歐陽若琪擺擺手就奔了上前,在蘇婉儀一旁坐下,“母后在和桂嬤嬤聊什么?”
蘇婉儀沒好氣的倪了眼歐陽若琪,冷了聲的說道:“還能聊什么?聊你的婚事……”
“啊?啊……母后,你繡的這個牡丹真是好看。”歐陽若琪一聽,打著哈哈的就轉移了話題,“哎呀,母后真是心靈手巧。”
蘇婉儀看著歐陽若琪的樣子,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哀家和你一說到這個,你便不想聽……”她將手里的繡針放下,接過桂嬤嬤遞上來的濕絹擦拭了下說道,“別以為你求得皇上同意,哀家便沒有辦法了……”那成公子的病來的蹊蹺,后來又聽宮人說,之前在歐陽景軒登基前,若琪這丫頭背著她偷偷出了宮,不用想,便也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母后……”歐陽若琪皺了眉,原本臉上的嬌俏都被沉郁取代,“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阻止?又非要將我許配給我不喜歡的人?”
蘇婉儀看著歐陽若琪眼底那抹悲傷,有那么一刻她微微怔神的仿佛也在問著自己。可是,只是那么一瞬間,她又恢復了冷靜,“因為你是公主!你的婚姻……”
“我的婚姻要皇上來指婚!”歐陽若琪打斷了蘇婉儀的話,“三哥的想法若琪不知道……但是,如果三哥下了旨意讓我嫁給那個什么成沂翰,我就嫁!”她倔強的瞪了眼睛,抿了抿唇后福身,“若琪還又事情要做,就不陪母后了……”她起身看著蘇婉儀,“若琪明天再來給母后請安。”說完,她微微嘟了下嘴,帶著白芷離開了永福宮。
看著歐陽若琪的背影,蘇婉儀微微一嘆,苦澀的說道:“哀家這一輩子為了蘇家,為了先皇,為了晨楓和若琪……哀家到底做錯了什么?”
桂嬤嬤難過的看著蘇婉儀說道:“太后,您就別氣了……”她不由得一嘆,“公主還小,也不知道那事兒……她自然不明白您的心……”微微頓了下,她上前扶了蘇婉儀道一旁坐下,邊到了茶水邊說道,“公主日后知道了,也自然明白您如今所做,都是為了她好。”
歐陽若琪出了永福宮后,就無所事事,心情沉悶的在皇宮里四處逛著……
白芷靜靜的跟在歐陽若琪后面,不免暗暗嘆氣。先皇在世的時候,公主就極為得寵,如今皇上登基,那也是打小寵著公主長大的,公主的脾性雖然不壞,可到底被寵的任性。可是,她是看著公主對霂塵世子的感情是如何執著的,也是如何慢慢改變自己的。
如今的公主,知道了體諒別人,也懂得了忍讓……這個,是以前公主不知道的。
“白芷……”歐陽若琪悶悶的聲音傳來。
“奴婢在!”
歐陽若琪轉身看著白芷,“你說,為什么母后不喜歡霂塵?就因為他是番邦的人嗎?”
白芷微微楞了下,自古以來,不管公主是多么得寵,最后大多逃不開和親的命運,像大公主那樣嫁給自己心愛的人的,到底不多。如果說皇后是因為這個原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牽強的。
歐陽若琪好像問了也不是為了讓白芷回答她,她又徑自說道:“母后那人的脾氣我知道……她既然說,怕是一定會想辦法給我指婚的……”說著,她那小臉便苦了下來。
白芷心疼歐陽若琪,忍不住的說道:“公主,何不去讓梅貴妃給皇上再說說?”
歐陽若琪抿了唇,“這些天我聽那些宮女碎嘴,說三哥這幾天都沒有去三嫂宮里……”她仿佛又增加了苦惱,“白芷,我一直就看不懂三哥,可是,現在好像更加看不懂了……為什么我覺得三哥好像很愛三嫂,可是,又好像都是假象呢?”
白芷沒有說話,這帝妃之間的事情,公主還小,又得皇上寵愛,說了便說了……她豈敢來議論。
“我怕三嫂煩心……”歐陽若琪垂眸。
白芷看著歐陽若琪的樣子,越發的心疼起來。如今的公主學會了體諒別人,可她突然懷念起之前那個任性可愛的公主起來……
“若琪!”
“啊!”歐陽若琪被猛然跳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將是歐陽玉琮,氣憤的瞪大了眼睛,“歐陽玉琮,你找死啊?”說著,就將原本心里的沉郁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想要去打歐陽玉琮。
“欸欸欸……”歐陽玉琮急忙躲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我又不是君子!”歐陽若琪的話落下,就聽到歐陽玉琮一聲哀嚎的聲音在附近回蕩開來,惹得巡守的侍衛和過往的太監宮女紛紛側目。
“你還真動手?”
“哼!”
“誰又欺負你了,我成了靶子?”
“哼!”
“……”
白芷和發財樹跟在后面,看著前面邊走邊置氣兒的兩個主子,紛紛搖了搖頭。
“你又三嫂干嘛?”歐陽若琪明知故問。、
“和皇兄的賭約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梅貴妃還是一點兒都沒有松口的跡象……”歐陽玉琮撇嘴。
歐陽若琪挑了眉眼,晶亮的眼睛轉了轉,“如果你贏了,你想要三哥應允你什么條件?”
歐陽玉琮輕倪了眼歐陽若琪,“反正和你無關!”
“歐陽玉琮!”歐陽若琪氣惱,咬牙切齒的喊了他的名字的同時,歐陽玉琮便嬉笑了聲,拔腿就往未央宮奔去。
歐陽若琪在后面追著,這兩個主子在宮里奔跑,卻苦了白子和發財樹。不過,兩人也習慣了,到底兩個人侍候的主子都不是讓人安神的。
風玲瓏看著歐陽玉琮幾乎要抓狂的樣子,不由莞爾一笑,緩緩說道:“嗯,本宮也好奇,逍遙王想和皇上討要什么?”說著,輕倪了眼歐陽若琪,微微扇動了下睫羽。
“吼……”歐陽玉琮聳拉了肩膀,“三嫂,就算沒有皇兄那許諾,我也是想要知道水染乾坤到底是怎么畫的啊。”
“三嫂,就不告訴他……”歐陽若琪說著,皺著鼻子就看向歐陽玉琮,“哼!”
“若琪,你個死丫頭……”歐陽玉琮氣惱,說著就想去逮了歐陽若琪,卻被歐陽若琪跑掉。
風玲瓏看著在未央宮里,一個逃一個跑聲音,嘴角輕輕勾起。一個人安靜的時候,總容易胡思亂想,這些天,只要想的多了,她就覺得胸悶。也幸得老七和若琪天天來煩她,否則,她都不知道這宮里每天漫長的時間要如何度過。
“白芷……”風玲瓏淡淡開口。
白芷上前,“娘娘?”
風玲瓏偏身看向白芷,“若琪今天看著有些心不在焉?”
白芷反射性的看了被歐陽玉琮追著的歐陽若琪,拉回眸光說道:“回娘娘……公主剛剛是從永福宮來的。”
風玲瓏聽了,微微顰了下眉,方才輕咦道:“太后又給若琪提指婚的事情了?”
白芷點點頭。
“太后是非要將若琪指給成沂翰……”風玲瓏喃了句,眉心也跟著緊了起來,仿佛對于蘇婉儀如此強硬的對霂塵的態度,有些不解。
歐陽景軒踏進未央宮的時候,沒有讓人通報,只是帶著小豆子徑自走了進來。就看到風玲瓏一臉若有所思的站在那九曲橋上,手上還拿著魚食。
他沒有讓梅子等人請安,就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風玲瓏……夕陽已斜,余暉帶著霞光輕輕落在風玲瓏的身上,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她不動,微風卻輕揚了她的衣裙和發梢……這樣的景象,讓人頓時覺得好似一幅畫卷。
也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直到風玲瓏感覺到有著一道熾熱的眸光盯著她,她方才驚然回神,朝著視線來處看去……就這樣不經意的直直的對上了歐陽景軒那灼熱而深邃,仿佛看一眼便萬年的深邃的視線里……
歐陽景軒走了上前,風玲瓏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的靠近,忘記了行禮,甚至忘記了反應。直到歐陽景軒站在她面前一步的位置,近的他身上那龍涎香的氣息淡淡的飄蕩在鼻間,方才微微福身,盈盈一拜,“臣妾參見皇上……”
明明每晚都有來,明明每晚都有看到她……可是,卻在她輕輕開口,聲音透著委婉的悲傷時,心不自覺的開始不停的抽痛了起來。
原來,不管是他還是她,都是如此的痛。
什么話也沒有說,扶起風玲瓏將她攬入懷里,下巴抵在她的發頂,鼻間是她身上好聞的沙棗花的氣息……他吩咐了內務府,未央宮的燃香和脂粉都用了沙棗花的。這人喜歡,他也知道,她念著那廣闊的天地,想念沙棗花開時,處處可聞的花香。
風玲瓏將臉頰輕輕貼在歐陽景軒的胸膛上,聽著他有些絮亂的心跳,然后手緩緩的圈上他堅實的腰身,閉上眼睛……靜靜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
所有的宮人都已經背過了身去,夕陽獨好,落在每個人的側頰上,溫暖而舒逸,就好似此刻空氣中流淌著的溫柔一般,讓人覺得通身舒逸。
“景軒……”風玲瓏輕輕開口。
“嗯?”歐陽景軒應著。
風玲瓏抿了春,緩緩睜開眼睛,星眸中噙著或羞澀或踟躕或茫然,“我……”她又抿了下唇,方才說道,“我想你了……”
歐陽景軒覺得,如果風玲瓏就這樣每次相見便給他說一句“我想你了”,他會什么都不管不顧,哪怕只有片刻歡愉的時光也好,他只想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可是,他不能……
一句“我想你了”……
可是,他卻不能認真的去回應!
歐陽景軒什么話也沒有回應,風玲瓏微微垂眸,視線落在那明黃色的上好的緞面的龍袍上,輕然開了口:“這些天,我總能夢見你來了……”她說著,心中有著悲戚滑過,“總能夢到你在我睡著后來看我,可醒來后,一切靜然,總是自己念想多了。”
歐陽景軒不自覺的緊緊擁了風玲瓏,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微微帶著沙啞的傳來,“嗯……”原來,他除了這個字,如今不敢,也不能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風玲瓏沉默了。她明明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心在為她而跳,也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愛意……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在片刻的感受過后,隨之而來的都是失落和害怕?
夜擾一襲火紅的袍子坐在一片通體都是白色,沒有一根雜毛的駿馬上,他靜靜的看著前方城門上,兩個篆體,已經陳舊的模糊的三個字“云蒼城”,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微微瞇縫了下,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突然決定來,到底是心里害怕三年的時間太遠,遠的能發生太多的變故。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要看看她,看看她如今過的好不好,看看她是不是依舊堅定的只為歐陽景軒……
那日,他追上了大哥,大哥看了他很久,最后什么話也沒有說,調轉了馬頭就欲回海悅城!從小,他便不和他爭任何,不管父皇是不是心意已決的立他為太子,大哥卻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從來沒有變過。
心下有些愧疚,如果夜麟國是大哥來做那太子,是不是就不會和他一般,為了美人忘記江山?
桃花眼輕瞇了下,絕美的臉上透著一抹淡淡的苦澀……
夜擾手里甩動了下馬韁,雙腿猛然夾了馬腹,馬兒吃了痛,頓時揚了蹄子便朝著云蒼城的方向奔馳而去……他的身后,跟著晚秋和明夏。
到了城門口,夜擾勒停了馬,看著前方站立的歐陽晨楓,不由得微微勾唇一笑,隨即翻身下馬,“二皇子……哦,不,現在是蒼軒王了,獵場一別,好久不見。”
“太子殿下客氣……”歐陽晨楓溫潤施禮,“已經備了別苑,太子殿下請!”
夜擾隨著歐陽晨楓上了馬,一行人往云蒼城里走去……夜擾是第一次來西蒼的帝都,雖然聽聞這里地大物博,百姓富裕,卻到底如今眼見為實,不免佩服起歐陽景軒。
近兩月的奪嫡的戰爭,帝都到底是戰火最嚴重的地方,歐陽景軒緊緊用了二十天的時間就能將這里一切復原……呵呵,這西蒼,注定是這樣一個人的。
“日昭國的人來了嗎?”夜擾偏頭問道。
歐陽晨楓淺笑開口,“前方驛站傳了話兒過來,怕是今晚也就到了。”
“哦?”夜擾輕咦,“來的是誰?”
“日昭新帝!”
夜擾一聽,頗為意外。到底陸少云剛剛登基,一場不同于西蒼的戰爭剛剛結束,日昭元氣大傷……陸少云就算有心,也斷然不會現在來,他就不怕楚凌反擊?
想是這樣想著,可話便不是如此說。夜擾和歐陽晨楓心照不宣的轉了話題,一路閑散的也就到了皇城邊上的別苑。
安頓好了夜擾后,歐陽晨楓也就告退了,等下陸少云要來,他自然還是要去迎接的。
“主子,”明夏看看左右,“奴才怎么感覺有些詭異?”
夜擾輕倪了眼明夏,淡淡一笑,“走吧。”
“去哪兒?”明夏不解。這天已經快要黑了,那蒼軒王備下膳食也送了進來,這條子不用膳,干什么去?
夜擾腳步不停,只是懶懶的說道:“來了云蒼城,當然是要去趟簫悅樓了。”
明夏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暗暗咧嘴的同時看了眼晚秋,見她瞟了一眼就別過了頭,自討了沒趣兒的收回視線,跟了夜擾離開了別苑。
夜擾走在大街上,尤其是滿大家都是對他不了解的人,他頓時成了眾人觀賞的目標……
“這個是男子還是女子?”
“女子吧?要不,怎么會長的這么好看?”
“對啊,你看她那嫵媚的樣子……竟是比西蒼第一美人蝶夫人都要美上幾分呢……”
“可看他那身形頎長,不像是女子啊?”
“你什么眼神?就是個女子……”
“……”
議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讓人想要忽視都沒有辦法。
夜擾眸光輕瞇之際,頓時婚事彌漫出一股讓人腳底生了寒意的嗜血的殺意,同時,明夏掃過眾人,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的聲音緩緩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在這條街上見到血腥……勸你最好閉嘴!”他冷嗤一聲,“不知道什么叫做禍從口出嗎?”
“你誰啊,不久是個……啊——”
一人想要訓斥明夏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聽到尖叫聲傳來,頓時,那個單一的尖叫聲漸漸變成了痛苦的哀嚎。
“唉……”明夏無奈的搖搖頭,“都給你說了,禍從口出。”
原本議論紛紛的聲音戛然而止,最后就只剩下了那犀利的哀嚎聲……離得近的,眾人只見那倒在地上,只見一直用那猥瑣調笑的眸光盯著夜擾的男子,手掌上有著一枚銀針整個貫穿了他的掌心。
那人不停的哀嚎著,從手心傳來的刺痛就好像牽動著他的神經一樣,痛的他不能自已……
“主子,會不會太重了點兒?”明夏回頭輕倪了眼那哀嚎的男子問道。主子那枚銀針看上去只是貫穿了他的手心,可是,卻不偏不倚的穿過了連接任督二脈的經絡上。這個男子怕是手不能保了……那銀針拔或者不拔,最后的結果都是任督二脈因為壓迫而爆裂。唯一的途徑,他只能砍了自己的手……而且,還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否則,神仙都救不了他。
這不過是在西蒼,如果是在夜麟,方才那些議論主子美貌和覺得他是女人的人,早就已經沒有了性命……
夜擾沒有回答明夏,只是信步繼續向前走著。這下,四處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在接著議論,甚至,沒有人敢去看夜擾,生怕他一個不順眼,也賞自己一根銀針……
“還真是囂張!”就在夜擾的身影穿過了長街,一個茶樓的二樓上,一藍衫男子淡淡說道。
他的一旁桌子前坐著一個絳紫色長袍的男子,手里拿著白瓷酒杯輕輕轉動著,嘴角微勾,“順風順水慣了的人,自然有囂張的本錢。”
藍衫男子轉身,“想不到夜麟國來的人竟然是夜擾……”那人微微疑惑,“不是說夜晗嗎?”
楚凌輕笑,視線微偏的落在外面,“誰知道?”
藍衫男子微微蹙眉,仿佛對楚凌的漫不經心有些不解,“你便打算如此在云蒼城?”他有些不解。
楚凌看向藍衫男子,“那要如何?”他緩緩笑了下,“我不了,歐陽景軒怎么會安心,嗯?”
“我從來就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藍衫男子搖搖頭,收回視線落在已經遠去的夜擾身上,“看樣子,他是要去簫悅樓?”
“簫悅樓的水太深,”楚凌的話慢悠悠的,“這大陸上雖然沒有人去惹,但是,誰也不放心……”他將杯子里的酒倒入嘴里,微微享受了下酒液的馨香后吞入,方才接著開口,“離墨要找有梅花胎記的人是為何?”
藍衫男子倪了眼楚凌后在他對面坐下,“藍彩蝶說的?”
楚凌點點頭,拿過酒壺給自己又滿了酒,“他看來是在尋人……”他將酒置于鼻間輕嗅了下,又一下子灌入了嘴里,“藍彩蝶來西蒼兩年多,簫悅樓也是那個時候開的……”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遲疑,“恐怕,他還不能決定藍彩蝶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藍衫男子認同的點頭,“如果離墨這個人有弱點……那邊好辦多了。”
楚凌聽聞,頓時揚唇一笑,“難!”
風玲瓏看著歐陽景軒,歐陽景軒看著靈寵,靈寵也看著歐陽景軒……整個寢宮內彌漫了讓人說不清楚的詭譎。
靈寵今天莫名的不怕歐陽景軒了,從他進來開始,它就一直炸著毛,瞪著它那圓溜溜的紫色眼睛看著歐陽景軒,方才隨時都想要撲過來咬他的感覺。
歐陽景軒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也不管靈寵那炸毛的樣子,一把拽了靈寵那毛茸茸的尾巴,聽著它在哪里“吱吱”的尖叫著的同時,一把甩了出去……
風玲瓏滿臉的心疼的看著靈寵呈了弧線在尖叫聲跌落在丫頭急忙圈起的手心里,微微顰蹙了秀眉。
丫頭暗暗咧嘴的吞咽了下,急忙安撫想要蹦下去和歐陽景軒“對峙開戰”的靈寵,微微福身說道:“奴婢帶靈寵出去洗澡……”說著,摁著靈寵蠕動的小身體就急忙轉身出了寢宮。
“都退下吧……”歐陽景軒輕倪了眼那一個個神情都有些怪異的人,懶懶說道。
“是!”
“喏!”
小豆子等人躬身應了,梅子和冬雪先行退了出去,小豆子隨后……他在退出去的時候,忍不住的看了眼歐陽景軒,眸子深處,有著無奈和難過,中間夾雜著擔憂。
今日是月圓之夜……也是要徹底喚醒爺兒和梅主子身體里蠱蟲的日子,明日之后,誰也不知道之后的結果是何……就連爺兒自己,恐怕也是彷徨無措的吧?
輕輕的闔上寢宮的門,小豆子站在外面,沒有理會梅子審視的眸光,只是視線落在墨空中,緩緩說道:“梅子,今兒我守夜,你們都去睡吧。”
梅子心細,因著靈寵今天怪異的舉動,她總覺得不安。
前日是她守夜,她睡眠比較淺,可是翌日醒來,總覺得中間有段時間仿佛是空的……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可今天皇上來了,她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見梅子沒有動,小豆子偏頭看去,淡漠一笑,“皇上在這兒,我便需要值夜……”他說的合情合理,“皇宮不比王府。”
他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說如今在皇宮,不同于王府里的規矩,如果爺兒讓大家都退下了,大家都可以不用去值夜。但,這是皇宮,皇上不管在哪個宮里安寢,外面都必須是要有值夜的人的。
而另一層意思就是……在王府,小豆子和梅子一個是王爺的貼身小廝,一個是王妃的貼身丫鬟,誰也沒有高級到哪里去,可如今小豆子已經成了內務府副總管,管的是這宮里七七八八的雜碎事情和太監宮女。縱然梅子現在是未央宮的大宮女,可到底也是要歸他管的。
梅子心里不安,可轉念想著皇上和主子安寢,怎么也不會出什么事情……便也覺得自己多想了。
小豆子看著梅子和冬雪離開的聲音,微微喟嘆了聲,回頭看了眼被自己關上的宮門,心里完全不是個滋味……
正想著,一個聲音進了未央宮。小豆子看去,竟是福東海。
福東海走了上前,看著緊閉了的寢宮門,明知故問的說道:“爺兒就不打算在考慮一下嗎?”
小豆子沒好氣的說道:“考慮,考慮什么?爺兒就算想考慮,有時間嗎?”
錯過這個月圓夜,那就是下個月了,梅主子體內的蠱毒已經蠢蠢欲動的,爺兒也已經將蠱毒服下,等,等什么?等兩個人都發作嗎?
福東海淡然也知道,可是,他心里擔憂的不行。
小豆子看著福東海那有著褶皺的臉,冷嗤的說道:“福總管,這非常時期,你來未央宮干什么?”
福東海皺眉,“我就是擔心爺兒,過來看看……”話落,他沉嘆一聲,“有什么不妥,你讓守在外面的小匣子找我,我便在龍陽宮候著。”
小豆子點點頭,看著福東海擰著眉離開……
相較于外面的暗暗流淌著的凝重,寢宮內室一片春光,處處彌漫了暖昧的氣息,讓人不經意間,就能沉淪在那溫柔和醉人的“陷阱”里。
歐陽景軒一臉戲謔,滿眼調笑的壓著風玲瓏,見她凝著臉,不免輕輕一嘆,“還在置氣兒?”
“沒有……”風玲瓏比平日多了幾分蒼白的臉頰上染上了紅霞,“你剛剛登基,要處理的事情多,我……我……唔……”
我什么,風玲瓏最后都沒有來得及說,甚至,在后來的后來,她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那下半句:我不生氣,我只是在這幾天終于明白了當初你置了氣兒離開,在竹林里等了我好幾天的心情。那種明明想念,卻不愿意踏出那一步,只想著你能來尋我,讓我感受到我在你心里存在的重要性……
纏綿極致的吻讓風玲瓏一時間竟是有些承受不住,輕輕的嚶嚀聲溢出,“嗯……景……景軒……嗯……”
歐陽景軒閉上了眼睛,狠狠的裹吻吸吮著風玲瓏的唇舌,迫使她只能回應他的熱情和迫切的心情。這些天,他每晚都來,可是,他只能那樣帶著絕痛的心將血丹合著他的血液給她喂下……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他別無選擇。
只要她能活著,便好!痛,便只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好……
“嗯……”風玲瓏輕輕嚶嚀著,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情動讓她體內被血丹困住的情蠱進入了沉寂狀態。但是,情蠱天生多情,卻又害怕被情所困,如此深情的吻,到底讓它在沉寂之前,釋放了那對情的向往,使得風玲瓏的不過片刻,便沉淪在了歐陽景軒那纏綿而霸道、貪婪的吻里,不能自拔……
歐陽景軒深深的吻著,下腹的火熱不過只是這樣的吻就已經四處流竄,那火熱更是瞬間變得堅硬,直直的抵著風玲瓏敏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