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養(yǎng)成計之妃常特工
那尖銳的女聲含著一絲笑意,仿佛是與相熟之人開玩笑的語氣,卻又帶著幾分莫名的優(yōu)越感:“端和長公主實在是太遲鈍了,這熊李國國主,分明是在向公主求婚呢,煜妃便先在這里向公主道喜了!”
竟是出口就敢罵夜晚清愚鈍,甚至接下去便道喜,仿佛這件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
夜晚清朝著聲源處望去,竟是方才碰過面的李家小姐,見夜晚清看她,那李小姐竟是毫不膽怯的回望著夜晚清,仿佛她才是這依云國真正的公主一般。
夜晚清只望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淺笑道:“李小姐這話真是要羞煞本宮了,熊李國國主只是體恤本宮幼年喪母,無人替本宮準(zhǔn)備嫁衣而送了一件嫁衣罷了,李小姐便說出這樣的話,熊李國使臣還沒說什么呢,李小姐可莫要亂猜,以免人家笑話本宮恨嫁呢?!?
熊李國使臣聽到這話,立刻道:“公主言重了,國主命外臣攜重禮和國書,正是為求娶端和長公主為皇后,與依云國結(jié)秦晉之好,以固兩國邦交,還希望陛下和公主能夠應(yīng)允?!?
“哦,”夜晚清點點頭,語氣溫和,“原來是我小瞧李小姐了,沒想到熊李國國主的意思,李小姐竟是如此清楚?!?
這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李煜妃竟然對熊李國國主的意圖如此明顯,甚至在熊李國使臣開口之前便說出“恭喜”二字,是否李家與熊李國有什么過密的往來,甚至是李家所依附的皇太后母族孫氏與熊李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畢竟葉將禮執(zhí)掌朝政,背后又是屹立不倒的葉家,孫家這外戚做的實在有些窩囊,若是為了扳倒葉家而與熊李國國主合謀……
——比如說將這端和長公主弄去熊李國和親,那公主豈不成了熊李國要挾葉將禮的籌碼?誰不知這公主是葉將禮的心中至寶?
李煜妃自然也不是蠢人,聽到這話登時便柳眉橫豎,忿忿道:“公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還能與熊李國使臣傳串通不成!”
夜晚清輕嘆:“本宮可沒說這話,李小姐莫要胡亂給自己安罪名——與熊李國使臣串通?幸好如今我國與熊李國邦交穩(wěn)固,否則李小姐這話豈不是有通敵賣?國的嫌疑了?”
“簡直一派胡言!”夜晚清這話說的有些毒辣,李煜妃被嚇了一跳,竟是不管不顧的站了起來,抬手指著夜晚清,怒聲道,“端和長公主長在民間,恐怕不知道我李家乃是百年世家,世代忠良,豈容你這般污蔑!”
夜晚清看著那張因憤怒而顯得格外生動的臉龐,嘴角的笑意更盛:“李小姐可莫要聽岔了,本宮只是順著李小姐方才的話提醒李小姐而已,哪敢定李小姐罪?至于李小姐所謂的百年世家……若是本宮不曾記錯,令尊烏程侯不過是第二代烏程侯,正是因為令祖父當(dāng)年為先帝立下汗馬功勞,才有了這個世襲三代的爵位,李家先祖也不過是在五十二年前以武狀元出仕,再往前,李家在云都還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本宮自幼在鄉(xiāng)野長大,確實不大清楚了?!?
雖然李家發(fā)跡并不早絕對稱不上什么世家,然而李煜妃本是烏程侯的嫡長女,母親又是敕封的安國夫人,比一般的侯夫人高貴得多,而姨母乃是皇太后,表哥則是當(dāng)今圣上,李煜妃在這云都本也是橫著走的角色,如今殺出個夜晚清處處壓她一頭,心里自然是不痛快,而現(xiàn)在又接二連三的被夜晚清明嘲暗諷,簡直要氣瘋了,根本就不記得是她自己先起的頭,語氣越發(fā)凌厲起來:“你且慎言!你這話是看不起我李家了?!”
看著李煜妃齜目欲裂的表情,夜晚清忽然有些索然無味,收拾這樣的人,簡直是在降低她的格調(diào)——敢在這種場合對著明顯地位比她尊崇的人發(fā)飆的人,竟能飛揚跋扈的活到現(xiàn)在……她那個便宜爹對太后的母族和姐妹都太過溫和了吧?竟然慣出這樣的貨色來!
原本應(yīng)該坐在李煜妃邊上的安國夫人此刻并不在席案上,云凌傲似乎并不打算插手,葉將禮自然看出這李煜妃根本不是夜晚清的對手,因此只是自顧自的斟著酒喝,于是其他人竟是都不敢開口,而夜晚清的沉默卻讓李煜妃以為夜晚清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公主怕了她了,面上竟有明顯的得意之色:“公主知道怕就對了,云都可不是鄉(xiāng)野之地,公主說話做事也該動動腦子才是!”
夜晚清扶額,作為一個“世家小姐”,李煜妃究竟是怎么長大的?比起王采薇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當(dāng)初的王家確實是橫行楚城,可如今的孫家在葉家人面前都得夾著尾巴,何況這位李小姐?更逞論今晚是什么場合,李煜妃這臉已經(jīng)丟到鄰國去了,她竟還不自知!
夜晚清覺得還是快些結(jié)束這場鬧劇比較好,于是轉(zhuǎn)頭看向云凌傲,正色道:“陛下,臣女惶恐,只是臣女好歹也學(xué)了一個月的禮儀,竟不知道無品階的官家小姐還可以這樣教訓(xùn)一位超品的長公主,還請陛下替臣女解惑?!?
李煜妃面色一僵,這才想起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而對方又是什么身份,她剛才竟然在招待外國使臣的晚宴上對著晚宴的主角語出不敬?!這!都怪這該死的公主竟敢污蔑她!
云凌傲對著夜晚清歉然一笑:“讓表姐受委屈了,”說完這句,語氣變得嚴(yán)厲起來,“烏程侯真是教女有方?!?
被點到名的烏程侯狠狠瞪了李煜妃一眼,慌忙起身告罪:“臣教女無方,冒犯長公主,還請長公主寬恕,請陛下恕罪!”
云凌傲再次看向夜晚清:“既是表姐受了委屈,便由表姐說怎么辦吧?!?
李煜妃隱在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憑什么這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能被陛下一口一個表姐的叫著?她才是陛下嫡親的表妹!然而心中再憤怒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決不能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