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前因全想了一遍,但是還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問道侍衛(wèi)確認(rèn)了一遍:“你確定江夏城一個人也沒有?”
“沒有!”侍衛(wèi)斬釘截鐵的說道,似乎不滿意拓跋策的質(zhì)疑,又補(bǔ)充道:“我還登上了江夏城的城墻,那里還有篝火的灰燼和一些遺棄的箭矢,想來是剛撤走不久的。”
拓跋策聞言毫無喜悅,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也就是說匆匆忙忙帶著士兵都逃走了?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
“殿下,這可是千年難遇的一次機(jī)會啊,只要我們攻進(jìn)了江夏城,待攻入靖國國都指日可待啊!”侍衛(wèi)倒是比他還要激動,實則這時候諂媚因素較多。
拓跋策咬了咬唇,這件事看起來像是一塊天下掉下來的餡餅,但疑點太多了點,先是蒼凜塵中毒時候夏吟歡還要跟他一決勝負(fù)。
拓跋策想,就夏吟歡那般堅強(qiáng)的女子,就算是蒼凜塵有什么三長兩短她定然是為了給蒼凜塵報仇要跟他拼命也不會做個縮頭烏龜。
更何況,不是聽說援兵將至嗎,怎么的,突然援兵沒有,連原來的士兵也一個不在了。
“殿下,您想什么呢,要是等到他們帶著援軍再回到江夏城那不是損兵折將的事嗎!江夏城不好攻破,不如趁現(xiàn)在!”侍衛(wèi)完全覺得是撿了個大便宜,繼續(xù)慫恿著拓跋策。
拓跋策耐不住他一遍遍的唆使,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帶兵去看看,不管是陷阱還是陰謀,不管是餡餅還是刀山火海,總得探上一探才能解開廬山真面目。
“帶上十萬精兵,遷移至江夏城城門下。”拓跋策確定下來,就算是夏吟歡的小聰明,他就算去硬碰硬也不會懼怕。
十萬精兵完完全全可以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將靖軍打個屁股尿流!
十萬兵馬黑壓壓的一片向著江夏城城樓下遷移,一時間鎧甲,刀劍碰觸的聲音掩蓋了大漠了大漠里的風(fēng)聲,水聲。
拓跋策策馬而去,心事重重,江夏城的城門在眼里越來越近,他的不安也就越來越重,越來越忐忑。
總覺得事情一定不會這么的簡單,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若是真的要放棄江夏城他們早就放棄了,為何要等到這時候悄無聲息的離去。
想了想,他在護(hù)城河的岸邊突然扯住了韁繩,遙遙的看著士兵已經(jīng)將江夏城的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他自己卻苦思起來。
“殿下,您不進(jìn)城去么?”侍衛(wèi)并肩行馬,見他不再往前不免開口詢問道。
“你們先不要進(jìn)城,只需要十幾個人去城中打探狀況,然后回來告訴我。”拓跋策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事,并不是他草木皆兵,杯弓蛇影,而是一貫的謹(jǐn)慎。
若是有靖軍埋伏在城中,那豈不是等著被靖軍宰割,只有等著人探清了城中的狀況才敢決定要不要入江夏城。
士兵速度很快卻而又返,只對拓跋策說道:“殿下放心,方才已經(jīng)派人入江夏城打探虛實,城中確實一個人也沒有。”
拓跋策還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實在想不出,若這是陰謀,若這是靖軍撒下的一張漁網(wǎng),那坐收漁翁之利的人該在哪里收網(wǎng)?
突然他將目光投向面前的護(hù)城河,只見喝水泛黃,翻滾著,像是漲了潮一般。
拓跋策突然一聲冷笑,眉目里是狠戾的光,拔出腰側(cè)的佩劍來,猛地往護(hù)城河里一擲。
只聽?wèi)K叫一聲,喝水漸漸泛起了血色,如同水面上開出了一朵妖艷的花,朱紅刺眼,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從艷紅的顏色變成了粉色,漸漸的浮出一具黑色的尸體來。
大漠的士兵看到這一幕都瞠目結(jié)舌了,行軍的士兵本如羅雀一般吵鬧,突然都屏住了呼吸安靜下來,圍在護(hù)城河邊看。
他們都被突如其來的好事蒙蔽了眼,誰知道竟然有埋伏,就在他們腳下。
“還等什么,還不對著水里放箭?”拓跋策冷哼一聲,眼角滿是不屑,夏吟歡聰明是聰明,但是對行軍打仗卻不在行,妄圖讓人埋伏在護(hù)城河里殺了他,真是癡心妄想!
埋伏的敵軍已經(jīng)被找出了藏身之所,拓跋策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下,駕著馬走過了橋緩緩?fù)某堑某情T而去。
計謀已被識破,這江夏城已是他囊中之物!
一日的作戰(zhàn),吟歡有些疲憊,蒼凜塵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吟歡,“累了嗎?喝口茶,今天你辛苦了。”
吟歡笑著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搖搖頭,“沒什么事,只要這一仗能贏就好,只不過這么僵持下去,不知還要等到何日。”
他將她手中的茶杯接過來,“沒事,有朕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吟歡只感覺眼皮好重,躺在蒼凜塵的懷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將人溫柔的打橫抱起,一路走回了營帳之中。
一個時辰之后,蒼凜塵確定吟歡已經(jīng)睡著,吩咐人準(zhǔn)備在營帳中準(zhǔn)備下一波的計劃。
“王良,孟秦……”蒼凜塵挑開簾帳,一身冷氣逼人,仿佛是一棟冰山,眾人安靜的坐在原處,不敢說一句話。
“皇上……”
蒼凜塵一臉冰冷,“吩咐四萬兵馬潛入城中,準(zhǔn)備火攻。”
孟秦一聽,眉頭一皺,“皇上,咱們?nèi)羰怯媱澊擞嫞粫尦侵小?
四萬兵馬進(jìn)城,現(xiàn)在歐陽晨和拓跋策的人馬全在其中,就算沒有埋伏,也會拼死一搏,到時只怕這四萬人馬。
“讓這四萬人馬準(zhǔn)備好火油,燒城逼他投降。”蒼凜塵想到拓跋策每日腦子里面都是吟歡時竟揚起一絲怒氣,若不是為了吟歡,他才懶得處處試探,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忍無可忍。“
“皇上,四萬人馬一旦偷偷潛入城中,只怕會……”孟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可是活活的四萬人馬……
雖然此計能成,但白白的損失四萬人馬,在怎么說也太過于殘忍,損兵折將的手法真的至于嗎?
“怎么?你有意見?”蒼凜塵冷冷的看著他,那冰冷的面容像是要吃人,孟秦還想說什么事,對上他的表情只好搖頭,“沒……”
“擒賊想擒王,此舉是最好的方法,難道你想戰(zhàn)事在焦灼下去?”他冷哼一聲,“不管如何,這一次一定要讓拓跋策和歐陽晨一舉投降,不管用任何的代價,朕也要贏。”
王良看了一下孟秦,知道他們現(xiàn)在說什么皇上也是心意已決,兩人只好命令下去,集結(jié)四萬兵馬,偷偷潛入城中,準(zhǔn)備放火。
欽點的四萬兵馬知道這次的計劃,一個個義無反顧,是夜,四萬人馬從小道偷偷的潛入城中,只等蒼凜塵下令放火燒城。
“放。”蒼凜塵手臂一抬,山上的旗幟揮舞著,羽箭和油瓶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天際,漫天的箭雨將整個江夏城。
吟歡早已經(jīng)被蒼凜塵打暈,正睡在帳篷中,完全不知外面的情況。
半個時辰之后,整個城里面全部都是哀嚎聲,藏在城里面的四萬兵馬發(fā)瘋一樣的喊著,“沖啊,上啊……”這一仗,大家都知道有去無回,一個個都是拼命的廝殺,恨不得能多殺兩個人人。
一剎那間,整個城市都是血紅色,漫山遍野全部都是人的呼喊聲,殺聲,所有人都在奮力的廝殺。
“兄弟們,跟我一起上。”
“殺啊,殺啊。”
這些人知道自己有去無回,一個個跟餓狼一樣瘋狂的往前沖,他們拼命的和敵人廝殺,手腳并用,沒了刀就徒手殺人,整個城池四處都是殘垣斷壁,遠(yuǎn)在城外就能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整個天空都充滿了哀嚎的聲音。
蒼凜塵帶領(lǐng)人堵在城外唯一的出口處,只要有人往這邊沖過來,就是死路一條,他一人騎在馬,渾然不管任何人的殺喊聲,他是一國之君,現(xiàn)在他更是殺神,在軒轅和大漠人面前,他就是斷了他們生路的神,大伙都頭皮發(fā)麻,不敢擅自往外跑。
“太子爺,太子爺,咱們快撤退吧。”一隊士兵保護(hù)著拓跋策從府中撤出來,歐陽晨早已經(jīng)不知下落,整座城池都是一片血紅,四處都彌散著血腥,正在一刻一刻的消磨著人的意志力。
這場火足足的持續(xù)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依稀可見濃厚的火光,不過整個城池早已經(jīng)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江夏城一夜之間在也不復(fù),除了黑漆漆的殘垣斷壁之外,只剩下毛骨悚然的死寂。
再也沒有從前的熱絡(luò),就連鳥兒都不曾飛過上空,只剩下城門和城墻象征著他曾經(jīng)的輝煌。
“皇上。”孟秦駕馬匆匆的來到蒼凜塵面前,現(xiàn)在拓跋策和歐陽晨還沒有出現(xiàn),只不過這一仗他們是贏了。
蒼凜塵一襲黑色的長袍,羽冠高高豎起,眉梢冰冷,剛準(zhǔn)備下令的時候,城門卻被人嘎吱一聲推開,凌亂的腳步聲徐徐傳來,城外的弓箭手和士兵準(zhǔn)備著,只看到拓跋策被幾個士兵攙扶著緩緩?fù)庾摺?
“蒼凜塵,你夠狠……”拓跋策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他的名字。
孟秦等人一直看著他,僅防其中有詐。
“你居然用殺敵一萬自毀八千的方式來逼本太子,虧得本太子曾經(jīng)幫你一把。”他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冰冷,昨兒一夜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不過體力已經(jīng)透支,身邊的幾萬人馬早已被他殺的只剩下身后這幾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