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說來也不過是我想早早將你娶回家,想讓你真真正正的屬于我,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伴侶的一個借口罷了。”
裊裊趕緊胡亂的點頭,竟是一時有些不敢去看璃曄的雙眼,那眼底濃到幾乎要溢出的情意,讓她竟忽然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她怕,自己立刻溺斃其中。
她想,只能是他了,她若能動情,她若有了心,心底那個人,也只能是他了。
只因,她此時,似乎也不愿再放手了!
定了定神,裊裊已然恢復冷靜,從剛剛那點小兒女情態的別扭中恢復了過來,說來她也算是與璃曄兩情相悅,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想通,裊裊姑娘整個人也自然了起來,便問璃曄:“這雙修功法應該也不是那般簡單而已吧?”
璃曄眸底閃過一絲驕傲和贊賞,他的丫頭,即便什么都不記得,卻已經還是這般敏銳,不過是寥寥數語,她便已經得出這個結論。
璃曄輕輕頷首,“不錯,這雙修功法對修煉的兩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要求甚高,若非絕對的信任和默契,一招差錯,便有可能功敗垂成,甚至走火入魔,修為盡失。”
要知道彼此神識交融,進入彼此識海,原力相通,進入彼此經脈丹田,最關鍵的是,需要元嬰離體進入彼此的丹田修煉——
這其中,無論是哪一樣都需要絕對的信任,以及默契,若不然,一旦有一方哪怕有一絲的懷疑,或是猶豫,在修煉之時不能做到毫無防備的任由對方的神識進入自己的識海,原力進入自己的丹田和經脈,那么修士的自我保護和防御便會不受控制的開啟,至少,定然會抵抗其他神識和原力的侵入,這修煉,自然也就功敗垂成!
若嚴重的,兩人功力相差甚巨,而抵抗的一方恰好功力高深遠勝于另一方,則另一個人還有可能被這反噬傷及,重則修為盡失,還有可能身死道消,反之,亦然。
裊裊稍稍一想也想到了其中關鍵,想來也是因為如此,能修煉成功的人少之又少,漸漸的這功法的傳承也便沒落下去。
而且,以人心復雜,這般需要放開心身全心全意毫無半分懷疑的去信任另一個人的條件,莫說是慣來比之凡人更為自私自利的修士,便是恩愛至極的夫妻甚至是血親之間都難以做到。
這雙修功法的沒落也在情理之中。
“那……咳……”裊裊姑娘輕咳一聲,繼續似乎是十分平常的問道:“那后世那些所謂的陰陽雙修之術,如今修士界內流傳的雙修功法,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名字相同,怎么也會有所聯系。
璃曄因為裊裊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失笑,卻并未揭穿裊裊的那點掩飾,似乎毫無所覺的回答:“不錯,確有聯系。說來還是后世有修士無意中發現,陰陽**卻能代替元嬰離體進入對方丹田修煉的方式,只是那功法中卻只有部分心法能在此時運轉,畢竟,那方法和元嬰離體相差甚巨,只不過是能代替,其修煉的速度,也遠遠不及。”
“如此,那修士耗費了畢生時間,苦心鉆研,終于研究出了一本全新的功法,那新功法的心法卻是完全脫胎于上古流傳下來的功法,所以若說那陰陽雙修功法是出自上古的雙修功法也不為過。只是,后來這陰陽雙修之術卻被居心叵測之人再次改動,便成了采補之術……”
裊裊姑娘見璃曄停下不再繼續說明白最后的意思,立刻補充了句:“也就是說就連采補之術也脫胎于這上古雙修之術?”
“不錯。”璃曄輕輕頷首,眸底卻是劃過一抹利芒,不過稍縱即逝。他和她共同所創的功法,竟被后世如此篡改,即便那不是他們所創功法的全部,卻也讓他不渝。
裊裊察覺璃曄那一瞬間的殺意,只以為他是不屑那采補之術,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便道:“那我們便開始吧!”
璃曄伸手輕輕撫了撫裊裊被挽起的墨發,輕輕一笑,道:“不急。”
他起身,將裊裊一把抱起,道:“我先為你卸去鳳冠,你莫是忘了,今日是我們的新婚之日。”
裊裊姑娘原本覺得他們已經是兩情相悅又有了成親這個事實,她就會理所當然的接受璃曄的親近,反正她早已習慣了璃曄的存在和親近不是?
只是此時突然聽璃曄這樣一說。見他竟是罕見的將她打橫抱起,而不再是如同以前一般像抱孩子的姿勢那般抱著她,她頓時雙頰飛紅,控制不住的耳根一熱,想要掙扎開璃曄逃脫開這種曖昧的氛圍,卻又覺得那未免太過矯情,想了想,壓下心底那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偏偏無法自抑的羞澀,裊裊深深呼吸了一下,心底復又平靜下來。
璃曄已經將她抱到桌前坐定,只見那覆蓋大紅錦緞的圓桌之上,兩杯酒靜靜而立,杯中清冽的美酒散發著一陣陣的幽香,原力濃郁的讓人幾乎想立刻將其吞入腹中,搖曳跳躍的燈火下,原本清冽的美酒似乎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澤,愈加誘人起來,似乎在無聲邀請著人們來品嘗。
璃曄傾身端起酒杯,將其中一只遞到裊裊手中,裊裊有些懵懂的接過,忽然才想起這就是新婚之夜要喝的交杯酒了,那種控制不住的羞澀似乎又慢慢的從心底涌了上來,裊裊只覺得今天的自己太過奇怪,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成親可不就要喝交杯酒嗎?她為什么連這個也覺得害羞?
真是莫名其妙!
裊裊姑娘再次自我鄙視了一番,便面色如常若無其事的端起酒杯,忽然扭頭沖著璃曄十分灑脫的說了兩個字:“干杯!”
說著便舉杯,就要喝下。
璃曄卻一把抓住她端起酒杯的手腕,力道恰到好處的竟沒有讓那酒水灑出半點,甚至沒有泛起太多漣漪,他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樣羞澀到手足無措大失冷靜的裊裊,實在太過可愛,讓他竟有忍不住想要將她攬入懷中好生搓揉一番的沖動,他微微定神,在裊裊姑娘漸漸涌起實質火焰的眸光下溫聲道:“交杯酒,不是如此喝法。”
璃曄將裊裊的手挽入自己的臂彎,這才將手中的酒杯湊到自己的唇邊,道:“要如此喝才是交杯酒。”
眼神落在裊裊手中的酒杯之上,那般明了的眼神讓裊裊不由自主的也如同璃曄那般,端起酒杯湊到了唇邊。
因為雙手交疊挽起的遠緣故,兩人的距離更近了幾分,原本就身在璃曄懷中的裊裊,再次感受到了璃曄那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輕輕的觸及她的臉頰,鼻尖,以及,唇瓣。
她急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璃曄亦是在同時將杯中美酒飲下,然后取過裊裊手中的酒杯,意念一動,已經將兩個功成身退完成使命的酒杯收入隨身府邸之中,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飲下交杯酒后,酒杯被裊裊直接捏碎。
這是見證他們結為夫妻的證物,他不愿輕易損毀,但凡事關她的東西,他自然要好好收藏起來。
裊裊間手中的酒杯竟被璃曄收了起來,耳根再次不受控制的一紅,想要嗤笑璃曄竟連酒杯都藏起來,借此擺脫此時再次曖昧起來的氣氛,但是,她雖曾經不懂情愛,也不曾體會過這般感覺,但是,總是見過聽過的,璃曄這般的珍視,她自然懂得背后的含義。她如何會再刻意取笑?
她又不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
眼神飄了飄,裊裊姑娘抑制住自己心底那些莫名別扭的情緒,開口:“這下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快點雙修吧!”
裊裊那一臉“你真麻煩”的神色,讓璃曄頓時再次失笑,卻只是忍住,道:“唔,待我為你卸下鳳冠。”
“這還不簡單我直接就……”裊裊姑娘伸手就想要去扯下那鳳冠,但是不知為何,手卻只是輕輕停留在鳳冠之上,然后突然改變主意,道:“那就快點!”
裊裊姑娘自顧自的徑直從璃曄懷里身形一閃,人便已經到了梳妝臺前,坐在那兒,背對著璃曄,心中暗自唾棄今日的自己太過莫名其妙。
心底忽然恍惚想起什么,頓時一怔,難道,這就是那什么婚前綜合癥?不對,她已經成親了,結婚了,那應該算是婚后綜合癥?
只是這莫名的各種別扭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難道這綜合癥真有這么厲害?竟讓她頻頻失去冷靜?
裊裊姑娘心中亂七八糟的想著,待到反應過來,只覺得頭頂有一雙手正溫柔的穿插在自己的發間,原力運轉,正輕柔的揉壓著她的頭頂,一股十分舒服的感覺似乎直接從發頂流竄的腳底,那種瞬間放松了心身的感覺太過美妙,裊裊姑娘頓時享受的在那雙大手上蹭了蹭,下意識的動作如同一只被順毛順得舒服的貓愛嬌的撒嬌。
卻原來,璃曄早已在裊裊出神的時候將她發頂的鳳冠釵寰卸下,幫她按揉起因束發與鳳冠有些緊繃的頭皮。
見裊裊舒服的蹭蹭,璃曄手中的力道更加柔緩了幾分,唇角的笑意亦是更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