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浴室里就沒有了動靜,汪洋坐在客廳的桌子前抽著煙。
“咳咳咳……咳!”汪洋看著女子從浴室里赤身裸體的走了出來,剛吸進肺里的煙立刻嗆了出來。女子立刻跑到汪洋身邊,拍打著汪洋的后背。汪洋不爭氣的鼻子又噴出了兩條紅色的液體。
“你快把衣服穿上。”汪洋說著,捂住鼻子沖進了衛(wèi)生間。猛地用冷水怕打著自己的額頭。自己怎么定力會這么差。汪洋記得自己告訴前臺,自己是想找個本地人聊天的,怎么會變成這樣,這下怎么辦。
止住鼻血的汪洋又忍不住浴室里的體香,待在浴室又是一種折磨。汪洋索性走了出來。女生已經(jīng)穿上了衣服,一襲白色長裙,甚是好看。凹凸有致的身材又是那樣的性感,看的汪洋很是難受。
“我想和你聊聊天。”汪洋對著女孩說道。
“好…吧。”女孩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先在客廳等一下,我去取一個東西。”說著汪洋就走向了房間。拿出了宋喆留下的紙條。遞到了女子手里。女孩仔細認真的閱讀著。片刻之后,漏出一對可愛的虎牙,笑著看著汪洋。
“你真是有才!”女孩看著汪洋說道。
“這話怎么說?”汪洋看著女孩說道。
“這是你寫的嗎?”女孩看著汪洋說道。
“不是,怎么了?”
“那這個作者很有才,區(qū)區(qū)幾個四字詞語就概括了我們這里的所有地方和名勝古跡,所以我說有才。”
“什么?你說這些上面全是旅游景點?”汪洋睜大眼睛看著女孩說道。
“怎么,你不知道嗎?你第一次來?”女孩反問道。
“我,算是第一次來吧。”汪洋勉強的說道。
“哦,好吧。這些句子就是概括了所有可以旅游的地方,還有幾所不太出名的學校。這是你的旅游指南嗎?”女孩調(diào)侃的說道。
“嗯嗯,是的,旅游指南。”汪洋說道。
汪洋回答完后,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汪洋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女孩尷尬的坐在汪洋對面的沙發(fā)上,兩人時不時抬頭,互相看一眼。但是還是久久的沉默。汪洋只喜歡過蘇然一個女生,盡管一起開過房,可是兩個人就是脫了外套,躺在一個被子里聊了一個晚上。前臺誤會了自己,找了一個這樣的女孩,汪洋瞬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就坐著看著女孩互相沉默著。女孩也看著汪洋沉默著,琢磨這汪洋的意思。
“你,你叫什么名字?”汪洋盡量裝出很威嚴的樣子問道。
“我叫蘇然,你呢?”汪洋猛地一驚,瞳孔瞬間放大。女孩也看出了汪洋的舉動,開口問道:“怎么了?”
“沒事,沒事。你做這個多長時間了?”汪洋開口問道。突然意識到這是個不好的問題,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可是說出去的話,就收不回了。只見女孩緊緊地閉著嘴唇,紅著臉,時不時的張開嘴巴,用牙齒
咬著嘴唇。汪洋的嘴上雖然說著沒事,可是心里還是會想起蘇然,尤其是這個女孩那對可愛的虎牙。
“你多大了?”汪洋看著女孩問道。
“二十六歲了。”女孩說道,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嗯嗯。”汪洋聽到這個心情格外的沉重,想想自己曾在床上許諾,蘇然二十六歲時娶她,兩個人躺在床上,可是五六年了,現(xiàn)在連蘇然在哪里都不知道。看著眼前的女孩同樣也叫蘇然,又不知道為什么會失足?
“其實,我是第一次做。”女孩紅著臉低頭小聲的說道。汪洋聽到后更是臉紅。
“我被男朋友甩了,我又沒有工作,現(xiàn)在的社會,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可是我只有一個女兒身。”女孩接著說道。
這個回答讓汪洋很是吃驚,世上會有如此無能之人。什么都不會做。
“你沒上過大學嗎?”
“沒有,十六歲就去了昆山打工,后來在上海遇到了我的男朋友,再后來機械代替的人工,智能化取代了人類。我就失業(yè)了,失業(yè)后男朋友養(yǎng)了我?guī)啄辏龅搅艘粋€女大學生,就把我甩了。他好歹是個大學生,起碼算是個人才。而我和很多人一樣,沒有讀過大學,成為社會淘汰的那一部分人。你難道不知道嗎?再也不存在所謂的貧富差距了?唯一的差距只是半人和全人的區(qū)別。”
“什么叫做半人和全人的區(qū)別?”汪洋問道。
“你不知道嗎?你看上去就是個全人,你怎么會不知道呢?”蘇然看著汪洋問道。
“我不知道,這個分類是誰分的呢?我從來都沒有聽過。再說了,我是一個社會學工作者,專門研究社會的。真的沒有聽過這種分類。”汪洋激動地說道。
“那你就是一個全人。全人和半人的標準是流傳于網(wǎng)絡的一種說法。全人指的是那些至少精通一門專業(yè)技能的人,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獲取自己想要的所有,包括愛情等等。而半人就是,只能依靠國家政府的救濟金和社保生活,沒有任何技能,而這種人大多都是低學歷,無收入者。而我就是半人,你是全人。”女孩對汪洋說道。
“聽起來好像很可怕。”汪洋對女生說道。心里暗自想著,這一次沒有白出來,社會的變化往往體現(xiàn)在小人物身上,而歷史卻偏偏要記載一些大人物,殊不知真正影響歷史發(fā)展和進程的是這些小人物。汪洋心里想著,如果不是從學校里面出來,自己恐怕永遠只會沉浸于理論之中。然后年復一年的教著其它專業(yè)認為最無能的專業(yè)的課。社會學最失敗的原因也可能就是因為,只是坐在廟堂里面談論社會,卻從不出來觀察社會。想到這里,汪洋對華云騰的埋怨又減少了一些。
汪洋繼續(xù)和女孩聊著天。聊著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切,關于這個社會,這個世界。當然汪洋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失足的女孩會有如此的見識。這是自己都不知道事情。難怪自己的老師宋喆離
開學校,選擇了隱居,從山里隱居到鬧市,看來老師已經(jīng)對社會學了解的很深很深了。
蘇然繼續(xù)向汪洋講述著自己身上發(fā)生的故事,其中穿插著很多對社會影響巨大的事例。可是汪洋始終不能理解‘全人’和‘半人’的存在。如果真的像這個姑娘說的那樣,‘半人’豈不是成為了人類精英豢養(yǎng)的廢物嗎?
“‘半人’,社會地位怎么樣?”汪洋試探的問道。
“很難說,很多人夢想著過著‘半人’的生活。可是卻又害怕成為半人。因為半人就是說,一半是人,另一半不是人。”蘇然對汪洋說道。
“不是人,那是什么?”汪洋問道。
女孩猛地抬起頭,目光幽怨的看著汪洋。汪洋卻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試問一下,誰敢問一個病人‘你什么時候死?’這樣的問題。而汪洋問的這個問題,無異于是問一個病人什么時候死。看著女孩幽怨的眼神,汪洋因為瞬間的恐懼,停止了追問。
“你自己去想吧,另一半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女孩語氣強勢的說道。
“那為什么既希望有害怕呢?”汪洋問道。
“希望成為‘半人’的原因是,可以不用學習,不用勞作,就會有飯吃,有錢花。但是害怕的原因是,錢不夠花,活動的范圍也不會廣泛。甚至是不能得到愛情,沒有后代,直到自己的家族消亡。”女孩語氣平淡的說道。卻聽得汪洋滿頭的熱汗。
“這些是真的嗎?”汪洋滿臉的恐懼,問道女孩。
“你不虧是個‘全人’,我這么一說你就明白了。這種現(xiàn)象可以說是社會的產(chǎn)物,但是我覺得這是社會的進步。十年前我也要是好好學習,至少擁有一門專業(yè)能力。也不至于輪到這種地步。雖然做為一個‘半人’可以活的像豬一樣,可是我有人的欲望啊。美食,愛情,旅游,教育,等等。我想擁有,可是我支付不起這巨大的消費。運氣好點,如果能遇到一個‘全人’跟我在一起,我也可以成為全人。如果遇不到。我將終生生活在社會的最低階層,與蟲蟻為伴,孤獨終老,直到死亡,都不會有人想起我。我要抗爭,我只有一個女兒身,我不是墮落。我這亦是一種努力,一種求生方式。”女孩邊說邊哭。汪洋也心動了,眼眶紅了半邊。
“可是,我?guī)筒坏侥恪!蓖粞笕讨y過說道。
“你可以,今夜我就屬于你。你要了我,我明天就離開你。你就當是救救我,好嗎?”女孩說著令人羞恥的話,卻聽得汪洋紅著臉痛著心。做為一個社會學家,基本的社會責任心和羞恥感還在,可是自己要怎么幫助她呢?難道真的像她說的那樣,要了她。可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個世界還有千千萬萬個和她一樣的人,自己要怎么救?
女孩抓住汪洋的手不斷的訴說道,汪洋強忍住淚水,不斷的拒絕道:“不要這樣,你聽我好好說幾句話,好嗎?”
究竟汪洋說出了什么話,請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