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守信在草叢堆里蹲了兩個多時辰,快到三更天的時候,九重的神識里探到后面的人跟了過來。九重拿了幾根火引子遞給了石守信,低聲說道:“拿著,點幾個火把,扔過去,把那營帳給燒了。”九重自己則把手伸向了后背,手握在了劍柄上,一拉,劍沒出鞘。九重嘀咕道:“兄弟,要厚道。剛才用的可是枯枝,沒勞你大駕。這次可是真的拼命,多死一個敵人,就少死一個兄弟。你可別擺臭架子了。”九重的叨咕剛完事,這劍還真的貼著九重的手,轉到了身前,指向前方。戰王這時也越到了九重旁邊。
九重飛身向前,對石守信說道:“走,殺敵!”石守信也快步跟了上去。米福德在距九重后面還有百米左右,看見九重飛身縱向敵營,手一揮,一群人很快的跟在九重,跑了過去。九重到了距敵營帳三丈前,對石守信呵道:“點火把,丟!”自己和戰王卻沒等話全部說完,已經鉆入敵營。剎那間,湖畔的這個營帳里哭喊聲,倒地聲,驚慌聲,亂成一片。睡夢中的敵軍,在九重的突然殺入下,有的來不及,已經被九重砍下頭顱。有的剛提上褲子,就被九重削去了上半身。在后面的幾個敵軍剛拿起武器,又被戰王一撲一咬,很快歇了菜。
當米福德在營口殺了幾個冒出來的敵軍,闖入營帳時,九重,戰王和石守信的身上已經渾身是血,根本看不出來有沒有受傷。米福德一看,嚯,好家伙,地上已經倒了一大片,足有百人以上。米福德和剛進來的幾個人立即超被包圍的九重石守信方向殺了過去。這時,營帳的火勢已起,九重護著石守信和戰王邊戰邊退,殺了一圈過后,又連使了幾回狠勁,終于和米福德等人接上了頭,退到營帳口。九重長劍一把,劍身上的血還在往下滴個不停,站在營口。
大火在熊熊的燒,敵人很快撲了過來,九重把營口守的死死的,一個敵人也沒放出去。有些零星的黨項軍士拿著武器冒火闖出了帷帳,一些跳入了湖中,一些在地上鬼哭狼嚎,還有一些被米福德等人一刀解決了性命。鏖戰了兩個多時辰后,帷帳的火已漸漸熄滅,里面躺了兩百多個面目不全的尸首;營帳的門口堆了一堆,營帳外也躺著一些。米福德,九重和韓通三人坐在了地上,幾個軍士在不停的忙碌著,見到沒歇氣的正補上一刀。
米福德對九重說道:“小子,沒看出來,挺能耐的,殺了多少?”九重搖搖頭,正粗口的喘著氣。韓通頂起了大拇指,說道:“這次看來,就你和石守信那小子殺得多。那小子剛才說殺了二十個,趙伍長和你的白狼這次最起碼這個數。”說著,韓通五指攤開,翻了一下。這時,石守信跑了過來,說道:“報,殺敵三百八十余人,九十人死于大火,三十人死于水中,估計跑了不到十人,沒追上。”另一軍士走了過來,說道:“我方軍士傷了六十人,重傷二十人,無亡。”米福林哈
哈大笑,招過來石守信,說道:“歇息一下,跑就跑了回頭再殺他娘的。”對另一軍士說道:“讓兄弟們簡單埋一下,去個人回去報信。九重,我剛才數了數光營口就有二十多個,你小子出風頭了。”九重說道:“哪里的話,都是兄弟們一起拼了命的,我去湖邊洗洗。”米福德說道:“把臉洗一把就行,衣服回去換。”九重笑了笑,這米福德可真的為他好,算了,不換就不換把。
九重蹲在了湖畔,把還未入鞘的劍在湖里仔細擦拭了一遍,又暗中從藏在胸口的儲物袋里掏出幾塊凈布,擦了幾遍,方才把劍入鞘。戰王已經在湖里打了幾個滾,把渾身的血色洗了干凈。九重剛抹幾把臉,那邊傳來喚聲“英雄趙匡胤,回營了。”九重連忙起身,跟上了米福德等人。一群浩浩蕩蕩的隊伍繞在在湖畔小道上,走向山的另一邊。
米福德等人剛轉過山,王饒領著五百多將領飛奔過來。米福德等人正要說話,王饒卻一把拉住九重,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回,對一旁的米福德說道:“你們這次立功一件,回營后再作評判。”王饒雖然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還是放心不下,在九重確定沒受傷之后,這才滿意的領著眾人,來到了米福德營帳的平地上。
眾人圍住王饒落地坐下之后,米福德來到王饒面前躬身跪下,說道:“稟統領,末將私自領兵出戰,請責罰!”王饒哈哈一笑,說道:“剛才,你的騎督已經向我稟告過,事出有因,你也是為我山下的營帳考慮,無罪。起身先報軍功吧!”米福德又躬了躬身,說道:“殺敵百人者,伍長趙匡胤。”話音剛落,嗻嗻聲急速升起,五百多將領的目光全部盯在了九重身上。王饒向九重示意了一下,九重走到王饒面前。王饒說道:“小子,你比你爹還猛。這么小的年紀,背了這么大的功勞,按例該擢升軍司馬,氂下五千余人,你看呢?”九重應道:“這都是米福德大人的提攜,這戰功并非我趙匡胤一個人的功勞,請王統領在聽完米大人稟告后,思量權衡。”
王饒點了點頭,九重在眾人火熱的眼光下,退回到外圈。不過,九重這么一坐,后面的百人將,牙門將,騎督等人紛紛后退,外圈又擴大了一倍以上。只剩九重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九重不以為意,伸手把石守信,韓通等人招了過來,很快,九重的周圍又坐滿了人。
米福德在九重走后接著說道:“殺敵二十人者,伍長韓通,軍士石守信,殺敵三十人者百人將米福德,其余眾軍士斬敵五人,一人不等。無亡一人。”‘嘩……’,又引起一片嗻嗻聲。米福德稟告完畢后,躬身立在王饒面前,王饒得意的笑了幾聲,說道:“米福德,你來我帳下任都尉如何?”米福德連忙拱手說道:“末將只是在趙英雄后面打打秋風,還撈得了這么大的功勞。末將愿在趙英雄帳下聽令。”九重聽了這話,剛想起身,被一旁的韓通
按住了,韓通在九重耳畔道:“不可造次,王統領自有安排。”王饒也遠遠的盯了九重一眼,九重也就坐正了身子。
一旁的趙普走上前去,在王饒耳畔說了幾聲,王饒點點頭,趙普便退了下去。王饒開口道:“這樣吧,趙匡胤擢升軍司馬,領兵五千,駐守此山,趙普在趙匡胤帳下聽用。米福德擢升騎督,在趙匡胤氂下聽用。韓通,石守信擢升牙門將,原本帳牙門將韓東春調任親衛。趙匡胤,你氂下將士,可自行擢升,讓趙普報與功曹即可。”
隨后,王饒和各將領回了各營。九重在趙普的協助下,將二百多營帳設在了山腳和山腰的位置,又讓石守信等人去了功曹,主薄那里領來了些軍用。忙完了的九重對身邊的趙普一笑,說道:“那兩座山腰位置的營帳,按五行陣排列,應該可防敵偷襲,山腳的后營找時間分成三處列營,不知是否妥當?”趙普拜揖了一下,說道:“公子胸學廣闊,趙普沒有異議。”這時,韓通在遠處向九重示意了一下。趙普也看見了,起身告辭。
九重走了過去,問道:“韓通,有事?”韓通道:“趙司馬,末將是向你告辭的。”九重一把拉住韓通手,說道:“有什么急事?我準假。”韓通嘆了口氣,說道:“那牙門將韓東春是我叔伯,在京城有些門路,這次來王統領帳下準備撈些便宜的功勞,不想今日被掉到王統領身邊。我那叔伯已經向功曹請辭,王統領也同意了,這才向趙司馬來告辭的。”九重見挽留不住,說道:“你等等,我有書信一封,你可否送到京城我父親趙弘殷禁軍副都指揮使的府上。”韓通說道:“有勞趙司馬了。”
一陣山風吹過,在送走韓通忙碌了一下午的九重正坐在篝火堆前,戰王伏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著火堆架上的野兔。九重的旁邊,王饒正在喝著小酒,米福德,石守信也圍坐在旁。望著正在嬉笑打鬧的賀萱和王凝萍,九重對王饒說道:“王世叔,侄兒下午寫了封家信讓韓通帶了回去。”王饒說道:“九重,你有心了。不過也好,讓韓通那小子入禁軍,也不枉費了他一番武藝。回頭我再寫個兵諫,報給兵房。”九重連聲道謝。一旁的米福德和石守信等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趙司馬,他的父親還在朝廷上任職。
眾人圍住火堆,九重也來回走動了幾次。在石守信的指引下,認識了王憲琦,高懷德,羅彥環等人。眾人當然是英雄惜英雄,喝的一塌糊涂。當彎月掛在山頂之上時,米福德和石守信等人離去后,王饒這個老怪嘿嘿壞笑了幾聲,說道山路太滑,不好走,抱了自己的凝萍閨女轉身就走,把賀萱留了下來。九重對著在一旁爬著著戰王傳音道:“你也好意思留在這里,該吃的都吃完了,沒菜了。要不,你去山林里逛逛。”戰王一邊離去,一邊還在九重的腦海里只嘆,說道:“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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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