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向著月都的中央駛去,那裡有著整個月都最宏大最富麗堂皇的建築——月都的皇宮!那五米多高的鑲金大門早已敞開,侍衛面容嚴肅的行著禮節等待著那馬車的到來。
或許是長時間爲二殿下駕車的緣故,那車伕也是一臉的高傲,他連看都不看那兩名侍衛一眼徑自駕著馬車向宮中駛去。
月都城外蘭月鎮,那日重傷昏去後連風便被一‘路過’的老者救回家中,直到今日他才幽幽轉醒,連風雖說不上英俊瀟灑,卻也有一股男人少有的秀氣,加上修煉了楓的冥神訣,渾身上下更是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飄逸之氣。
“恩!”連風揉著自己仍有些發昏的腦袋呻吟著坐了起來,卻發先自己正躺在一個簡陋的小屋中。
“這是哪?”連風自問著從牀下來,找不見自己那雙靴子,他只好光著腳赤著上身向木門外走去。
“啪!~”
柴火裂開的聲音傳進了剛走出門的連風的耳中,他尋著聲音望去只看見一老者正奮力的揮動手中那已生鏽的斧頭猛力的砍著身前涼幹了的樹枝。
曾幾何時,連風的家人不也是這般過日子的嗎?連風鼻子一酸,眼中頓時熱了起來,他慢慢的向著老者走了過去。
“大爺讓我來幫你吧!”那老者再次奮力舉起的斧頭忽然再也落不下去,他吃驚的轉過頭望去,卻發現連風正溼著雙眼笑道。
“啊,你醒了啊!”老者看到連風那已是紅潤的臉顯得很是高興。
“呵呵,是啊!多謝大爺您了!讓我來幫你吧!”連風仍是微笑著,試圖從老者手中奪走那生鏽的斧頭。
“不要,你剛醒來,還是多休息一陣子吧!”老者立刻推辭著,將連風推到了一旁,他將斧頭扔在了那滿地的樹枝旁,抓著連風的雙臂仔細的打量著,眼中滿是喜色,“嘿嘿,真是個壯小夥啊!”
“呵呵,大爺,您家裡就您一人嗎?”連風笑著和那和藹的老者談著,任由他抓著自己的雙臂。
“是呀,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老伴被那個狗日的二殿下殺了,女兒又被他搶走了,哎……”老者嘆著氣放開了連風,在地上盤坐了下來。
“大爺……”連風沒想到會提及老人的傷心事,他連忙在老者的身旁也坐了下去安慰,可平日就不怎麼會說話的他卻不知如何去安慰傷心的老人,他只能輕呼著緊握著老者的雙手。
“算了,沒關係的,反正我已經習慣了,這個蘭月鎮距離月都很近,會變成這樣也是很正常的,這年頭有幾個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老者從懷中掏出一支菸鬥叼在了嘴上,感嘆著。
老者的話讓連風沉默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了,自從跟了楓以後,似乎他的生活裡就只有楓的安全和命令了,這些已經離他很遙遠了,但老者的話很快便又將他那心中深藏著的痛苦經歷喚了出來。
“年輕人,我能看出你是個好孩子!來,我爲你熱點湯去,一定很餓了吧!”老者微笑著起身便去爲連風熱湯去了。
可仍在沉思中的連風卻沒有聽到老者的話,直到老者端著冒著熱氣的清湯走來時,連風的眼睛裡再次溼潤了起來。
那哪裡是湯啊!除了漂在清水上的幾片菜葉,連風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碗湯,他望這那仍冒著熱氣的清湯呆住了。
“呵呵,我這裡就只有這些了,不要太在意了,等會我去打幾隻野味回來,晚上再好好招待你吧,你就先將就著吧!”老者顯得有些尷尬,他微笑著。
“哦!不會,怎麼會呢,我以前也是吃這些的!”連風立刻強笑著,將那碗不是味的湯一股腦的灌了下去。
“對了!大爺,你沒有看見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和另一個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子嗎?”枯澀的滋味似乎刺激了連風的大腦,他想起了楓和森。
“沒有啊,我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你一個人,當時你身上一直在流血,要不是鎮上的金先生,我恐怕你現在也活不了了!”老者回想著他看到連風時的情景,有些後怕的說著。
“哦!是這樣啊,那真是要好好謝謝金先生了!”連風苦笑著,他心裡更擔心的是楓和森究竟怎麼樣了。
夜很快便降臨了,這裡似乎不比連風長大的北國,夜晚沒有讓這裡變的冷清,相反夜幕更像是那長滿月國每一寸土地的花草中所棲息著的蟲類的夜曲前奏。
當清明的朗月剛剛升起在樹梢上時,那能秉退人們內心空虛和煩躁的清鳴聲便開始了,在連風的執意要求下,老者也執不過他,便答應他一起去林中狩獵。
曾經經常在夜裡活動的連風在這個完全可以說是沒有危險的林中更是如魚得水,他的身上閃著紫色的鬥氣,飛快的在林中不斷的穿梭著,當他的身上亮起紫色的光芒時,那老者便瞪大了眼睛開始發呆,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在林子裡飛來飛去。
似乎沒有任何小傢伙們可以躲過他的眼睛,只是片刻的功夫連風的便在老者的身旁放滿了暈去的各種小動物。
“你……”當連風終於在老者的身前站定的時候,老者驚著雙眼望著連風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怎會不知道那紫色的光芒意味著什麼。
“呵呵,大爺……,在我離開之前,我想我是可以照顧您一陣子的!”連風微笑著開始整理那滿地的獵物。
“好!真是好孩子!”老者激動的流著淚,哭了起來。
是夜,是老者最開心的一天了,在連風的幫助下,兩人煮了很多香噴噴的肉湯,爲鎮上每一家疾苦的百姓送去,當看到那麼多和老人一般的家庭時,連風的心再次開始滴血,只是他更加確定了跟隨楓的信念,因爲在他的思想裡,楓在的地方是不會有這樣的事的,藍靈城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這已經是連風在這裡的第十天了,他每天除了晚上幫那老者去林中打一些野味,其餘的時間大多數都是在到處打聽有關森和楓的消息。
這日連風依然是將打來的獵物揹著趕來了月都,已和門前的士兵混熟的他在那些士兵的眼中儼然已經是一個出色而合格的獵人了,因爲他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推著那老人爲他準備的木車趕到月都中以換取一些金錢來購買日常所需要的東西。
“嗨!今天怎麼來晚了啊?”那門前的士兵微笑著對推著車子趕來的連風友善的問道。
“呵呵,今天我要幫大爺忙些事情所以就來晚了,來這是給你們的!”連風笑著說道,一邊將車上那兩隻肥肥的小野豬提了起來送到那兩個士兵的面前。
“哈哈,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啊!”那士兵大笑著接過了連風遞來的野味,他已經習慣了連風對他們的這種熱情,這也是他們喜歡連風的主要原因,每天都會有美味的肥肉吃啊,不用整天和那些士兵一樣守著上面撥下的那點軍餉,整天只能喝些湯。
連風再次笑了笑便推著那滿載著獵物的小車向著月都中走去,如同往常一般月都表面看起來似乎永遠都是那般繁華,街道總是那麼的喧鬧,連風像往常一般直接向著那月都最出名的酒店推著小車走去。
行人也像往常一般向他投來各種目光,連風低著頭,他現在心裡急切的想要知道楓和森的下落,因爲已經很多天了,他仍然沒有一點他們的消息,這讓他感到很焦急。
懷著焦急的心連風推著小車從那酒店的後門走了進去。
“哎!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快點,那些客人們正等著呢!”酒店的採購員此時正站在後門處等待著連風的到來,一看見連風,他便急急的催促道。
“哦,對不起~!”連風連忙道歉著。
“別說了,快點,今天這些人可沒人敢得罪啊,他可是這裡出了名的霸王啊!”那採購員繼續催促著,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你是說那個凱爾嗎?”這些天經常在月都裡四處打聽,連風已經可以確定那日帶人來抓他們的就是那個凱爾了,是以他試探著問著那採購員,心中更是帶著一股興奮的期待。
“可不就是那個混蛋啊,快點別再說了,否則我可真要被老闆炒魷魚了!”採購員一楞,低低的罵了一句,繼而催著連風。
連風不再說什麼,他跟著那採購員推著小車向著後院走去,像往常一般,他熟練而麻利的搬下那些獵物,但今天他的臉上卻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好了,你回去吧,這是給你的,記得以後別在遲到了啊,否則我可真要考慮一下換別人了!”採購員看著連風迅速的將那滿車的獵物搬下,將兩個銀幣交到了他的手中,滿意的笑了一下。
“呵呵,知道了!”連風接過那採購員遞上的兩個銀幣微笑著,轉身推著小車便離開。
和那些天一般,連風沒有直接離開月都,今天他更不會離開了,他推著小車在月都裡轉了一圈後便在一個衚衕裡將那小車扔在了那裡,而他卻早已不知去向了。
酒店的三層的一間爲貴賓所準備的房間中,“哈哈,來兄弟們,今天老子高興,咱們再幹!”已帶著七分醉意的凱爾對著他身前的一衆人口齒不清的含糊道,一仰頭將手裡杯中的紅色液體灌下。
“好,大哥就是豪爽啊!來!”一堆人立刻起身附和著,也是一飲而盡。
“媽的,你們不知道啊,那天那個婊子實在是他媽的太漂亮了,我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那小蠻腰,那臉蛋,那屁股,想想都讓我興奮啊!真他媽的!”等到那些人坐下,凱爾再次醉醺醺的叫了起來。
“那大哥你怎麼不把她弄回來啊!”立刻便有人瞪大了眼鬼著臉笑道。
“弄回來?你他媽的想找死啊,那婊子就是你們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啊,我可是親眼看見十多個士兵在一瞬間被她弄出來的銀火給燒的連毛都沒了!”凱爾微睜著醉眼,嘲笑著那男子。
“老大,你不是在吹牛吧?”那男子打了個冷戰,瞪著眼一臉的不相信。
“切,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那天要不是狼,恐怕現在我早就不知道跑哪混去了!”凱爾將手裡舉起的酒杯一放,靠在了椅子上。
“哈哈,你現在也沒辦法繼續在這裡混了!”那房門被慢慢的推開了,渾身衣衫破舊的連風微笑著走了進來。
“媽的,哪來的鄉巴老,敢來這裡撒野?知道老子我是誰嗎?”凱爾立刻起身,他搖晃著向著連風走去,手裡更是有些笨拙的抽出了他那把好看的長劍。
“嗆!~”
同一時間,那凱爾的同黨們幾乎都抽出了武器,他們紛紛惡狠狠的向著連風慢慢走來,臉上無一例外的帶著興奮的笑容,似乎殺人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啊,這麼多人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們今天一個都走不了了!”連風故做害怕的表情,在凱爾那幫人來不及得意之前,他的身形隨著聲音一起向著凱爾猛衝而去。
那瞬間冒出的深紫色鬥氣,讓凱爾那幫人立刻傻眼了,一個擁有著神級實力的人出現在月都,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還有就是他爲什麼要來殺他們!
“啊!~”
凱爾的同黨們立刻大叫著向著連風衝來,他們想將連風從那門前趕開,那樣只要他們中有一個可以從這裡逃出去,那麼他們就都有得救了。
可笑的是,這本爲了貴賓安全起見而特意建造的貴賓室,除了那屋頂四角所設立的用來通氣的小孔,似乎除了連風身後的那扇門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出口了。
凱爾發抖著舉著手裡那華麗的長劍,眼前一花他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緊,緊接著後腦一痛便昏了過去。
連風一聲冷笑,順手接住凱爾那尚未落地的長劍,殺了起來,那整日只知道酒肉和女人的傢伙們連那丁點的鬥氣都沒有,連風根本吹灰之力都不用。
樓上的喊殺聲驚動了下面的人,雜亂的腳步聲已經清晰的傳了上來,連風望了一眼那滿地的屍體,他將凱爾一提便迅速的離去。那匆忙趕來的人只看見一縷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相貌,當他們看到那滿屋子的屍體時,驚叫聲立刻響了起來。
而作爲月都最大的風月酒樓發生這樣的慘劇,事情當然是遮掩不住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整個月都。
而連風此時卻在那個他放置小車的死衚衕中,凱爾已醒了過來,他驚恐的看著那冷視著他的連風,渾身不斷哆嗦著。
“說吧,那天你把人帶哪去了!”連風冷道。
“我……我不知道!”凱爾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他幻想著會有人來這裡救他,他更不敢將楓的下落說出去,畢竟那月將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哦!不知道啊,你恐怕忘了那日我們是見過面的,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再留你的命了,你說我該怎麼折磨你呢?”連風冷笑著,右手輕落在凱爾的左肩上,手上猛的用力。
“啊……”凱爾立刻慘叫了起來,汗珠不斷的從他的額頭落下。
“哎呀,骨頭要裂了啊!”在凱爾的眼中,那連風竟還微笑著,他的手在不斷的加力著,凱爾感到自己的左肩的確如同連風所說的那樣,已經快要裂開了,那種撕心的痛楚已不在是他所能忍受的了。
“等……我說,我說!”凱爾開始哀求了起來。
“說吧!”連風放開了捏著凱爾肩膀的手,催道。
“他……他現在應該在二殿下那裡!”凱爾望著連風那緊盯著自己的雙眼,恐懼的說道。
“他不在月將軍那裡嗎?”連風曾從旁人口中聽到過,凱爾那日的命令是由月將軍所下的,是以他纔有這麼一問的。
“那已經是十多天前了,他早就被二殿下帶走了,二殿下恐怕是想用他來交換冰雪之國所開出的那兩本禁咒書,但他現在究竟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凱爾急忙解釋著,生怕那連風真的將他折磨成殘廢。
“是這樣!”連風的心中思索著,“那你有沒有見到那日的那個小孩,他在哪?”
“那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凱爾搖著手,害怕的叫了起來。
連風望了一眼凱爾那滿是恐懼的眼神,一拳將他再次打昏。
月都的宮殿,這裡是身爲二殿下的府邸,他此時正微坐在那滿是水晶打造的天花板的屋中,這個屋子顯得很空曠,除了門外站著的幾名侍衛,屋中就只有他一人獨自對著那酒杯閃著晶瑩琥珀色的液體了。
“殿下,冰雪之國的使者到了!他讓我通知您一聲,問你現在是不是有時間。”門外一士兵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