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心暗自哀嘆,並無窮途末路的懼意,卻有著悔恨。
可就在此時,一條手臂卻猛然自坍塌的碎石中伸出。更準確的說,這是一條縈繞這紫芒的手骨。
而讓沫心驚駭?shù)氖?,這手骨上縈繞的紫芒,竟是刺目噬腦。不僅看不透,甚至根本不容多視。
碎石松動滾落,緊接著渾身是血的牧凡便從碎石中爬了出來。
他直勾勾的盯著衛(wèi)弘毅,目中之色不屑至極,嘴中絮叨著罵道:“媽了個巴子的,小爺我摸爬滾打小半輩子,說我嫩,你也配?!”
不可能!
不光是沫心,衛(wèi)弘毅此刻同樣是滿面的驚駭。
剛纔他那一拳,的確是被牧凡有意護在身前的手臂擋下。
可要知道,他可是金身中境,一個開源境的螻蟻,就算他只剩餘力,也無疑可以輕鬆滅殺。
然而,牧凡竟只是受了些外傷。
那怪異的骨體,到底是何等的堅硬!
“這樣纔對嘛!”
望著衛(wèi)弘毅震驚的目光,牧凡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仰頭露出恣意的笑容,冷言道:“將死之人就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說罷,他兩步暴起,一把揪起那柄插在土石中的長劍。
一劍橫掃而出,刃上帶著疾風的尖嘯劈向衛(wèi)弘毅。
而這一劍也根本不是攻其靈源,竟是要直接將其斬首!
可怎料,眼看這一劍就要斬殺衛(wèi)弘毅。
衛(wèi)弘毅卻猛然後仰擡臂,竟是刻意讓牧凡斬斷了一條手臂。
而霎時間,斷臂轟然爆開化作一團血霧,將他的身形籠罩,如憑空消失般離奇不見。
什麼....情況?!
牧凡頓時愣住,四下尋找著衛(wèi)弘毅的身影。
“魔族血遁之法,他跑了?!蹦耐练玻壑袧M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定了定神,有些惋惜道:“你方纔若是攻他靈源,他必死!”
“還有這等邪門之法?!”牧凡險些急眼,可陣陣鑽心的疼痛也讓他無力發(fā)作。
兩條手臂面目全非,幾乎血肉全無,這若是換做常人,恐怕已經(jīng)是廢了。
牧凡扔下劍,盤坐恢復手臂上的傷勢。
而沫心則帶著濃濃的好奇,開口問道:“你是如何拔出風影劍的?”
“隨手就拔出來了唄。”牧凡不以爲意隨口便答,只認爲沫心問了一句廢話。
可說罷便是一怔,面色變得怪異起來,試探道:“不會....我拔出這劍,你就愛上我了吧?”
話落之後,片刻無言。
最後,牧凡實在受不了沫心如同看白癡一般的眼神,轉(zhuǎn)口道:“爲什麼這樣問?”
“風影劍是我母親遺物,曾是一柄認主尊器?!蹦淖⒁曋练驳溃骸半m此刻器魂消損不認劍主,但確認血脈,外人根本無法拔出?!?
尊器無雙,內(nèi)生器魂,擇主通神,人器合一可伐天地。故而尊器擇主,從來都是絕強者纔可擁有的至寶。
此刻聽沫心一言,牧凡臉色都變了,卻並不因爲這至寶尊器,而是沫心話中的意思。
“你不會是想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戚吧?”他弱弱的問道。
“莫要胡說八道?!蹦拿嫔焕?,嗔了牧凡一眼,道:“我懷疑,這可能與你的骨體有關(guān),你這一身骨體到底是如何而來?”
如何而來?
牧凡被問得一怔,面部表情都抽搐起來。
當年他落入寒湖,已經(jīng)是屍體一具,再次醒來已是混沌骨體在身。
不過聽老頭子說,他當時雖死,可神魂還未消散。
故而老頭子將他的神魂引渡於幻花之中。後在將他抽筋扒皮,經(jīng)絡(luò)皮囊附著於混沌骨體之上....
因爲太過血腥,他也是聽了個一知半解,可饒是如此,腦中已是畫面感十足。
見牧凡表情怪異,沫心以爲其不願透露,便也閉目休養(yǎng),不在追問。
到是牧凡,一番回憶下來,感覺渾身不得勁,無法凝神。
因怕再生變故
兩人短暫的恢復了一下傷勢後,便快速離開了腳下這片破敗之地。
而在途中,牧凡也得知了一個讓他更爲絕望的狀況。
沫心靈源破損,根本不是靠醫(yī)術(shù)就能恢復的,必須要依靠淬元固身的本源之物方纔可修復。
而這本源之物,統(tǒng)稱天地源根。
天地源根!
牧凡一聽到這四個字當時就傻了眼。
所謂靈寶增長修爲,源根淬元固身。兩樣東西可以說一個主外,一個主內(nèi)。
但無疑的是,兩樣都是天生地養(yǎng)的寶貝!
而且,雖然增長修爲的靈寶更加受修行者的喜愛。
可若要說稀有程度,天地源根卻是比靈寶稀少百倍千倍不止。
靈寶雖然難得,但一些宗門聖地是可以依靠手段培育出來的。
而天地源根,其形成要素比靈寶複雜的太多,對於環(huán)境的要求也極爲苛刻,所以天地源根不但無法培育,還極爲難尋。
特麼的攤上大事兒了.....
夜間
兩人找了一處避風之地暫歇了下來。
牧凡恢復了些許傷勢後,便愣愣出神的望著閉目盤坐的沫心,心中哀嘆不止。
沫心靈源破損,也就代表著不能在使用靈力。
說白了,現(xiàn)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那麼最大的問題也就來了。
衛(wèi)弘毅沒死,而且毫無疑問,那貨已經(jīng)恨上了他。
雖然依沫心的說法,衛(wèi)弘毅短時間內(nèi)不會追來。
可是,恐怕時間也不會太長。
“看來....要儘快前往淵州城,問問千凝是否有天地源根的消息?!蹦练矅艺Z一句,直勾勾的望著閉目養(yǎng)神的沫心,逐漸失神。
沫心睜開美眸,直視著牧凡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實在不行,咱倆就行了夫妻之禮共度黃泉吧,也免得人生留下遺憾。”牧凡攤靠在地,乾脆放開了膽,隨意開口調(diào)侃。
可誰知,沫心神情立刻冷了下來。
她雖失了靈力,但是尊威猶在,目光泛動著凌厲的光芒,道:“再有下一句,我讓你先死!”
“威脅我?”牧凡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而後哼聲一笑:“你還別說,小爺我就吃這一套!”
說罷,也不再理會沫心,轉(zhuǎn)身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