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行至上海已經是晚上9點。火車上無所事事,大多數人都關燈上床了,杜亦羽臨鋪的那個歲數不大,長相瘦小的男人洗淑回來,一進門便道:“啊呀,無聊透頂啊。這么早,睡不著吧?咱們聊聊?”
杜亦羽已經躺下,正在看報紙,似乎是不打算回應這個沒有指名道姓的提問。不過孟久和那個男人上鋪的一個大學生倒是很有興致,都探出身來,那個大學生道:“有什么話題嗎?”
那男人便說隨便聊聊,講講見聞什么的。然后,又提議說,本來就無聊,大家不如講點聽說過的奇聞怪事。
年輕人最喜歡的莫過于刺激,而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最刺激的事情莫過于講一些靈異奇聞所以,那個大學生立刻便同意,孟久竟也拊掌稱好,那個男人看了眼繼續(xù)看報紙的杜亦羽,咳嗽一聲道:“那就由我開始吧?我姓牛,是做小買賣的。以前在南方倒騰貨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姓單朋友,給我講過一個非常怪異的事情。那時那個姓單朋友才二十二歲,家里剛說了媳婦,所以,準備跑一單大的,好回家辦喜事。十年前,四川有個叫眉村的小地,現在可能已經并入其它縣了。那里有個很奇怪的風俗――一出生就要將眉毛剃去。”
“別開玩笑了,哪有這種風俗。”大學生揮了揮手,似乎便想講自己的故事,姓牛的卻不慌不忙道:“這世上什么傳統(tǒng)沒有?沒聽說過還有的地方從孩子就往脖子上套圈,脖子越長越美嗎?而且,這個眉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不會是為了死妝吧?”孟久從上鋪跳下來,一把扯開杜亦羽手里的報紙道:“別看報紙了,一起聽故事。”
杜亦羽無奈的嘆了口氣,卻又翻出一本雜志:“我對鬼故事沒興趣。”
孟久揮手對姓牛的道:“不理他,你繼續(xù)。”
那邊姓牛的笑道:“確實是死妝。您也聽說過?”
“聽過類似的。”
“什么死妝?”大學生問。
“就是給死人畫的妝啊。” 姓牛的道:“眉村的人認為,那種白面濃妝的死妝和紙糊的人沒什么兩樣,弄不好就會畫人成鬼。據說以前曾經出過僵尸,所以,他們便形成了這樣一個風俗,生時剃眉,死后畫眉。而畫眉就是他們全部的死妝,盡量保持一個人原本的樣子,哪怕是死得再難看,也很少去以濃妝遮掩。”
“嗯,有些意思。后來肯定出事了吧?”孟久喝了口水,等著后面的故事。這個眉村的風俗看似有道理,可卻使人對畫眉有著異常的執(zhí)著。所以,這個死妝反倒是比濃妝還要難做。沒有一定力量,或者陽氣不足的人去畫眉,很可能就壓住那些執(zhí)著于畫眉的靈魂。
“咦,您怎么知道?”
“那要不出事,還叫鬼故事啊。”那個大學生似乎是個性子很直的人,也可能是沒有遇到過什么挫折,所以不知收斂。不過,姓牛的倒是有著意外的好脾氣,僅僅笑了笑便接著道:“姓單的朋友在眉村一共住了五天。那時候不像現在,農村什么都有賣的,風氣也不像現在這么開放。所以,當他拿出剛剛進貨的化妝品的時候,那里的姑娘一下就被眉筆給吸引住了。雖然她們有那樣的風俗,雖然老人堅決禁止她們畫眉,可年輕的姑娘哪個不愛美?還是有許多人偷偷的買了他的眉筆。”說到這里,姓杜的嘆了口氣道:“姓單的朋友后來跟我說,若早知道這眉筆會惹那么大的麻煩,他說什么也不會賣了。”
“接著講啊。”說到這里,那個大學生似乎也來了興致,雖然不像鬼故事,但還是很吸引人。
“第三天晚上,他已經跟村子里的人混熟了,也偷偷的應下了幾個再帶眉筆去的生意,便準備收拾行李,天明好趕路。誰知道,那天夜里就出事了。大概是半夜2點左右吧,朋友睡得正熟,耳畔卻隱約傳來女人哼唱小曲的聲音。當時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多想,便翻了個身接著睡。可是,剛翻過身,還沒睡著,整個人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zhàn)。那個聲音,明明是就在他的屋里!”說到這里,姓牛的表情開始神秘起來:“朋友當時那個緊張就別提了,可是卻又帶著一絲的興奮――這簡直是意外的艷遇啊!唉,后來他自己也說那時候也真是糊涂,別說是那年代,就算是現在,又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半夜跑到男人房里唱歌的?”
旁邊的大學生這時已經是全神貫注了,雖然著急姓牛的說話總是繞圈子,可卻也知道,聽鬼故事最忌諱的就是中途打斷,或者插話問問題。
姓牛的這時放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水杯道:“朋友騰的一下就坐起來了,然后,就看到窗前的小書桌前坐著一個女人。而那女人正拿著他的鏡子和眉筆,一邊哼著歌,一邊一下一下的描著眉。他當時一下就認出這是老王家的那個小閨女,白天想買眉筆,可是卻沒有那么多錢,沒想到,半夜倒是遛來了。不過,遇到這種事情,朋友還真是一時不知該怎么辦辦才好,只是想到應該先咳嗽一聲或者喊她的名字。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那姑娘畫眉的動作有些古怪。那畫眉的動作一下一下的十分生硬,畫的又重又長,照這么不停的畫下去,那眉毛得畫成什么鬼樣子啊!然后,他突然開始心疼那根眉筆,因為他發(fā)現那是一根名牌眉筆,估計老王家是拿不出那么多錢來陪的。于是,朋友立刻大聲咳嗽了一聲。而老王的閨女也突然就停下了動作,慢慢的轉過身來。雖然是背著窗外的月光,但他還是清楚的看到老王閨女臉上那兩條又粗又重的畫眉。朋友心里那叫一個氣啊,所有的話就都死死的堵在喉嚨里,半天才大喊說‘我的閨女!你這不是糟蹋東西嗎?!’說著,啊就氣憤的跳下床,走過去搶過眉筆扔在桌子上。但同時,他就發(fā)覺有些不對了。這個姑娘的手怎么那么涼?而且,她怎么一點反映也沒有?當時,朋友心里就咯噔一下。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尖叫,然后便聽有人喊:“死人了!”。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但老王的閨女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頭轉了個180,慘白著一張臉對他說:”說到這里,姓牛的一下就抓住大學生的手腕,陰沉沉的說道:“‘還我眉筆!’”
大學生絲毫沒有任何防備,冷不丁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就喊了出來。他運了半天氣,才又是氣憤又是尷尬道:“靠,你這是那種嚇人的故事啊!”
姓牛的哈哈一笑道:“開個玩笑。”
孟久突然道:“后來呢?”
“后來?”
“對啊,你朋友就講到這里嗎?”
旁邊大學生笑道:“你不會當真了吧?這是嚇唬人玩的鬼故事。”
姓牛的卻搖頭道:“這是真事。只不過是被我改編了。”
“啊?”大學生一愣:“不可能,不可能,我可不信鬼。”
姓牛的笑了笑,對孟久道:“我朋友給我講的時候,并沒有老王閨女這斷。他只是說半夜村里開始亂起來,出去打聽,才知道全村竟一下子死了七個女孩。而且每個女孩臉上都被用眉筆畫的一塌糊涂。當時,村子里便有人把我那朋友給扭送到村長家,說是我朋友破壞了村里的風俗,讓祖宗生氣,所以回來懲罰那些偷買了眉筆的女孩。”
“我靠,真有這事啊?”大學生在一邊叫喊,姓杜的點頭道:“反正我那朋友是這么說的。”
“那后來呢?”大學生又道:“沒報警嗎?”
“報警?”姓牛的一臉譏笑:“那只是個小村子,又有著那種古怪的風俗,你覺得他們碰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先想到警察還是先想到法師?”
“哇,不會吧。”大學生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姓牛的接著道:“第二天,就請了個法師來。那法師看過之后,說這里的事他也管不了,得去請一種叫‘畫尸人’的來才成。不過,那法師還算不錯,說這里的事主要問題在以前風俗,村子里很不干凈,早晚會出事。所以,讓那幫人別為難我那朋友,好說歹說了半天,那法師許諾幫他們去找‘畫尸人’,又給村子做了些臨時的措施之后,那幫人才同意放走我那朋友。他遇到這事,腸子都悔青了,發(fā)誓說再也不去那里了。他后來一分鐘也不耽誤的就離開了!所以這故事最后怎樣,他不知道,我就也只好改編了。”
孟久聽到這里才算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那個法師是否能請到天授的一個,但即使是修煉的畫尸人,應該也能解決那里的問題吧。
期待收到大家的鮮花哦,嘻嘻。更加希望看到大家的建議,敬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