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啊!有本事你再特么說說你干嘛不把這個咬痕去掉,是準備當功勛章么?呵,這仙界的人真是有意思,表面上一個個道貌岸然的說魔修污穢,我看你們自己心底比我們還”
她說在興頭上看他忽然靠近一步,嚇得噌噌噌的后退好幾步躲在桌子后面“有本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再解了我的丹田,我們打一場,仗勢欺人算什么男人!”
因為逍遙子戴著面具,她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下顎繃得死緊,他手朝她伸過來,她反應(yīng)很大的又退了幾步。
他把通靈石跟燕姚給她的納戒放到了八仙桌上。
秦嫣擦了擦剛剛激動掉下來的淚,狐疑的看著他。
“干嘛,說話。”
這逍遙子怎么跟沈逸塵一個類型,就喜歡冷冰冰的嚇人不說話。
“單單僅是你用魔氣操控諸位家主的事情,本仙尊就可要了你的命。”
他聲音沉冷,似又恢復(fù)了冷絕的仙尊模樣,與剛剛動殺心時的他判若兩人。
那是你們的規(guī)矩,不是她的。
秦嫣到嘴邊的反駁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跟他斗嘴的時候,不舒服的撓了撓發(fā)疼發(fā)癢的脖子,斟酌的坐回凳子上,他對面。
“我若是不這么做,你能來么?”
少女的聲音軟糯低沉不自覺的透著委屈,逍遙子面具后的眸子一深,他看著對面的少女,與他相比她很嬌小,他僅僅一只手就能掐斷她的脖子,可這么小的身軀里竟然有那么強大的能量。
他成仙之時曾舍卻七情六欲,連同記憶一起鎖入“界”內(nèi),千年來心湖未曾有過波瀾,偏偏每一次遇到她時他的心緒都被挑起,就如現(xiàn)在,待他自己反應(yīng)過來時,一個小瓷瓶已經(jīng)被他放到了桌上。
“這是白玉膏。”她脖子上他勒出的痕跡讓他覺得刺眼的很。
秦嫣沒急著拿東西,又撓了撓紅腫的脖子,看對方好看的眉峰微微皺起才不緊不慢道“你的歉意我收下了,不過作為階下囚,好歹你們修真的也該尊重一下我們個人意愿吧,咱們能打個商量么,你把這個陣法撤了吧,你也看到我的輕身功法很差勁了,你就算撤了我也跑不出去。”
逍遙子確實發(fā)現(xiàn)這女魔修雖然修為不錯但輕身功法確實很弱,他略作思索點了點頭,隨后意識到這丫頭竟然沒有求他放了她。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秦嫣雙手撐著下巴,嘆息一聲“我相信仙尊大人還是講道理的,我坦白從寬你一定會放我走的對吧?而且現(xiàn)在仙魔大戰(zhàn),我一個修為不高的女魔修出去也是死,不如在這里住幾天,就當是觀光旅游了。”
雖然聽不懂什么叫“旅游觀光”,不過逍遙子覺得有點看不透她,剛剛還義憤填膺忽然就看透了?而且那通靈石也最為古怪,他身上也有一個,兩個通靈石無論外貌還是靈氣都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那個他進不去,無論用了何種辦法都無法進入其中,但他隱隱感覺出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問出心中所問。
終于來了。
秦嫣笑盈盈的朝他伸出手“我叫秦嫣,來自大概三千多年以后的華夏,額,也可以說是凡界。”
因為秦嫣伸出的是右手,她手腕上的畢方火玉紅的耀眼。
逍遙子心底深處似被觸動,一些畫面飛速滑過腦海,他拉住她的手腕回神時,身體已快一步把她緊緊摟進了懷里。
逍遙子愣了,她也愣了。
撲鼻的冷香,縱然是陌生的擁抱她也慌了神。
離京,燕回樓。
金門的黑衣人恭敬的跪伏在地上把他們知道的和盤托出。
“……回尊上,我們對那兩人用了離心蠱,證實他們之前所說全部屬實,東西確實是在那女子身上,只是她的身份……確實查不到,只能查到她現(xiàn)在被逍遙子帶回了仙界……”
坐于太師椅上的男子墨發(fā)紅袍,似有所思的看著手里染血的布料,那是從被她的血染了的衣服上撕下來的,一個人的樣貌可能會發(fā)生變化但她血里含著的氣味是不會變的,就像是換了軀殼靈魄不會變。
跪伏在地的人等了許久沒有等到魔尊的回復(fù),悄悄瞄了一眼頓時驚的不輕,魔尊又笑了?這都是他回來以后第幾次笑了,不含冷冽,眉眼之間的溫柔讓他顯得更近妖孽。
魔尊把布料收回懷中,長腿一伸長身玉立。
“傳本尊的命令,三日后,攻仙界。”
他的人,他要親自搶回來。
仙魔之戰(zhàn)蓄勢待發(fā),九界也是人心惶惶,有不少人都不明白為何魔尊要擅自挑起仙魔大戰(zhàn),有人傳言是為了神器,有人說是為了畢方火玉,還有人傳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不管如何,凡人們多半選擇舉家遷徙到不靠近魔界跟仙界的地方,佛界跟神界則是冷眼旁觀,妖界的各個勢力則是蠢蠢欲動,不少之前就有私心的妖族想趁著混亂分一杯羹。
妖都魚龍混雜,一個少年的進入引來了眾人的側(cè)目。
少年冷如冰封,身穿一襲白衫與這妖都格格不入,他面容冷峻,眸子深處藏著隱隱的殺意。
“這是……那個妖族不是歸隱了么……”
“這小哥兒真是俊俏啊~”
有幾個女妖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忽然,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竄出來一把拉住了少年,一眨眼,兩個人都不見了。
穿著黑斗篷的是一個摸樣普通的壯漢,他把少年帶入一條小巷子,粗暴的把他推到墻上的時候他的樣貌也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氣質(zhì)溫潤。
“誰準你擅自離開圣地!你……逸塵?怎么會……”
雖然樣子長大了不小但那眉眼,那氣息,那寒靈力確實是族內(nèi)應(yīng)該才五歲的那個孩子,沈逸塵!他恍然之間似是想起什么,瞳孔一縮。
“預(yù)言,真的成真了?”
他們的族群歸隱已經(jīng)近千年,為的就是躲避滅族的預(yù)言,如今跨時空出現(xiàn)讓老者意識到他們的結(jié)局。
沈逸塵此前在洞窟深處本想奪走混沌鼎,未曾想被吸入了千年之前,他幾乎立刻做了一個決定,他要以一己之力更改千年之前的結(jié)局。
似看出他所想,老者怒聲“逸塵,你以為單憑一己之力真的改的了么?這是我們族群的宿命,你可曾想過若改了這次,日后千年的歷史可能都會變化,你,也可能消失!”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沈逸塵本就拋卻了七情六欲,他千年的執(zhí)念一直都只有這個而已。
老者急了“那別人呢!?”
沈逸塵腦海里快速的閃過一個少女的身影,隱在衣服下的手攥緊了。
“逸塵,聽族長一句話,放過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