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夕陽西下。
在公司枯坐了一天的陸行也沒等到一個願意赴邀的人,就連平臺後臺也是一條有用的私信都沒有。
顧言那邊情況也和他差不多,大概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顧言不是什麼都沒做,一直在儘可能的聯(lián)繫圈子裡的朋友。
可惜基本上沒什麼效果,一個答應的人都找不到。
不僅如此,陸行還注意到網(wǎng)上的輿論風向也明顯有改變的兆頭,他的平臺賬號下面有些人明顯就是來帶節(jié)奏的水軍。
除了這些,燕京區(qū)第十六名的票數(shù)增長也有了明顯的提速。
至於是選手背後的公司加大了宣傳力度,還是找了人刷票,這些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也說不清了。
“怎麼樣?後臺還是一條聯(lián)繫你的消息都沒有嗎?”
顧言從辦公室走出來,一臉疲憊的出聲問道。
他打了一天的電話,感覺耳朵都有些發(fā)疼。
“沒有!”陸行如實相告
顧言沉默了幾秒鐘。
這個結(jié)果並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他以爲多少會有一兩個人試著聯(lián)繫。
這裡面一方面是業(yè)內(nèi)所有公司藝人基本上都收到了星輝的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缺少平臺的流量傾斜,他們上傳的視頻看到的人並不多。
“距離投票時間終止已經(jīng)沒幾天了,不管有沒有人我們都不能這樣耗下去,多耗一天,情況便對你更加不利一點。
要不刪掉邀請視頻,還是上傳你和張老師的合唱,公司流動資金雖說不怎麼充裕,但只是一個視頻的話,買流量宣傳問題還是不大?!?
顧言舊事重提,再次給出原本的建議。
邀請其他被打壓封殺的歌手來同臺演唱,本身就是一步臭棋。
他只是被陸行拿出來的新歌所折服,又拗不過陸行的性子纔會答應。
星輝會警告可能答應邀請的人,本就在預料之中。
“不用!”
陸行拒絕了顧言的提議,“沒人來,我就自己唱。顧總,拍攝錄歌這些事情你來安排,不等了!願意來的早就聯(lián)繫我們了,不願意來的再等也沒用?!?
對於這種情況說不失望,那都是假的。
翻唱的那些歌手,是真的沒有遭受打壓,封殺,沒有因此被針對嗎?
如果真是這樣也就算了!
可陸行知道,即便這次沒有,他們之前也同樣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不公始終如大山一般壓在他們身上。
有些人跪的久了,可能就已經(jīng)忘記了該怎麼站著。
除了失望,他心裡還有憋屈。
情況不該是這樣子的!
“這裡就是老張說的天水娛樂?”
就在幾人正失望之時,一道帶著傲慢的聲音陡然間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緊接著光線昏暗的大廳裡就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
四十多歲,戴著墨鏡,身上還披著一件貂。
一進門,男人就十分自來熟的四處打量。
“你找誰?”
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員工像鐵塔一樣攔在了男人面前,露出兩個大花臂。
這要放平常人身上說不定腿都開始打哆嗦了,但男人卻十分讚賞的看了大花臂一眼,“體格挺不錯的,有機會來當我保鏢!”
大花臂臉上的黑線瞬間都要冒出來了。
你丫的是誰???
好當保鏢。
老子跟著海爺一口氣從街東砍到街西,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時候,你丫還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
也就是海爺現(xiàn)在不讓他們?nèi)鞘?,不然早就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了。
“對了,剛纔忘了介紹,前廢鐵樂隊主唱,聽張燁說你們這裡要邀請被封殺雪藏的歌手一起來唱首歌,就來了。
你們負責人在哪,我去找他!”
男人將墨鏡向下?lián)芰藫?,露出眼睛四下打量?
樂隊主唱?
封殺雪藏?
過來唱歌?
青皮的眼睛瞬間就都瞪直了,周圍其他又混混專職來正經(jīng)員工也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你們想幹什麼?”
被這麼多一眼看上去就不想好人的傢伙盯著,男人心裡也開始發(fā)咻。
他這不是跑錯地方,進到某個賊窩了吧!
“快去通知顧老大,有人上門了。”
青皮扯著嗓子就朝後面的員工大喊。
老大?
男人越發(fā)覺得自己是進了某個賊窩。
“哥,你渴不,我給你倒水,喝茶還是飲料。”
讓人去找顧言之後,青皮瞬間化身舔狗,腆著一張臉各種噓寒問暖。
但越是這樣,男人心裡就越發(fā)覺得毛毛的。
“這裡就是天水娛樂?這也是娛樂公司,這麼破!”
就在男人心驚膽戰(zhàn)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一道聲音。
下一秒鐘,一個打扮洋氣的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是熟悉的人!
男人看到女人,連忙投去求救的目光。
女人看著一屋子兇神惡煞的青皮惡漢,半個身子探出門外又看了一眼外面的牌子,緊接著呆愣了兩秒鐘,“各位大哥,打擾了,我這就走!”
話音落下,女人轉(zhuǎn)身就走。
嗯,其實是用跑的。
“誒,你跑什麼,張燁不是讓我們到這集合,說陸行就是這家公司的?!?
女人剛跑出兩步,就和一個同樣被張燁誆騙到這的大冤種撞了個滿懷。
兩分鐘之後,顧言和陸行出現(xiàn)在公司最外面的大廳中。
看著七八個擠在一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氣歌手,陸行沉默了。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公司時的場景,突然間就理解這些人的感受了。
他曾經(jīng)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和他比起來,這些人還算是幸運的。
至少沒有直面被封印在公司最裡面那間辦公室裡的西裝暴徒。
顧言也頗爲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在公司裡呆的久了,對這種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
“各位,我是這家公司的音樂總監(jiān),首先先申明一件事,我們是一家正經(jīng)的娛樂公司,青歌賽三十二強選手陸行就是我們公司旗下的藝人,這一點你們也看到了?!?
類似這樣的解釋,顧言已經(jīng)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坐在他對面的一衆(zhòng)過氣歌手也都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時不時還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是真的在認真聽。
這個自稱音樂總監(jiān)的男人在這裡大概是擔任狗頭軍師一類的職位。
旁邊的陸行很有可能是太子爺,又或者本身就被這種不法勢力給暗中控制了。
至於都是不法勢力了,爲什麼還要控制一個小歌手,大概是想轉(zhuǎn)型吧!
就像霓虹那邊的漫畫,某極道組織老大逼迫手下小弟走上藝人道路,爲此還給其做了變性手術(shù)。
說不定這裡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組織,張燁這傢伙也很有可能早就被控制了。
這些過氣歌手在想什麼,顧言和陸行自然不知道。
但他們看的出來他們對顧言的話壓根就沒信。
“我去給張老師打個電話,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好好感謝過,這次就有幫了我一個大忙。”
剛纔公司的職員(小弟)已經(jīng)告訴陸行,外面是應邀前來的藝人,而且還是張燁介紹的。
“張哥……”
陸行走到旁邊撥通了張燁的電話。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那就太感謝張哥了……”
電話裡說了什麼,這些歌手沒有聽清,但張燁過來後的表現(xiàn)他們是看的清清楚楚。
自稱和陸行十分相熟的張燁,在好不容易找到公司地址後,踏進公司大門的一瞬間,率先迎上去的是幾雙幽怨而憤怒的眼睛。
張燁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衆(zhòng)人,又看了看工位上虎視眈眈的惡徒,然後將踏進公司的腳悄悄收了回去。
對不起!
打擾了!
這就走!
張氏三連他差點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