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喜劇團這個名字,陳諾在這上了一周的班,可說是耳朵都聽出繭子了。這個團的團長和他一個姓,姓陳,名叫森林,曾經還是蘇團長的徒弟。
幾年前突然辭職出去單干,結果發展得越來越好,反倒把把明明喜劇團積壓得快沒了生存空間。
尤其是年前的時候,陳森林把明明喜劇團的兩大臺柱子,小丑郭鵬跟花仙子周瑾萱挖走,讓明明喜劇團瞬間陷入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這是蘇團長心里的一根刺,時不時都要拿出來說一說。
但人家森林喜劇團跟他們這個草臺班子簡直不是一個檔次。
兵強馬壯,連團員總共有七八個,現如今算是壟斷了LF市的喜劇表演市場,讓蘇明明他們只能在夾縫里求生存。
現在,好像陳森林連夾縫都不想給他們了。
霍小四恨恨道:“他們就是故意的,專門來針對我們!”
陳諾看了看蘇團長,見他臉色如烏云罩頂,趕緊走到一邊。
蘇團長咳嗽一聲,說道:“現在是危急關頭,大家都來出出主意,看有沒有什么辦法。他們的舞臺就在我們對面,要跟我們打擂臺,到時候被他們占盡了風頭,我們只能去鄉鎮上撿人家不要的骨頭吃!你們甘心嗎?”
霍小四高聲道:“不甘心!”
不甘心好像也沒有什么辦法。
這天早上,當趙麗櫻上去唱歌的時候,人氣就沒聚起來。因為她在唱寓言,人家周瑾萱對面街上唱青藏高原,壓根不是一個量級。
那邊熱火朝天,掌聲歡呼聲不絕于耳,這邊只有帶著孩子的家長,對著花仙子指指點點。
當頭炮都沒有紅,小丑上臺的時候就更尷尬了。
早上的演出完畢之后,擎天柱把三個隊員召集在了一起,臉色很嚴肅,“商家對宣傳效果非常不滿意,要是下午還這樣,咱們就完了。”
長頸鹿義憤填膺的說道:“陳森林他們太過分了。我們唱歌,他們也唱歌,我們小丑表演,他們馬上也小丑表演,就連我們壓箱底的節目擎天柱大戰長頸鹿,他們也要模仿,整了個什么威震天大戰大黑熊。蘇老大,要我說,咱們直接跟他們拚了!”
“拚什么拚?你怎么拚?過去打架?咱們技不如人,那就只能認了!”蘇明明聲色俱厲的說道。
小趙很羞愧的說道:“蘇團,都是我的錯,我唱著唱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著那邊的調跑了。”
蘇明明搖搖頭道:“不能怪你,周瑾萱以前本來就是練美聲的,你肯定唱不過他。小趙,今天這一場,我最不滿意的人不是你。”
他轉頭看著小丑:“小王,你就不說點什么?”
小丑低頭道:“我也有錯。”
“什么叫你也有錯!”蘇明明痛心疾首的說道,“你上去之后,連最后幾個觀眾都跑掉了,導致人家主持人上臺抽獎都差點湊不出五個人,小王啊小王,你要我怎么說你,以前真的做過小丑嗎?這句話我憋了好久了,我怎么感覺你是在逗我玩呢?”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非常嚴肅悲涼的場合,但趙麗櫻突然覺得很好笑,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手,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蘇明明批評了小丑之后,又有些心軟,說道:“算了算了,今后加油。”
“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現在我們開始集思廣益一下,看看下午怎么把人氣聚集起來,不能再這么被陳森林他們壓得死死的。小四,你先說,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長頸鹿撓了撓自己的大肚子,道:“蘇老大,看樣子只能發大招了,要不你騎我?”
擎天柱嘆了口氣,“實在不行,也只能拿出這個保留節目了。”
擎天柱騎長頸鹿,聽起來很搞笑,看起來真的也搞笑。
粗壯的擎天柱騎在肥胖的長頸鹿身上,滿場飛奔,引得臺下觀眾無不捧腹。從對方的威震天大戰黑狗熊身上,搶了不少的人氣回來。
同樣依靠著這個節目,下午的舞臺,終于沒有像上午那么慘淡。
只不過下來之后,長頸鹿脫掉他的玩偶裝的那一剎那,在這2月份的寒冬,一陣熱氣從他的全身冒了起來。
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身上的背心前后全濕了。兩個膝蓋和手掌都被磨破了皮,滲著猩紅的血。
一旁的趙麗櫻都忍不住驚呼起來:“小四哥,你沒事吧?”
霍小四齜牙咧嘴的一直吸氣,顯然疼得不行,“沒事哎,蘇老大,你是不是過年也長胖了啊?”
蘇明明這時脫掉了擎天柱的衣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是長了幾斤,對不起啊,小四,今天多給你發20塊錢,你回去找點碘酒擦擦。”
用遍體鱗傷最終換了20塊錢,霍小四挺滿意,他嘿嘿笑道:“那行,謝謝老大。”
蘇明明又看了看霍小四的傷口,“明天小四不行了,那又該怎么辦?”
他看著小趙說道:“小趙,你有什么絕活嗎?有沒有什么個人才藝?”
趙麗櫻臉都漲紅了,吭吭哧哧的說道:“蘇團長,我就會唱歌,其他我都不會。”
蘇明明深深的了口氣,最后才把目光望向了小丑:“你呢,小王,你有什么辦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諾也只好說道:“我覺得花仙子的衣服跟小趙不配,我建議要不換個風格試試?”
陳諾不是什么專業娛樂圈策劃人,他不會搞宣傳。
在摒棄掉自己這個選項后,他也還只能在后世的大明星趙麗櫻上打主意。
他覺得趙麗櫻穿什么花仙子,可愛是可愛,也很有少女風,但是跟人家穿著白雪公主的衣服,高歌青藏高原比起來,實在是太沒有個性了。
還不如穿點國風古裝。
假如能讓讓陸貞,花千骨,楚喬,三個里面的隨便一個,愛誰誰,在2006年的廊坊街頭亮亮相,給自己的工作加油打氣,想來哪怕是趙麗穎也應該不會有什么意見才對。
到時候,再唱兩首什么“千里之外”“青花瓷”“情深深雨蒙蒙”之類的歌,或許能跟白雪公主較較勁?
當然,他說的時候并沒有說得這么詳細,只是說,他從化妝愛好者的角度上看,他認為小趙臉型圓潤又不失小巧,額頭兩邊又有美人尖,古典風十足,要是梳個發髻,穿一襲長裙,應該很好看。
蘇明明覺得,自家招進來的這個小丑,雖然說表演屬于廢物。但是在化妝造型方面還是有一手的。
既然小丑這么說,那他心里一下子就信了七分,轉頭問道:“小趙,你覺得呢?”
趙麗櫻在一旁既猶豫又心動。
心動是在于她跟蘇明明一樣,覺得小丑眼光應該不錯。猶豫是在于,哪怕她聽了小丑的,換上了古裝,真的能夠有作用嗎?
趙麗櫻猶豫著說道:“蘇團長……你說呢?”
蘇明明長嘆一口氣,打算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行吧,反正也沒其他辦法了。”
……
……
當天晚上。
LF市的某間三星級酒店里。
陳森林發出一聲暢快的喘息,從周瑾萱的身上滾了下來,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只覺四肢癱軟,不由暗罵一聲騷貨。
周瑾萱也在心里幾乎同時罵了一聲畜生。
陳森林撐起來,背靠著床,把手指遞過去,說道:“你的。”
周瑾萱心里又罵了一聲,媚意橫生的白了他一眼,把陳森林的指尖含進了口中。
陳森林嘿嘿笑道:“有沒有這么幫我師父這樣過?”
周瑾萱臉色一僵,強笑道:“森林哥,你別開玩笑。怎么可能?”
陳森林不屑道:“怎么不可能?他蘇明明難道還真是圣人?老婆跑了這么多年,天天當和尚?騙鬼呢。你真沒被他上過?老子怎么不信呢。”
周瑾萱小聲道:“森林哥,我真沒有。蘇團長不是這種人,他不喜歡這些。”
陳森林面色一冷,“他不是哪種人?”
陳森林其實并不恨蘇明明,他只是看不上對方身上那股勁兒。明明都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還非要講什么原則。手下的女人都不知道利用,還當什么領導。
像他,利用年輕女孩想當明星的心理,先拉她們拉下水。再讓她們去把那些負責人或者營銷經理拉下水,就這么一步步的走過來。短短幾年時間,合作伙伴越來越多,生意范圍也越來越大。
不過,這也是他的運道,誰讓蘇明明沒有一個有本事的表哥呢。
周瑾萱一下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撲了過去,用身體磨蹭著陳森林的手臂,陪笑道:“森林哥,我胡說的。剛才被你搞得都暈了,都不知道在說什么,你可別生氣。”
陳森林冷笑道:“蘇明明大好人,你怎么不繼續跟著他?哦,你26了,再不抓住機會,這輩子就過去了對吧?”
周瑾萱也不生氣,膩聲道:“是啊,森林哥,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了,我一定好好聽話,你就別生人家的氣了,好不好嘛?”說著,頭又往下探去。
十幾分鐘之后,陳森林的氣才消了。她趕緊趁著對方一臉滿足的樣子,問道:“森林哥,你表哥明天幾點過來啊?”
陳森林懶懶道:“11點過吧。”
周瑾萱嬌滴滴說道:“森林哥,你去見面的時候,把人家帶上好不好?”
陳森林笑了一下,淡淡道:“我表哥說了,就想跟我聊聊天,讓我不要帶外人。”
周瑾萱趕緊道:“森林哥,你只要帶我去,我絕對不會亂說話。到時候,你們聊天,沒有人端茶滴水那怎么行,對不對?”陳森林冷笑道:“我憑什么給你這個機會?”
周瑾萱在肚子里把陳森林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遍,臉上卻擠出可憐兮兮的笑容:“森林哥,就看在人家這么聽話的份上,好不好嘛?”
陳森林突然笑了,目光在周瑾萱臉上轉了一圈,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呢,過兩天,我想約郎坊百貨的王元勇吃飯,他呢,是蘇明明的老關系了,只要把他這條線給切斷,蘇明明他們就只能滾出LF市區。你如果答應到時候幫我把王元勇陪好,明天我就帶你去見見我表哥。”
周瑾萱柔腸百結。
她當然聽得懂陳森林的意思。
但她一向自視甚高,雖然她陪過很多男人上床,那是因為那些男人都有可能幫到她,所以她覺得值得。
但陳森林現在的言下之意,居然是要她跟一個小小郎坊市的百貨公司經理上床,這對于想當大明星的她來說,絕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
陳森林看出了周瑾萱眼中的猶豫,心中不禁冷笑,淡淡道:“那你考慮考慮吧,不過,過了這個村,那可就沒這個店了。我不逼你,你自己考慮清楚。”
周瑾萱愣了好久,終于一咬牙,點頭道:“森林哥,我聽你的。”
陳森林臉上頓時露出和煦的微笑,道:“這就對了。說實話,只需要幫我這么一個小忙,就能跟《如果·愛》的副導演見面喝茶聊天。你猜有多少人等著這個機會?”
“萱,我也不瞞你,我表哥雖然沒說,但他肯定又在幫哪個導演籌備新片。我同意讓你去,這都是看在我們老交情的份上,搞不好你就因此拿了個角色也不一定。”
操你媽的老交情,還不是要老娘給別人玩?周瑾萱擠出一個笑容:“謝謝森林哥。”
陳森林嘿嘿笑了兩聲,來了兩次,也有點累,準備關燈睡覺,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淡淡道:“對了,明天你上臺還是要好好唱,別被人比下去了,知道嗎?”
周瑾萱嬌笑道:“放心吧,森林哥,那個女孩我今天聽了,音都不準,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森林道:“行,你唱完之后,就去換衣服,正好去陪我表哥。”
周瑾萱的心情又緊張又激動,這么多年了,似乎這是離她夢想成真最近的一步。
她認真點頭道:“好的森林哥。”
第二天,周瑾萱也真的用了心,八點鐘就起床吊嗓,被還在睡覺陳森林罵了一通。
然后,她10點鐘到了現場開始準備。
這個時候,小丑郭鵬也已經到了,見她來了,立刻跑了過來,滿臉笑容的問道:“萱萱,你吃早飯沒有?我給你買了包子。”
周瑾萱看著那張小丑臉就非常不舒服,忍下心中的厭煩,不冷不淡的說道:“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郭鵬笑道:“萱萱,昨天晚上咱們通電話的時候,你最后說了啥,我當時沒聽清楚你就掛了,后來發短信你也不回我。你當時說啥了?”
我說你媽!傻逼。
說到這個,周瑾萱更生氣了。
昨天這人發短信的時候,正好被陳森林看到,叫她把電話打過去。
她腦子里一陣迷糊,根本不知道說了什么,最后險些沒忍住叫出聲,于是趕緊把電話掛了。
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提這事,真是蠢。
但無論怎么說,郭鵬也是跟著她一起跳槽到了陳森林這邊,她也不好這么快就翻臉不認人,只能敷衍道:“我當時睡了,沒聽見。對了,蘇老大那邊的人來沒有?”
郭鵬又道:“還沒呢。哎,蘇老大真的挺可憐,估計用不了多久,團都要散了。說起來,咱們廊坊的喜劇表演這一行,都是蘇老大一手開創的,現在落到這么一個下場……我真覺得有點對不起蘇老大。”
周瑾萱想得很通透,而且對郭鵬這種婦人之仁很不屑,淡淡道:“現在這個社會,不是你吃人家,就是人家吃你,有什么不忍心的,我們要是跟著蘇團一直混,最后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了,我準備開場了。”
10點半的時候,周瑾萱準時登上了舞臺,開場曲目依舊是她最拿手的“青藏高原”。
唱的時候,她自我感覺依舊非常好,陶醉在自己的音浪之中,忘乎所以。
一曲唱罷,周瑾萱突然發現臺下觀眾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多。同時,她也聽到了一些旋律,似乎街對面也開場了。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細思,緊跟著就把接下來的兩首“天亮了”和“天路”唱完。等到主持人上臺的時候,周瑾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因為她臺下的觀眾,居然比想象中少很多。
她急匆匆的下了臺,問郭鵬道:“究竟怎么回事?”
郭鵬道:“不知道,那邊一開場,我們這邊的觀眾都過去了,而且你看,那邊的人還越來越多。”
周瑾萱抬頭看去,果然,那邊的舞臺圍了一大圈人,人氣比起她這邊旺了不知道多少。
“你在這盯著,我過去看看。”
周瑾萱說完,便提著白雪公主裙,往街對面快步走去。路上,歌聲也變得清晰,居然是在男女對唱千里之外。
對于周瑾萱這種專業人士來說,男聲一聽就聽出來了,那是蘇老大的聲音。聲線渾厚,音準也不錯,就像她以前說的,要是蘇老大減減肥,刮刮胡子,或許也能偶爾開開場。
不過,比起專業的還是差得遠。
而女聲正在唱千里之外費玉清的那部分,跑音都快跑到千里之外去了,讓周瑾萱聽了都想笑。
可問題來了,就這兩人,憑什么搶她的觀眾。
剛過馬路,周瑾萱還沒有走到正面,她還沒有特別深的感受。
只是看到了一點端倪。
那個女生穿了一襲粉白相間的寬袍深衣,輕薄得仿佛只是披了一層云彩。
在這臘月的天氣里,隨著早上尚未散盡的寒霧冷風,仿佛不知寒暑。
隨著周瑾萱擠入人群,眼睛自動便忽略掉在角落里唱歌的蘇明明。她和現場的觀眾一樣,眼里只有那一個少女。
在這寒冷蒼白的灰暗城市里,她就像一朵綻放在冬日里的花,是唯一的溫暖色彩。
她身上那襲淡紅色的輕袍,在灰蒙蒙的天幕下顯得格外醒目,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是一抹流動的虹光。
她的頭發簡單地挽起,只用一根木質的發簪固定,幾縷碎發隨風輕舞,拂過她清純的容顏,潔白的兩頰因寒冷而微微泛起紅暈。
她沒有畫著多么艷麗的妝,甚至在周瑾萱眼里,都分辨不出她究竟裝飾了臉上的哪個地方。
但她一定是畫了。
否則,紅色的朝霞怎會碎在了她的臉上?
青色的遠山又怎會成了她的黛眉?
還有,周瑾萱才不信,有女人的唇會水潤粉紅得像是沾著朝露的蓮花瓣。
這一瞬間,周瑾萱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人簇擁在這。
霍小四這個時候,正在舞臺的后面用力地拍著小丑的肩膀,興奮地手舞足蹈,“王響啊王響,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你還當什么小丑,你干脆轉行得了。”
蘇明明在一旁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
陳諾其實也有點沒想到。
不過盯著臺上的趙麗櫻感受了半天,他不得不承認,好像是有點好看哦。
趙麗櫻身上的衣服,是蘇團長在大明宮詞里跑龍套的時候,花錢買下來的。據說是周訊穿過的公主服。
他買下來,準備做個紀念。
結果這身衣服,今早穿在趙麗櫻身上,大小剛好,柔美華貴的風格也和她的氣質挺貼合。
于是陳諾又指點了一下趙麗櫻,按照后世那種韓式裸妝風格畫了畫。
雖然險些誤了登臺的時間,但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大明宮詞》里,周迅飾演的太平公主在花燈會上,撩起花燈碰到薛紹。那一刻的太平公主宛如精靈跳進了人們的眼睛,從而開啟了周訊大紅大紫的一生。
趙麗櫻此刻穿著周訊的衣服,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含義在里面。
雖然在他看來,也就普普通通,可能在后世的抖音上也就是個百萬網紅的水平。
但在2006年,在這些LF市民的眼中,她好像是這寂寞寒冷的年后時節中,驀然出現的一道魅影。
她跳進了他們日常的世俗風景里,看上去是那么的與眾不同,格格不入。
聽他們說的話就知道了。
沒有人在意她唱的如何,都在說好像電視里走出來的人。
陳諾這個時候突然有點頭大,趙麗櫻把調子起得這么高,等會自己登臺的時候,要是落差太大,那又該怎么辦?
蘇明明會不會把他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