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婳說的,徐幼珊都懂,但她就是舍不得,因?yàn)樗恢币詾?,就算徐幼容和聶蘇泫始終還是沒有結(jié)果,但徐幼容在最后,是肯定會遇到真正適合她得人的,雖那人不一定是她最愛的,但那又如何呢?別說是在這個年代了,就算是經(jīng)過千年以后,說不得在那時,提起愛情這種東西,也是很不切實(shí)際的,所以徐幼珊一直都是認(rèn)為,找到一個好的、適合自己的人相攜一生,要比找一個愛的人,要實(shí)際太多了。
而徐幼珊的這種想法,在這些年看盡了徐幼容與聶蘇泫的所有事后,是越發(fā)的堅定了這個想法的,尤其是,在聶蘇泫告訴徐幼珊,他喜歡上了她時,徐幼珊更是覺得愛情這種東西,不僅奢侈,更是荒謬。
因此,現(xiàn)下徐幼珊還是反對徐幼容和伯寧侯世子的這樁婚事。
“是啊,別云離帝京,何止千里之外。”徐明婳呆愣了會兒,道:“我其實(shí)也是不同意容姐姐和這位伯寧侯世子得婚事的,但我太了解容姐姐,在徐家現(xiàn)在的這種情勢下,若堂叔祖和堂叔祖母同意了的話,那容姐姐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所以啊,這就是需要我們的時候了啊?!毙煊咨赫f道。
“需要我們的時候?需要我們什么,珊姐兒你有話一次說完行不行啊?!毙烀鲖O輕輕揪了揪徐幼珊的小耳朵,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行行行,當(dāng)然行了。婳姐姐你先放手啦?!毙煊咨呵箴埖?。
“這次就先繞了你,快說。”
徐明婳放開徐幼珊,而徐幼珊則在揉了揉耳朵后。就靠近徐明婳的耳邊,嘁嘁喳喳的說了起來。徐明婳在聽完后,也馬上陷入沉思,然后對著徐幼珊說了三個字——“行不通”。
徐幼珊不信,剛要問徐明婳為什么時,墨畫卻突然進(jìn)來,對她們說道:“二小姐。珊二小姐,容大小姐來了?!?
“快請容姐姐進(jìn)來?!毙烀鲖O趕忙吩咐道。
而既然徐幼容已經(jīng)來了,那徐幼珊和徐明婳也自然是趕忙分開坐好。對于剛剛發(fā)生的事、和討論的問題,兩人也是只字不提,在徐幼容進(jìn)來后,都只是連忙的迎了上去?;ハ嘁姸Y后也就都落座了。不過當(dāng)然。三人的坐姿都是不怎么端正的,尤其是徐幼容和徐明婳,一個很自動的已經(jīng)躺倒在臨窗大炕上了;而另一個雖還沒躺倒,但也差不多了。
“珊姐兒,你今天怎么會有空?”徐幼容對徐幼珊問道。
“哦,就是今天得空了啊,而且婳姐姐‘痊愈’也是要段時間的,等婳姐姐的病全好了。那我也同時就沒理由回來了嘛,所以趁著這段時間。我當(dāng)然是抓到機(jī)會就來啊?!毙煊咨捍蚬拇鸬?。
而徐幼容對徐幼珊說的話卻都信,也不會去考慮太多,于是在徐幼珊說完后,徐幼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就對徐明婳說道:“怎么樣,這小日子過的很是舒服吧,因?yàn)槟氵@一病,我的日子可就是大變樣了啊,溫先生最近是對我‘關(guān)愛’的不得了呢?!毙煊兹菘粗烀鲖O的眼神,此時甚是“關(guān)愛”??!
“呃,容姐姐,你這可不能怪我,都是她?!毙烀鲖O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徐幼珊。
等得徐幼容看向徐幼珊時,徐幼珊瞪了一眼極其不仗義的徐明婳好幾眼后,才諂媚的對徐幼容笑道:“大姐,我這不是被你和伯寧侯世子的事給嚇到了嗎,再說了,那段時間也沒什么理由能讓我們聚一聚啊,所以我就只能讓婳姐姐稱病,然后才能見到你們的?!?
徐幼珊是她們四人中的老幺,雖一向都是最先被欺負(fù)和調(diào)戲的那個,但也是被徐幼容她們最疼愛的那個老小,所以一般只要徐幼珊在其他三人面前裝個可憐,那徐幼容她們不管徐幼珊是怎么得罪了她們,都會原諒她的,就像現(xiàn)在。
“哼,就你什么時候都有理?!毙煊兹葺p輕的一句話,就又饒過了在那扮可憐的某人。
“大姐你最好了?!毙煊咨黑s忙向徐幼容更加賣力的示好。
而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沒有原則的某人,徐明婳真是閉目,不忍注視?。〉?dāng)徐明婳這一臉的大義凜然被徐幼容和徐幼珊看見后,兩人無語的瞇了瞇眼,就很默契的對望了一眼后……“哇,你們兩個要做什么,癢癢癢,哈哈哈放手,快放手喂!”
今天徐幼珊來麒麟坊,把徐幼容也叫了過來,其實(shí)是有事情要說的,但在不知為何,在最后總會變成這樣,三人又在徐明婳的樵蘇院里嬉鬧了一下午后,就各自回轉(zhuǎn)了。而等到徐幼珊都已經(jīng)回到了楚王府的大門口時,她才目瞪口呆的想起,這不是還有事情沒和徐幼容說嘛,怎么她就只是玩了一個下午,然后就回來了?
這真是太無語了!
徐幼珊懊惱了好一會兒,但在轉(zhuǎn)乘軟轎到達(dá)泊微后云后,徐幼珊就又不是很懊惱了,因?yàn)檫@樣也不錯,不如明天再借此去一趟麒麟坊好了,反正現(xiàn)在徐明婳“病”了,這理由也是十分充分的嘛。
徐幼珊很是高興,但在她身后的吳林氏和劉媽媽幾人卻頓時哭笑不得,可現(xiàn)在謝璟不在帝京,楚王府里也相對安靜了下來,并且就像徐幼珊想的那樣,徐明婳現(xiàn)在“病”了,那就是最好的理由,讓本不宜再多與徐家有來往的徐幼珊,能多和徐幼容她們相聚,這種機(jī)會可不多??!
而就這樣,在謝璟離京到范陽去的這段時間里,徐幼珊是一找到理由就往麒麟坊跑,且因了徐明婳稱病的關(guān)系,這期間裴氏也去過兩次,而這兩次中,當(dāng)然都剛好是徐幼珊也到麒麟坊去探望徐明婳的日子。但反正徐幼珊她們探病的理由正當(dāng),所以別人也不好說些什么。
只是徐明婳這“病”,也病了好些日子了。是該痊愈的時候了,而在徐明婳和徐幼珊轉(zhuǎn)達(dá)了鄭老夫人給她的意思后,徐幼珊當(dāng)然是有些惋惜的,但緊接而來的就是緊急商議了,在除了徐幼容外,徐明嬗、徐明婳和徐幼珊是進(jìn)行了一次耗時許久得緊急商議的,而商議的中心就是徐幼容。至于解決的辦法嘛,似乎是只有——裴氏!
……
艷陽高照,又是一個好天。而今日的徐幼珊一反前幾天愁眉不展的狀態(tài),心情很是不錯,尤其在大中午的用完膳后,居然還向吳林氏幾人提議。說要不要出去散步。這可把吳林氏和劉媽媽她們嚇的夠嗆,連忙說不要了,這大熱的天出去散步,不是存心找罪受嘛。
于是雖徐幼珊興致高昂,但在吳林氏幾人充分的向她說明了此時出去散步的利害后,徐幼珊又想了想,終于做出了正確的決定,還是留在屋子里。不去那毒辣的太陽下散步了。
只是為何徐幼珊的心情會這樣好,那當(dāng)然就是因?yàn)樾煊兹莸氖虑榻鉀Q了。在徐幼珊和徐明嬗、徐明婳商議后,還是決定了先從裴氏那下手,于是徐幼珊三人就在徐幼容被溫如意先生布置的功課,給壓得死死的時,請裴氏也以探病的理由,來麒麟坊和徐幼珊她們見面,然后徐幼珊就把伯寧侯世子事情都跟裴氏說了。
而出乎徐幼珊三人意料的就是,在徐幼珊的話說完后,裴氏卻沒多大的反應(yīng),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些情況,我們早就知道了?!?
徐幼容是徐家的寵兒,雖說她和老太爺徐叡、大老爺徐熙的關(guān)系不是太親昵,但徐幼容和齊老夫人的關(guān)系可是好得很啊,齊老夫人對于徐幼容這個嫡孫女,也是疼到了心坎兒里去的那種,所以若是有關(guān)于徐幼容的婚事,那齊老夫人他們又怎會不事事都考慮的巨細(xì)靡遺。
因此在徐幼珊拿到了關(guān)于伯寧侯世子的那份資料時,齊老夫人他們早就是摸清了伯寧侯世子這個人的所有事跡和傳聞,幾乎一點(diǎn)都沒有遺漏的。
而在裴氏的解釋下,徐幼珊她們才知道,原來到現(xiàn)在為止,徐幼容和伯寧侯世子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并不是因?yàn)槔咸珷斝靺焙妄R老夫人正在審時度勢、考量利弊,真實(shí)的原因是老太爺徐叡和齊老夫人是已經(jīng)全都考量過了,然后已經(jīng)在想,該怎么拒絕這樁婚事的了。
畢竟就像徐幼珊對徐明婳說過的那樣,就算現(xiàn)下徐家的境況是很嚴(yán)峻,但也沒嚴(yán)峻到非要徐幼容嫁給一個不適合她的夫婿,只是伯寧侯李家位高權(quán)重的,手里財勢驚人,此時的徐家能不與李家結(jié)仇,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而且也幸好伯寧侯李家向徐家提親的事,現(xiàn)下在帝京里也只不過就是傳聞罷了,徐家老太爺徐叡和伯寧侯都是沒有正面承認(rèn)過的,所以話也還沒說死。
至于老太爺徐叡和齊老夫人既然已經(jīng)是做出了決定的,那為什么不告訴徐幼容,這樁婚事他們是沒準(zhǔn)備同意的呢?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連老太爺徐叡和齊老夫人都覺得,徐幼容不適合在對聶蘇泫這樣一往無前的再追逐下去了,并且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聶蘇泫現(xiàn)在突然回應(yīng)徐幼容了,那他們也是不可能的。
最起碼在現(xiàn)下的情況看來,徐幼容和聶蘇泫是不可能的,因?yàn)殒?zhèn)國公府聶家,是徐幼容現(xiàn)在最不能嫁的豪門,也是徐家最不能聯(lián)姻的集權(quán)層里的頂層人物之一。
所以就算老太爺徐叡和齊老夫人都已經(jīng)是決定不和伯寧侯李家聯(lián)姻,卻也沒告訴徐幼容的原因了。
而雖然這樣有點(diǎn)不厚道,但徐幼珊在那天被裴氏告知了實(shí)情,也和徐明嬗、徐明婳一起重重的保證了絕不透漏給徐幼容知道此事后,徐幼珊的生活是又開始每天都悠悠閑閑、快意的不得了?。?
“王妃,要不要睡個午覺?”
而就在徐幼珊因?yàn)樾那楹?,在如此炎熱的天氣里,竟也破天荒的心情很是不錯時,吳林氏幾人當(dāng)然也是跟著高興的,但徐幼珊畢竟不耐這旱熱的天氣,于是吳林氏就向徐幼珊提議到,讓她午睡一會兒,養(yǎng)養(yǎng)精神。
徐幼珊聞言,沒有多想就欣然點(diǎn)頭了:“好啊,吳媽媽你這個提議不錯,那就午睡一會兒吧?!毙煊咨涸诳簧仙炝藗€大大的懶腰,就去梳洗了一番后,才回到里間歇下。
而隨著徐幼珊的午歇,整個泊微后云里都是安靜了下來的,來來往往的人們腳下,也都是盡量不發(fā)出太大的聲音,以免造成噪音,影響徐幼珊的午歇。于是泊微后云就在那毒辣的陽光下,安靜了一個下午,而徐幼珊也睡了一個美美的午覺,要是那陣隱隱的血腥味沒有一直持續(xù)的飄進(jìn)徐幼珊的鼻子里,估計這個午覺會更完美一些的。
睜眼,徐幼珊還有些惺忪的大眼微微睜開,然后在直直的盯著綃頂好一會兒后,才循著那隱隱約約的血腥味望去——“王爺?”徐幼珊大驚。
就在里間的那張金玉鏤空云煙床旁的軟榻上,此時坐著一個少年,這當(dāng)然就是謝璟,謝璟此時上身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天水碧絲里衣,松松垮垮的,而也是在里衣松松垮垮的縫隙間,讓徐幼珊可以看見里面幾乎裹滿了繃帶,而且還滲出了血跡,甚是讓人有些刺眼。
“你終于醒了?!?
而就在徐幼珊受驚一般的看著謝璟時,謝璟卻和以往一般,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徐幼珊后,就把視線又移回了他手中的冊子上,這估計又是些什么請示或報告了,只是徐幼珊看著此時的謝璟,腦海中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謝璟他的歸期不是還要幾天才到嗎?而且,他這一身的傷是怎么回事?
徐幼珊十分不解的看著謝璟,但謝璟卻沒有理她,而是神情專注的看著他手上的書冊。
“楚王殿下,你沒事吧?”而在想了又想,徐幼珊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時,她還是決定直接問一下本人好了,若是問不出些什么來,那她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