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工作人員聽到安娜的話,急忙走到童夕妍的跟前,摸了摸著她的額頭,又拿著手電筒察看著她的瞳孔,又拿起一件醫用儀器,仔細的檢查著身體。
可是,童夕妍卻似乎感覺不到,仍然自顧自的說著。
“我想讓他給我摘好看的星星,可他就是不肯,我拉著他的衣服,從他的兜里搶出了一張照片,對他很重要的一張照片,是他妹妹的照片。我說你要是不給我摘星星,我就把它撕了!他不信,結果我真的撕了,其實我不想撕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撕了那張照片。他很生氣——”
“安娜小姐,她的情況有些不妙,精神正在慢慢的分裂。”女醫生檢查完,很嚴肅的對安娜說道。
“什么!”
安娜震驚的望著仿佛在自言自語的童夕妍,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對那些忙碌的人員吼道:“想辦法讓她的情緒安穩下來!”
“妍妍怎么了?”
實驗室外的房間里,慕容挽歌看著情況似乎不妙,想要進去實驗室。
“別進去。”
童修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看著實驗室內的童夕妍,淡淡的說道:“她的精神正在慢慢的分裂。如果你現在進去,情況會越嚴重,畢竟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可能就是你。”
“你說什么?”慕容挽歌不敢相信,她急聲說道。“怎么會這樣,妍妍她……”
突然,慕容挽歌停住了話語,而是扭頭望著神色平靜的童修文,瞪大眼眸說道:“你,你……怎么會?這怎么可能?”
“這是我們家族遺傳的病,我本以為妍妍并不會被遺傳,可是……”
童修文聳了聳肩,輕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你怎么有時候很正常,有時候卻像一條瘋狗一樣。原來你們家族遺傳著精神病,怪不得。”
慕容挽歌譏笑道。隨即手臂一甩,掙開了他的手。
“這種病狀其實一般根本不會發生,除了極度悲傷與嫉妒崩潰之下,才會引發病癥。所以,妍妍這樣還是拜你所賜。”
童修文漠然的說道。
“哼,我是為了妍妍好,如果不清除了她的記憶,將她嫁給別人。以她的性格要是知道我和孤鷹的事,遲早會出事情。就算她不會知曉,如果劉平凡復活為孤鷹。同樣,以孤鷹那種薄情寡義的風流個性,妍妍也會孤寡收老。”
慕容挽歌冷聲說道。
“好好好,你偉大。”童修文搖頭笑道,指著妍妍說:“那么現在怎么辦,要不要停止試驗?”
“不行!”
慕容挽歌一口回絕了這個提議,看著實驗室內情況慢慢惡化的童夕妍,緊攥著雙手,細長的指甲用力嵌進掌心的肉里,預示著她此刻掙扎的內心。
“再等等看,看安娜有沒有辦法,如果到時候情況真的不容樂觀,那就算了。畢竟她是我的女兒。”
等了一會兒,慕容挽歌輕聲說道。
一旁的童修文掀起一抹冷笑,認為對方不過是假惺惺的話語而已。當他的目光帶過童夕妍渙散的雙瞳時,手指無意識的一緊。
——
——
“安娜小姐,要不要給她打鎮靜劑。”其中一個人說道。
安娜擰緊眉頭,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用少量的鎮靜劑,不然會影響等一會兒的實驗。”
“明白了,安娜小姐。”那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取出一個針管。
固定椅上,童夕妍定定的望著天花板,那雙宛如水晶般的眼眸似乎失去了焦距。
她依然還在說著話,自言自語的話。
“我撕裂了他的照片,他當時真的很生氣,他的臉色很可怕,很猙獰。然后,他把我提起來,丟進了一個水池里,好冷啊,冷水就像刀子一樣刮著我的皮膚,我大聲的哭泣,可是他卻不管我,我哭喊著快來救救我,快來救救我——”
童夕妍一遍一遍的輕聲呢喃著:“快來救救我。”
工作人員拿著針管,俯身欲要對著童夕妍的手臂扎去。
突然,童夕妍猛裂的掙扎起來,差點把躺椅掀翻,旁邊的人員急忙穩住。然而她還是拼命的掙扎,大喊著:“快來救救我!平凡,快來救救我!平凡——
安娜抓住她的玉手,偏過玉首,神色黯然。
“姐姐,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失去記憶,我真的不想。”童夕妍就像是一只垂死掙扎的小鳥,乞求著獵人。
“我不想失去記憶,我的爸爸不要我了,媽媽也不要我了,我只剩下他了,他就是我的一切,如果沒有了他,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安娜看著痛哭流涕的女孩,眼眸閃過一絲不忍。她將目光投向那個大鏡子,等著里面的人的指示,可惜沒有動靜。
“媽媽,求求你了,不要讓我丟掉記憶,我真的害怕,以后我一定聽你的話,求求你。”
也許是感應到了安娜的目光,童夕妍同樣抬起螓首看著那面什么都看不到的大鏡子,苦苦哀求著。
“爸爸,快救救我,救救我。”
——
“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童修文淡淡的說道。
慕容挽歌閉上眼睛,幾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緩緩墜落,聽到童修文冷漠的話語,她睜開眼睛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朝門口走去。
“站住!”童修文瞇起眼睛,冷冷的低喝道。
“她是我的女兒!”慕容挽歌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大聲又說了一遍。“她是我的女兒!”
“那又怎樣!對你而言,也不過是一件工作而已!”童修文走到小桌旁,倒了一杯紅酒,遞到她的面前。“來,穩一穩情緒。”
“啪!”
慕容挽歌一把打掉了紅酒,被子打在玻璃上,瞬間變成碎片。稠紅的酒液順著玻璃緩緩滑落,宛若一片血幕。
詭異而又凄艷。
“我根本沒有打算把妍妍當成一個工具!真的沒有。”慕容挽歌搖著頭垂淚說道。“我走的時候沒有帶走她,就是不希望她卷進我的恩怨之中。哪怕是跟著你,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我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和孤鷹走在一起,這會毀了她!真的會毀了她!”
童修文默默的拿起紅酒,又倒了一杯,遞到慕容挽歌的面前。
這一次慕容挽歌沒有摔了它,而是端起紅酒一口飲盡。
“我并非是什么嫉妒,也不是要爭什么。我只是希望妍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這就夠了。”
“孤鷹的世界不屬于她,我還有你,我們都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必要將妍妍牽扯進來。但是上天既然將妍妍推進了深淵。作為母親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掉進去,我偏要和那該死的命運做斗爭,改變妍妍的一生。”
慕容挽歌說著,慢慢的退了回來,坐在椅子上黯然傷神。
“對不起,妍妍。或許有一天你會恨我,會怨我。但是,媽媽是真的愛你。媽媽并沒有把你當成工具。雖然媽媽嘴上說的那么冷漠,可是心里卻一直在乎著你。對不起,妍妍。你不該進入我們的世界。”
慕容挽歌,掩面而泣。
這個世界上的親情很容易被冷漠所侵染,但是當你剝開那層偽裝,剩下的只有熱乎乎的溫暖。
童修文一直沉默著,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抿了一口,舌尖上彌漫著淡淡的醇香。
還有一絲品不出的苦澀。
——
工作人員給童夕妍打了一針鎮靜劑,這個拼死想逃出牢籠的女孩終于慢慢的安靜下來。
但是,她的口中仍然輕聲念著:“我現在真的什么都沒有了,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安娜小姐,要不要現在就開始,如果等一會兒她的情況惡化,估計很難將實驗進行下去。”
一名工作人員擔憂的說道。
安娜走到電腦面前,隨意敲擊了幾下,搖了搖頭說道:“還不行。她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沒有完全調控好,貿然進行實驗會有生命危險,還是先等等吧。”
那么工作人員張了張嘴,無奈的說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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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現在的情況,我們在恢復孤鷹記憶時,不但要啟動我們腦內的屏蔽芯片,以防被黑客襲擊。而且還要摧毀蕭琪頭中的微型**。情況十分嚴峻。”
房間里,劉依戀給剛剛回來的張天龍說著最新的情況。
張天龍依舊是一身棕色皮衣,面色冷峻,一雙濃黑的眉毛隨著劉依戀的訴說而慢慢的凝結起來。
“怎么會這樣,蕭琪,你到底在搞什么。”
張天龍沒想到情況會如此的糟糕,不由用埋怨的語氣跟蕭琪說道。
“也許這次是我連累了大家,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的直覺不會出錯,安娜一定要傳達什么信息,而且這個信息可能已經傳達給了我,只是我還沒有發現而已。”
蕭琪淡淡的說道。
張天龍看了一眼劉平凡,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信任一下你的直覺。希望到時候不要出什么事情。不然……我們大家都要完蛋。”
“謝謝。”蕭琪輕聲說道。
張天龍擺了擺手,將目光挪移向劉依戀,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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