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他們從外地參加完林秋的婚禮回來,剛剛過了三天,邵美柔就聽說了華永兵母親去世的消息。
邵美柔擔心父親聽了心里會不好受的同時,也許還會產(chǎn)生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所以她不敢在邵成志面前吐露分毫。
只能等林夏回來的時候,趁著兩人在房里給孩子們換衣裳時唏噓幾句。
“……要說這人啊,終究都有一死,就是早早晚晚的事。但是一旦是自己的親人去世,誰心里都不好受。”
邵美柔和華永兵認識多年,假如他們兩家不是產(chǎn)生了那么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他母親去世的葬禮按說她會出席的。
林夏對于親人離世的痛苦深有體會,“是啊!當年我媽去世,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好長時間都緩不過來!在家里總覺得我媽還在廚房里干活呢。”
邵美柔拍拍林夏的后背,她也傷感的說道,“你的感受我也有過,當年小錚的姥姥去世,我和你們小姨哭的眼睛都睜不開!
這么多年,總覺得心里少了一塊空落落的。”
林夏難免憂傷的點頭,“我也是!有時候我其實總在想,如果我母親能夠活著該有多好,我們幾個都可以盡盡孝心。”
她說道最后眼窩發(fā)熱,妹妹結(jié)婚的時候,他們外公也好,還是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心里都有遺憾閃過,只不過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忍住沒說罷了。
邵美柔勸慰她,“林夏!不要總想這些,好人有好報,老天爺不會那么偏心眼的!你們母親也許早就投胎轉(zhuǎn)世到了好人家!”
關(guān)于林夏母親的那些事,她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見過了林愛國,從他們家里那些人的做派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不是個厲害的主,肯定會受到磋磨欺負。
“我也希望這樣,我母親這短短的一生過得太苦,如果能夠托生到一個好人家就好了!”婆婆說的這個說到了林夏的心里,她一直有這個愿望。
邵美柔語氣篤定,“肯定會的!其實,咱們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奔死去,人活著還是豁達一點,有什么想不開的,我現(xiàn)在真是想開了!”
林夏很欣賞婆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和當初自己初見的那個邵美柔已經(jīng)完全不同。
也許是因為現(xiàn)在公公回歸了家庭,對婆婆很好,還有每天都帶著京京和可可兩個小家伙,所以婆婆過得充實快樂,她的心態(tài)也變了。
“媽!您說的太有哲理了!我要學學這種心態(tài)!”
邵美柔溫柔的笑了,“學吧!我也是最近這兩年才活明白!”
她和陸鵬程糾纏大半輩子,在她已經(jīng)覺得此生無望的時候,陸鵬程因為一些事突然大變。
兩人老夫老妻的卻過得甜蜜幸福,這是她從來沒有敢想過會實現(xiàn)的事情。
她覺得女人都是感情動物,當覺得幸福的時候,有些事情通常不會再去斤斤計較。
婆媳倆說說笑笑一會兒后,邵美柔狀似無意的問起,“林夏!這幾天你小舅去過你廠里嗎?”
她弟弟跟著一起去參加完婚禮回來就沒影了,好幾天也沒有個消息。
她之前是沒好意思那么快的緊追著兒媳婦問,此時感覺談話氛圍不錯,所以她順理成章的打聽起來。
林夏這次可不用瞞著婆婆了,她大大方方的告訴她,“去了!”
邵美柔目光一閃,她趕忙問,“那梁薇母子倆對你小舅是什么態(tài)度?”
“梁姐對小舅特別的客氣,小舅到了廠里,她就去車間做活躲著他。
文峰那孩子對小舅很冷淡,也不跟他說話,放學回來就回自己房間待著。估計還是在生小舅的氣吧……”林夏簡明扼要的跟邵美柔做了匯報。
邵美柔心里暗暗高興,只要梁薇一直不同意跟小弟在一起,那么一年的時間轉(zhuǎn)眼就到了,看他到時候還有什么可說的。
父親雖然同意了邵興邦的一年之期,還專門警告他們哪個也不許搗亂,邵美柔明面上答應的好好的,其實她的內(nèi)心深處還是不愿意的。
在她的心里,她的弟弟就是閉著眼睛找也不會找一個寡婦帶孩子的。
邵美柔這樣想,其實還有人跟她想的一樣。
季曼跑到邵美柔面前告狀,當時她覺得沒起什么作用。
她正懊糟郁悶的不行時,卻偶爾聽說了邵興邦不會再跟那寡婦母子來往的消息。
正當季曼欣喜若狂,摩拳擦掌的想著該怎么讓邵興邦回心轉(zhuǎn)意的時候。
她竟然發(fā)現(xiàn)邵興邦的車子,再度出現(xiàn)在林夏的廠子門口。
邵興邦還賤皮子的跟那個拖油瓶小心翼翼的賠不是,開車追著人家跑。
這個刺目的畫面,真是給了她雷霆一擊。
季曼自認為自己僅僅是未婚還是黃花大閨女這一點,就能將那個寡婦比下去。
誰聽說了這樣的事,也會覺得邵興邦有病,放著大閨女不要,偏偏要要個寡婦。
可是邵興邦偏偏不這樣認為。
季曼因此恨極了邵興邦!
當然她最恨的是明明不如她,卻勾搭的邵興邦魂不守舍什么都不在乎的寡婦。
她要狠狠的報復那個不要臉的寡婦!
季曼沒有遲疑的決定從寡婦的兒子那里開刀,她一定要讓那個寡婦后悔自己不要臉的勾搭了邵興邦不可……
這天,程文峰的學校放學比平時早。
他背著書包站在學校的教學樓門口,望著不斷從他身邊走過的學生心里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又不是幾歲的小孩了,真的不用每天上學放學讓人接送。
反正學校距離廠子也不遠,他不如快點的走回去,那樣也省得武叔叔還要放下手里要忙的事情過來接他。
程文峰隨著人流走出了學校,他快步的朝廠子的方向走去。
結(jié)果,他還沒有走到下一個路口,就被兩名高個子的小子給截住了。
其中一個處于變聲器的小子喝道,“你給我站住!”
另外一個見程文峰充耳不聞的颼颼走著,他憤怒的跑上前揪住了程文峰的棉襖后面領(lǐng)子,“叫你呢!你聾啊!”
程文峰后悔沒有老實的待在學校里的等著武叔叔來接,但現(xiàn)在后悔也沒有用,他被人抓住了不撒開。
他裝作鎮(zhèn)定的問,“你們想干嘛?”
“干嘛?”他們對了一個陰狠的眼色,“這里說話不方便,去那邊!”
“我不去!我……唔……”程文峰被人捂住嘴,連扯帶拽的弄到了不遠處的小胡同里……